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翼——一個中國家族的史記》

戴玲瓏

金翼之劫

先說一說這本書的內容，我將它繪制成了一張曲線圖：

簡單解釋一下，第一代人由東林為主導，開始創業、致富，他們從種植、營銷花生起步到販賣大米、咸魚、鹽——成就了一場大事業的興起和一個家族的繁盛。這仿佛是一盤巨大的賭局：贏了，帶來的是權勢，是地位，是呈指數增長的事業；輸了，就是一個經濟的大窟窿，甚至是導致這個家族毀于一旦的導火索。金翼之家在開始時贏了——因為這個想法符合他們所生活地域的特色，符合當時這幾種商品在市場中所布下的經濟大網。

然而結局，他們輸了嗎？看下文——第二代也就是大哥、二哥到六哥的這一代：大家族分裂和兄弟之間的明爭暗斗，一點一點使當時黃東林努力維持的家族走勢一下子跌落。如若將問題、矛盾比做一個小雪球，這個家的情況就如同越滾越大的雪球似的，帶來很大的沖擊力。第三代不言而喻，家族的走勢越走越低，而事業也只能靠著年老的東林茍延殘喘。

到這里，我們就能總結一下金翼之劫是什么了。作者林耀華說過這么一句話：“我們今天可以將上蒼理解為人類本身，把命運看成人類社會。”——這一劫不過就兩方面：第一個方面是家庭；第二個方面是社會。在下文中我想就我個人的理解來分析這兩方面。

“富不過三代”和“富者恒富”

先解釋一下什么是“富不過三代”和“富者恒富”。網絡上有這樣的解釋——中國俗語：“富不過三代”，是出自“道德傳家，十代以上，耕讀傳家次之，詩書傳家又次之，富貴傳家，不過三代”。我們可以將它理解僅以金錢穿家的風險很高，夸張來說過不了三代，像《金翼》中那樣東林這一家的富貴沒能傳過三代。而“富者恒富”，我找到了這樣的解釋：馬太效應（Matthew Effect）——指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現象，廣泛應用于社會心理學、教育、金融以及科學等眾多領域。其名字來自圣經《新約·馬太福音》中的一則寓言：“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多余；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也就是說，這里的“富”指代的是一種包括心理和經濟等領域的力量。

我們來看我提出的這個話題——“富不過三代”與“富者恒富”，很容易我們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我可以即說金翼之家在財富上是“富不過三代”，同時我也可以說東林是“富者恒富”的代表。

從家庭影射出的社會

我們先來分析一下黃東林這一個人物，他既占據了家族中一個族長似的地位，又在社會中奪得了一個商業地位。他的威望是他的辦事條件，因為在這個熟人社會中，關系、后門是主導，有威望才擁有了這一切；他的子孫是他的事業的延續，東林看重子孫的學業，為什么？因為把這一個一個子孫全部培養成精英以后，他的這個家族地位就有分量了，他的事業，他的家族就獲得延續了。黃東林即掌握了家族，又掌握了社會，內外皆修，才為他的身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林耀華先生說過這樣一句話：“人類生活中存在一種尚不受風水控制的彈性，當危機使一些紐帶松弛、失效時，生活的圈子中還會有其他一些紐帶開始充分發揮作用。”我們可以認為社會、家族和黃東林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又像是幾條聯結在一塊的紐帶，當這一節松弛時，其他的紐帶就會開始發揮作用，如同在一些他遇到的危機面前他擁有的勢力做出了一些調適、制衡使東林脫離了出來。

好，我們再來看看黃東林和張芬洲兩人作出的不同選擇。自從張、黃兩家分家之后，潘氏之下的家族分裂成了文房和武房分別由張芬洲和黃東林帶領，張芬洲最后帶領子孫隱退，而黃東林則是繼續為起伏不定的事業而戰。我們可以由此看到這個社會的兩個極端，當然我說的是迷茫時的，一個選擇逃避社會，逃避責任；而另一個則是決戰到底，為自己的內心祈求一點可貴的安慰。

“孩子們，你們忘記把種子埋進土里了！”

在這本書的最后出現了這么一句：“孩子們，你們忘記把種子埋進土里了！”，完整的這一段是這樣的：“一架飛機從他們頭頂飛過，孫輩們抬頭仰望著充滿敵意的天空，但老人卻平靜的對他們說：孩子們，你們忘記把種子埋進土里了！”這個老人是誰，或許是東林吧，或許是芬洲吧。記得我在上一個版塊中提到“子孫——精英——延續”的話語嗎？我們可以將子孫再理解成一顆種子，此刻種子中的基因既有事業，又有家族血液的傳承。我們也可以看作這是一個家族的循環節——“生老病死、戶婚田土”的又一個節點。家亂了，循環廢了，一切就都像被敵機轟炸過后的廢墟，只留下點輕描淡寫的痕跡。當一個大家族忘記了繁衍后代，這個家再怎么強大也都是死了。也許你會反問，這樣我們活著有什么意義，這樣大家族不就和百姓差不多了嗎？當然不是。如果你說，你這一生一世不為任何人，可以，你盡管做自己想做的。如果相反，那么我們可以去創新啊，大家族怎么來的，就是這樣來的呀。通過創新讓更多的人為自己而服務，成為自己的勢力。

最后總結一句：《金翼》可以說是體現了社會、歷史、政治的崢嶸和平靜。從微觀來看，崢嶸于我們對它在思想舉動上的創新，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平靜于它規律的循環。

（作者單位：杭州英特外國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