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潘 新
《中國正在說》:地方衛視講好中國故事的四個維度
□ 文/潘 新
東南衛視《中國正在說》,以開闊的視野、翔實的數據、動人的故事,在講述中國故事,傳遞中國聲音,展現文化自信等方面進行了有益探索,在熒屏內外產生了廣泛的影響。本文從“中國故事由誰來講?”“中國故事講給誰聽?”“講什么樣的中國故事?”“如何講好中國故事?”等四個維度對其進行了解讀分析,梳理出講好中國故事的若干要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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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衛視制作播出的電視公開課《中國正在說》自2016年11月4日起亮相東南衛視,在熒屏內外產生了廣泛影響。按常理,地方衛視做政論型節目是沒有多大優勢的,但這次,東南衛視卻專挑“燙手的山芋”,不僅將政論節目做得風聲水起,而且引發了一個“現象級”的話題:在當今“講好中國故事”的大傳播格局下,地方傳統媒體,只要敢于創新,勇于碰硬,是完全可以向世人講好中國故事的,是可以為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作貢獻的。
長期以來,新聞傳播習慣用高層路線、官方互動的傳統模式去應對復雜、多元的世界,來自“民間”的思想和觀點得不到有效傳播。“很多國外友人很難理解,為什么許多中國老百姓、青年人三言兩語能夠講清楚的事情,有關部門講起來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為什么本來可以輕松、靈活地雙邊交流,一正式起來就變得讓人昏昏欲睡、苦苦支撐?”[1]
《中國正在說》在演講嘉賓的選擇上,打破常規,不走尋常路,讓更多元的主體參與到中國故事的講述中,改變以往官話套話泛濫的局面,讓受眾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據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受邀走上屏幕的學者專家有:張維為(復旦中國研究院院長)、王義桅(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溫鐵軍(中國人民大學可持續發展學院執行院長)、韓毓海(北大中文系教授)、鄭若麟(原《文匯報》高級記者)、王蒙(作家)、羅援(中國戰略文化促進會常務副會長)、戚發軔(神舟一號到五號飛船總設計師、中國工程院院士)、王夢恕(中鐵隧道集團副總工程師)等。

這些權威專家和精英人士視野開闊,底蘊深厚,話題緊貼當代,數據信手拈來,用事實與案例說話,將深奧的宏大理論轉換成入腦入心的鮮活語態,話鋒不卑不亢,語義深入淺出,演講收放自如,起到了成風化人,潤物無聲的效果。
誰在聽你講中國故事?表面上看,這是個對象問題,但在今天的世界輿論場,它卻是一個值得高度重視的問題:受眾分化。
在以往的對外傳播中,我們更多關注的是所在國的精英階層,側重于“影響有影響力的人”,相對忽視了普通大眾的訴求。事實上,“后發展國家”“發展中國家”“西方國家中的草根群體、非政府組織、全球社會運動”等受眾群體因其利益訴求及價值觀、利益點等更接近中國,更容易對“中國故事”產生共鳴點,其“中國觀”也更具可塑性。
所以,在受眾高度分化的今天,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的價值觀,必須準確瞄準受眾,認真研究其心理特點和接受習慣,以此為出發點進行內容的設計和風格的設定,更有針對性地、更符合實際地講好中國故事,讓中國形象更加豐滿、扎實。
如2017年6月9日播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清華大學李希光教授在節目中詳細解析了“一帶一路”這個詞的來由,他由一百多年前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爾創造的一個詞silkroad說起,分析了古絲綢之路和今天的一帶一路的不同內涵,旁征博引,以古今中外的詳盡史料,向觀眾表達了這樣一個新表述:中國現在提出的建設一帶一路是側重于基礎設施的建設,目標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種創新式的表述,將中國詞語與全球價值觀相融合,更容易得到受眾的認同,從而消解對中國的誤解。
過去我們講中國故事時,常在絲綢之路、玄奘取經、鄭和下西洋等傳統故事、歷史人物上做文章,事實上,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天都在演繹著精彩的故事。時代呼喚并要求我們用現代的故事、人性的故事和中外文化交織的故事,來發出最強的中國聲音。基于這個信心,《中國正在說》針對海內外觀眾感興趣的話題和收視習慣及西方主流媒體的播出要求,聚焦近年來中國發展中遇到的重大議題,邀請思想文化領域知名專家、學者,展開深入探討。嘉賓演講的主題都是“大”問題、“熱”問題,都是近年來乃至近期輿論熱議的話題,與黨和國家的路線方針政策密切相關。
如民族復興、文化自信、長征精神、人民幣“入籃”、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等,這樣的故事不僅中國人感興趣,西方觀眾也同樣關注。通過這些主題的演繹,《中國正在說》向觀眾講清楚了中國獨特的文化傳統、歷史命運、基本國情,闡釋了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和中國文化。如在首期節目中,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院長張維為教授以《中國,一個文明型國家的崛起》為題,分析解讀了當今中國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在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等方面所具有的獨特優勢。
(一)想講和想聽相結合
收看《中國正在說》你會發現,幾乎所有的節目主題都是當下海外觀眾最想了解的,如:中國外貿崛起,制造業產值世界第一,是不是占了全球化的便宜?經過數十年發展,中國核電在世界上處于什么水平?如何實現從技術到安全的超越?面對腐敗這一世界難題,中國如何徹底解決腐敗問題?廉潔拐點在哪里?中國倡導的一帶一路會給全球構建一個什么樣的人類命運共同體……
這樣的節目主題,把握住了當今國際社會的關注點、接通了與接受者的利益交匯點,既大大方方講了中國的實情,講中國對世界的好,有具體細節和典型事例,又主動設置議題,引發共鳴,有思想交流和情感互動,符合受眾的心理特點和接受習慣,把“我們想講的”變成了“受眾想聽的”,把“受眾想聽的”融進了“我們想講的”,故事對路,所以也就獲得了人心。
(二)陳情和說理相結合
“面對‘抹黑中國’的言論,《中國正在說》用事實解說道路,用邏輯分辨矛盾。華黎明用1980年和2014年的國民生產總值來說明改革開放以來的巨大成就,劉哲昕用農作物播種量與收獲量之比來印證中國文明的歷史光榮,金燦榮用中國工業化的規模來說明今天中國的實力……”[2]
這就是《中國正在說》的“說話”之道,道中包含陳情和說理兩把利劍,其中,語態很重要。
“有位多年從事公共外交的學者講過一件趣事:一位南亞國家領導人到中國基層訪問,當地鄉長介紹情況時的語言風格特別書面,‘婦女解放事業是我們最重視的事業之一,并且取得了長足的進步……’讓人聽得直犯困。后來去鄉里考察,一位農村大娘介紹自家的房子,哪間是兒子媳婦住的,哪間是我和老頭子的,客人突然發問:怎么小兩口比老兩口住的大?大娘隨口說,‘兒子是國家的寶貝,兒媳婦是我們家的寶貝,所以一定要住好的’。”[3]
鄉長和大娘都在說話,但前者用的是政治話語,是在讀報告,而后者用的是大眾話語,是在講故事,二者的傳播效果截然不同。
因此,在對外傳播的敘事中,要像大娘那樣,少用抽象的概念,多從細小場景入手、多以故事情節開路,以對話的姿態、溝通的訴求,用海外受眾易于接受和理解的大眾語言來陳述事實,說明道理。
(三)自己講和別人講相結合
自己講是主體。《中國正在說》在把握這個主體時,注意分寸感,把握關鍵點,使得這個演講主體顯得從容而自信。
比如,談中國自信,不妄自菲薄,也不夜郎自大,而是實事求是,有多少成績就談幾分成績,有問題也不罔顧和回避,客觀實在,如在《廉潔拐點:世界難題與中國答案》中說出了中國對“如何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的思考,也在《崛起中大國的國際戰略》中指出了狹隘民族主義的危害,點明了“國強必霸”心理的危險,還在《消除貧困:一個國家的承諾》中直面中國社會的現實……
除了自己講以外,《中國正在說》還注意借嘴說話、借筒傳聲,在觀眾和嘉賓的選擇上,注意年齡、性別和國籍的差異,常有一些外籍嘉賓出現在節目現場,他們以外方視角,或演說、或提問,或參與,用第三方的語態傳播了中國價值觀,給中國故事賦予了新的意義。
【注釋】
[1]《講好中國故事到底難在哪里》,中青在線,儲殷
[2]《〈中國正在說〉的“說話”之道》,光明日報,趙彤
[3]《善用“地方話”講好“中國故事”》,中國網-傳媒經濟,鐘飛鴻
(作者是廈門大學嘉庚學院副教授、福建省高等學校科研創新平臺“兩岸語言應用與敘事文化研究中心”成員)
編 輯 張 壘 leizhangbox@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