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抉擇：《失樂園》的正義觀解讀

張艷

摘要：本文從正義的角度解讀了失樂園中撒旦和人類的墮落。撒旦和人都有自由意志。人類在撒旦的引誘下吃下了禁果，從而有了自由意志，可以選擇從善或從惡。撒旦用自己的自由意志來滿足私欲，引誘人類一步步走向墮落，受到上帝的制裁。人的自由意志從亞當和夏娃開始，那時自由意志是至善的，此后人類繁衍生息，擁有了可以選擇不惡的能力。上帝給予了人類選擇的自由，決定權在于人類。

關鍵詞：人的墮落；撒旦；理性；自由意志

一、彌爾頓與《失樂園》

《失樂園》是17世紀英國作家約翰·米爾頓的代表作品之一，史詩的主題描繪了人類因被撒旦誘惑而上帝逐出伊甸園直至墮落。《失樂園》講述了撒旦因對神的不滿，從而誘導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因此被上帝流放永遠離開伊甸園的故事。米爾頓在一開始就給了我們史詩的主要思想：歌唱“人”原先的違禁，那棵禁樹[知識樹]的果子，品嘗它就致命遭殃給世人帶來死亡和一起哀傷，喪失伊甸園，直到更偉大一個“人”使我們復原位，極樂福境失而復得（《失樂園》 2010：I）。從傳統的角度來看，撒旦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是讓人害怕并厭惡的角色。隨著研究的深入，可以發現米爾頓本人對撒旦這個角色傾注了個人的情感，因為米爾頓借助撒旦的嘴猛烈地襲擊了當局和所處的社會。人們對撒旦有著復雜的情感，一方面我們認為撒旦是一個大膽的革命者，另一方面他是一個地獄的惡魔。撒旦究竟是善是惡？而人離開了伊甸園又將去往何處？本文即從正義的角度去分析撒旦，神和人的墮落，希冀予人哲思。

二、正義觀的解讀

西方的正義觀是以理性為基礎，把法律和正義聯系在一起，根源是性惡論。而中國的正義觀以道德為基礎，根源是性善論。理論根基不同使我們很難理解失樂園中的撒旦和人的墮落。在西方，最早的完整的正義觀理論框架是柏拉圖建構的，他提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智慧，自謀自強，為集體做出最大的貢獻。包括圣奧古斯丁在內的中世紀神學家進一步繼承和發揚在古希臘正義觀，他認為上帝給予自由意志，使人們能夠生活在世界上，選擇善良或邪惡取決于人的意志。奧古斯丁認為“上帝所創造的一切事物就其‘本性而言都是善的，這些創造物因其客觀實在性都可以被稱為‘實體，但是上帝并沒有創造惡，惡只是對上帝所創造的善的東西的一種缺乏或背棄。（趙林 2006：78）”在現代西方倫理中，對正義理解的影響極深刻是由康德代表的義務論和邊沁和米爾所代表的功利主義和目的論。他們與古希臘正義概念和圣奧古斯丁的正義觀一脈相承。西方的正義觀，希臘的亞里士多德完成了正義觀與法學的結合。西方人認為，實現正義不能與法律分離，反過來，法律也必須接受正義的評價，也肯定了司法正義的理性。西方人更愿意把法律和司法結合在一起，來束縛自己。

三、《失樂園》的正義觀

圣經為創造西方文學提供了不竭的材料。人的墮落是圣經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但圣經對這部分的描寫十分簡短。米爾頓的《失樂園》花費了大量的段落來描述撒旦對神的不滿，然后化身成一條蛇，以誘使夏娃吃禁果。原罪的基本含義是人生來有罪。《舊約》寫道：“我生而有罪。自從我被孕育就有罪（《舊約》 2008：51）”。起初，神創造的世界是完美的，至善的。所以人類不需要感知善惡，美麗和丑陋，他們應該做的只是跟隨他們本性與本能。 “有兩位昂然挺立，模樣特高貴，神靈般挺立，渾身天生有暈光，裸體而端莊，儼然是萬物的主宰，確乎名不虛傳；神情圣潔閃耀出他們造物者輝煌的形象，見真理，有智慧，顯神圣，肅穆而純潔，肅穆，卻在于真具備孝敬的自由。（《失樂園》 2010：III）但是在這個時候，人類并不是完全自由的，因為神限制了他們不能吃禁止智慧樹的果實的自由，所以人的自由是有限的。由于蛇的誘惑，夏娃偷走了禁果，打破了上帝所設的人類自由的界限，因此人有了自由意志。吃了禁果后，天堂就消失了。世界并不像天堂一樣完美，人類必須努力生存。“人在“自由意志”的指引下，應當擁有自己的理性和選擇的自由。（張生 2011：8）”上帝賦予人民自由意志，人們選擇什么樣的選擇，選擇善良或邪惡，最終決定是由人類決定的。人類是有自由意志和罪惡的。人的意志是上帝的神圣創造，它使人類能夠追求永恒的幸福，但欲望動搖了意識。當吃禁果的時候夏娃產生了欲望，因此自由意志促成了原罪的誕生。

撒旦的創作無疑是成功。在他被扔在地獄之后仍充滿著不屈不撓的精神。“撒但從一開始作為高大而不失威嚴的天使長，不想當被造物卻渴望當造物主。（齊宏偉 2009：110）”在墜入地獄時，撒旦說：“還沒有全喪失；不可征服的意志，報仇的心計，永不熄滅的憎恨，還有那決不投降屈服的勇氣：不可征服的，此外還有什么？（《失樂園》 2010，I）”不得不承認無論撒旦后來如何丑惡，他怎么憎惡上帝的兒子，誘惑亞當和夏娃，使他們犯了錯，他一直擁有不屈不撓的意志。當時史詩的重點從地獄轉移到伊甸園，面對亞當和夏娃，撒但英雄的崇高形象消失了。“彌爾頓筆下撒旦形象的復雜性恰好說明了其墮落的整個過程。（齊軍 2007：92）”他從一個意志堅定的天使轉變成一個卑鄙的偷窺者，一個丑陋的蟾蜍，一條邪惡的蛇。他從一個敢于直接挑戰神的形象轉變為不敢直接向上帝報仇的形象，并轉而摧毀上帝所造的兩個最新生物。外觀的變化表明他的墮落。與亞當和夏娃的墮落不同，撒但的墮落是由于他的傲慢，不愿意接受上帝，并且不愿意承認圣子的力量比他強大。他的墮落開始于他的計劃：誘使人類反對上帝的規則吃禁果。

人的法可以在歷史中修改，上帝的法是基于正義和理性，是最高的理性和永恒的法則。然而，上帝的律法并不能阻止人類的欲望所造成的不合理的法。只有永恒存在的事物才屬于神的直接管理。雖然屬世之物上帝可以關心，但不會直接行使他的能力。所以在這個角度來說，處罰屬世的惡也不會損害上帝全能的形象。人類最大的罪就是選擇屬于人類世界的欲望，而不是選擇永恒的幸福。上帝給人的自由意志是必要的，人的理性是人類靈魂和自然的財產，為正義提供了先決條件。

四、結語

《失樂園》中人的墮落源于上帝給了人自由意志，而人類的濫用導致了罪的出現。如果人被以私欲控制，以自我為中心，就是罪，如果保持智慧與理性，心向永恒，就是善。撒旦是《失樂園》最杰出的角色之一，他的墮落來自于他的傲慢。雖然他不肯屈服于上帝的那種強大意志使我們都很感動，但是為了他以自我為中心的欲望而誘惑亞當和夏娃吃禁果并導致人類的墮落的做法令人唾棄與不恥。撒旦的自由意志是用來滿足他以自我為中心的報復。而從天使落入惡魔，便上帝對他最公平的制裁。

在失樂園中，上帝是理性的體現，即使他預言了人類的背叛，仍派人去拯救人類。撒旦是欲望的化身，造成人類的墮落，以報復上帝。

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打破了神的律法，有了自由意志，人類可以區分善惡，區分美與丑。上帝給人的自由意志，使人們可以在世界上生存。那么如何使用自由意志就在于人類。如果人追求世俗之物，就是惡，如果人們用自由意志去追求理性和永遠的幸福，便更接近上帝，就是善。上帝是全能，賦予人們選擇命運的權利，選擇在于我們自己。神將懲惡揚善，這便是上帝的正義。

參考文獻：

[1]約翰·米爾頓.失樂園[J].上海外語出版社，2010.

[2]趙林.罪惡與自由意志—奧古斯丁“原罪”理論辨析[J].世界哲學，2006（3）：77-85.

[3]《舊約》.中國基督教教協會.

[4]張生.從《失樂園》看彌爾頓的宗教思想[D].首都師范大學，2011.

[5]齊宏偉.論彌爾頓《失樂園》中的撒但形象及長詩主題[J].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學報，2009（1）：109-113.

[6]齊軍.試析《失樂園》中撒旦的藝術形象[J].江西科技師范大學學報，2007（2）：91-93.

（作者單位：河海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