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你有向學生認錯的心胸和勇氣嗎

王永立

教師犯了錯誤，向學生道歉，需要多少勇氣？學生受了委屈，要求教師道歉，教師又需要多少勇氣？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作為教師，在學生面前犯錯或者冤枉了學生，應該怎么辦？教師需要做的，是卸下所謂的“師道尊嚴”，對學生說一句：“對不起！”

然而，這句很簡單的話要從教師口中說出來，且對象是他（她）的學生的時候，這就變得不簡單了。自古以來，教師都處在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地位，在學生眼里，教師是他們仰望和遵從的對象，所以當教師犯了錯誤，學生往往不敢（當面）指出或者辯駁反抗。長此以往，教師會產生一種錯覺，認為自己是不會犯錯誤的，即使自己犯錯了，也只會暗地里提醒自己，下次處理相同問題時要當心一點兒。

也許不想道歉的教師，會有諸多的顧慮。如道歉會令教師很沒面子；道歉會不會使教師失去威信，學生從此不聽話；這個錯誤不算嚴重，學生應該不會在意教師是否道歉。作為教育者和被教育者，教師和學生本該處在平等的地位，可如果教師固執地、高傲地認為，自己犯了錯，沒有道歉的必要，那么，教師和學生的距離一定會越拉越大。

其實，當犯錯時，教師只要卸下所謂“尊嚴”的外衣，給自己一點點的勇氣，那么道歉就不會是一件沒面子和讓人尷尬的事情。記得去年剛接手一個初三畢業班的時候，筆者要求第一組和第四組的學生把桌子盡量往后移，直到第一桌學生能看清楚黑板為止，學生們依言而行，突然有一位學生大聲說：“我不移。向后移，我也看不見。”筆者一愣，一看說話的是第四組一個叫顧彤的男學生，而且他已經很不情愿地把桌子向后移了一大截。筆者很奇怪他怎么會看不清黑板，忍不住批評了一句：“有的學生不要太自私，也要設身處地地替別人著想，學會換位思考。”誰知，他立即站起來，說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話，“老師，你錯了，你要向我道歉！”筆者一愣，看了他一眼，不予理睬。下課后，筆者把他叫到辦公室，與他交談。他說：“你說我自私，你說錯了，你要道歉。”筆者自認為沒有錯，拒不道歉。誰知放學后，他又來到辦公室，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滿他的優點，舉出種種例子證明他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心平氣和地對他說：“我相信你所寫的都是真的，但在這件事上我還是認為你是自私的。”他不服氣，晚飯后繼續來找筆者，我們又爭論了一個多小時，誰也說服不了誰。筆者從沒有遇到過這么難纏的學生，心想：既然他認這個死理，我不妨就按他的要求道個歉，看他如何？于是筆者對他說：“雖然我不認為我批評錯了，但我可以向你道歉，如果你要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向你道歉也可以。”他說：“你只要肯道歉就行，不需要當著全班同學的面。”

就這樣，筆者向他道了歉，同時感到既郁悶又好玩，這件事也常常成為筆者和同事之間的笑資。在整整二十年的教書生涯中，筆者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道歉后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錯在哪。中考成績揭曉，顧彤出乎意料地考取了本市最令人羨慕的市高級中學。后來，筆者有一次打開QQ，看到顧彤發來加筆者為好友的請求，出于好奇，筆者加了他，打開他的QQ空間，看到一篇日記，開頭是這樣寫的：“對于理想，我從未停止過追尋的腳步。期中考試后，我排在全市六百多名，連市高級中學的擇校班都上不了，可是老師說，如果從那時開始努力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原來，在中考前的一個多月，為了給學生鼓氣，筆者不止一次地說過這樣的話，顧彤記得并很努力地付諸實施，最終取得了成功。筆者開始覺得欣慰，道歉還是有收獲的，它并沒有損害筆者在學生心目中的地位，學生還能夠按照筆者說的話去做，就夠了。這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學生，雖然他的認知與筆者有差異，但筆者想他將來也許會對這次的事情有一個全新的認識。這件事也讓筆者對教育學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筆者相信，以后在面對學生的時候，筆者會有認錯的勇氣。

在今后的教學中，筆者會針對具體情況暫時向學生妥協或認錯。妥協不是一味無原則地退讓，而是一種策略，其目的是為了雙贏。在教學中，以勢壓人的教師也許能夠贏得暫時的“勝利”，但是不能贏得學生的尊重。所以說，教師應善于做一名心胸開闊的智者！

（作者單位：江蘇省揚中市同德中學 ）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