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裝在套子里的人》細節描寫

羅怡婧

談《裝在套子里的人》細節描寫

羅怡婧

《裝在套子里的人》是契科夫最為人稱道的作品之一，小說不僅刻畫了一個世間少有的奇特人物形象，更以其大量細節描寫成為諷刺小說的珍品之一。本文分析了該小說的特點，進行了細節欣賞，以供參考。《裝在套子里的人》 細節描寫 契科夫

作為契科夫最知名的短篇小說，《裝在套子里的人》以符號化的描寫手法刻畫了一個頑固、保守的保皇黨，并從外貌、語言、心理等各層面的細節描寫對這一舊制度維護者進行了尖銳批判。

一、小說細節描寫的特點

《裝在套子里的人》中，細節描寫涉及面極為廣泛，不光有對主角別里科夫一人在外形、言語、行為、心理諸方面的詳盡刻畫，也同樣沒有忽略柯瓦連科姐弟等配角的細致描繪。正是有了對正反雙方種種細節描寫，才有了光明對比之下愈發晦暗的陰影以及新生的活力反襯之下瀕死的暮氣。可以說，這部小說大量細節的出現起到了以小見大、四兩撥千斤的作用，不僅讓人物形象更加靈動、在字里行間栩栩如生，也讓讀者更能真切領悟作者試圖表達的真情實感，甚至跨越時空完成一次靈魂的對話。

二、《裝在套子里的人》細節描寫鑒賞

（一）對外貌的細節描寫

“他只要出門…總要穿上套鞋，帶著雨傘…傘裝在套子里，懷表裝在灰色的鹿皮套子里，有時他掏出小折刀削鉛筆，那把刀也裝在一個小套子里…把臉藏在豎起的衣領里。他戴墨鏡，穿絨衣，耳朵里塞著棉花…坐上出租馬車，一定吩咐車夫支起車篷。”這是小說中最主要反面人物別里科夫最為典型的細節描寫之一。外形裝扮上的“套中人”絕不只是單純地對套子有偏執的癖好，而是其內心拒絕一切的無聲的語言表達。套子對別里科夫等同于墻或一切可以將外部世界隔離開的東西。別里科夫在套子里才感覺自在或安全。

而結合俄羅斯在那個時代特有的社會變革問題，小說中的墨鏡和棉花在此處則更有了多一層的寓意，指別里科夫不愿意看見和聽見任何與社會變革有關的現象和聲音，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其實和掩耳盜鈴的結果一樣，只是本人并不自知。作者給別里科夫外貌上的細節描寫旨在諷刺一個曾經的受害者卻在專制禁錮之下轉變成了專制的維護者。只有當一個人在內心深處真正認同一種思想或體制時，才會自然而然地由內而外在裝扮、穿戴上體現出符合特定思想或體制主流要求的元素。

（二）對語言的細節描寫

“這個嘛，當然也對，這都很好，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端”。這是別里科夫招牌式的語言。僅憑這一句話就已經刻畫出了一個戰戰兢兢膽小鬼的形象來。而一個時時刻刻在擔心著、祈禱著不要惹出事端的人必定是個心存恐懼甚至有些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別里科夫這種永遠憂心忡忡的語言細節除了代表著他膽怯懦弱的性格特點，也說明造成這種性格背后的原因必定不簡單。

正常情況下，普通人即便天生膽小也不至于出現別里科夫這種隨時隨地謹小慎微的狀態，這只能說明別里科夫一定曾經親眼目睹過某些令人極其恐懼的可怕現象或事件，這才讓他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結合小說生成的歷史年代不難發現，正是專制政府的統治才讓當時的俄國被籠罩在血腥的白色恐怖中，于是如別里科夫一般的人便習慣成自然地形成了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膽怯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別里科夫顯然是即將滅亡中的一員。面對專制統治的壓迫，他不僅沒有勇氣反抗，反而在日復一日做順民的狀態下漸漸成為專制統治的維護者，甚至接近于奴才的嘴臉和心態。將“不要惹出事端”掛在嘴邊說明了別里科夫的奴性已經讓他扭曲的意識趨向了畸形的極端，這其實也為小說后段這個負面主角的死亡做好了鋪墊。

（三）對心理的細節描寫

“他寧可摔斷脖子，摔斷兩條腿，也不愿成為別人的笑柄：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還會傳到校長和督學那里──哎呀，千萬別惹出麻煩來”，這是別里科夫在“漫畫事件”后的心理描寫，與他面對新出現的事情或狀況時習慣性的語言一樣，其內心實實在在害怕出現任何麻煩事。這段心理細節的描寫至少可以反映出兩方面的情況，首先是他“言行一致”的印證；其次，害怕惹出麻煩而寧愿斷脖子斷腿也說明這個專制體制的衛道士對生命、健康的漠不關心，說明了其心理的病態。

三、結語

小說《裝在套子里的人》中，所謂的“套子”既是指文中最主要的反面人物別里科夫外形裝扮、行為舉止上具象的套子，更是暗示了其思想上、意識上、精神上無形的套子。這個套子不僅束縛了別里科夫的身體，更禁錮了其自由意志，從而使這個深受專制制度壓制的受害者有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復雜形象。作為一個長時間遭受專制統治迫害的人物，別里科夫逐漸喪失了對生命應有之躍動的認知，更對能夠為社會帶來新生的變革惶恐不已。原本應當是對壓迫有所反抗的無辜者卻被黑暗社會制度異化成了麻木不仁的衛道士，這在令人唏噓的同時也更讓人對殘暴的舊體制之晦暗心生警惕。

［1］羅軍.目的論視角下的《裝在套子里的人》特色文化翻譯對比研究［J］.語文建設，2013（32）:35～36.

湖南省長沙市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