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屯田遺跡

洪艷

摘要：曹魏屯田的規模之大，作用之強，都為歷代之最，對當時的農業發展、曹魏政權，都具有深遠的影響。曹魏屯田留下了許許多多的遺跡，這些遺跡所在地的命名就與屯田有關。曹操和他的后繼者，還注意發展水利灌溉事業，在各地修建陂堨，廣興稻田，為當地的農業發展奠定了基礎。

關鍵詞：曹魏；屯田；遺跡

東漢末年，長期軍閥混戰，戰爭連年不斷，人民流離失所，社會生產力遭到嚴重破壞，土地荒蕪，糧食短缺，人口銳減。其時，“兵難日起，州郡鼎沸，郊境之內，民不安業，捐棄居產，流土藏竄”。在這種情況下，各諸侯都普遍無法保障軍糧供應，特別是對于當時眾寡糧單的曹操而言，解決糧食問題，保障社會安定就顯得更為迫在眉睫。所以在建安元年，曹操迎漢獻帝遷都許昌后，在“苦軍食不足”的嚴峻形勢下，采納了棗祗、韓浩等人的建議，“始興屯田”，于公元196年頒布《屯田令》，采取了一系列招撫流民、發展生產的有效措施，首先在許都附近實行了大規模屯田，繼而擴展至了吳、蜀等地。

曹魏屯田的規模之大，作用之強，都為歷代之最，對當時的農業發展、曹魏政權，都具有深遠的影響。經過幾十年的恢復，屯田的作用很快顯現出來。首先是中原地區的農業狀況大為改變。《晉書》卷26“食貨志”記：“數年中，所在積粟，倉廩皆滿”，對農業生產和北方經濟恢復起到很大的作用，為戰亂時期毫無安全保障的農民提供了相對太平的生產環境，也將因戰亂閑置的土地重新開發起來。其次解決了曹魏軍糧問題，大大增強了大軍的動員能力。使曹操“征戰四方，無運糧之勞”，不但糧草有了一定的保障，而且減輕了農民運糧的沉重勞役負擔，使軍民關系變得融洽了，更有利于曹魏政權兼并統一戰爭的需要。尤其是屯田不僅在當時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而且為后世開創了一種大規模的寓兵于農、兵農合一的先例，被后來歷代的封建統治階級不同程度地效仿，在中國政治、經濟、軍事發展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

曹魏屯田留下了許許多多的遺跡，至今為人們津津樂道，這些遺跡所在地的命名就與屯田有關。比如今河南省許昌縣有韓營、王子營、黃屯、南屯里、北屯里等；河南省鄢陵縣的馬欄鎮因曹操在此屯兵牧馬而得名；鄢陵縣只樂鄉有大營、西小營、張中營；大馬鄉有前營、后營等；許昌縣望田鄉有觀臺屯、孫屯；也有軍民合屯的，如許昌縣的南屯里，據1990年《許昌縣地名志·南屯里》記載：“東漢末年，曹操屯田許下，這里是主要的軍民屯田處，故名。因城東亦有屯里，故又稱南屯里”，這里至今流傳著“扁豆扁，豌豆圓，軍民合作來種田”的歌謠。

許下屯田的遺跡中，知名于世的有四大屯田處：“棗祗募民屯田處”“韓浩馬欄屯田處”“任峻論城屯田處”“鄧艾屯田處”。

“棗祗募民屯田處”在許昌縣以南、臨潁縣以北的棗祗寨周圍。棗祗寨北有棗祗河，是當年棗祗屯田時所開鑿。其村莊也因棗祗屯田于此而命名為棗祗寨。建安元年，“是歲用棗祗、韓浩等議，始興屯田”。棗祗與韓浩首倡屯田，此舉為曹魏政權立下了汗馬功勞，曹操曾大加贊賞。

“韓浩馬欄屯田處”在今許昌縣東南漢魏故城遺址以東至鄢陵縣西南5公里處的馬欄鄉一帶，此處是韓浩兵營所在馬欄的軍屯，當時韓浩為中護軍。現存有議事臺遺址，是屯田初期民屯系統在許都城外設置的治所，當年曹操曾聚集群臣在這里商議軍國大事。臺上的建筑早無蹤影，高高的土臺依然存在，現高約5米，周長300余米，土臺子呈橢圓形，在此發掘出了漢井和儲糧的地倉，今為議臺村小學校址。

“任峻論城屯田處”在許昌縣、襄城縣交界的論城一帶，明嘉靖《許州志》記：“論城，在襄縣城東北，蓋曹操行營也，中有論事臺。”曹操對任峻“甚見親信”，“每有所陳，太祖多善之”。現在任峻開挖的運糧河故道還存，其西起襄城屯田坡，東經繁陽城入穎水，群眾稱其河為“銅幫鐵底運糧河”。

“鄧艾屯田處”在今河南省許昌縣張潘鎮與臨潁縣王崗鄉交界處的艾城村。鄧艾年輕時被譽為“青年才俊”，著有《濟河論》，是三國時期魏時水利專著。離村不遠處有鄧艾口，是小洪河與艾城河的匯流處，據傳是鄧艾率軍民屯田開渠之處。

為了促進農業生產的恢復和發展，曹操和他的后繼者，還注意發展水利灌溉事業，在各地修建陂堨，廣興稻田。在許昌穎河流域，“大治諸陂于穎南、穎北，穿渠三百余里，溉田二萬頃”。緊鄰許昌城西，北起清潩河口的王月橋，南經繁城溝通穎水的運糧河，西接穎河，東連洧水，橫貫許下屯田區的棗祗河，均收航運灌溉之利。至于高底河、灌溝、堰口等水利工程則是專為澆灌農田而修筑的，據乾隆時期《許州志》載：“堰口在州北，每歲二月放水灌注，灌溝在臨潁西二十五里，北接白河，南通瑪瑙河，其南北有陡門二，謂之陡門口，曹魏時引水灌田”。

揚州刺史劉馥在淮南經營七八年修治芍陂、茹陂、七門、吳塘諸堨堰。我國最早的蓄水灌溉工程——芍陂，是古代淮河流域水利工程，春秋時期楚莊王十六年至二十三年（公元前598年～公元前591年）由孫叔敖創建，位于安徽壽縣南。芍陂建成后，使安豐一帶每年都生產出大量的糧食，打敗了當時實力強大的晉國軍隊，成為楚國的經濟要地，楚國很快強大起來，楚莊王也成為春秋五霸之一。三國時期，曹魏在淮河流域大規模屯田，大興水利，多次修治芍陂。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揚州刺史劉馥在淮南屯田，“興治芍陂以溉稻田”，達到“官民有蓄”。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曹操親臨合肥，亦“開芍陂屯田”。魏正始二年（公元241年），尚書郎鄧艾大修芍陂，更有成效，在芍陂附近修建大小陂塘50余處，大大增加了芍陂的蓄水能力和灌溉面積。東晉時因灌區連年豐收，遂改名為“安豐塘”，迄今2600多年一直發揮不同程度的灌溉作用，如今芍陂已經成為淠史杭灌區的重要組成部分，灌溉面積達到60余萬畝，并有防洪、除澇、水產、航運等綜合效益。

茹陂在今河南省固始縣東南四十八里，現在這里有一個灌區，茹陂僅存遺跡。七門堰在今安徽省舒城縣西南七門山下，相傳創始于西漢初，延續兩千多年，現今納入淠史杭灌區。吳塘又名吳陂，在今安徽省潛山縣西二十里，劉馥開吳陂灌溉稻田，呂蒙鑿石通水，注稻田三百余頃，功利及人。

夏侯惇在陳留（今河南省陳留）經營太壽陂。漢末及三國時曹魏名守鄭渾在肖、相二界（今安徽省宿縣一帶）興建鄭陂。鄭渾任陽平、沛郡太守時，因為這兩個郡的地勢低洼潮濕，總是遭遇水災，于是鄭渾在蕭、相兩縣的邊界，修筑陂塘土堰，開辟稻田，百姓樂道。因這些設施的利益，刻碑頌揚鄭渾的功績，把他興建的水利工程稱為“鄭陂”。賈逵在河南南部開通了賈侯渠；司馬懿在淮北開通淮陽渠和百尺渠，在今陜西南部經營成國渠和臨晉陂；司馬孚在河南北部經營沁水堰；劉靖在今北京地區營造的戾陵陂等。這些水利設施提供了灌溉農田、運輸糧食的便利，在當時的曹魏屯田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也利及了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