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



塞尚之前的藝術家們對油畫語言的探索,標注了油畫存在的方式。現代藝術被拉開序幕之后,事情發生了另一種變化。畢加索扛起了“現代藝術”這面大旗,把油畫帶進了一個自由創作的天地,使繪畫跨過了一個最難跨越的門檻。一切繪畫的語言和技法便成為藝術家的主觀精神、情感個性的自由手段和媒介,技法不再是固定不變和神秘莫測的“法典”,而是以自由觀念的選擇和創造作為藝術追求。從“拼貼”開始,藝術家將各種材料用于油畫創作,打破了原有油畫語言中材料的界限,并對油畫的形式進行不懈的探索,使現代藝術迅速成長。如今藝術家們仍在不斷地努力,樂此不疲,以新的方式證明藝術的存在。
哈羅德·羅森堡在《美國行動派畫家》一文中寫道:“畫家也不用帶著他腦子里的某個形象走進畫架;他手里拿著材料走向畫架,他將對面前的另一件材料做點什么。形象將是這種偶然相遇的結果……一幅畫即是一種同藝術家個人經歷不可分割的行動。”波洛克、德庫寧都充分證明了這一切。德庫寧將色彩風暴般揮灑在畫面上,畫中的形象被紅、粉紅、綠、藍、白等各種顏料所覆蓋,有時在畫布的某一部分覆蓋一張報紙,當畫至中間或最后階段時將報紙撕下來,畫布表面便清晰地印上了報紙的文字和圖像,在混雜的空間中完成了他系列抽象油畫作品——女人體。就這樣,藝術家們對油畫的內涵、外延、材料與材料之間的關系、材料的更新等方面的探索,引發了人們的思考和研究,油畫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自塞尚以后油畫語言的實驗性被強化,通過理、化方面的實驗,材料與材料的相互作用,藝術家在藝壇的不安中急切地玩弄著身邊的各種材料,在賦予油畫新意義的同時遠離了油畫的本質。讓我們靜下心來去想,油畫的誘人之處是源于社會的進步和藝術家的“現代”觀念嗎?
而今,藝術家以個人方式被劃定、確立,并呈現多元。藝術精神的內核只是藝術家在語言、媒介、傳統和理想面前,選擇各自所需。我一直在創作探尋與眾不同的藝術表現方式,這種與眾不同源自于我畫畫的心態。在從容、自在、平淡的心境中細察周遭事物,以美好的心欣賞周遭的事物,以真誠的心對待身邊的事物。描繪生活中的小景,四月桃花,浮花兩支,橫出的樹杈,撲面而來的花紅嫩綠。構圖上采取“截圖”及隨意組合的方式,追求一種浪漫而純粹的感覺,隨心變幻,在靈活、自由的精神愉悅中表現我瞬間的心情意態。“花系列”是我將賞玩的心趣和繪畫中的畫意與觀念對應傳導的產物。王國維曰:“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選此一物——“花”,言其中一事——“人”,作品呈現出來的意境凝結于畫,顯現于觀物之人。平常之物,簡單的構圖,意在生活和想象中尋找著對應的心境,不求物欲,只為寧靜、雅致的生活方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