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夏
簡論曲阜科舉文化遺跡的開發與運用——兼及潛旅游項目的開掘與傳播
張子夏
曲阜科舉文化歷史遺跡作為一個被長期閑置的旅游資源,有著一筆寶貴的文化遺產和巨大的潛在旅游文化項目。本文從旅游文化發掘傳播的視角出發,以提升認知高度為前提、認知確定文化特質為基礎、建構相應文化序列為條件,通過挖掘構筑樂體驗程序的手段,轉換傳播視角,提升旅游文化傳播理念,將潛旅游項目有效整合得到有效傳播,從而成為受人歡迎的顯赫名勝景觀。儒學 科舉 文化傳播曲阜是孔子的故鄉,是中華民族文化的發祥地,這里不僅有關乎華夏民族歷史和文化本體的諸多歷史景觀,因為其特殊的歷史地位,這里還留下了極其豐富的民族科舉文化歷史遺跡,散落在古城的四面八方,成為古城曲阜一筆寶貴的文化遺產,積存為一個巨大的潛在旅游文化項目。可惜,長期以來,因為種種原因,這一潛在旅游資源被掩埋遮蔽于以“三孔”為代表的重要景觀之中,可謂是“藏在深閨人不知”,造成巨大的旅游資源浪費,今天,伴隨著國家級文化產業園區的建設,如何有效地開掘科舉文化這一歷史遺存,在現代傳播文化觀念的指導下,將曲阜科舉文化這一潛旅游項目進行有效的整合,實現更有效率效能的旅游文化傳播,既是一個開發建設古城旅游項目的瓶頸突破點,更是傳統文化資源潛旅游項目傳播的一個重大學術課題,對此筆者試做探討,以就教于方家同仁。
從傳播原理上說,相對傳統文化的旅游經管的開發與傳播,它除了和一般項目所具有的唯一性,特殊性以外,人們關注民族文化傳統的另一個重要接受心理和興趣點,在于其文化的層次與高度,即人們前往重要傳統文化區域游覽,除了觀看神奇的歷史景觀,還要能夠引起人們對現實生活的深思和悟解,對于悠遠文化的感懷和聯想,甚至是上升至準宗教情懷的感知和認識,只有這樣才能產生巨大的心靈沖撞審美效果,誘發人前往游覽,將潛性變為顯性。正因為如此,對于那些容易被人們所忽略的潛文化旅游資源,要能夠從理論和實踐上盡可能地提升其文化地位和層次,將其上升到民族生存和生活至高點予以審視和闡釋,放大其潛在的關注度,才能夠形成受人關注的顯性旅游產品。
曲阜的科舉文化遺存作之所以長期被遮蔽,流落為潛性旅游資源,除了一直被人們視為負面社會事象的原因,便是慣久以來人為將其從曲阜大的文化格局中割裂開去,在有些人看來,似乎儒家就是曲阜城,孔子就是三孔景點,最多包括尼山顏廟等,沒有看到,古老的科舉文化也是孔子及儒家文化的重要組成分和載體,它們是我們認知孔子及其儒家不可或缺的實存側面,忽略了曲阜科舉文化與孔廟孔府這些關乎國家興亡史跡有著不可分割的內在聯系,可謂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或者說不見完整的泰山。沒有理解孔子作為中華民族科舉制度的遠宗所在,其創辦私學引發科舉制度的的歷史誕生,在于儒家學說中科舉入仕和道德學說一樣,它們都是關乎華夏民族發展歷史進程的重要舉措,只是它們分別處于不同的社會地位罷了。
何況,華夏民族一千三百多年的科舉史中,始終以孔子及其儒家文化為核心展開運作,一方面,孔子所編定的五經或者以孔子為核心所編定的四書,不僅確定成為了科舉的基本內容,成為了科舉考試的權威判定標準,形成了科舉考試就是儒家文化政治傳播的歷史事實。另一方面,孔子及其圣賢群體被廣大舉子奉為心靈偶像,追逐圣賢腳步成為歷史最高的境界,將圣賢廟宇尊為科第爭光的內在促發動力和外在佑護力量,以至于曲阜現存學廟和一、試院廟宇合一的歷史格局。第三,一代又一代的舉子士人無不秉持儒家“修齊治平”的理想成就歷史偉業,造就出一個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言,為往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歷史英杰,持續不斷地創造出華夏民族悠久輝煌。我們應該從這些歷史的視點上提升科舉歷史遺存的內涵高度,將其與傳統社會制度建設聯系在一起,將其與儒學的至深學說相關聯,落實至曲阜科舉遺存為著眼點加以觀摩釋讀,自然具有了潛旅游文化凸顯傳播的可能性。
從文化傳播這一特定角度審視旅游文化的運作機制,可以看到,縱觀旅游市場的開發和利用,特質或特殊性是造成旅游品的基本前提,也就是說,造成旅游傳播的前提,使人進入旅游審美過程,首先是被旅游產品的特殊看點卓異性所吸引,所謂具有特殊的內在意蘊品質或特殊的外在景觀面目,然后才能激發出相應的興趣前往旅游觀賞。這其中,看點的生成往往需要我們做專門的開掘和探究,所謂化平常為特色,化無形為有形,化潛在為顯著,將其潛在性的質因提煉和升華為人們所認知的品牌,形成為文化傳播的質料和因由,變造為與之相適應的傳播手段,才能由此造成社會性的認知和向往,形成旅游效應。
就曲阜的科舉文化歷史遺存來說,具有特殊的內在文化韻致。一方面它們存在于孔子的故里,千百年來,儒家思想不僅是科舉制度產生的理論基礎,也是科舉文化的基本內質,還是科舉制度的發展歷史線索,更是科舉制度完善的標準和目的。因此,曲阜現有諸多文化景點帶有明顯的科舉文化痕跡,有人將其直接闡釋為歷史上的科舉遺跡,曲阜科舉遺跡更富儒家深度內涵。另一方面,曲阜作為孔子后裔特殊社會群體的家族居住地,特殊的身份地位使得歷代皇權無不予以加封優渥,在科舉上予以特殊關照,留下了圣裔家族諸多恩貢、拔貢、乃至專設考場專撥名額等科考遺跡,形成了一系列具有曲阜自己特點的科考文化現象,由此帶來曲阜科考文化獨特釋讀意趣,也構筑出獨具魅力的曲阜科考文化歷史場景。
正像有人看到的那樣,孔子的“故宅門”、教學遺跡“杏壇”、“沂河”“舞雩壇”,甚至包括諸多歷史遺跡顏廟等,都可做科舉文化遺跡來觀賞閱讀。可惜,它們獨特的歷史內涵因為慣常的旅游積習而被忽略,如果施以歷史遺跡的記載識度和超越時空的想象,真的可以從中真切地理解到:孔子創立儒學開始,不僅以自己的私學打破了宗法制度下的官學制度,為平民進入政權管理開辟了新的道路,做出了最初的理論突破和實踐創辟,也以其卓著的教學實績,培養“弟子三千,賢人七十二” “士”的人才隊伍,以其獨造的“學而優則仕”而不是“生而優則仕”基本理念和路徑,為打破宗法制度傳統,社會實施人才選拔制度,整體性如何晉身發展入仕為官,提供了寶貴的可資借鑒的途徑與方式方法。
除此之外,曲阜孔孟顏曾四姓設有自己的“四氏學”,明代憲宗成化年元年(公元1465年)準衍圣公之請,“令三歲貢一人”開始,明清兩代皇上特許包括顏氏孟氏等在內,最多的時候每年貢生可達8名之多;明代天啟年間,又準奏對于孔氏后裔科舉考試可單獨增加錄取名額,考試時孔氏后裔另編耳字號,如果發榜無孔氏考中,則當場取孔氏試卷,閱取一名,以表皇上于孔氏特殊優渥之情。此種特制至清代同治年間,孔氏“四氏學”每年科中的舉人可達8名之多。以至于形成了一個曲阜四姓科考獨特文化景觀,可以從中看到其他地方無法看到的科舉歷史特例事象,觀賞體驗曲阜科舉遺跡的獨有韻味。
所以,曲阜科舉歷史遺跡既需要深入發掘整理,也需要予以特殊的包裝打造,真正使得產品凸顯出曲阜特色感觀,曲阜深質趣味,如果能下一番特定歷史內涵中進行新的開掘和整合功夫,并予以相應的傳播視角調整和選擇,以獨特的釋讀方式選擇造成游者對于科舉制度的深度了解,并由此形成新穎獨特的視覺觀感形象,直至為人們提供必要的心理支撐和激情動力,就能夠實現潛旅游文化的顯性傳播。
旅游文化是一種特定的觀賞傳播文化,具有特定的時空傳播關注記憶等特點,所以,進行較長較大時空完整性創構設置,全面建構旅游項目的應然性顯性可見序列,最大化地提供游客內心求知的要求,使其獲得充分的觀賞滿足感,不僅可以實現到場旅游和再續旅游的連帶效應,還能夠促進潛旅游項目本身的拓展與創造。因此,在現有條件基礎上,重新發掘編訂曲阜旅游科舉文化景觀序列,形成特定的旅游觀賞“群”,是打造和實現曲阜科舉文化遺跡潛旅游開發的重要一環。
在這方面。不論是就科舉旅游項目的實存數量還是質量來說,曲阜的科舉歷史遺跡堪稱保存最為全面的地方,完全可以構成為一個系統的科舉景觀體系。具體從科舉崇拜上說,孔廟圣殿一直是莘莘學子心靈向往的地方,是激發舉子文化崇拜意識,引領人們全身心進入科舉最神圣崇高的殿堂;從科舉文化境界上說,“杏壇設教”“舞雩詠歸”“入泮求學”等諸多史跡,歷代舉子將其視為文化詮解的意蘊所在,為科舉考試文化真理的規范承載和靈韻寫照;從科舉學習打造過程上說,尼山書院、洙泗書院、春秋書院、以及孔氏家學、族學的諸多歷史遺跡,提供了人們深度理解認識科舉文化知識學習歷史場景,帶來了什么是科舉學習直觀認知,造出了形象逼真的苦學場域觀感;從科舉考試過程上說,孔廟左前方的考棚建筑群,從大堂錄號主考到二堂審考監理,再到考間考試答題,一直到大門外的張榜公布和舉子閱榜,至今十分的完整和規距,足以讓人領略歷史科舉考試神圣而又痛苦的全過程;從科舉人才成就上說,一座座輝煌壯麗的狀元坊,一件件科舉中榜的遺物,據《孔子世家普》記載:孔子后裔取得功名者5000余人,其中進士240人,舉人443人,僅唐朝一代就產生了7名狀元,甚至產生了孔姓一門三狀元的歷史奇跡。再加上顏氏家族人才輩出,孔廟西面天官第街上就有過顏氏一門三舉人的歷史壯舉,還有孔尚任等恩拔貢生的歷史遺跡,留下了數不清的科考歷史典籍,使人從中看出科舉造就人才的同時,也能夠充分認識科舉對于民族文化傳承和社會繁榮所做出的巨大貢獻。
在某種意義上,只有在曲阜才可以看到科舉制度的歷史全貌,從歷史發端到歷史演變過程,從考試的基本內容內涵到考試的制度設置管理,從場景建設到考員事跡,從具體程式到實物遺存,一直到那些動人的科考老故事,如果能夠將此序列有機組合打造成系統工程,讓人置身其中,如行山陰道上,不僅能做完整觀賞體驗,更能帶來曲徑通幽的審美享受,一定會打造出新鮮的傳播旅游史跡意趣,將潛性資源予以最大限度地發揚光大。
現代旅游傳播理論證明,隨著人們生活和文化意味的不斷增長,越來越從單純的觀賞閱讀旅游向參與行動旅游邁進,變增加知識、開闊眼界為主體的知性旅游為愉悅身心,增添意趣的體驗旅游,面對此種新的旅游理念以及行為,作為曲阜科舉考試這樣的潛旅游項目,要想獲得人們更多的興趣,事項更大旅游效能傳播,就要從旅游者的主體需要出發,盡可能地將靜物觀賞性旅游過程變造為游客可以操作可以使用的活動過程,實現由單一觀摩傳播到多維共感傳播,最大化地增潛旅游項目的吸引力。
其實曲阜科舉考試資源因為其特殊的歷史存在和文化設置,許多景觀是可以作為參與性的活動景點予以規劃實施的。比如儒家經典的曲阜誦讀活動。因為傳統科舉考試義儒家四書五經為基本內容,于是便使這些經典具有了特殊的科舉考試審美內涵;還因為它們都經過孔圣人的編整,有孔子及其儒家的精神灌注,所以在孔子故里,在儒家的淵藪地,伴著圣廟古松和圣哲靈韻來誦讀古老的經典,體驗作為科考內容的深度內涵,自然會別有一番心得體會和心靈感受,如果能夠輔以特定的講讀輔導和科考闡釋,對于現代的許多人沒來說,一定會喜歡這樣的特殊活動方式,接受獨特傳播所帶來的異樣感受,使傳播獲得更深更大的效能效益。
還有像曲阜獨有景觀古泮池,由其所造成與科舉考試相聯系的“泮橋”“入泮”等景觀史實,泮橋就在孔廟的欞星門前,一座不起眼的暗河上的石橋,它不僅是所有孔廟的必有建筑,也是古代入學稱之為“入泮”的出典處。如果單純從史跡外觀上做觀賞,難以體會到其中的深度文化內涵,使人望之得其形而不得其意,更難得其趣、其味。假如在此基礎上將其設計為一個新穎的“過泮橋”禮節,做成一個恭而敬之的“入泮”儀式,讓前來參觀的人置身景點之中,既觀賞到歷史遺存的景觀面貌,又能體驗其中的潛在神圣韻致,將觀賞和活動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將養目和怡心融會貫通,將知識和樂趣匯聚一體,既觀景有暢神,既增智又快樂,自然會增加進入該旅游項目的興趣,從而產生出絕然不同的旅游文化傳播效益。諸如此類的還有書院里寒燈下苦讀一番,老考棚里坐下來參加一次科舉考試,按照規矩發揮撰寫一篇科考作文;考棚大門前參加一次閱榜過程;考試中榜迎接喜報和接受人們祝賀;中榜封官之后自己處理一樁案件等。都是可以包裝和運作的科舉文化參驗項目,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傳播效果。
綜上所述,曲阜科舉文化歷史遺跡作為一個被長期閑置的潛旅游資源,在整個社會的旅游項目的開發設置上無疑具有一定的典范意義,予我們以啟發。站在現代傳播學的高度看待旅游項目的開辟和市場運作,尤其是潛旅游資源與產品的生成和實現,不僅僅是一個實地和實物的存在問題,更多的還是我們的思維和觀念問題。對于類似曲阜科舉文化這樣沒能獲得較大市場的潛旅游資源項目,我們需要轉換一下傳播視角,更高地提升旅游文化傳播理念,看到許多地方不是沒有旅游資源,也不乏其獨特的文化價值和審美性,只是,它們要么被無端遮蔽,要么被無視閑置,要么被草率使用,有待于我們從新傳播理論出發予以新的關注和運作,創新工作程序與方式來化腐朽為神奇。只要做到了這些,任何潛旅游資源都會得到有效傳播,也都會成為受人歡迎的顯赫名勝景觀。
[1]劉海峰.科舉學導論[M].武漢:華中師大出版社,2005.
[2]皮錫瑞.經學歷史[M].上海:上海書店,1996.
[3]曲阜市志編委會.曲阜市志[M].濟南:齊魯書社,1993.
[4]賈祥春.旅游文化的特點及其在旅游產業中地位和作用[J].復旦大學學報(社科版),1997(3).
[5]高蒙河.歷史文化旅游的幾個問題[J].上海大學學報(社科版),1992(4).
[6]姜傳松.清代科舉與官學教育的關系研究[D].廈門:廈門大學,2006.
[7]王一木.儒學生命哲學與當代生命教育[D].南昌:南昌大學,2006.
[8]張增祥.明清時期山東進士的時空分布研究[D].南京:南京師范大學,2008.
[9]譚宏.論文化傳播在旅游市場開發中的作用——基于“拉斯韋爾5W模型”的分析[J].新聞界,2008(5).
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
張子夏(1991-),男,漢族,山東曲阜人,博士研究生,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研究方向:政治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