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包頭的同業公會

【摘 要】 本文對民國時期包頭同業公會發展的歷史資料進行整理，對其歷史過程、同業公會的類型、組織形式、職能與宗旨以及商號入會、退會等方面的基本情況進行了簡要歸類和分析，對了解當時包頭商業運行、社會發展等情況有一定的意義。

【關鍵詞】 民國；包頭；同業公會

民國時期同業公會，作為近代工商業的主要組織形式，不僅維護各行業的利益，而且對行業發展也有重要的意義。目前，對于民國時期包頭同業公會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少。郭娟娟等人初步整理了綏遠地區的商會及同業公會的種類。[1]韓麗琴分析了包頭專門從事蒙漢民族貿易的商行的發展、運作情況。[2]此外還有張莉、蘆書香、孟令宏、張娟、李振婷等人的研究成果也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了民國時期包頭的同業公會。徐雪強2016年出版的專著《民國時期包頭的同業公會》從包頭同業公會的發展史、包頭同業公會典型事例以及包頭同業公會商號的地理空間演變三個方面對此進行了研究[3]，是目前筆者所知的最早的關于包頭同業公會研究的著作。本文以民國時期包頭同業公會為研究對象，對其歷史發展過程、類型、組織形式、職能與宗旨以及商號入會、退會等進行初步研究。

一、包頭行會組織的發展

包頭地區的同業公會性質的組織的成立，可以追溯至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據《包頭市志》所載，“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始設大行，以資團結。后因大行二字有犯忌避（君主崩，曰大行皇帝），乃改為公行。”[4]主要的行會組織俗稱為“九行十六社”。所謂“九行”是指包頭成立的九個民間商業行會組織。它們分別是皮毛行、雜貨行、油糧行、陸陳行（墾荒種糧者）、牲畜行、蒙古行（與蒙古人貿易者）、貨店行、銀錢行、當行。其中，蒙古行出現最早，清康乾時期已經出現，其余多數成立于嘉慶、道光年間，最晚成立的是陸陳行，史載“光緒之世，墾戶日眾，產糧日多，始設立陸陳行”。[5]而包頭的“十六社”則“大半系工業，有兼商業者。”分別為成衣社、威鎮社、集義社、義合社、魯班社、義仙社、合義社、清水社、仙翁社、金爐社、旃檀社、繪仙社、恒山社、理發社、得勝社、會議仙翁社。[6]

民國時期，由于包頭商業繁榮，城區面積不斷擴大、人口不斷增加，逐漸由村演變為鎮，進而脫離薩拉齊縣而獨立成縣。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設包頭特別市。1938年，包頭被日本占領，在日偽政府統治下改為包頭市。包頭的行會組織業隨之變化。《包頭市志》載，民國元年（1912年），包頭“改公行為包頭鎮商務會。十五年（1926年）改為包頭縣商會。二十一年（1932年）將九行改組為十二同業公會。成紀七三二年（1937年）新政施行，改為包頭市商務會。七三五年（1940年）將十六社一律改為公會（或組合）。”[7]《包頭市志》的記載基本反映了包頭地區的商業行會組織的演變過程。同時，通過這一記載，我們也可以發現，包頭地區將舊式行會組織改組為同業公會的時間比較晚。對于這一問題，徐雪強梳理民國時期北京國民政府、南京國民政府頒布的有關同業公會的法令后，認為1929年南京國民政府頒布的《工商同業公會法》以及隨后頒布的《修正人民團體組織方案》中強制各工商營業者組建或者成立相應的團體，是包頭地區舊式行會組織正式改組為近代同業公會組織的重要影響因素。[8]其次，包頭地區同業公會的主要來源有二：一是傳統的“九行”改組而來；二是原來未成立組織的商號和行業。

二、包頭同業公會的成立及發展

雖然，北京國民政府于1918年就頒布了《工商業同業公會規則》、《工商同業公會規則實行辦法》[9]，但是，直到南京國民政府于1929年8月，重新頒布《工商同業公會法》，改組全國的工商業組織，并要求“各公所、行會、會館、原同業公會或其它名稱的同業團體均須依本法改則。如果不依法改組的同業公會均不被國民政府所承認。各地同業公會依此進行整頓，重新登記注冊。”[10]在此情況下，包頭地區才于3年之后的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由商會將九行改為十二行，即同業公會，其名稱如下：

“皮毛公會、油糧公會、米面公會、牲畜公會、貨店公會、雜貨公會、京貨公會、運輸公會、蒙古公會、藥材公會、布業公會、錢業公會”[11]

此后，同業公會逐漸增多。據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的調查顯示，除了隸屬于商會的以上十二公會外，還有不隸屬于公會的十三個行業，分別為雜貨業、煤炭業、西藥業、菜果業、米面業、醬園業、瓷料業、娛樂業、眼鏡鐘表業、山貨業、估衣業、鴉片業、小販貨攤。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隸屬于包頭商務會的十二同業公會不變，而不隸屬于商務會的工商業增加一個電業，為十四個行業。據《包頭市志》記載，包頭的電業始于民國十四年（1925年），民國“十八年（1929）呈準交通部立案，資本三十萬元，……自民國十九年（1930年）開始營業。”[12]1937年10月，包頭被日本占領，電業工廠被納入經濟統制之中。

日占時期，對包頭實行的經濟統制，主要是通過商務會及各業同業公會來實現的。也就是在這一時期，包頭地區的商業全部納入商會及同業公會的組織管理之下。成紀七三七年（1942年）十二月的調查顯示，此時，隸屬于包頭商務會的同業公會有25個，分別為皮毛業公會、布業公會、貨店業公會、米面業公會、雜貨業公會、藥材業工會、京貨業公會、蒙古業公會、紙煙業公會、運輸業公會、糧業公會、木業公會、餑餑業公會、染業公會、靴鞋業公會、白皮業公會、粉糖業公會、制革業公會、成衣業公會、氈業公會、畫漆業公會、銀銅鐵公會、栽絨業公會、鑲牙照像業公會、阿片配給公會。所屬組合6個，分別為飲食業組合、肉業組合、菜果業組合、旅店業組合、理發業組合、人力車業組合。基本涵蓋了當時包頭商業中的各個行業。

期間，包頭市政府不斷對各同業公會進行調整。至1942年時，原有的25公會從名稱上未出現變化，但是所屬商號發生了一定的改變。由于商號經營業務的增減、改變，商號所入公會亦隨之改變。并且，這一現象，一直持續到新中國的成立。[13]包頭市商會所屬組合，在1942年，取消了人力車業組合。其中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人力車業從業人員一直試圖聯合鼓房、轎房、扛房等從業人員組建鼓轎扛房同業公會，但一直未被批準，而是指令其組建“鼓轎扛夫職業公會”。[14]

三、包頭同業公會的運行方式

1、職能與宗旨

同業公會以維護同業之間的利益為根本宗旨的。包頭市各業同業公會章程也有類似的規定，如《包頭市雜貨業同業公會章程》第三條規定“本公會以維持增進同業之公共利益及矯正營業弊害為宗旨。”

2、組織機構

每個同業公會，設會長一名，一般由選舉產生，有一定任期，負責同業公會的各項事務。根據檔案資料判斷，同業公會為商務會的會員單位，聽命于商務會，同業公會會長無處罰等權。

3、入會手續

對于已經在包頭經營的商號，如果申請加入同業公會，需要遵照一定的程序，履行一定的手續。其主要過程主要有以下幾部分構成：首先，由商號填寫“包頭市xx同業公會商號加入表”，呈報預加入同業公會會長。之后，同業公會會長、副會長等開會審議，同時派專人前往商號將申請書中內容核準；其次，同業公會所有材料轉報包頭市商務會，由商務會組織常委會議決，做出決定，進行備案。最后，包頭市商務會將決定以“函”的形式發給同業公會，由同業公會再行通知商號，并交納會費。[15]新開業商號入會程序與此類同，但需寫清商號名稱、經理人、營業地點、資本額、業務種類以及是否已經取得市署許可、商號印章等內容，上報公會。

所有商號原則上自愿加入同業公會。然，日占時期，成立偽包頭市政府后，則強令全市各商號加入商會，在此情形之下，多數商號被迫加入同業公會。

4、會費繳納與處罰

加入同業公會的各商號均需繳納會費。會費一般會在函中以批注或者備注的形式注明，包括收繳日期、收繳份額；或者經常委會根據商號的營業情況議定，按照商號營業額一定比例征收。如果拒絕繳納會費，則會受到嚴厲的處罰。如包頭市紙煙業同業公會的商號——裕如號、大明號、信義恒、福來號等未按時交納會費，紙煙業同業公會將此情況上報商務會后，時任商務會會長尚崎立即通知公會，傳“該號經理來會”，進行面斥，以促其繳納會費。[16]

5、退會

從包頭市檔案館所藏民國時期包頭同業公會檔案來看，商號退會，多數是由于長期虧損無法繼續營業造成的。如成紀七三八年（1943年），商號長盛泉因長期虧損，準備歇業，先上報至所屬之米面業公會，之后，由米面業公會呈函商務會說明歇業之由，“茲據長盛泉呈報，因資本額□，無法維持，擬請準予歇業，并退出公會。”[17]商務會“經常委會議決，長盛泉準予歇業。”并進行備案。[18]之后，由公會告知商號，準予其歇業并退出商號。

四、結語

由此可見，民國時期，包頭同業公會組織非常嚴密，對于所屬各商號，有著全盤的掌握。因此，對于包頭同業公會的研究，不僅有助于我們了解民國時期包頭地區的商業情況，還有助于我們了解該時期的政商關系、社會發展等情況。

【參考文獻】

[1] 郭娟娟，張瑋.旅蒙晉商與內蒙古城市近代商會職能轉變—以民國時期歸綏、包頭為中心的考察.民國檔案，2015.1.

[2] 韓麗琴.包頭蒙古行研究（1846-1949）.內蒙古科技大學碩士論文，2015.

[3][8] 徐雪強.民國時期包頭同業公會研究.吉林大學出版社，2016.

[4][5][6][7][11][12] 《包頭市志》，選自.包頭地方文獻叢書.內蒙古大學出版社，2008.

[9] 彭澤益主編.中國工商行會史料集（下冊）.中華書局，1995.

[10] 《工商同業公會法》，《國民政府公報》，1929-8-17.轉引自魏文享《民國時期的工商業研究1918-1949》，2004屆華中師范大學博士論文.

[13] 包頭市檔案館藏“德順和等商號不愿參加絲棉業公會”，檔案號：406-1-17.

[14] 包頭市檔案館藏系列鼓轎扛房同業商號組織公會的檔案，檔案號：406-1-17.

[15] 包頭市檔案館藏“為據公信紙煙莊等三家呈請加入公會并請備案照準即希查照由”，檔案號：406-1-33.

[16] 包頭市檔案館藏“裕如號等四家商號不繳納會費函件”，檔案號：406-1-33.

[17][18] 包頭市檔案館藏“長盛泉因無法維持，擬請準予歇業，并退出公會函”，檔案號：406-1-34.

【作者簡介】

張憲功（1985-），河北辛集人，內蒙古民族大學政法與歷史學院講師，歷史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歷史商業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