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婷
【摘 要】《蝴蝶君》揭示了冷戰時期中西兩種文化沖擊下一部分人生存的邊緣性問題,他們深陷錯綜復雜的倫理關系網之中。本文通過邊緣性的視角,分析該劇主人公伽里瑪對中心性探索的過程,從而得出結論:這種由于固有的政治體制和權力分配所導致的邊緣性身份不僅威脅每一個個體,也威脅了共同體在整體意義上的道德和社會秩序。
【關鍵詞】《蝴蝶君》;伽里瑪;邊緣性
黃哲倫是首位榮獲美國最高戲劇獎項“托尼獎”的美籍華裔劇作家,其成名作《蝴蝶君》更是享有“世界十大歌劇作品之一”的盛譽。該劇對身處各種文化邊緣的人們進行了深刻的描寫。邊緣性是一種由某種與優勢中心的設定關系構建出來的狀態,是帝國權威主導下的“自我變為他者”。“邊緣的”是后殖民語言觀和社會觀的特點,是棄用過程的結果。(逆寫帝國P.99)國內外對于《蝴蝶君》的研究主要從東方主義(謝詩彤,2015;[2]代然,2013;[3]付佳,2011[3]),文化政治解構(周思琦,2016;[4]陸薇,2004[5])及心理研究(朱林,2014;[4]張靜菲,2010;[5]雷嬌嬌,2013[6])等角度進行解讀和評論。文化研究依然是研究者普遍關注的話題,以此為基礎,并拓展到文本分析的其他領域。
一、身份和定位的邊緣性
對于強勢的西方人而言,伽里瑪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婚姻關系中都處于弱勢地位,懦弱無能和羞怯等特點表明他作為男性的邊緣性。
伽里瑪就是一位不幸的受西方大眾排擠的西方男性。身為小職員的他娶了大使的女兒為妻,這種夫妻雙方身份和地位的極度不平衡本身就使伽里瑪敏感脆弱的內心倍感壓抑。這時身處西方的伽里瑪從生理性別來講,他的確是一個男人;但他膽小害怕,毫無西方人所推崇的英雄氣概,他展現出的社會性別是偏女性的,所以,從家庭角色來看,伽里瑪的身份處于丈夫的邊緣。
除了位于丈夫的邊緣性,伽里瑪邊緣性的身份在學生時期就有了體現。他在高中被同學票選為最不可能被邀請去參加聚會的人 ;他害怕主動跟女孩搭訕約會,“馬克,我不能……我怕她們說不……那些女孩。所以我從來沒問過”。(P. 14)從這些細節中我們可以斷定,伽里瑪在法國一定是個害羞膽小不自信的男人。對于伽里瑪而言,在文化中心性方面他所面對的是更為艱難的困境。由于宋麗伶是一個東方人,在現有的體系中處于邊緣性的地位;因此,作為權力施予的一方,伽里瑪則只有唯一的選擇,整體社會也從文化到思想上催使他成充當西方奴役東方的角色。
無論是事業還是婚姻,伽里瑪內心的掙扎實際上是中心與邊緣之差所強加的精神不確定性的體現。在西方社會,無論是在工作還是在婚姻中,他都找不到優越感和歸屬感。而在東方,面對東方人的伽里瑪便有了自信。他相信自己西方人的身份能讓他在謙卑溫和的東方社會得到尊重。在兩種對立的文化之間進行身份的定位,伽里瑪最終迫使自己以西方社會倡導的成功男性身份示人。
在西方人的冒險精神的驅使下,伽里瑪關于身份的定位越發搖擺不定。由于生理性別與社會性別的不一致,伽里瑪被迫處于真正的男人的邊緣。一直過得小心謹慎,直到他在認識宋麗玲后,才發現自己能輕松駕馭東方女人的溫柔順從。于是他開始對于宋麗玲展開了瘋狂的追求。而這樣急切的心理和理所當然的想法反而暴露了他的不自信和對自己定位的不確定。伽里瑪并非是一個特殊的例子,在20世紀中葉,無論東方還是西方,很多人無法定位自己真實的身份反而沉迷于虛幻,他們無力對抗社會的中心性而轉向消費和革命。各種文化和政治交織下身份的迷失是當時人們所面臨的重大問題和生存困境。
三、中心性的誘惑
無論是丈夫還是男人的中心性,對伽里瑪來說,這些觀念總是混亂無序的,而那些未被棄用的精神上的中心性對他有著難以抵擋的誘惑。于是伽里瑪想占有在他看來是軟弱無力的宋麗玲,身處男性邊緣的伽里瑪第一次有了作為男性的尊嚴,“她是多么的柔弱,甚至,我都可以保護她,把她帶回家”[15](P.26) 。當伽里瑪正在為無法讓妻子懷孕而感到有傷尊嚴時,宋麗玲告訴他想要為他生一個孩子。這喚醒了伽里瑪擺脫男性邊緣性的欲望,他感到了西方男人這一中心性的魅力和影響。
在他第一次看到宋麗玲所扮演的“蝴蝶夫人”之后,就愛上宋麗玲身上的東方女性的氣質,宋麗玲臣服和求救的卑微幫他找回了本來屬于中心性的尊嚴和成就感。然而伽里瑪并未因與宋麗伶的交往而提升自我,本質而言,他還是那個軟弱的男性,甚至為宋麗伶所利用,免費為其提供了大量的軍事情報。不可否認,中心性對伽里瑪這樣身處邊緣性的人的影響是嚴重的、致命的。
四、結語
對于伽里瑪來說,西方男性氣質的中心性使他不得不以主流的白人男性形象示人,同時將自己內心的真正感受小心翼翼地隱藏起來,而現實生活的中心性又給他增加了更大的痛苦。將伽里瑪這樣的男性置于邊緣性的地位,有助于突出自我共同體的優越特性。這種由于固有的政治體制和權力分配而形成的邊緣性的身份不僅威脅每一個個體自身,而且也威脅了共同體在整體意義上的道德和社會秩序。
參考文獻:
[1]謝詩彤.“蝴蝶君”的性別追尋—對《蝴蝶君》中伽里瑪的一種霍米·巴巴式解讀[J].昭通學院學報,2015(2):18-21.
[2]代然.從《蝴蝶夫人》到《蝴蝶君》—東方主義視域下東方女性形象的構建與瓦解[J].北方文學,2013(5):95-96.
[3]付佳.從《蝴蝶君》看亞裔男性刻板形象的顛覆[J].人文高地,2011(8):286.
[4]周思琦.《蝴蝶君》的文化符號解析[J].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學報,2016(3):119-121.
[5]陸薇.模擬、含混與雜糅—從《蝴蝶夫人》到《蝴蝶君》的后殖民解讀[J].外國文學,2004(4):86-91.
[6]朱林.《蝴蝶君》的個人主體性研究[J].學術探索,2014(2):106-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