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漢建元三年(前138),張騫出使大月氏,鑿空西域,開辟絲綢之路。但這條聯結歐、亞、非三大洲文明的道路至少在絲綢之路形成前的400多年,從地中海到印度的道路已經成為族群、商品、文化、宗教交流的重要通途。波斯帝國時期的東征,是有明確記載的西方人對東方道路的重要探索,大流士一世建立的驛道網絡使得絲綢之路西段初現雛形;后亞歷山大大帝東征沿途所建亞歷山大城,為絲綢之路西段沿途文化傳播、商品物流提供重要載體;行走在該段道路上的商賈、傳教士、使者、移民,將西方的文化輸入到了中亞巴克特里亞地區。張騫鑿空西域,巴伐利亞地區成為東西方文化連接的基點,絲綢之路成為漢代以來連接東西方的重要通途。
關鍵詞:波斯驛道;亞歷山大城;絲綢之路西段;跨文化交流
絲綢之路是一條古代連接東西方物質文化之路,一般都認為是西漢的張騫“鑿空”了絲綢之路,而實際上,東西方的道路早在公元前2000年到前1000年就已經初具雛形。尤其是西方通過中亞進入印度的道路,在人種、語言、物質文化等多方面,都體現出來。當然,這些更早時期的大都是通過考古發現證實的,從歷史記載看,波斯帝國和羅馬帝國的形成,對于西方絲綢之路的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
一、波斯帝國對東方道路的探索
波斯帝國興起于伊朗高原的西南部,始于公元前550年居魯士大帝開創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全盛時期領土東至印度河平原、帕米爾高原,西北至土耳其、歐洲的馬其頓、色雷斯地區,西南至埃及、利比亞地區。從東西交通的角度來看,波斯人利用持續不斷的軍事交往,沖破地緣因素的限制,探索帕米爾高原以西的道路,修建了波斯御道,使得絲綢之路西段交通暢通無阻,才最終實現了歐、亞、非大陸間的跨文化的互動。
(一)波斯帝國的擴張。
波斯人是雅利安人的一支。公元前2000年左右,部分雅利安人西遷至伊朗高原。公元前8世紀,其中的波斯人被迫南遷至安尚地區,并且先后臣服于埃蘭、亞述、米堤亞。公元前550年,居魯士率領波斯人推翻了米堤亞王國的統治,建立了阿契美尼德王朝(一說始于前558年)。為了方便將在米堤亞王國的埃克巴坦那地區掠奪的黃金、白銀等財寶運回到都城波斯波里斯,波斯人首先開辟了這兩都城之間沿著扎格羅斯山東麓的南北向道路。[1]這是后來波斯驛道網絡極為重要的一部分。公元前547年,居魯士進攻小亞細亞地區的呂底亞王國,一年后俘虜了其國王克列伊索斯,占領了卡帕多西亞地區,這樣小亞細亞至波斯波利斯地區之間的道路均已暢通。消滅呂底亞后,居魯士乘著巴比倫國內政局不穩之時,向其發動進攻,公元前539年,巴比倫城陷落。自此,巴比倫也開始作為波斯帝國的一個極其重要的交通據點而存在。
波斯人向東方擴張始于公元前 545 年,居魯士親率大軍一路向東,征服了伊朗高原東部一直到巴克特里亞地區,又渡過烏滸河(今阿姆河)進入索格底亞那,在藥殺水(今錫爾河)附近建立馬拉干大城(今撒馬爾罕)。同時,居魯士派遣一支軍隊沿東南方向行進,經阿拉克西亞地區,直抵印度河流域。至此,居魯士已經將東方道路擴展至今錫爾河、印度河流域一帶,從帕米爾高原至地中海之間的絲綢之路西段的雛形基本形成。
居魯士死后,其子岡比西斯二世繼位。其在位期間做的最大的貢獻就是將這條道路延伸到了北非地區。公元前525年始,岡比西斯二世率軍遠征。歷經三年時間,波斯人攻破了埃及國都孟菲斯,俘虜了埃及法老,征服了埃及。由此,絲綢之路西段的端點繼續向西延伸,由地中海地區延伸到了北非地區。
公元前522年,倉促回國平定叛亂的岡比西斯二世途中暴卒,大流士一世登上王位,開始了新一輪的對外擴張。公元前518年,他派兵遠征印度。一年后,波斯人征服了印度西北地區,建立為波斯帝國第20個行省,成功把印度次大陸的北部大片地區納入帝國疆土。公元前513年,大流士一世征服色雷斯人,然后渡過多瑙河深入斯基泰境內,將絲綢之路西段在北向深入到多瑙河下游。
(二)波斯驛道網絡的形成。
對波斯帝國來講,遼闊的領土使得交通通訊成為一個大問題。為了將帝國納入統一的行政管理體系,也為了方便軍隊的調動、加強帝國各地的聯系,大流士一世建立了完善的驛道網絡系統。他以都城波斯波利斯、埃克巴坦那為中心,修建了連接帝國各地的驛道,將各不相連的幾個部分整合成一個統一的道路系統。這樣一來,絲綢之路西段就被納入了帝國官方的交通體系內,對于東西交通的暢通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波斯驛道網絡主要由;兩條干道組成,一條為“波斯御道”,一條為“伊朗北道”。“波斯御道”以小亞細亞地區、愛琴海沿岸的以弗所城為起點,經薩迪斯城,向東穿過今土耳其的中北部,越過幼發拉底河上游、亞美尼亞、直到古亞述國的首都尼尼微(位于今伊拉克摩蘇爾),沿底格里斯河東岸、扎格羅斯山西麓南下,至美索不達米亞中心地區,抵達巴比倫(今伊拉克巴格達),從巴比倫繼續往東,經過波斯之后的首都蘇薩(在今伊朗境內)。該條道路全長2400公里,該條干道往東南最終可到達波斯波利斯。 另外一條干道從巴比倫出發,經貝希斯敦懸崖旁,穿越扎格羅斯山,到帝國的另一都城埃克巴坦那,然后橫貫伊朗高原北緣,經中亞各城到達巴克特里亞,最終抵達印度的西北部。
沿著驛道網絡奔馳的政府信使是人類“郵政制度”的開端。商隊走完從蘇撒到以弗所的御道全程需要90天時間,而宮廷信使只需一星期就足矣。在御道上,信使們每行一至二公里便進行一次傳遞,這樣每天可行300多公里。希臘人曾形容說,國王雖住蘇撒城,但可以吃到愛琴海的鮮魚,波斯信差可以在七天內走過1677英里(2699公里)。古希臘的歷史學家希羅多德寫道,“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么東西比這些波斯信差還要走得快了。”[2]這主要是因為波斯帝國的驛道網絡實行嚴密的管理與組織制度。
波斯帝國的驛道被分成“帕拉珊格”(約5公里),每20公里設置一個驛站并有旅館,總計有111個驛站,每站都配備有人員、馬匹、糧草,連夜間也不可停止傳遞。[3]故而希羅多德贊揚這些信使:“不論是雨雪、炎熱還是夜之黑暗,都不能阻止這些信差以極限速度完成他們的工作。”[4]為了確保驛道的暢通無阻以及安全,驛道沿途有護衛隊與檢查站。檢查人員由軍人擔任,除了威懾劫匪外,也對驛道上的商人等進行嚴密注意以保證國家的安全與穩定。此外,在驛道所經過的一些重要的關隘以及環境險惡之處,都會修建防御工事,派遣軍隊駐防。一旦遇到緊急情況,點篝火求助。endprint
“波斯帝國內部交通發達,改變了以往各國分立、道路互不相通的局面,從地中海到印度河流域,從愛琴海到北非大沙漠,一直延伸到喜馬拉雅山下。”[5]張騫鑿空西域后,該段道路就正式作為絲綢之路的西段而存在,密切了東西方的文明交流。
二、波斯驛道與波斯向東
波斯帝國的驛道網絡無疑為古代最偉大的幾種文明提供了交流載體與傳播媒介。沿著這條道路,一些其他各地特產也源源不斷地輸入波斯地區,諸多西方文明傳播到了中亞地區,并最終輸入中國。
在該段道路上流通的經濟性物品很多,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波斯帝國本身極其需要的建筑材料。以建筑蘇撒宮殿為例,修筑宮殿的材料,都是從印度、中亞等地,經過絲綢之路西段運到蘇撒來的。[6]此外,該段道路上流通的主要經濟性物品還有黃金和青金石。這兩種物品都是波斯人所狂熱追求的,這大概也是歷代波斯大帝迫不及待東征的原因之一。波斯人知道“那里(指印度)的黃金,不管是從地里開采出來的,還是河水沖上來的,都是非常非常豐富的。”[7]所以,東方的巴克特里亞和印度成為了波斯帝國黃金的主要產地。[8]“(青金石)僅產于阿富汗北部的巴達克申和更東面的礦坑。”[9]而波斯人又視之為珍寶,在波斯人的宮殿中經常可以看到。可見,這條道路在多大程度上滿足了波斯人對于這種寶石的瘋狂需求。
行走在這條驛道的人員除商賈、軍士、信使外,還流通最特別的一類群體,就是奴隸。不斷地擴張征服,戰俘成為了波斯帝國人口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奴隸買賣也隨之占據了波斯帝國商業貿易中的極大比例。當時征服埃及后,波斯帝國俘虜了大批巴爾卡人,“而大流士便把巴克特里亞這個城市給他們來居住[10]”。而從北非把這批奴隸運送到巴克特里亞地區,走的就是波斯帝國的驛道。
除了經濟貿易外,該條驛道還傳播了一種影響深遠的宗教文化——瑣羅亞斯德教,中國稱為祆教、拜火教、火祆教,該教派由瑣羅亞斯德創始于伊朗高原。1978年,在新疆烏魯木齊地區的阿拉溝東口的豎穴木槨墓中出土了一對獅高方座承獸銅盤,與中亞地區墓葬中發掘品類似,[11]應為祆教祭祀圣火所用的。可見,瑣羅亞斯德教也經絲綢之路西段傳入東方。瑣羅亞斯德教的出現與傳播,對于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等宗教,都有著廣泛而深遠的影響。
此外,經這條道路傳入東方的還有波斯地毯、安息香、玻璃制造技術以及波斯藝術等。
總之,波斯帝國對于驛道網絡的修筑與經營,為東西方文化的交流提供了途徑,更為絲綢之路西段的開發以及絲綢之路東西兩段的全線貫通,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三、亞歷山大帝國對東方道路的持續經營
亞歷山大帝國,由馬其頓人亞歷山大大帝建立,是繼波斯帝國之后第二個地跨歐、亞、非三洲的帝國。亞歷山大在波斯帝國修建御道的基礎上,在被征服地區建立希臘式風格的亞歷山大城,不僅將希臘文明傳播到了亞洲腹地,也為絲綢之路西段提供了城市依托與安全保障。其繼承者之一的塞琉古王國更是將亞歷山大帶到東方的希臘主義傳播到極致。
(一)亞歷山大東征與亞歷山大城的建立。
公元前335年,亞歷山大整合了希臘的力量,組建了一支遠征軍,開始東征。“企圖為阿契美尼德人使希臘人遭受的羞辱報仇,并解放已經歸降阿契美尼德人的希臘文化城邦。”[12]遠征軍先擊敗波斯軍,攻下小亞細亞地區,然后繼續向東。公元前331年,馬其頓軍滅亡波斯帝國,繼續東征。東北方向,公元前329年穿越興都庫什山,直至錫爾河一帶。東南方向,公元前327年,亞歷山大率軍南下侵入印度河流域,占領了西北印度的廣大地區。
亞歷山大在東征過程中,到處顯示著希臘方式的勝利。所謂希臘方式,是指亞歷山大“不僅將自己當成是一個合法的復仇者,更沒有放棄自己作為城市創立者的角色——以希臘模式為基礎。”[13]遠征軍背井離鄉,為了慰藉思鄉之苦,每征服一個地區,他們就修筑城池,命名為亞歷山大城。這些城池的建筑形式與市政制度都是希臘式的,清一色的石頭城堡,再配備上希臘式體育場、神廟、浴室、劇場等設施,城市里的體育場、劇場成為了希臘文化傳播的中心。這些城池在中國古籍中也有記載,例如藍氏城就是其中一座。據說亞歷山大城共有70多座,目前可考證的有40多座,在中亞的巴克特里亞和索格底亞那建立了至少8座。“據法國考古團60年代調查,亞洲最靠東部的亞歷山大城,一直建到阿富汗昆都士城東北的阿伊哈奴姆。”[14]沿途城市的建立,為跨文化的交流建立了了更為直接的動力機制。它們作為商賈的貿易中心、傳教士的布教地點、帝國統治的軍事重鎮而存在,為此后絲綢之路西段提供了更直接的城鎮依托和安全保障。
此外,亞歷山大的軍隊中不止是士兵,還有工程師、哲學家、地理學家等人。他們會沿途繪制地圖、收集資料,與當地哲人等有學識的人交流,想要探秘他們所不熟悉的東方世界。這就使得希臘文化與當地的土著文化,例如波斯文化等,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實現了跨文化的互動。東方的城市出現了希臘式雕塑和建筑,東方的天文學和數學知識也傳入希臘,豐富了西方的知識寶庫。
(二)塞琉古王國時期的繼續經營。
亞歷山大死后,帝國分裂為三個國家。塞琉古王國即為中國史籍中所載的“條支”。塞琉古王國初期,諸王也以亞歷山大的建城戰略為指導,在軍事、政治、經濟地位重要的地區建立希臘式城市或希臘人殖民地”[15],為絲綢之路西段提供了更完善的保障。據考證,“在巴克特里亞及其相鄰地區有名可據者就有19個。除了亞歷山大建立的8個之外,其余的11個應為塞琉古朝所建。”[16]
塞琉古王國地處托勒密王國、安提柯王國、中國之間,是東西聯系的必經之路,地理位置優越。波斯帝國時期對東方道路的初探以及亞歷山大在位時期的經營,使得塞琉古王國擁有著良好完備的交通系統,絲綢之路西段的使用率更加頻繁,希臘化文化也隨著這條路傳播到了東方。
塞琉古王國所建城市的民眾多為希臘移民。亞歷山大東征,帶領大批的希臘民眾移民,希望能在遙遠的東方尋求到財富,但最終大多都定居在中亞地區。他們從事著各行各業:行政人員、軍人、商人、醫生、教師等,把他們自己希臘式的生活傳統與行為方式帶到了中東地區,注入到了中東地區的土著文化中。定居下來的希臘人還與當地人進行通婚,而且亞歷山大鼓勵這種類型的通婚。根據阿里安的記載,在公元前324年蘇薩的大型婚禮上,亞歷山大與他的一萬名士兵同時與波斯女子們成婚。[17]這種通婚形式促進了人種的交流。endprint
此外,兩地的宗教文化與藝術風格也不斷融合與借鑒,希臘哲學信仰與中東地區的猶太教等宗教各取所需,最終成為了滿足塞琉古王國新型民眾對于“更人性化、更激情的信仰”[18]的需求。此外,希臘人對于印度地區的佛教文化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將他們自己的藝術風格融入到印度地區的佛教文化中,由此產生了中亞希臘化的佛教藝術風格,典型案例就是有翼獅子圖像的流行。在貝格拉姆城址中就有發現有翼獅子的象牙雕刻,應該就是佛教傳入阿富汗地區之后,與希臘藝術融合的產物。
盡管雅典人“試圖把希臘文化推向東方各地,但是文化的征服卻不像希臘遠征軍攻城占地那樣容易;相反,希臘文化在許多方面被東方文化征服,演變成一種融合大量東方文化因素的希臘藝術。”[19]這種真正的跨文化交流,歸功于波斯帝國時期與亞歷山大帝國時期對于絲綢之路西段的開辟與經營。
而同一時期,東方的西漢帝國也在尋求西方的道路,最初的“玉石之路”就是從關中經青海到昆侖山地區的貿易之路。張騫出使西域,排特使在西域烏孫、大宛、康居、大夏等地區進行聯系,東西方的信息在此匯集,也就是后來的“巴伐利亞地區”,世界向東,中國向西,絲綢之路開辟了,對東西方文化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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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古希臘)希羅多德:《歷史》,王以鑄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283頁。
[8]趙汝清:《從亞洲腹地到歐洲:絲路西段歷史研究》,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0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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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法)魯保羅,耿昇譯:《西域的歷史與文明》,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61頁。
[13](美)威廉·麥克尼爾,施誠、趙婧譯:《世界史·從史前到21世紀全球文明的互動》,北京:中信出版社,2013年,第135頁。
[14]林梅村:《絲綢之路考古十五講》,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78頁。
[15]楊巨平:《阿伊·哈努姆遺址與“希臘化”時期東西方諸文明的互動》,《西域研究》,2007年第1期,第96——105頁。
[16]楊巨平:《阿伊·哈努姆遺址與“希臘化”時期東西方諸文明的互動》,《西域研究》,2007年第1期,第96——105頁。
[17](古希臘)阿里安:《亞歷山大遠征記》,李活譯,北京:商務印書館出版,1979年。
[18](美)威廉·麥克尼爾:《世界史·從史前到21世紀全球文明的互動》,施誠、趙婧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3年,第138頁。
[19]林梅村:《絲綢之路考古十五講》,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81頁。
作者簡介:劉義,山東臨沭人,研究生學歷,喜歡歷史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