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路徑探索

劉 猛

(廣東財經大學 廣東 廣州 510320)

廣東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路徑探索

劉 猛

(廣東財經大學 廣東 廣州 510320)

在經濟增速下降、經濟結構調整和增長方式轉換的新常態背景下，廣東經濟發展內部出現矛盾凸顯、風險積聚、動力不足等一系列問題。如何通過深化經濟體制機制改革挖掘制度紅利，激活廣東經濟社會發展的要素活力，發揮廣東區位優勢，并逐步形成廣東制度優勢，構建廣東內生發展、可持續發展、共享發展的制度競爭力，提升廣東經濟制度治理的現代化水平成為亟待以解決的問題。通過分析廣東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存在的主要困境和挑戰，探索適合廣東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路徑。

新常態；制度紅利；共享發展；制度競爭力

一、廣東全面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存在的主要困境與挑戰

廣東是改革開放前沿陣地，改革開放30余年，廣東充分利用得天獨厚的區位優勢以及地方政府制度創新的信息優勢，通過在干中學的改革實踐探索，積累了豐富的改革經驗和較為扎實的改革基礎。全面深化改革不同于以往的局部、漸進改革，不再是單兵突進，也不再局限于帕累托改進，不得不涉及有關部門的利益，這就使得廣東全面深化經濟體制改革依然存在著諸多問題。

(一)驅動創新活力依然不足

廣東雖然在經濟規模上一直穩居全國首位，但在創新活力、產學研結合、創新服務體系等方面仍存在缺陷。企業創新活力尚未充分調動，產學研聯動效應有限，創新服務體系發育滯后，創新體制機制不健全，仍然不能有效支撐創新成果的產生以及應用。

與發達經濟體相比，甚至與國內北京、上海、江蘇等地相比，廣東自主創新方面的表現與經濟地位不匹配。2012年，廣東研發投入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為2.1%，雖然按照國際標準(2%)已進入創新驅動發展階段，并未達到《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2008-2020年)》提出的2012年2.5%的目標。不僅如此，與北京、上海、江蘇等地2011年5.76%、3.11%、2.17%相比，廣東研發投入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具有較大差距。廣東研究與發展經費支出廣東生產總值的比重遠低于北京和上海的水準，并且03年開始被江蘇趕超。研究與發展經費支出廣東生產總值的比重一組國際通用的、用于衡量一個地區科技活動規模及科技投入強度的重要指標。截止到2014年，廣東研究與發展經費支出廣東生產總值的比重才達到2.37%，與2014年北京、上海、江蘇的6.03%、3.66%、2.5%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特別是和北京相比，廣東研究與發展經費支出廣東生產總值的比重還不及其一半，導致廣東創新的活力不足，也在一定程度上對廣東產業升級和企業轉型帶來負面影響。就廣東區域內部而言，2012年，深圳市研發投入強度達到3.81%，規模占廣東近40%，這表明除深圳外，廣東整體創新投入嚴重不足，區域分布嚴重失衡。此外，廣東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法律體系及相關服務主體還存在明顯缺陷，不利于廣東創新能力提升。

(二)區域統籌發展的改革力度不夠

廣東“珠三角”與粵東西北聯動融合協調發展格局初步成型，“珠三角”城市群一體化進程加快，“珠三角”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建設穩步推進，發展質量不斷提升，粵東西北發展后勁不斷增強。然而，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一直是廣東經濟發展中的突出現實問題。一方面，珠江三角洲地區領跑全國經濟發展。另一方面，粵東、粵西、粵北等環“珠三角”地區發展緩慢，出現發展失衡和發展不足的“凹陷”現象。“珠三角”地區面積4.17萬平方千米，2012年地區生產總值達47897.25億元，占全省79%。“珠三角”人均GDP達84563元，折合13454美元。粵東西北地區生產總值占全省比重只有21%，其中粵東、粵西和粵北分別為6.9%、7.8%和6.2%。珠江三角洲地區已經成為世界知名的加工制造基地，是世界產業轉移的首選地區之一。粵東西北經濟水平比較落后，人均發展遠落后于“珠三角”。粵東西北地區12個城市中，有11個城市人均GDP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位于廣東沿海地區的汕尾、陽江等城市，作為“沿海經濟陷落帶”的典型，更是廣東區域發展失衡的例證。

廣東全面深化改革具有扎實的物質基礎，具備先行改革經驗優勢，改革過程中暴露問題最早，遇到的矛盾最尖銳。在全面深入推進改革的過程中，借助率先開放經濟和發展經濟的優勢，要進一步明確下一步改革的價值導向。同全國的改革一樣，廣東的改革先從經濟領域開始，市場競爭過程配置資源的過程，一方面實現了資源有效配置，提高了經濟效率，另一方面市場追求效率的過程也產生了一些社會問題，加劇了社會矛盾。在全面深化改革過程中必須高度重視價值導向，明確市場化改革領域效率目標和社會領域改革的公平目標，而地方政府在構建市場公平競爭秩序，確保公平競爭和市場秩序，確保市場決定性配置資源的制度基礎和制度框架，確保市場制度的公平、公正。

(三)深化開放有待進一步突破

1978年以來，依靠不斷創新的改革精神，廣東經濟發展取得舉世矚目成就，昔日農業為主的邊陲落后省份，一躍成為全國第一經濟大省，是中國經濟最發達、最具市場活力和投資吸引力的地區之一。近年來，廣東所占比重開始逐漸下降，2012年廣東GDP占全國比重維持在11.05%，到2014年廣東GDP占全國比重下降到10.68%，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廣東經濟地位下降，領先優勢在逐步喪失。傳統依靠人口紅利、資源紅利、環境紅利為主的對外開放模式，越發使得現有發展模式面臨嚴峻的瓶頸約束。從最早農產品流通領域放開，到經濟特區帶動的區域開放，從加入WTO之后國家開放推動下的擴大開放，到CEPA框架下與港澳的深度融合開放，從貿易開放到投資開放，從廣東自貿區為戰略抓手的深度開放，到參與融入“一帶一路”國家戰略的升級開放，廣東開放領域日益擴大，開放進程日漸加快，開放空間逐漸擴展，開放質量逐步提高，開放整體格局全面提升。然而，整體而言，開放優勢有待全面構建，開放質量有待進一步提升，開放發展尚有空間。地方政府在中央頂層設計的改革戰略部署框架下，其實還是有可以作為的足夠空間。

(四)產業結構不合理，人力資本相對匱乏

廣東產業結構不合理，特別是加工貿易和勞動密集型產業比重大，很大程度上制約了廣東經濟向高水平升級。過去30余年，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廣東充分發揮毗鄰港澳的區位優勢、率先改革的制度優勢、相對貧窮的比較優勢以及開放包容的文化優勢，通過積極承接國際產業資本轉移，積極吸引國內廉價勞力轉移，實現了經濟與社會跨越式發展。時至今日，率先改革的制度優勢逐漸趨弱，相對貧窮的成本優勢正在消失，只有毗鄰港澳的區位優勢與開放包容的文化優勢依然存在。但是，粵港澳傳統的“前店后廠”分工需重新定位，改革者成為改革對象的尷尬困局顯現，開放包容帶來的社會開放與多元需理性正視。更為重要的是，廣東過度依賴出口拉動經濟發展的國際環境出現重大改變，不斷擴大的貧富差距與社會矛盾亟須扭轉，區域發展不平衡依然存在，傳統廣東模式需要轉型升級。要把推動產業轉型升級作為根本途徑，優先發展現代服務業，提升發展先進制造業，培育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改造提升傳統優勢產業，大力扶持一批引領帶動產業發展的大型骨干企業，推動產業不斷向高端發展，提升產品附加值，建設現代產業體系，實現“廣東制造”向“廣東創造”轉變。盡管廣東較早提出加快推進產業轉型升級、大力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但依靠要素投入的粗放型發展模式沒有得到根本扭轉，經濟發展的質量和效益不高，傳統工業化和城市化發展模式仍未改變，經濟轉型升級還任重道遠。

隨著勞動力供求形勢發生變化，廣東勞動力成本快速攀升。整體而言，經濟發展的要素成本不斷增加，環境成本和社會成本更加不容忽視。經過改革開放三十余年的發展，珠江三角洲成為世界工廠。但是，不少企業發展是依賴廉價的土地和勞動力，產品大多是低附加值類型，生產過程通常犧牲了環境和生態。廣東以加工貿易和代工形式嵌入全球全球產業分工體系，OEM起家企業不少，吸引發達國家將大量生產制造環節轉移到廣東，在帶動經濟快速增長的同時，也被鎖定于全球產業價值鏈低端，甚至陷入“引進-落后-再引進-再落后”的惡性循環。依靠人口紅利、低土地成本、環境粗放型的增長方式已經走到盡頭，必須深化制度改革，轉化發展動能，釋放制度紅利，以制度新優勢解決外延優勢消退產生的發展問題。如何通過深化供給側改革，實現產業的內生發展，提升制造業質量，提高全鏈條效率，增加有效供給，成為廣東產業轉型升級的關鍵。

(五)廣東改革的權力受限

地方改革受制約于立法權限，如果未經授權，地方政府推動經濟體制改革的空間有限，可以作為的余地不大。就改革實踐而言，改革生發的過程，首先是自發的過程，往往從地方開始突破，原有體制已經嚴重阻礙發展，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一般情況是經濟社會態勢發展倒逼著改革，這一路徑的改革必然具有內生性質，多半是基層主動先改、地方率先突破，取得成功經驗后，獲取中央認可，通過經驗總結，以正式認可方式成為正式制度，通過國家意志在進行改革推廣，擴散改革效果，提升改革效應。因此，改革實踐，從根源來講，應該是內生性質的改革。改革的本源路徑和根本機制，應該是自發的內生的變革過程，基層具有地方知識，具備場景知識，能夠自發地內生出解決各種問題的辦法。只是地方在創新解決問題的制度安排時，一旦觸碰中央層面決定的基本制度問題，地方政府不能超越現有制度體系，因而難以推進改革。可是，如果改革不能經由地方試錯，無法經由地方競爭性試錯過程積累改革經驗，探索改革方向，改革的中央決策可能缺乏經驗基礎和實踐支撐，難以確保改革取得成功。所以，改革的路徑應該始終堅持頂層設計與基層探索相結合，只要與中央改革原則和改革方向一致，應當給予地方更大程度的立法權，允許地方在法治軌道上，結合基層實際，根據地方自身特點，大膽嘗試改革，通過地方競爭性改革，試錯性競爭，促進改革在基層蓬勃生發、生動鮮活，使中央推動的全國層面改革具備扎實和廣泛的基層基礎。

二、廣東全面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路徑探討

現階段，廣東經濟改革已進入“深水區”和“攻堅區”，產業升級勢在必行，廣東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培養創新型人才，必須以創新驅動發展體制機制為依托。如圖1所示，創新驅動發展體制反過來支撐著廣東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為其提供技術和硬性條件支撐。在政府職能創新上必須進一步明確政府職能，強化政府提供包括地方制度供給、公共服務、社會保障等核心職能，建設現代政府制度，提升政府治理能力和水平，充分釋放市場與社會活力。在深化地方財稅和金融體制改革廣東更應該利用毗鄰香港世界金融中心的位置，承接香港金融相關行業的轉移，鼓勵和規范科技金融業創新與競爭，積極把廣東打造成為華南地區金融中心并實現優化升級。廣東必須學習上海科研和管理創新體制改革，關注“科研”轉向強調“創新”、從注重“管理”轉向完善“治理”，推動政府、市場和社會多元主體積極參與、相互配合、協同行動。

此外，廣東應該充分利用毗鄰港澳優勢，主打港澳牌，通過建立自貿區進一步推進粵港澳三地經濟的繁榮發展，因而推進與周邊國家地區、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的經濟合作，共同促進雙方的經濟發展。在深化地方財稅和金融體制改革廣東更應該利用毗鄰香港世界金融中心的位置，承接香港金融相關行業的轉移，鼓勵和規范科技金融業創新與競爭，積極把廣東打造成為華南地區金融中心并實現優化升級。從深圳深化經濟體制改革路徑不難看出，深圳致力于建立互惠互利的開放型經濟體制，并不斷完善創新驅動發展體制機制。“一帶一路”和自貿區建設呈現出中國2.0版對外開放的新棋局，隨著“一帶一路”和自貿區戰略的深入推進，中國與外部世界互動的廣度、深度和頻度顯著提高，利用外部機遇增強，國際影響力上升，海外投資將逐步增加。廣東可以借力于國家“一帶一路”建設政策指示,通過完善產品市場、要素市場，通過“一帶一路”、自貿區建設、毗鄰港澳、面向東西亞等區域優勢，加強對外開放，促進對內開放，倒逼經濟體制改革，實現共享發展。

圖1 廣東深化經濟體制改革路徑

[1]戴昌橋.廣東深化行政體制改革的著力點[J].中國行政管理,2014,(06):128.

[2]王廷惠.制度功能、演化與有效制度標準：市場過程理論的解釋[J].制度經濟學.2005,(4):28-44.

[3]何一鳴.嶺南模式研究：一個制度關聯性博弈的理論視角——基于廣東市場化改革30年歷史經驗的實證分析[J].珠江經濟,2008,(09):04-27.

劉猛(1991-)，男，漢族，河南商丘人，碩士研究生，廣東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學生，研究方向：區域經濟與網絡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