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與文學融合的魅力

鮑勃·迪倫是一位真正的歌者，作曲、作詞、演唱俱佳，在他五十多年的創作與表演生涯中以大量的作品賦予音樂以靈魂、賦予歌詞以詩性兼靈性，同時他把自己與時代、與社會融為一體，用藝術的觸角去感受時代社會的變化，并以生命與激情去創作、去演唱。他生得其時，他生活與創作的過程，正是各種電子傳播媒介飛速發展的時代，他作品的唱片、影像借助現代電影、電視、廣播、網絡和新近的新媒體得以廣泛傳播，使全球受眾感受到了他音樂與詩歌的力量，也使受眾認識并喜歡上他這樣一個富有傳奇個性的歌者；迪倫的創作是一種獨特的“文學音樂”，也是一種獨特的“音樂文學”，具有較高的社會文化價值與藝術價值。因此，通過對迪倫作品傳播過程的簡單梳理，能夠更加全面地認識這樣一個個性獨特的行吟歌者。

一、用生命與激情創作的真正歌者

鮑勃·迪倫的一生是音樂與演出鑄就的，他的喜怒哀樂、起伏成敗、情感與生命都與此緊密相關，迪倫本身就是一曲充滿生命與激情的人生作品。甚至他的吸毒經歷、他的戀愛都歸因于音樂創作與傳播。他從青少年時期開始就在各種樂隊中參加表演，尤其熱愛美國民謠和布魯斯。他還受到早期“垮掉的一代”年輕作家以及現代詩人的影響。鮑勃·迪倫1961年搬到紐約后開始在咖啡廳和俱樂部里進行音樂表演，簽約哥倫比亞唱片公司后，1962年發行首張同名專輯《鮑勃·迪倫》。此后，他發行了大量涉及社會、宗教、政治與愛情等主題的專輯。除了大量音樂專輯，他還于1971年出版了實驗性著作、散文詩集《狼蛛》。作為美國流行樂壇的領軍人物之一，鮑勃·迪倫曾獲得格萊美音樂獎多個獎項和奧斯卡最佳原創歌曲獎，并于2013年成為首位入選美國藝術文學院的搖滾音樂家。他也是歷史上唯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音樂家。

鮑勃·迪倫對于流行音樂的巨大影響無可估量。作為一名詞曲作者，他在好幾個音樂領域都遙遙領先于他的同時代同行。作為一名歌手，他打破了認為歌手就要有一把好嗓子的傳統觀念。作為真正的歌者，他把人類古老的口頭傳統藝術與現代音樂結合起來，充分發揮了口頭傳統作為人類藝術原型酵母的作用，同時與美國民歌傳統結合，與時代思想潮流相結合，這使得他的很多歌曲成為流行音樂的典范。

對于鮑勃·迪倫，無論是在西方，還是在中國，都獲得了高度評價。瑞典文學院常務秘書長莎拉·丹紐爾這樣評價鮑勃·迪倫：他是一個偉大的詩人，是一個偉大的曲作者，承載著偉大的美國歌曲傳統，45年來不斷地改變自己的風格，改變自己的形象。美國唱片工業學院的首席執行官尼爾·波特認為鮑勃·迪倫頗具創造力的作品為美國文化甚至整個世界的文化界做出了很多貢獻。鄭鈞評說，鮑勃迪·迪倫讓音樂真正變成表達人生觀和態度的一個工具。崔健認為，鮑勃·迪倫越是不代表誰，他的影響越大，那些總是想代表時代的人，越無法獲得持續性的影響，那個時代過去了，他們就過去了。鮑勃·迪倫的低調，他一直在堅持做演出，從他的第一首歌到現在，這中間一脈相承的音樂形式，反而給了我們深遠的影響。

二、賦予音樂以靈魂、賦予歌詞以詩性

鮑勃·迪倫的創作關注著底層人民的生活狀態，敏銳地捕捉到一切可以反映他人和自己的情緒。并讓這種情緒自然而有張力地從他的歌唱中噴薄而出。鮑勃·迪倫的歌常常簡單得讓人吃驚，只有一把吉它加上個口琴。但也正因為這些方面的原因，人們在唱他的歌時覺得更加親切隨意。

鮑勃·迪倫的嗓音不同于其他歌手，沒人會覺得他的聲音比甲殼蟲或保羅·西蒙和加蓬克的甜美，他的歌里更聽不到美妙的和聲。但他的聲音中有一種滄桑感和抗爭的力量，有一種憤怒而孤獨的情緒。對于美國迷惘的青年人，這可能是他們更需要的。但鮑勃·迪倫從沒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抗議歌手，他認為自己的歌都是生活的反映，是自己的心聲。他從不刻意要自己寫那些憤怒的歌曲。是時代使他唱出了這樣的聲音。或者說，他的歌是時代的脈搏聲，是美國年輕人的心跳聲。

鮑勃·迪倫癡于音樂創作，他的音樂作品里融入了個人的情緒與時代的特征，他賦予搖滾、民謠以靈魂，正是這種融入音樂本身的感知，使他的音樂引起了時代的共鳴，撞擊著人們的心靈，并在全球范圍內廣為流傳。

三、新媒介：迪倫作品傳播的有力翅膀

鮑勃·迪倫的音樂作品能夠在全球范傳播，并影響一代又一代人，除了其音樂作品本身所具有的文化與藝術價值外，電子與網絡媒介的產生與發展更為其創作提供了廣泛傳播與交流的可能。

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鮑勃·迪倫音樂創作初期，正值電子傳播媒介大發展時期，電子信息技術的發展和計算機技術的進步，對傳播手段和傳播技術產生了重大影響，信息傳播徹底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此時，被大眾廣泛接受的鮑勃·迪倫的音樂以廣播和唱片的形式向更大范圍內傳播。正是這一時期，傳播形式和傳播手段日益豐富，鮑勃·迪倫音樂作品的傳播及影響范圍在這種時代潮流的推動下涌出國門，涌向世界。而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計算機和網絡技術不斷發展、推廣、普及，網絡傳播悄然興起并迅速發展，以此為基礎，時至今日，各種新興媒介大發展，為信息傳播提供了無限可能。鮑勃·迪倫的音樂也因此得以向更大范圍內傳播。

鮑勃·迪倫音樂作品在世界的影響范圍不斷擴大，這種趨勢在很大程度上是伴隨著傳播媒介的不斷發展而產生的，尤其是電子與網絡傳播媒介的不斷發展、各種新媒體微媒體傳播的普及，為其作品的傳播插上了新翅膀，受到了廣大青年的喜愛。

四、共鳴的受眾：知音無數

迪倫作品的魅力吸引了不同時代的人們思考現實、社會、人生及自我出路，五十多年來他的作品在不同時代不同年齡段的人群中都能找到知音。換言之，迪倫作品在受眾中總是具有很強的共鳴效應。20世紀60年代是西方青年反叛的年代。青年反叛的原因紛繁復雜，但這代人共同的語言——搖滾樂毫無疑問地對60年代西方青年的反叛，尤其是美國青年的反叛產生了重大影響。20世紀60年代，搖滾樂成為美國反叛青年批判社會的載體和重要武器。搖滾樂的風靡緣于20世紀50～60年代的美國，此時的美國社會是一個物質豐裕而精神匱乏的時代，青年人在精神上感到空虛；對搖滾的喜愛體現出他們對自由、平等和正義的追求。

無論是民謠還是搖滾，迪倫透過音樂唱出人們想說卻說不出來的心聲。聽者在他的歌聲中感受到了一種真誠。鮑勃·迪倫是用生命在歌唱。聽者沉浸其中，歌者就像一位布道的神父上帝死了，他來充當這個角色。人們希望從他的歌里得到昭示，獲取力量，歌手就是新的神。20世紀60年代的年輕人，他們想著自由、民主，思考著活著的意義；那個時代，尚有一種虔誠，無論是唱的人，還是聽的人，沒有什么分別，他們是平等的，他們同時在歌里想著自己，想著這個世界，覺得自己有一種清醒的痛苦與滿足。鮑勃·迪倫這種虔誠的歌唱現實的音樂在那個特殊的時代給那代特殊的年輕人創造了一個宣泄情緒、尋找自我、重獲力量的精神世界，因此，他的作品被聽眾廣泛接受并傳播。

總之，迪倫的作品具有較高的思想文化價值與藝術價值，更具有一定的文學價值，呈現出人類藝術起源階段“多種藝術混生的狀態”，歌、詩、樂、舞不分家，是典型的跨界藝術——音樂文學或文學音樂。音樂史上與文學史上，出現過不少把文學與音樂結合的偉大藝術家、思想家，如歌德民歌，羅曼·羅蘭的音樂小說，巴赫金的復調小說理論等。迪倫的獲獎不只是對文學的肯定，也是對人類演唱藝術的肯定。也正因此其作品才獲得了出色的傳播效果。

（作者單位：臨沂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