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男一號就好了

櫻桃宴

今天我回憶的并不是青春的風花雪月，而更像是打打殺殺——某種意義上。

上高中時，我在市里的重點學校念書，班里有一個極其厲害的學霸，從高一起每一次測試都穩居第一名的寶座，所以大家為他起了一個綽號叫“東方不敗”。而我要說的故事的另一位主角，很幸運的就是我。

其實，更應該說是不幸吧——因為幾乎每一次考試我都是第二名，“萬年老二”和“二哥”的名號便被叫響了。記得每一次考試排名出來后，圍觀的人群中總有不知哪個好事者喊著：“恭喜二哥，穩！”讓我恨不得去把他的嘴巴縫上。

如果是異性，兩個人之間或許還會擦出一些你來我往的情愫，為糊涂的青春涂上亂七八糟的幾筆。可關鍵是兩個大老爺們兒，劇本該向哪里發展，就只好聽天由命了。就好像看電影一樣，觀眾總想知道誰是男主角、誰是男二號。另外，如果沒有一點男人之間的沖突，又如何滿足大家的胃口呢？于是在大家的“包裝”之下，我倆成了“宿敵”。

想來真是可笑，無緣無故的還能有什么大仇不成？但就是這樣的群眾基礎，讓所有人心目中的臺詞都是：“哇，這兩位真是死對頭！”因此不管是平時的小測驗也好，體育課的比賽也好，似乎都成了我倆的“斗獸比賽”，供大家消遣。

按照常理來說，只要我們兩個關系好、走得近，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但是，你一定不會知道，對于兩個內向的男青年來講這有多么困難。“東方不敗”愛好他的歐美音樂，我卻混在日系純音中；他愛他的福爾摩斯，我看我的機動高達；他讀的是英文名著，我翻著金庸不亦樂乎；而且他竟然從來不打游戲（我認為這是他“不敗”的重要原因之一）——總之幾乎沒有絲毫的興趣交叉點！這就是那種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吧。

在一次關于夢想的班會上被突然叫起來發言的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抽什么風，竟毫不猶豫地說：“我想……考一次第一！”這種公然挑釁的話點燃了全班的氣氛，也讓我在之后十分后悔，我忘不掉偷偷瞄“東方不敗”時，他臉上復雜的神情。

世界上的巧合就是一塊塊不知道味道的巧克力。

我們的男一號在高三的保送生考試之中拔得頭籌，而不擅長外語的我自然與這一機會失之交臂。之后的日子就是忙忙碌碌，天昏地暗。

高考的那兩天并不炎熱，而之后的慶祝才是熱火朝天。

男生抱著啤酒和紅酒，女生則到處拍照留影。而“東方不敗”因為提前去了他保送的那所高校準備大學課業，無緣聚會。大家在最后的盛筵中聊了很多。當然，很多人對于“東方不敗”沒有能夠在“紫荊之巔”與我決一死戰表示遺憾。

其實我覺得，死死揪住測試那一兩分的行為，或許只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真正的強者應該面對內心關于自己的成就是否值得的拷問。

后來，我查了查網上公布的答案。

再打開很久沒有用過的QQ，點開角落里的灰色頭像。

“看來，我要去找你了。”

“不過以后啊，你當男一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