歷史反面教材，日本該認真學

笪志剛

日本侵華戰爭甲級戰犯、舊日本帝國陸軍大將多田駿的傳記今年3月在日本出版并熱銷，除了激活這位真實而復雜的日本歷史人物，也再次讓人想起二戰中日本的侵略罪行。

平心而論，日本開啟亞洲先河的明治維新的確給日本國家發展、民族振興等奠定了物質、精神乃至思想上的基礎。如果日本能立足于當時領先的現狀，以更具和平性的思維謀求發展，那么日本的國家構建與走向、東亞的近現代史等都將為之改觀。可惜歷史不能假設，當時維新成功的日本軍部和政府陷入目空一切的虛妄中不能自拔，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不僅沒能以和平崛起的國家面目出現，反而尋求以侵略擴張的方式實現新的“飛躍”，結果導致日本進行了一場絞殺自身前期成就、近乎自殺式的毀滅性戰事。

在此進程中，并非沒有清醒的日本人士表達反對聲音。比如投身反戰和平事業的綠川英子（長谷川照子），就曾向世界發出反對侵略戰爭的聲音，因此直接與日本軍國主義對撞。在此過程中，作為侵華戰爭參與者的多田駿是個奇怪的存在，他在戰爭后期發出反對擴大戰事的呼聲，雖然并非出于對戰爭的反省而是想以談判這種代價更小的方式讓中國臣服，結果卻被那些對侵略歷史毫無悔意的日本人逐出了他們的歷史記載。

在日本侵華史中，多田駿本該占有“一席之地”，他在軍科科班的資歷，甚至是土肥原賢二、板垣征四郎、岡村寧次、東條英機等戰爭罪犯的前輩。在日本侵華戰爭期間，多田駿曾官至參謀本部次長一職，成為當時日本陸軍指揮塔上事實的一把手。這樣豐富的侵華履歷，使其被認定為戰后遠東軍事法庭的甲級戰犯。

即便這樣一個日本侵略者的“自己人”，只因當時不支持日本擴大侵華戰爭，就被當成了“異類”。由此可見，日本軍國主義者們當時執迷不悟到了何等程度。

雖然多田駿因為身患胃癌而沒被最終審判，但歷史早對他的戰爭罪行有了公正判決。如今，當“多田駿”這個符號以其傳記的方式再次在日本國內引起關注時，它應該從歷史中走出來，以反面教材的方式發揮現實警示意義。日本社會尤其年輕人，應在這種反面教材中更清楚地了解本國曾經發動的侵略戰爭。同時，意識到戰后日本在刻意遺忘這些侵略事件或標志性人物，曾遭日本侵略的亞洲國家民眾也應再次提高警惕。

當下的日本政府正在意圖推動修改和平憲法、全面解禁集體自衛權、加快海外派兵步伐、謀求軍事大國地位。歷史可以為鑒，即便是反面歷史也有這樣的作用。希望一個或更多“反面教材”的歷史人物重新進入日本社會視野，能夠成為提醒日本迷途知返的鏡子。▲

（作者是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東北亞研究所所長、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