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李玲(1993-),漢族,甘肅蘭州市人,云南師范大學傳媒學院戲劇與影視專業在讀碩士,研究方向:少數民族影視題材研究。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24--01
影視語言也具有指意性,但指意性可以說是影視語言最基礎的功能,作為藝術語言的影視語言,其最核心的本質是審美性。指意性和審美性不是兩個相對的概念,它們更多的是相互依存和相互結合的關系,指意性是審美性的前提基礎,也是審美性體現的通道,所以在影視語言中,以指意性為基礎,以審美性為核心。
一、影視語言審美性構成
影視作品中的影視語言不僅僅是一組畫面或者一組鏡頭的簡單組合,而是從劇本創作之初就經過了精心的安排和設計,它在完成指意性任務的過程中也在進行著自我展示——自指性,它在進行著對現實的模仿時也在進行著虛構創作——虛指性,它在編碼和解碼的過程中也都呈現出各自的特色——曲指性。
(一)自指性
影視語言之所以會具有審美性,最大程度上依賴于影視語言的自指性。自指性,可以給它套上一個“形式主義”的帽子,即影視語言在表達某個符號的意思時,又表達或者強化了自身的存在形式。自指性經常通過“陌生化”的手法來展現自身(表現形式)。影視語言是視覺和聽覺結合的藝術形式,它具有自己獨特的藝術表現方式——畫面、構圖、色彩、聲音、景別、光影等元素的相互結合來進行敘事和表意。影視最初出現的時候,它只是簡單的對現實生活的事物進行簡單紀錄,但隨著科學技術和現代化的發展,影視語言不再只是簡單地進行敘事,而是越來越注重自身的藝術表達。
(二)曲指性
在影視創作中,編碼和解碼是兩個獨立的過程,創作者根據自己的藝術理念和創作欲望而“編碼”出一部影視作品,但受眾在解碼的過程中是具有很強的主觀能動性的,所以,影視作品的審美性又具有曲指性。另外,影視畫面的構圖、色彩、鏡頭組合、聲音、景別、光影等元素既是影視語言自指性最有力的表現方式,也是曲指性實現的最有力方式。在影視語言的表達過程中,創作者有時會采用曲折的表達方式來展現自己的創作意圖,而到了受眾那里,更是可以說一千個讀者有一千種解讀方式。因此,在影視創作中,從創作者創作意圖,到創作方式,再到創作解讀,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單一過程,而是一個不直接,不明晰,多向性的過程。
(三)虛指性
影視語言的虛指性和科學語言的實指性是相對的,它所指涉的內容更多的不是現實中已經存在了的事物,而大部分內容是由創作者虛構后通過聲畫內容所展現出來的。影視語言審美特性的虛指性具有三種情景的表現形式:
1.相似情景:這種情景雖然是虛構的,但它以現實情景(即現實生活中真實存在或真實發生了的情景事物)為參照物或基礎,與現實情景具有一定的聯系。
2.可能情景:指影視作品中所呈現的情景可能當前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的,但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在現實生活中找到其原型,這種情景下產生的影視作品往往給觀眾巨大的想象空間。
3.不可能情景:指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情景,這種不可能情景可以說是虛指性的最強表現形式,它通過極其荒誕和陌生化的手法,最大化的為受眾帶去新奇感,但有時也會顯得荒謬。
二、影視作品《塔洛》中審美特性的具體表現
在藏地以外的“他者”眼中,西藏充滿了神秘,神圣和虔誠的色彩,作為他者的我,眼中的西藏也充滿了刻板印象。萬瑪才旦導演從拍攝他的第一部電影《靜靜的嘛呢石》時,就以其作為一個藏族人的“我者”視角,來拍攝具有現實主義特色的藏族題材影片。
《塔洛》是萬瑪才旦由自己的小說改編的電影,文章以及劇本內容完全是虛構的,但電影中所有的元素都可以在現實藏地中尋到根跡——藏區、牧民、大山以及現代化的藏族城市等。影片講述一個留著小辮子叫做塔洛的人去縣城照身份證照片時發生的故事。塔洛與幾百只羊在山里長大,靠放羊為生。剛開始,他能夠用漢語流暢的背誦《為人民服務》,在他心中,世界是非黑即白的,是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的。就在縣城拍攝身份證照片的時候,塔洛與理發店的楊措結識。為了愛情,塔洛賣掉了屬于自己以及不屬于自己的羊,但最終卻人財兩空。一直堅持的那個信仰徹底坍塌,他再也無法流暢的用漢語背出《為人民服務》,他便認為自己死后輕于鴻毛了。
在《塔洛》這部電影中,導演在敘事的基礎上,最大化地運用了符號與象征,將影視語言自己的藝術特色大寫特寫:第一,導演追本溯源,通片使用單色鏡頭。他自己解釋說,黑白色調正如塔洛這個人物的狀態一樣,非黑即白,認為人死后不是重于泰山就是輕于鴻毛。第二,該影片一共只有88個鏡頭,并且都是固定鏡頭和長鏡頭,開片,便是一個長達十分五十九秒的鏡頭,塔羅背誦《為人民服務》,一氣呵成。第三,導演大量使用了鏡子來實現隱喻。鏡子的出現,首先是完成了空間拓展的作用,其次是建構出一個象征界。
影視作品是經過了“N度創作”的藝術品,從文學作品到劇本,從劇本到表演,再從表演到最后的剪輯,每一個步驟都融入了不同創作者的不同創作意圖。而觀影者由于自身的層次不同,接受到的信息也會有所不同。因此,不同觀眾構建出不同的想象空間,最終使得影視作品的審美具有多元化和多樣性的呈現。我在解讀《塔洛》這部影片的時候,也具有很強的自我主觀性,必定會有學者不認同我解讀的某些觀點,這也正是曲指性的最好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