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點不多淚點多”

沈利

摘要： 八大山人是明末清初畫壇上的奇才，和漸江、石溪、石濤被稱為“四僧”。他不但詩、書、印俱精，而且是繼陳淳、徐渭之后又一座寫意花鳥畫的高峰，成為文人花鳥畫發展線索中極其重要的環節。

關鍵詞：八大山人 風格 筆墨 構圖

中圖分類號：J2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2017）21-0083-01

本文嘗試從三個方面談八大山人花鳥畫“墨點不多淚點多”風格形成原因。

一、八大山人生平對其自身的繪畫影響

八大山人原名朱耷，有個山、雪個、八大山人等別號。為明朝宗室西寧王朱權的九世孫。祖父、父親都能詩善畫，他從小受到熏陶。據說，他八歲能詩，十一歲能作畫，十六歲就考中科舉，并善書法，工篆刻，尤其精通繪畫。是當時著名的才子。在他十九歲時明朝滅亡后過著時僧時道的生活。這既是為了逃避清王朝對明朝宗室的迫害，也是逃避統治者的牢籠，更是借以隱蔽和保護自己對現實的逃避?？汕∏∈沁@種生活對八大山人的繪畫產生了重要的影響，不僅使其有足夠的生活空間來避免混亂的時局，更重要的是能真實地審視繪畫，發泄內心苦悶的情感。

畫家的繪畫風格是隨著他的閱歷、環境、思想的變化而變化。八大山人也不能例外。八大山人的繪畫風格不是偶然出現的，是有根據和歷史追溯的。這樣來看，歷史造就人物，八大山人出生在皇家貴族對他今后的成長影響至深。正因為在這樣的家庭出生，不但有父輩的影響更有良好的教育。從小就耳濡目染接近過大家的作品，所以，八大山人早期花鳥畫是以臨摹為主，同時有大量的寫生，現存最早的作品主要有《花果圖卷》《墨花圖卷》《花卉圖卷》等，特別是花卉的造型上有陳淳、徐渭的影子，畫面當中幾乎沒有自己的特征，這樣大量的臨摹不僅為今后的筆墨成就打下堅實的基礎，同時培養了濃厚的繪畫興趣。據記載八大山人除了學習陳淳、徐渭之外還主張對景寫生，他很早就善于寫生，在八大山人的寫意花鳥畫中不難看出花鳥造型常以抽象居多，在作畫時他充分利用植物的生長習性，采用點、線、面結合的繪畫語言來組織畫面，使畫面產生一種內在的張力以求達到呼應和均衡，以少量的筆墨進行分布達到畫面的視覺沖擊力。

二、筆墨與情感的完美結合

縱觀八大山人的花鳥畫，可以體會到他繼承傳統，取其精華，集眾家筆墨精華，開創了花鳥畫新的篇章。所畫的物象活靈活現，賦予了生命一般，有很強的象征性，有獨特的魅力。他將筆下草葉、魚鳥等人格化，借物表達自己的生活、內心憤慨的思想。薛永年先生在《論八大山人》中指出八大山人花鳥畫在筆觸和墨色濃淡的把握上，雖有臨摹的痕跡卻愈加豪爽自如，入木三分，能有力抒發內心的澎湃，即“筆情縱姿，不泥成法，而蒼勁圓渾，時有逸氣”。

八大山人是才情卓越的藝術家，用筆墨來抒發情感。人們可以從筆墨、氣韻、章法中發現藝術家本人并且了解他的內在。八大山人的生命抒寫出潑辣的墨色和線條，蒼勁的筆墨后面游動著無奈。僅說筆墨趣味和氣韻生動不夠，嘗盡了人間苦難的八大山人由清醒走向孤傲。其中筆墨有一種特別響亮的生命沖撞，延續著中國繪畫史上很少見到的強烈的悲劇意識。由于孤傲的個性沒有得到賞識，但他很注重純粹表現自我，不考慮別人，簡單、大膽地畫出別人不敢畫的東西，把自己內心的情感和畫面完美地結合表達一致。不需要復雜才有了八大山人“墨點不多，淚點多”地表達內心世界。

三、構圖簡潔，氣勢宏大

繪畫是畫家的一種復雜的，對自我繪畫語言的表達，而構圖則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其集中體現了畫家自我意識、思想意識和精神面貌。畫家為了表現作品中的主題和個人情感的一致，在有限的畫幅中表達對象之間的關系，把個別、局部的不同組合有機排列，構成完整作品。南朝謝赫在其著作《古畫品錄》中就提出了“經營位置”，可見構圖對于作品的重要性。八大的繪畫構圖就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

八大山人的構圖，藏著自己內心的復雜而矛盾的心情。古怪、孤寂、寂靜中又有暢快、平靜、淡泊。他的構圖是以空取勝，不管多大的畫幅，總是幾筆，但主題突出，概括非常強，有頂天立地之氣勢。如《魚鳥》一塊大石斜立中央，三只小鳥或立或臥，棲息在石頭的高處，兩條魚上下呼應，天空和水全留空白。通過畫面的意境和魚、鳥的動態可以看到平靜的水面，更看到八大山人平靜的內心。八大山人的花鳥畫最突出特點就是“少”，少表現在：一是描繪的對象少，二是塑造對象時用筆少。其次是形象的塑造。從總體看，他的畫面非常講究構圖，通過簡潔的布局抒發其胸臆，巧妙地安排畫面中的主體，不多一筆也不少一筆。恰到好處。八大山人的花鳥畫中的構圖是獨特的，他自出機杼，漸漸形成了具有個人風格的構圖，注重畫面的留白，以一當十，通過畫面內容的精心提煉，深刻表達了復雜、矛盾的心路歷程。他的繪畫風格日趨成熟，獨具魅力的構圖風格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藝術家。

總之，八大山人的花鳥畫以其情感的傳達和簡練筆墨的表現與當時的文人畫思潮呼應。那“墨點不多淚點多”的筆墨處理、高度概括的形式表現，對現代水墨寫意花鳥畫仍將產生深遠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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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朱良志.論八大山人藝術的孤獨精神[J].文藝爭鳴，2010（8）.

[3]吳王英.八大山人花鳥畫之筆墨語言初探[D].中國美術學院，2014.

責任編輯：楊國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