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經濟結構下常州市“奧肯定律”再檢驗

熊鋒

【摘 要】二戰后主要國家的發展實踐表明，高增長未必會帶來高就業，這對傳統的“奧肯定律”提出了挑戰。論文以常州市的相關統計數據為基礎，對可能存在的“奧肯悖論”及“無就業增長”問題進行了實證研究，并給出了相關政策建議。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practice of major countries after World War II shows that high growth may not bring high employment， which challenges the traditional "Okun's law". Based on the relevant statistics of changzhou city， this paper makes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possible "Okun Paradox" and "No Employment Growth"， and gives some relevant policy suggestions.

【關鍵詞】奧肯定律；奧肯悖論；無就業增長

【Keywords】 Okun's law； Okun paradox； non employment growth

【中圖分類號】F24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1069（2017）10-0057-02

1 引言

經濟增長和充分就業是宏觀經濟的兩大目標，直接關系到各國經濟的穩定、健康和持續發展。以往研究認為，在存在失業時，經濟增長率與就業率之間呈正相關，并采用“奧肯定律”加以總結。然而，從二戰后主要國家的發展經驗來看，經濟增長率高的年份就業率未必會高，甚至還會下降，即呈現出與以往“高增長、高就業”不同的“高增長、低就業”態勢，學術界將其定義為“奧肯悖論”，而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將其定義為“無就業增長”。這一復雜問題的存在表明，以往理論研究的分析框架尚不足以對日益復雜的就業問題進行合理的解釋和預測，其政策實用性有待進一步改進。

2 發展現狀

1978年常州市就業人口為149.35萬人，到2016年就業人數達281.4萬人，累計增加就業132.05萬人，年平均增加就業人口3.48萬人。盡管如此，就業增長與經濟增長之間仍出現不匹配現象。1978～2016年，這38年間，按1978年的可比價格計算，常州市的GDP增長了94.1倍，年平均GDP增長率達到12.7%，而同期的年平均就業人口增長率僅為1.7%，更令人擔憂的是，“十二五”期間常州市年平均就業人口增長率更低至0.2%。1978—2015年，常州市經濟增長雖存在較大的波動但一直維持在高位，而就業增長較為平穩且一直處于低位。改革開放38年來，就業增長率的最高值出現在2004年，為8.9%，自2008年金融危機后，尤其是自2011年以后，就業增長呈現持續下降趨勢，2013—2015年就業增長幾乎停滯。從經濟增長的就業彈性來看，1979年常州市GDP增長率為8.6%，就業增長率為1.5%，經濟增長的就業彈性為0.17，而2016年這一彈性下降為0.02，整體下降趨勢明顯。常州市經濟增長在“六五”——“十二五”絕大部分時間內對第一產業的就業彈性為負，未能有效拉動農業就業人口的增長。而對第二產業及第三產業的就業彈性為正，即有效拉動了制造業和服務業就業人口的增長。整體來看，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的拉動作用在減弱，“十二五”期間經濟增長的整體就業彈性為0.75，僅為“六五”期間的61%，且經濟增長對非農產業的就業彈性為-0.05，大幅落后于“六五”期間的就業彈性1.56，這一趨勢在2016年得到了延續。

3 實證檢驗

3.1 初步驗算

對于“奧肯定律”的測算，存在差分版本、缺口版本、動態版本、生產函數版本及不對稱版本五種不同的方法[1]。考慮到缺口版本是奧肯本人進行測算所使用的經典版本，該版本也較為適用于我國經濟快速增長的現狀，所以選用該版本進行初步驗算。缺口版本的基本模型如下：

yt-yt*=α1（ut-ut*）+εt，α1<0 （1）

其中，yt、yt*分別為實際產出增長率和潛在產出增長率，ut、ut*分別為實際失業率和自然失業率。對于潛在產出增長率及自然失業率的測算可以采用菲利普斯曲線法、生產函數法及濾波法等三類方法[2]，其中濾波法因其較為客觀而得到廣泛應用，所以這里選用該法進行測算。具體應用時，參考張連城、韓蓓（2009）[3]的研究成果，選用平滑系數為100的HP濾波器，最終確定數據的時間范圍為1996—2016年。從HP濾波的結果來看，在1996—2016年考察區間內，經濟增長與就業增長總計有三分之一時間段遵循“奧肯定律”，而其余三分之二時間段與“奧肯定律”不符，整體而言“奧肯定律”是失效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進，“十一五”、“十二五”絕大部分期間內“奧肯悖論”及“無就業增長”是存在的，這一趨勢表現得比“九五”、“十五”期間更為顯著。

3.2 二元經濟結構下的再檢驗

經過HP濾波的初步驗算，標準的奧肯模型與常州市的實際情況之間并不能得到相互印證。參考盧鋒等（2015）[4]的研究成果，建立廣義的“奧肯定律”缺口模型如下：

yt-yt*=α1Δut+α2m+εt，α1<0 （2）

其中，m被定義為勞動轉移率，是每年從農業部門轉移到非農業部門的人數占上一年社會總就業量之比。對于農業部門轉移到非農業部門人數的測算，具體實踐中有兩種不同的做法：第一種做法是以農民工的數量作為勞動力轉移的指標（張興華，2006）[5]，還有一種是用城鎮新增就業人口減去城鎮人口增加及失業減少計算而得（盧鋒等，2015；黎德福，2005[6]）。由于《常州市統計年鑒》及《江蘇省統計年鑒》中均未提供農民工的數量，所以采用第二種方法對勞動轉移率進行計算。對于計算勞動轉移率的分母，盧鋒等（2015）認為是上一年社會就業總量，而黎德福（2005）認為是非農產業的就業總量，所以實際驗算時分別進行考量。再加之yt*實際為一常數，進一步簡化公式（2）為：yt=α1Δut+α2m+εt，α1<0 （3）endprint

此外，考慮到2003—2006年我國密集出臺了多項文件，為農民工外出務工的合法權益提供了制度保障，因此增加虛擬變量D1，D1在2003—2006年為1，其余年份為0（檢驗結果略）。從檢驗結果來看，加入時間虛擬變量D1后，回歸方程的擬合度得到了較大提高，DW檢驗值及F統計值的變化也進一步驗證了加入時間虛擬變量D1的合理性。然后從模型2和模型4的對比來看，兩者在各統計量上的差距極小，但綜合考慮下最后選用模型4的結果作為最終分析的依據。根據計算結果，常州市廣義“奧肯定律”是成立的，失業率每下降1%，實際產出增長率會提高2.81%；同時勞動轉移率每提高1%，實際產出增長率會提高0.15%，以上結論在統計學意義上顯著。

4 研究結論及政策建議

4.1 研究小結

第一，在所考察區間的后半段，雖然經濟的實際產出保持了高速增長，但依然沒有達到潛在產出增長水平，所以可以認定常州市經濟沒有出現過熱現象。同時實際失業率也保持在自然失業率水平之下，也可以認定常州市就業增長狀況良好。第二，基于HP濾波的實證驗算表明，經典的“奧肯定律”在常州市是不成立的。這一論斷在“十一五”及“十二五”期間表現得比“九五”及“十五”期間更為顯著。第三，在加入勞動轉移率后，廣義“奧肯定律”在常州市是成立的。失業率每下降1%，實際產出增長率會提高2.81%；同時勞動轉移率每提高1%，實際產出增長率會提高0.15%。

4.2 政策建議

第一，經濟的持續穩定增長是保障就業的前提和基礎。根據測算結果，“十三五”期間內若想把城鎮登記失業率降低1%，在勞動轉移率保持2015年水平不變的情況下，常州市實際產出水平增長率的下限為8.22%。而常州市2016年實際產出水平增長率僅為8.5%，因而有必要創造條件進一步刺激實際產出水平的增長以保障就業。第二，提高勞動力轉移速度是加快經濟增長的關鍵。根據測算結果，勞動轉移率每提高6.67%，實際產出增長率會提高1%。當農業剩余勞動力尚未能全部轉移完畢之前，經濟結構的二元化趨勢越嚴重，勞動力轉移速度對實際產出的增長影響越大。第三，當前宏觀經濟的穩定需要兼顧城鎮失業率和勞動轉移率。隨著工業化和城鎮化水平的不斷提升，勞動轉移率對實際產出增長率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小，而城鎮失業率對實際產出增長率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大，因此如何兼顧兩者的變動就成了政府宏觀經濟管理的重要任務。具體而言，政府短期應加大對勞動力轉移的支持力度，如實施制定有針對性的社保體系和培訓計劃，加快推進戶籍改革等措施；長期來看，政府應加大對城鎮失業問題的關注，如實施鼓勵創業和促進就業的政策、提高人力資本的投資及完善社保和養老來增加勞動參與率等措施，這樣才有利于經濟的持續穩定健康發展。

【參考文獻】

【1】方福前，孫永君.奧肯定律在我國的適用性檢驗[J].經濟學動態，2010（12）：20-25.

【2】楊旭，李雋，王哲昊.對我國潛在經濟增長率的測算——基于二元結構奧肯定律的實證分析[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7（10）：14-23.

【3】張連城，韓蓓.中國潛在經濟增長率分析——HP濾波平滑參數的選擇及應用[J].經濟與管理研究，2009（03）：22-28+86.

【4】張興華.農村勞動力轉移的波動研究[J].當代經濟，2006（09）：4-7.

【5】盧鋒，劉曉光，姜志霄，等.勞動力市場與中國宏觀經濟周期：兼談奧肯定律在中國[J].中國社會科學，2015（12）：69-89+206.

【6】黎德福.二元經濟條件下中國的菲利普斯曲線和奧肯法則[J].世界經濟，2005（08）：53-6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