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中有一種分析方法叫“outcome measure”,即“用結果來測定”。比如某地區生產了一種產品,則這個產品包含了該地區與之相關的全部稟賦。從這個角度看,一個地區獨角獸企業的發展情況,是該區域與之相關的經濟、政治、社會、文化、自然等各方因素的綜合反映。無論從國際還是國內情況來看,高產獨角獸企業的國家或地區,其新經濟新技術新業態的集聚程度和優質的人才、資金、政策等資源富集水平都是出類拔萃的。
因此,當“北上杭深”坐擁全國近九成的獨角獸企業而寧波才剛剛“破零”時,其中的懸殊不僅是數量上的,更是稟賦層面的。有人指出,是產業結構使然;也有人說,是人才、高校等創新要素集聚不夠;還有人認為,是寧波缺少某些文化基因……顯然,我們的稟賦與上述四個城市存在著差距,并且在“獨角獸企業”這個顯性維度上突出而直觀地體現出來了。
那么,當臺前的“獨角獸企業”折射出背后的稟賦差距時,身處寧波的我們究竟在焦慮什么呢?
從城市競爭來看,當前我國城鎮化已經進入轉型提升階段,各個城市將面臨更加嚴峻的競爭形勢。獨角獸企業的加速出現和在空間上的集中分布,或許意味著發達地區在稟賦上的優勢積累已經從量變走向了質變,區域間的“馬太效應”可能隨之加劇,這在無形之中加重了寧波的危機感。從經濟發展來看,獨角獸企業最顯著的特征就是爆發性的指數級增長模式。這對于依循線性增長的傳統企業來說猶如“鏡中月”“水中花”,美好卻難以企及;對于倚重傳統產業的寧波而言,更是觸動到了這座城市渴求突破瓶頸和轉化動能的“神經”。可以說,在深層意義上,無論城市競爭或經濟發展,獨角獸企業本身已不再是關注的焦點,真正令人焦慮的是發展的轉型提速問題。
面對獨角獸企業這股浪潮,寧波應該做些什么,這是一個龐雜的命題,三言兩語難以說清。在此,僅繼續就“稟賦”談三個“意”。
一是不要“大意”。企業作為參與經濟社會活動的重要主體,所反映出的地區稟賦狀況是具有較強說服力的。因此,獨角獸企業的發展現狀算是為寧波敲響了警鐘,提醒我們應當正視不足。
二是不要“刻意”。獨角獸企業的發展狀況是稟賦作用的結果,對此要保持理性的洞察,若產生“唯‘獨角獸’論”的迷信和盲目崇拜,而忽略了“稟賦”這個本源,就會陷入舍本逐末的境地。
三是要有“主意”。獨角獸企業之于稟賦,猶如植物之于土壤,我們無法掌控獨角獸企業這株“植物”,但是可以培肥稟賦這片“土壤”。當下,我們不妨立下“多搞幾家獨角獸”這樣的“小目標”,以“揚長補短創優勢”的韌勁和“改革開放再出發”的魄力不斷優化寧波的軟硬環境。屆時,“獨角獸”也好、“沖天龍”也罷,我們要做的就是靜待花開,類似“寧波是否需要獨角獸企業”這樣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責任編輯:吳 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