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旋《初月樓古文緒論》中的古文理論探微

董曉慧

(內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 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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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旋《初月樓古文緒論》中的古文理論探微

董曉慧

(內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 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吳德旋《初月樓古文緒論》是清代重要的古文理論著作，該書在繼承桐城派古文理論的基礎上詳細的闡述了古文創作應遵循的方法和原則。吳德旋曾師承桐城大家姚鼐，深得桐城文法，本文主要從作文時立志要高、合法中的自然美、淡雅中的風神美三個方面來論述吳德旋《古文緒論》中的古文理論，并探究此理論對“桐城三祖”古文理論的繼與發展。

吳德旋；《初月樓古文緒論》；古文理論；古文創作；桐城派

吳德旋出生在清朝的中后期，正值桐城派的興盛期，出現了“承學之士如蓬從風，如川赴壑”的盛景，這為吳德旋對桐城派古文理論的接受創造了客觀條件。吳德旋雖師承姚鼐較晚，但幼時極為聰穎，在二十歲初讀古文之時便手不釋卷對其產生了非同一般的情感。《初月樓古文緒論》是吳德旋弟子呂璜據其口述整理成文的，全書共六十則，主要記載了吳德旋對歷代古文家的批評與鑒賞及其本人對古文創作的體會與解讀，本文正是從這些記載中系統的研究《古文緒論》中的古文理論，并看其對桐城派文論的繼承與發展。

1 作文時立志要高

清代的桐城派在經過對古文創作的摸索與實踐之后注意到了“立志高”對古文創作的重要性，“桐城三祖”之一劉大櫆在其古文理論著作《論文偶記》中提出了“文貴高”的創作原則，他指出古文創作要想達到“識高”、“骨高”、“調高”的境界，必須通過“窮理”、“立志”、“好古”這三個途徑來實現，只有這樣方能做到言有盡而意無窮，使文章蘊蓄深厚、余味深長。

吳德旋在其著作《古文緒論》開篇時便指出：“作文立志要高……史、漢及唐人，須常在意中也。”在他看來“立志高”對古文創作極為重要，因為只有做到這一點，才能在此基礎上使自己的創作能力有所提高，體現出自己的創作風格。所謂“史、漢及唐人”即指《史記》、兩漢期間的散文以及以韓愈為代表的唐代作家所創作的古文。吳德旋作為桐城派的后起之秀，其《古文緒論》中“立志要高”的這一觀點無疑受到了劉大櫆的影響。值得注意的是，劉大櫆“文貴高”的古文理論重在說明“立志高”在古文創作中的作用，而吳德旋則在此基礎上提出了更加翔實的操作方法，即只有尊史、漢及唐人，學習他們的古文創作風格與方法，才能真正達到“立志要高”的這一要求。這也是吳德旋對劉大櫆“文貴高”這一理論在繼承基礎上的發展。

2 合法中的自然美

“合法”即合作文之法，這里的“法”一方面指作文時“應從艱難入手”的常用之法，另一方面也指作文時應遵循的章法、句法、字法。而“合法中的自然美”即指在符合作文之法的同時毫無雕琢、做作之態，于錘煉、雕飾中不漏痕跡，于美觀、古雅中突顯自然風神，給人一種渾然天成、清氣澄澈之美。此處的“合法中的自然美”可理解為以下兩個方面。

其一是指“文章自當從艱難入手，卻不可有艱澀之態。”吳德旋認為在進行古文創作時應從最難、最艱處入手，因為只有這樣寫出的文章才不至于索然無味，才能使讀者百讀不厭，體會到作品中所蘊含的真意。但他同時強調作文雖需從艱難入手卻不能外漏出“艱澀”、“枯燥”之態。此外，他還指出古人文章之所以能經久不衰、流芳百世原因之一便是他們能做到于慘淡經營中給人來帶來一種“似不經意”之感。正如劉勰在《文心雕龍》中指出的，“積學”、“酌理”、“研閱”、“馴致”四者乃駕馭文思、謀篇布局的重要方式，也即作文之前必須經過一定的苦練與琢磨，如此才能真正做到“尋聲律而定墨”、“窺意象而運斤”。吳德旋此處的觀點與劉勰暗合，即認為古文創作只有經過反復、多方面的思考之后，才能真正體現出文章中的自然神韻，給人一種不事雕琢、無跡可尋之感。

其二是指在合章法、句法、字法的基礎上，仍能縱筆所如、跌宕起伏。吳德旋認為古文創作有其自身的要求與法則，不僅要注重文章的整體美，而且應兼顧字句之間的關系，努力做到不廢一句一字，無一字一句“率易”。吳德旋還指出在重視章法、句法、字法的同時，應給讀者帶來的是一種“縱筆所如”之感。關于如何做到這一點，吳德旋同樣提出了行之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對古文之法的練習必須要達到“純熟”的程度，也即只有經過多次、反復的研習與訓練，才能使自己所作的文章于無形之跡中存有形之規。除此之外，吳德旋認為文章在合法的基礎上應富于變化，應給讀者帶來一種此起彼伏、一唱三嘆之感。

3 淡雅中的風神美

吳德旋在其《古文緒論》中為“淡”、“雅”二字賦予了特殊的含義。這里的“淡”有兩層含義，一指“質樸”；二指“簡擇”。“雅”則專指語言運用方面，首先表現在他對古文文體的要求上，即不可出現類似于小說、書信、時文等通俗、淺薄的文體。其次“古雅”的文章因給人一種“清氣澄澈”之美。最后，古文創作應做到“通篇容不得一字屠沽”。“淡雅中的風神美”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于淡中寄渺遠。吳德旋認為“淡非淺薄”之意。“淺薄”即淺顯通俗，這表明他非常重視古文創作中所蘊含的深厚意味。他認為古文創作雖應符合“質樸”、“簡化”之美，雖應有“剛柔相濟”、“灝氣潛行”的氣勢，但卻不能有“淺薄”、“鄙俗”的痕跡，應努力做到于陡峻中綿邈、于自然中寓深意。第二于雅中顯灝氣。吳德旋認為古文創作在注重“雅”與“柔”的同時，應兼顧行文中的灝氣與陽剛之美。他認為古文創作只有兼重“柔雅”與“灝氣”，才符合作文之規律，達到至高的化境。第三淡雅兼重：質而不俚。“質”即自然、質樸；“質”即“淡”；“俚”即粗魯、鄙俗；“不俚”即“雅”。所以，“質而不俚”即“淡雅兼重”。“質而不俚”即指文章給人帶來“自然質樸”、“請氣澄澈”之美的同時，還應注意語言的運用，應努力做到通篇不可有一字帶“屠沽”之氣。

吳德旋《古文緒論》中的古文理論雖大多是對前人古文創作主張與看法的繼承，并有其自身的缺點與不足之處。但瑕不掩瑜，這部著作中的古文理論無疑是對桐城派某些古文理論的整合與深化，并且他在整合與深化前人古文理論的同時，加入了自己的實踐創作經驗，使前人的古文理論更加細化，操作性更強，方便后人對古文創作進行深入的學習。

[1] 劉大櫆，吳德旋，林紓著，范先淵校點.論文偶記·初月樓古文緒論·春覺齋論文[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

[2] 桐城派與明清學術文化[M].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07．

[3] 萬奇.桐城派與中國文章理論[M].呼和浩特：內蒙古教育出版社，1999．

[4] 葉璐.吳德旋古文批評研究[D].合肥：安徽大學碩士論文，2016.

董曉慧(1993.02-)，漢族，內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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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07-004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