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文韜
淺析《聊齋志異》中的女性形象
芮文韜
《聊齋志異》中的女性形象一直是這部中國古典志怪文學中最經典的核心之一。無論神仙鬼怪,《聊齋志異》中的女性除了具備極其典型又完善的傳統美德外,更是作者蒲松齡借以批判現實黑暗、描繪理想世界之美好的橋梁。本文分析了《聊齋志異》中女性形象的概況,并就如何鑒賞《聊齋志異》中的女性形象提出了若干建設性意見。《聊齋志異》 女性 形象在中國漫長的封建文化歷史長河中,志怪小說是非常神奇又對讀者格外具有吸引力的一支。其中的佼佼者《聊齋志異》不僅因作者蒲松齡顛覆性的想象力而使其近五百個故事有了與前人迥異的敘事結構和矛盾沖突,更因其中描繪的上百位個性鮮明、卓而不群的女性形象成為這類小說中獨樹一幟的典型代表。
《聊齋志異》中涉及到的女性形象總數超過兩百人,其中有名有姓的超過一百六十人,而作為故事主人翁的女性也超過百人。在這些女性中,有大量經由神仙鬼怪幻化而成人形的女性,少部分則是現實中真實的人類。作為寄托了作者蒲松齡全部美好理想與愿望的符號化形象,《聊齋志異》中的女性普遍具有姣好的外形與接近完美的內心。不過,這些女性形象與作者身處晚清封建社會中現實存在的真實女性生存狀態大相徑庭甚至截然相反。小說中的女性普遍個性鮮明、敢愛敢恨,不僅視現實世界中延續了兩三千年的傳統封建文化之約束為無物,更勇于自我表達并踐行內心所認定的道路或真理。某種程度上,這部封建社會誕生的古典文學作品中的女性和現代社會女性獨立自主的思想意識與個性特點間出現了不少契合,因而更易使現代讀者在心靈上產生共鳴。
兩三千年的中國傳統封建社會中,父權文化統治下的女性本就處于最卑微、最底層的悲慘境地。而到了明清時期,為了挽救日趨頹敗的封建君主統治而出現的程朱理學更是將這種畸形的思想發揮到了極致。除了延續上千年壓迫禁錮女性的“三從四德”,這一時期的理學更朝向了愈發極端的“存天理、滅人欲”,女性不僅被牢牢地束縛在家庭最幽深的一隅不能參與社會活動,更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權益如人格尊嚴、社會價值實現等而成為男權的附庸。
但“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蒲松齡發現了封建統治覆滅前極致的黑暗,也因此借由文字描繪形成的女性形象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反叛。比如“竇氏”,在與人物同名的故事里,竇氏原本也是一個嚴守封建禮教約束的普通農家女,渴望得到愛情與婚姻。但竇氏所遇非人,被一個上流社會的紈绔子弟南三復始亂終棄。當竇氏找到南家時才發現南三復早已和世家千金成親且不愿意接納已懷孕的竇氏。遭受沉重打擊的竇氏臨死前發出了化身厲鬼復仇的詛咒。而死后的竇氏也確實說到做到,以鬼的面目再次出現讓負心男得到了應有的教訓。
在真實的封建男權社會中,女性不僅不能公然進入社會實現理想抱負、展示人生價值,甚至連婚姻這類最個人化的事物都會被強迫包辦,而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重壓之下被毀滅甚至扼殺的人性與靈魂更是不計其數。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創作出一系列敢于走自己人生道路的獨立女性,這些女性形象不僅以最強大的思想意志實現了自我的人格尊嚴,也將長久以來被禁錮到麻木的封建社會撕開了一道自由意志的口子。
《俠女》中的俠女就是這些女性形象的代表之一。因為受到父親作為捕快的職業影響,俠女自幼勤練武功并時常暗中幫助父親抓捕盜匪。一次抓捕采花賊時俠女救了太守千金,又因療傷結識了顧大夫并喜歡上顧。但顧看上的卻是太守千金。而太守千金身患重病不久人世,太守聽信巫醫蠱惑以活人血替女治病,結果被俠女父女發現并揭發出來,太守千金受打擊而亡故。當俠女為躲避太守追殺而負傷時,又被顧大夫所救。二人漸生情愫后私訂終身。俠女為報恩愿替顧家生子卻婉拒顧家求親之意。后俠女傷愈找太守復仇時發現過世的太守千金竟然重現,原來是被狐妖上身并為禍人間。而俠女怒斬狐妖時不幸動了胎氣失去孩子,遂決定棄俗世情愛而以斬奸除妖為已任,從此縱橫江湖了此一生。
《聊齋志異》雖然是創作于晚清的古典文學作品,但因其作者跌宕起伏的人生歷程和格外敏銳的思維觸角而擁有了遠超時代特點的創作宗旨和精神訴求。正是由于在晚清那個極端黑暗的政治環境中出現了早期資本主義的萌芽,加之蒲松齡凄涼潦倒的生存經歷,于是《聊齋志異》中一大批掙脫傳統封建禮教束縛的女性形象才出現了眾多引人矚目、非凡絕倫的閃光點,甚至與現代文明社會中的女性主義、女性思想產生了不少疊加與契合。
[1]張毅,綦亮.從莫言獲諾獎看中國文學如何走出去——作家、譯家和評論家三家談[J].當代外語研究,2013(07):19.
湖南省長沙市明德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