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篇意識與高中英語閱讀教學

摘 要：2017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英語試題加強了對“語篇意識”和“語篇知識”的考查。本文以2017年高考英語全國卷閱讀七選五試題為例，探討高中英語閱讀教學中的語篇意識問題，明晰如何借助各種銜接手段、運用時態和情態等構建意義完整的連貫的語篇，旨在對高中英語閱讀教學具有一定的實踐指導意義。

關鍵詞：語篇意識；英語閱讀；高考

一、引言

語言是什么？語言有哪些基本屬性？討論此類問題的文獻可謂浩如煙海。盡管尚無定論，但“語言是交流的工具”這一基本共識，既符合常識，亦為學界所接受。換言之，語言即語言使用。基于此，現代語言教學形成了一個基本的理念，即“課程大綱的設計、教學材料的選擇和編制、課堂教學過程的設計與實施、教學結果的評價等都要首先考慮人們實際使用語言的情況”（程曉堂，2005： 8）。

作為對基礎教育階段英語教學的結果最重要的評價手段，“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英語試題”（以下簡稱“高考英語試題”）近年來一向注重對“語篇意識”的考查，而2017年則更為直接和偏重。本文試圖以2017年高考英語全國卷閱讀七選五試題為例，探討高中英語閱讀教學中的語篇意識問題，以期引起有關教學、研究人員，特別是廣大一線英語教師對“語篇意識”的重視，促進對高中生“語篇意識”的培養。

二、高考英語大綱的變化

對比2017年和2016年高考英語試題，閱讀理解部分最明顯的變化在第二節。《2017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大綱的說明（文科）》（以下簡稱《大綱說明》）對試卷結構有相應的描述：共5小題，每小題2分。在一段約300詞的短文中留出5個空白，要求考生從所給的7個選項中選出最佳選項，使補全后的短文意思通順，結構完整（2018年的要求相同）。其考核目標與要求是理解文章的基本結構，具體而言，即“閱讀文章需要具備一定的語篇知識。文章作者常常會使用各種銜接手段使行文連貫。如果希望準確、深刻地理解文章，必須把握住全篇的基本結構，理清上下文的銜接關系，即句與句、段與段之間的邏輯關系”。

評價一方面是對教學效果的檢驗，另一方面必然對教學的各個環節產生反撥作用。《大綱說明》的以上表述明確體現了高考英語試題對考查“語篇意識”的偏重，也清楚地指明了考查方式和考查要點。這就要求我們在高中階段的英語教學過程中，尤其是閱讀教學中，積極培養學生的“語篇意識”，有意識地訓練語篇思維，并以符合高中生認知水平的方式適當教授語篇語言學，特別是與銜接連貫有關的知識。

三、語篇性與語篇意識

1.語言觀的轉變

根據語言觀的不同，當今語言學界主要可分為兩大陣營：一是以生物學和心理學為基礎的形式語言學，其中最為著名的是喬姆斯基（N. Chomsky）的“轉換—生成語法”；另一個是以社會學和人類學為基礎的功能語言學，韓禮德（M.A.K. 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言學”是其中較有影響的理論之一。前者將語言視為“規則的集合”，脫離語言的使用環境來研究形式邏輯上的抽象規則，其基本單位是句子；后者視語言為“表達意義的資源”，形式是意義的體現，是在特定語境下選擇的結果，其基本單位是語篇。（胡壯麟等，2005：2-3）不同的語言觀導致不同的語言教育觀和語言教學模式。基于形式語言學的教學模式中，影響最為廣泛的當屬“語法翻譯教學法”；而“交際教學法”等則是以系統功能語言學為指導的語言教學模式。

大量的教學實踐已經表明，“由于傳統的基于句子語法的語言描寫不能反映語言使用的實際情況，所以傳統的基于句子語法的語言教學模式也不可能真正培養學習者的語言運用能力”（程曉堂，2005： 9）。從一定意義上說，要提高語言使用能力，就是要培養學生的語篇意識。因此，教學活動應立足于“語言即語篇”（language as discourse）的思想，其主要任務是“幫助學習者認識到語音、詞匯、語法等語言要素是如何相互聯系、共同組織和建構語篇的”（程曉堂，2005： 10）。換言之，一方面，教師在教學實踐中應在語音、詞匯、語法等教學層次上增加語篇這一層次；另一方面，更為重要也更為明智的做法是將“語篇意識”貫穿于教學的各個環節。

2.語篇性及其體現

一個語篇可以很長，如一部皇皇巨著，亦可以很短，如一句話，甚至一個詞。無論長短，語篇之所以為語篇就在于其具有“語篇性”，或曰“語篇特征”，這也是區別語篇與非語篇的標準。學界關于語篇性內涵及其體現尚無定論，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可能在于語篇性并不體現在語篇的某一方面，它體現在語篇的方方面面，語篇性是由多重語篇性標準相互聯系和相互制約而在人腦中產生的一種感覺、一種語篇的味道。經驗層面上的語篇性標準難以窮盡，而且不同的研究者可以從不同的視角提出不同的標準。盡管如此，在高中英語閱讀教學中，除了引導學生在接觸大量真實語篇的過程中體會語篇的味道，培養學生抽象的直覺外，教師還可以找到一些具有可操作性的標準，從而有意識地通過教學使學生的“語篇意識”在訓練中得以樹立和提高。結合對《大綱說明》的分析，筆者認為語篇連貫便是這樣一項標準。

語篇連貫指的是“話語內不同組成部分之間在意義上的聯系”，具體表現為“命題彼此相關”和“言外之意彼此相關”（王振福，2002：92）。這種意義上的聯系，既可以是顯性的，也可以是隱性的。盡管連貫的語篇并不一定依賴銜接手段，但一般來說，銜接手段的運用是連貫語篇的普遍特征。“當語篇中一個成分的含義依賴于另一個成分的解釋時，便產生銜接關系”（胡壯麟等，2005： 179）。韓禮德把銜接手段分為語法和詞匯兩種。前者包括照應、省略、替代和連接，后者包括重復、同義/反義、上下義/局部-整體關系和搭配（Halliday Hasan， 1976/2001； Halliday， 1994/2000）。下面各舉一例：

（1）Doctor Foster went to Gloucester in a shower of rain. He stepped in a puddle right up to his middle and never went there again. （照應）

（2）Would you like to hear another verse？ I know twelve more. （省略）

（3）We have no coal fires； only wood ones. （替代）

（4）He drove into the harbor one night.So they took his license away. （連接）

（5）I strove with none， for none was worth my strife.（重復）

（6）He fell asleep. What woke him was a loud crash.（反義）

（7）After an hour or so—the sun was rapidly sinking， the white clouds had turned red， the hills were violet， the woods purple， the valleys black—a trumpet sounded. （下義詞）

（8）Both windows on the landing were cracked and curtainless. （搭配）

以上各例是為了說明的方便，在實際語篇中，銜接手段的識別可能會復雜得多，而且八種銜接手段都可以包含各種次類。除銜接手段外，時態和情態也可以發揮重要的語篇組織功能（程曉堂，2005）。試看下面兩例：

（9）Pumas are large， cat-like animals which are found in America. When reports came into London Zoo that a wild puma had been spotted forty-five miles south of London， they were not taken seriously.

（10）As no pumas had been reported missing from any zoo in the country， this one must have been in the possession of a private collector and somehow managed to escape.

例（9）中一般現在時、一般過去時和過去完成時的選擇在語篇的建構上至少起到了兩個作用：第一，將一般性知識的介紹和故事的描述區分開來，清晰地表明了第一句和第二句之間的邏輯-語義關系。第二，簡潔明了地再現了故事發生的先后順序。例（10）中“must have been…”這一肯定的猜測與“as”這一表示因果的詞匯并用，使兩個小句構成了邏輯緊密的意義整體。

四、真題解析

2017年高考英語試題很好地體現了《大綱說明》中所提出的考核目標和要求。如果考生具有比較好的“語篇意識”，善于識別各種銜接手段，能夠從意義連貫的角度把握全篇的基本結構，理解句與句、段與段之間的邏輯聯系，想要拿高分，甚至滿分并非難事。下面我們運用上文所提到的語篇知識對真題予以解析。先看試題（選自2017年高考英語試題全國卷Ⅰ）：

第二部分 閱讀理解（共兩節，滿分40分）

第二節 （共5小題；每小題2分，滿分10分）

根據短文內容，從短文后的選項中選出能填入空白處的最佳選項。選項中有兩項為多余選項。

If anyone had told me three years ago that I would be spending most of my weekends camping， I would have laughed heartily. Campers， in my eyes， were people who enjoyed insect bites， ill-cooked meals， and uncomfortable sleeping bags. They had nothing in common with me. 36

The friends who introduced me to camping thought that it meant to be a pioneer. 37 We slept in a tent， cooked over an open fire， and walked a long distance to take the shower and use the bathroom. This brief visit with Mother Nature cost me two days off from work， recovering from a bad case of sunburn and the doctors bill for my sons food poisoning.

I was， nevertheless， talked into going on another fun-filled holiday in the wilderness. 38 Instead， we had a pop-up camper with comfortable beds and an air conditioner. My nature-loving friends had remembered to bring all the necessities of life.

39 We have done a lot of it since. Recently， we bought a twenty-eight-foot travel trailer complete with a bathroom and a built-in TV set. There is a separate bedroom， a modern kitchen with a refrigerator. The trailer even has matching carpet and curtains.

40 It must be true that sooner or later， everyone finds his or her way back to nature. I recommend that you find your way in style.

A.This time there was no tent.

B.Things are going to be improved.

C.The trip they took me on was a rough one.

D.I was to learn a lot about camping since then， however.

E.I must say that I have certainly come to enjoy camping.

F.After the trip， my family became quite interested in camping.

G.There was no shade as the trees were no more than 3 feet tall.

對于考查語篇知識的試題，我們的建議是“通讀全文，掌握大意；瞻前顧后，注重邏輯”。這既是答題順序，也是答題技巧。第36題的答案為D，此處有兩點可提供較明顯的線索：“then”和上文的“three years ago”構成照應關系；“however”顯化了上下文的邏輯聯系，上文談到camping不是自己的興趣所在，而下文則開始講述自己露營的經歷，轉折關系躍然紙上。第37題應選C。“they”照應前一句的“the friends”，且和“me”一起組成下一句的“we”；下文是對“a rough one”的具體描述，從廣義上說，“rough”與“a long distance”“a bad case of sunburn”“food poisoning”構成上下義關系。第38題應填入A。其后的“Instead”清楚地表明了該句與下句之間的對比關系，同時“tent”是對上一段“we slept in a tent”中“tent”的詞匯重復，并與下文中“a pop-up camper”構成一定意義的反義關系。第39題答案應為F。“After”明確了時間上的先行后續，“the trip”指代上一段所描述的露營經歷，“my family”和下一句的主語“we”指代相同，下文中“we”對“camping”的投入可看作對該句中“interested”的詮釋。第40題應選E。這一段是整個語篇的結語部分，時態的選擇恰到好處，在前文講述三年以來的經歷之后，此時回歸現實，談現在的體會并給出建議。另外，“I must say”和“certainly”的使用，相較于直接表達為“I have come to enjoy camping”，更加強化了這一結果與上述經歷之間的因果邏輯關系。

參考文獻

[1]程曉堂.基于語篇的語言教學途徑[J].國外外語教學，2005（1）：8-16.

[2]胡壯麟， 朱永生， 張德祿， 等.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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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M A K HALLIDAY.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2nd edn.）[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