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嫻
(安徽大學 歷史系,安徽 合肥 230039)
蔡曉舟(1885—1933),安徽合肥人,為陳獨秀等人發起新文化運動的最早響應者,安徽新文化運動時期的重要組織者和先驅人物[1]。關于其人在安徽新文化運動尤其是推動安徽新教育事業發展的重要貢獻論述較少,此前有沈寂《也談蔡曉舟其人》一文綜述蔡曉舟從事的政治運動及在文化與教育方面的業跡,潘婧文碩士論文《近代皖籍名人蔡曉舟研究》重點論述了蔡曉舟的新文化觀念、參與的新文化運動及安徽民主革命運動實踐,陸發春、武菁主編《合肥通史》中單列一節“新文化先驅蔡曉舟與五四新文化思潮傳播”,突出蔡曉舟對安徽新文化運動的重要貢獻。其余蔡曉舟的相關研究內容散見各處,總體較少。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利用相關報刊史料,細數新文化運動影響下的蔡曉舟對安徽新教育興起的積極貢獻。
20世紀20年代,胡適、陳獨秀等倡導的新文化運動,對中國的思想、文化產生巨大的塑造作用。深受這場思想解放運動影響的蔡曉舟,在推動新文化運動發展進程中扮演多重角色。
蔡曉舟是白話文運動的組織參與者。辛亥革命之后,在以胡適為代表的先進知識分子的倡導下,艱深難讀的文言文逐漸被簡明易懂的白話文所替代。對白話文語法頗有研究的蔡曉舟,積極與當時國語研究會會長蔡元培、教育部國語統一籌備會成員周作人等人保持書信聯系,探討文字改良問題[2]200,并于1920年撰寫出版《國語組織法》,這本書面向社會普通大眾,倡導使用白話文。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吾人所用疑問代詞‘哪’字,蓋即蔡氏所發明”[3]。蔡曉舟把“哪”從“那”字的用法中分離出來,沿用至今。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對此書給予很高的評價:“這本《國語組織法》,可算是‘語法’書的第一部。”[4]1
蔡曉舟是五四運動的有力支持者。五四運動爆發之際,蔡曉舟在北大任職,其表弟楊亮功在北大讀書。作為五四運動的親歷者,蔡曉舟與楊亮功二人僅用3個月的時間撰寫出版《五四》,內容包括介紹五四運動的前因后果,北京內外、學界及工商界等各界的反應,輿論及電文錄要等。蔡曉舟在序言中對五四運動作出最早的評價:“我北京學生,五四一役,涵有二義,一為國家爭主權,一為平民爭人格。”[5]1開篇立場堅定,振奮人心,旨在激勵國人前仆后繼,發揚五四精神。《五四》一書對于后世來說更是研究五四運動的珍貴史料。
蔡曉舟是新式教育的積極倡導者。早年在參加安慶馬炮營起義失敗后,回到合肥創辦新式學堂。后輾轉到北京大學任職,接觸先進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經受五四新文化運動洗禮。1920年再次回到安徽,從事民主革命運動之余,積極參與安徽省教育工作的整頓,在安慶任教同時,創辦《新安徽》報刊以及組織安慶暑期講演會,參與胡適、陶行知對安徽省教育會的改造,積極推動安徽大學的籌辦,興辦女子教育,傳播新文化新思潮,不遺余力推動安徽新式教育事業的發展。
辛亥革命后,安徽都督柏文蔚勵精圖治,為安徽教育發展做出諸多的努力,可惜這一良好態勢沒有持續下去。自柏文蔚離開安徽過后,安徽省教育事業發展遲緩,甚至倒退。據1923年全國26個省市進行比較,“安徽高等教育學生位居第21位,中等學校學生數居第15位,初等學校學生數居第19位。”[6]對于人口大省安徽來說,受教育率如此之低,很大程度受制于安徽省教育發展的環境。軍閥統治下的安徽經濟凋敝,政治破壞,戰禍不斷,自然災害頻發,況且從1913年開始,以“禍皖”而聞名全國的地方軍閥倪嗣沖出任安徽都督,獨攬全省軍政大權,其高壓政策和野蠻行徑給安徽教育文化事業帶來了深重災難。
倪嗣沖上任之初,致電國務院,請求將原來的教育和實業兩司,劃并到內務司下,改為“教育科”和“實業科”,并得到國務院應允。“民國二年,倪嗣沖復將全省各級學校與教育機構,全予停閉,故于民國四五年時,全國教育調查,安徽教育地位,居于倒數第二,尚在甘肅陜西之后,直至民國十年,均形奄奄一息之狀。”[7]倪嗣沖為確保充足軍費,打壓民主思想,鞏固自己的政治地位,肆意削減和挪用大量教育經費,甚至將全省學校停辦一年。“1920年,倪嗣沖一次私吞所謂‘結余’教育經費達77萬元,倪嗣沖千方百計扼殺安徽的近代教育事業。”[6]不少學校承擔著經濟上的壓力,正常的教學無法開展,更沒有經費給老師發工資,很多學生無處可去。所以軍閥倪嗣沖在安徽長達8年的破壞,安徽教育事業處于一片慘淡之中。
面對軍閥的反動統治和荒謬行徑,省內教育界與新文化運動、五四運動相呼應,學生們打著“自由”“民主”的旗號紛紛走上街頭,與軍閥勢力作斗爭。其中“六二”學潮,為最具代表性的一次為爭取教育經費、捍衛教育權利而進行的大規模斗爭[8]。學生代表請愿增加教育投入,不但遭到拒絕,而且受到政府的武力鎮壓,社會各界各團體聯合抗議。最終,軍閥政府迫于壓力,同意增撥教育經費。在學潮的推動下,安徽教育事業的發展才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經費保障。
蔡曉舟于1920年自北京回到安徽,正值倪嗣沖勢力下臺,蔡曉舟認為“現在算是我們安徽人的天大福氣:安福部倒了,倪嗣沖也快死了;公益維持會的勢力也沒有那么大了。因此我們安徽旅京、旅滬、旅寧,以及在本省蕪湖的教育界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趁這個時機把安徽教育切切實實的整頓一翻。”[9]蔡曉舟參與安徽新式教育的開展工作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蔡曉舟首先回到了安慶,在安慶第一模范小學任教,后受聘任安徽法政專門學校教員,頗受當地進步青年的歡迎,被稱為“安徽進步青年的頭頭”[10]。繼而蔡曉舟在1920年底,創辦《新安徽》旬刊,是他在數月前在北京參與創辦的《安徽》周刊的繼續,主要刊發抨擊軍閥專制、論述社會主義運動的文章,傳播馬克思主義思想[2]211。蔡曉舟還和王步文主辦了《黎明周報》《安慶學生》《洪水》等進步刊物。隨后又相繼成立了工讀夜校、工商夜校、義務小學。“他們以這些刊物和學校為陣地,向青年學生、市民進行反帝反封建的馬列主義教育。”[11]
除此之外,離鄉多年的蔡曉舟,面對省內惡劣的教育環境,多有困擾,決計邀請旅外的皖籍先進知識分子,聚集在安慶開辦講演會,吸引當地青年學子前來學習,傳播新思想新文化,借此推動安徽新教育事業。1921年,蔡曉舟、吳雅閣、王先強、陳東原等人在安慶發起暑期講演會。參與這次講演的學者有胡適、洪范五、陶行知、孫洪芬、張耀翔、劉式庵、劉海屏、梅光迪、嚴慎修、蔡曉舟、孫養臞、程振鈞、王星拱、劉伯明、王伯秋、徐煦等16人,其中皖人有11人,大多數來自北京大學、東南大學等高校[12]。胡適即為安慶暑期講演會第一講,“8月2日下午1點,船到安慶,到迎賓館小息,有蔡曉舟、陳希平等人在此久候……各地講演的人皆未到,故不曾開講,定明早開講。”[13]410蔡曉舟等人組織的暑期講演會,講演內容涉及白話文應用、圖書館建設、女子解放與教育等話題,傳播了新思潮新文化,對安徽進步青年學子來說無疑是一場文化盛宴。
安慶暑期講演開辦之際,安徽省教育會由于換屆問題產生分歧。胡適在開講演會期間感慨:“此次安徽省教育會選舉的事鬧得太不像樣子了。一派人主張推王撫五(王星拱),一派人擁戴李光炯(李德膏)。”[13]410在雙方意見僵持不下的時候,安徽省教育會的工作陷入停頓狀態[2]193,無疑對安徽新教育的興辦是一大損失。當時胡適、蔡曉舟等人關心安徽教育發展大計,主動與省內教育界人士多次商量對策,協商改變省教育會的組織結構,用“委員制”代替“會長制”。因為“會長制是武斷的,是官僚式的,是不合現代潮流的,所以容易激起紛爭。委員制是合議的,是分權的,是可以羅致各方人才于一堂的,所以容易成功,容易進步”[14]。
8月11日,陶行知、蔡曉舟、光明甫等16位省內外教育界人士,聚集在第一模范小學開會,討論委員制教育會的相關問題。會議起草委員制省教育會章程。這份章程在當年《安徽教育月刊》上刊載,其中規定安徽省教育會委員會“設委員五人組織委員會主持本會一切事務。并公推駐會委員一人以上,坐辦一切事務。”[15]并且對委員會選舉、任期、職責等做出明確說明。
8月26日,委員制教育會籌備處召開成立大會,推舉蔡曉舟任安徽委員制教育會籌備處主任,負責改造省教育會的具體工作。自胡適、蔡曉舟等人《改造皖教育會宣言》刊登在《民國日報》之后,受到各界團體及輿論的關注,當時有時評“該改造的教育會,又何止安徽?”[16]表明安徽省教育會組織機構“委員制”這一創舉,得到社會的認可,并可推廣。
事與愿違的是,由于安徽教育界盤根錯節的利益糾紛,委員制教育會的籌備工作多次受到打壓。11月份中旬,許世英省長召集代表于12月30日之前到省召開省教育會全體成員代表大會。就在此時,所謂的省教育會職員孫毓琨等人,陰謀破壞會議,聲稱蔡曉舟并非安徽省教育會會員,不得干預其事。隨即籌備處的牌子被拿下去,教育會大會未能召開,蔡曉舟為此遭到誣陷和攻擊。
1922年1月,蔡曉舟再次組織安徽教育界同人商議委員制教育會的籌備工作,將籌備處的牌子再次掛起來。然而這次遭到軍閥張文生下令嚴拿通緝,蔡曉舟無奈離皖赴寧[17]。盡管安徽省教育會的改進工作多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整體來說,蔡曉舟等人的主張和努力,是激發安徽教育界民主意識的體現,繼承發揚了新文化新思潮,為此后安徽新式教育事業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思想基礎。
清末安徽曾設有3所高等學校,辛亥革命后均已停辦。直到1928年,安徽省沒有一所高等學校。大學是造就人才的學府,隨著新文化新思潮的傳播,一些有識之士逐漸認識到高等教育的重要性。1921年,旅京皖人胡適應邀來到安慶參加暑期講演會,于8月6日上午做《對于安徽教育界的一點意見》的演說,首先提到“安徽要創辦一所屬于自己的大學”[13]418。同時,皖人王星拱、陶行知等也先后在安慶講演,提倡創辦安徽大學。其中,最熱心積極的當屬蔡曉舟[18]。蔡曉舟深知安徽大學的創建僅靠一己之力是遠遠不夠的,需要團結省內外教育界人士傾力以赴。早在五四運動之后,蔡曉舟、陶行知回到安徽,提議創辦安徽大學,“然以庫款支絀,終歸沉寂”[19]。“六二”學潮過后,政府增撥教育經費,使高等教育的創辦成為可能。蔡曉舟開始積極動員旅外皖人施予幫助。“民國十年六七月間,蔡曉舟為安徽大學事,奔赴北京,在香廠東方飯店,宴請安徽旅京同鄉會數十人,報告安徽有設立大學必要之意義,旋由柏文蔚、胡適、高一涵等二十余人,聯名函請省長聶憲藩予以提倡。”[20]
1921年底,在省內外教育界人士共同努力下,“安徽大學期成會”成立,該會“以聯絡同志,促進安徽大學之成立為宗旨”[21]。不久,蔡曉舟親擬《安徽大學期成會簡章》,介紹會務、會員、經費等內容,其中,“凡籍隸本省贊成本會宗旨且愿以實力助成之者,經會員二人以上介紹皆得為本會會員”;“本會總會設省城,以省蕪兩處為總會區,京津為第一分會區,滬寧為第二分會區,以后其他各處會員多時再次第劃設分會。”[22]蔡曉舟深知安徽大學的創建需要集結眾人力量,以便籌備工作的開展。
1922年3月20日,“安徽大學期成會”成員在省教育會召開會議,商討即將成立的“安徽大學籌備處”的簡章草案,并且“眾議將來法專和工專兩學,皆收為大學的一部分”[19],“安徽大學籌備處”由此成立,會議推選工業專科籌備處主任劉怡燕、法政專門學校校長徐光瑋、蔡曉舟擔任安徽大學籌備處事務股干事[23]。在蔡曉舟等人的努力下,安徽大學籌備處的工作得到多方支持。4月,蔡曉舟致信胡適,邀請其參加6月份的“安徽大學籌備處”全體職員大會,討論籌備事宜[24]。“安徽大學籌備處”的成立得到省長許世英的支持,許世英明確指令教育廳“簡章、名冊均悉查核尚無不合,應予照準該處籌備經費,每月300元。候仰財政廳查照籌撥,以資應用圖記一顆,隨文頒發仰即轉給具領,并仰將籌備情形隨時具報。”[25]蔡曉舟作為事務股成員,負責聯絡各方的實際工作,推動了安徽大學的創建進程。
然而,安徽大學創建的經費問題遲遲未能解決。省內教育經費不足,均攤到各校已是困難,更不用說抽出經費建設安徽大學,使得許世英省長左右為難。籌備處成員一方面積極向省內爭取,一方面積極尋求旅外皖籍人士的援助與支持。在內外壓力之下,許世英省長計劃縮減義務教育、中等學校教育經費,但遭到地方、各校及學生的強烈反對。1923年,安徽大學的創建因經費問題再次陷入困境,加上蔡曉舟離開安徽,使得安徽大學的籌備工作再次陷入停頓。盡管安徽大學的籌建工作歷經了種種挫折,安徽大學最終于1928年在安慶建成。這與蔡曉舟等人前期的籌備工作密不可分。
安徽的女子教育是自辛亥革命之后亟待解決的問題。不少皖籍有志之士關注女子教育情況,胡適在安慶暑期講演會中講到“女子改造可以從兩個方面講講,一本身的能力,二外面的助力。外面的助力,就要靠教育的助力”[26]。然而,安徽省女子教育工作開展的情況卻不容樂觀。時人于1920年描述安徽女子教育:“大半以高等、小學為限,就是高等小學六十縣之中,也不過一二十縣設有女子學校,其余都付闕如,女子師范不過兩個,女子中學簡直沒有,和他類似的只有一個省立女子工藝傳習所,一個蠶桑女校,總而言之內容都是腐敗不堪。”[27]
蔡曉舟曾在《文化運動與理想社會》一文中,表述“我們理想的社會是男女有對等人格的,男女交際是公開的;社會上所有的義務,是男女同盡的;社會上所有權利,是男女同享的”[28]。男女共享社會權利,其中包括接受教育的權利。蔡曉舟在推動女子教育事業上做出了諸多努力。在他本人的支持鼓勵下,其妻鄧春蘭多次上書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后來成為了北京大學第一批男女同校的女大學生。民國元年,蔡曉舟在合肥創辦廬州女子學校。但因軍閥強權統治,經費問題制約女子教育的發展,后經過皖紳童挹芳在第一屆省議會上建言,將廬州女子學校追認為省立第三女子師范學校。學校開辦一年多,再次由于經費問題而停歇。
蔡曉舟1920年再次回到安徽之后,愈加體察到安徽女子教育的短板,旋即上呈省長許世英:“今曉舟默察本省女學供不及求,許多女生都感向隅之苦,甚為憐憫。此番回籍,特為糾集地方人士籌商恢復前項學校,僉謂省款既未經列入本年度預算,只得由地方先行籌款辦理;又謂安徽女子師范、職業等校雖省立數校,而女子中學尚付闕如,并擬將前項廬州女子師范改名廬州女子中學。”[29]蔡曉舟為恢復廬州女子中學奔走各方。
蔡曉舟認識到,恢復廬州女子中學的當務之急是解決教育經費問題。經其了解,自從原來的廬州中學歸位省立第二中學后,所有廬州五屬公有款產,歸屬廬州工業學校,工業學校停辦之后,該產款一直為無為、舒城、廬江、合肥等縣分別“保管”。于是蔡曉舟聯合同人提倡將廬州五屬公有產款中合肥之產款,劃為合肥廬州女子中學的教育經費。正如蔡曉舟上呈省教育廳書中所言“地方原有教育之款,興辦女學,實屬正當辦法,且以地方教育者及被教育者,處分此等地方教育范圍內之公款公產,其他紳士似無置喙之余地”[30]。該項呈請得到省教育廳的應允。
解決經費問題后,蔡曉舟等人又燃起立廬州女子中學的希望,隨即著手學校各項的籌備工作。由于女子教育的特殊性,蔡曉舟等人開始尋找女子中學校長人選,最終把目光停留在時代新青年高曉嵐身上。高曉嵐是從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畢業為數不多的安徽學生之一,曾就讀于高師國文部哲學系,對教育方面頗有理念,曾為女高參觀團成員經由沈陽高等師范學校,跟老鄉同學談及自己的抱負:“將來指導和扶助,都是我們回皖時責任”[31]。了解情況后的蔡曉舟等人極力推舉高曉嵐為新校校長,于是再次上呈“茲查有北京女子高等師范畢業生高曉嵐,學行并優,才識并茂,堪以充任校長。”[32]至此,廬州女子中學正式興辦起來。
蔡曉舟積極倡導新式教育思想可總結歸納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著力教育普及。蔡曉舟曾在其《救國南針之商榷》(又名《四普運動》)一書中,將“教育普及運動”做重要論述。蔡曉舟深諳蘇俄兒童教育包括托兒所、幼稚園、小學校,國民教育等教育體系,蘇俄的逐漸強盛與其教育有密切關系。反觀中國,不禁令人唏噓不已。在北洋軍閥執政時代,教育事業總是退而求其次,不受重視。而蔡曉舟設想的教育普及狀況是“人人可以讀書報,人人可以操筆札。人人普通的知識,足夠應付他的生活,人人專門的知識,足夠應付他的職業。”[28]為努力實現這一理想狀態,蔡曉舟重點在改良文字,撰寫出版《國語組織法》和推廣學校,發展地方教育兩個方面付諸實踐。
二是提倡民主科學。在“科學”“民主”風氣極濃的北京,蔡曉舟逐漸接受了新文化的浸染,看到國家自救圖強的希望。回到家鄉,創辦《新安徽》報刊,籌建安徽大學,組織安慶暑期講演班,營造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文化氛圍,通過崇尚自由,追求民主科學的教育,讓這場思想革命在江淮大地落地生花。
三是發展女子教育。蔡曉舟極力倡導男女有平等的受教育權利,五四期間,其妻子鄧春蘭曾在北京上海等地的報紙上發表《為要求大學開女禁事》,引起全國教育界和學界的注意。基于此,為女子解放爭取教育權利,蔡曉舟提出三個可行建議:“一為組織團體而為有系統有步驟的計劃,二為大規模的宣講,三為多出印刷品(針對女性)”。同樣在安徽,在教育經費貧乏的情況下,蔡曉舟先后多次籌資,力爭創建女子學校,為更多女子提供受教育的機會,從根本上對女子思想的改造,進而擺脫“男尊女卑”封建思想的桎梏。
在近代地方教育史上,安徽教育的發展不是最矚目的,但是蔡曉舟等眾多皖籍先進知識分子和有志之士共同努力,為新文化運動在安徽的深入發展創造條件。同時,在國家處于危難之際,蔡曉舟將推動安徽新教育事業為著力點,融入到“教育救國”的大潮中,體現蔡曉舟其人“民智則國智,民強則國強”的強烈愿望及其為實現其“理想社會”的偉大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