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
【摘 要】行動者網絡理論將科學視為人類和非人類相互作用的場域,立論于“行動者”“轉譯”“網絡”等核心概念,對成人日常生活學習的內涵理解、空間生成、發生機理等理論的探討提供了開放的視野。根據這一理論,日常生活學習的參與者是作為主動的人、他人、物理實體、觀念、技術等因素轉譯后的聚合體;學習空間是腳本明確、問題界定、興趣激發、簡化和并置等環節動態生成的無縫網絡;學習過程是基于瞬間轉譯和持續磋商的關系型交互過程。
【關鍵詞】成人日常生活學習;行動者網絡理論;轉譯;空間
【中圖分類號】G7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794(2017)11000605
近年來,有學者相對于“工作場所學習”的概念而提出“生活場所學習”這一術語,[3]其實質就是將目光聚焦在日常生活中廣泛存在的學習樣態。如維爾在《學習:一種存在方式》中[4]通過描述典型的日常生活學習案例來表明生活場所學習發生的確定性。瑪格麗特通過調查研究清晰呈現了成人日常生活學習的時間、場所、行為和獲得等,[5]為日常生活學習研究提供了有力的證據支持。2006—2008年間,西方國家還開展了基于生活場所的學習認證實驗項目,以促使生活場所學習結構化。[6]
毋庸置疑,日常生活學習發生于除學校和工作場所之外的室內外空間、甚至于“途中”。“每個人每天從周圍的環境中,從家庭成員和朋友的態度中,從旅游、讀報和讀書中,或者通過聽廣播、看電影和電視等日常生活中,積累了大量的隱性知識、技術,并獲得態度和洞察力。”[7]然而,試圖維持所熟悉的行為模式、對學習機會的漠視和抗拒,已經成為我們日常生活和經驗經歷的典型特征。[8]這種學習的隱匿性、松散性和動態性等特征,加大了日常生活學習研究的難度。而廣泛應用于社會科學的行動者網絡理論則為日常生活學習的研究打開了新的視野。
一、行動者網絡理論的核心概念
行動者網絡理論(Actornetwork theory,縮寫為ANT)是由拉圖爾(Latour,B.)、卡龍(Callon,M.)和勞(Law,J.)合作提出的,被視為研究科學、技術與社會之關系的分析工具。該理論誕生于拉圖爾對日常工作中的科學家和工程師的研究,孕育于《實驗室生活——科學事實的社會建構》一書中,并在《科學在行動:怎樣在社會中跟隨科學家和工程師》、《重塑社會——行動者網絡理論導言》等后續研究成果中逐步發展起來,成為法國知識、技術與社會領域的新學派——巴黎學派。
行動者網絡理論以事實為本,以哲學為基礎,[9]認為“沒有一種事物是可還原或不可還原為其他任何事物的”,[10]主張真理寓居于連續的嘗試與實踐中,并將社會和自然中的任何事物都視為關系網絡持續生成的結果。它將科學視為人類和非人類兩者相互作用的場域,給予了非人類因素以關鍵地位,突破了長期以來形成的“社會”與“自然”之主客二元架構,[11]彌合了人們在二者之間制造的分野。這一理念充分反映在“行動者”(Actors)、“轉譯”(Translation)和“網絡”(Network)三個核心概念之中。
1行動者
拉圖爾所使用的“行動者”是廣義的概念,不僅可以指人,也可以包括觀念、技術、生物等許多非人的物體,[12]任何改變了事物狀態的因素均可以被納入其中。這意味著他打破了人類和非人類的“壁壘”。一方面,人不僅作為主體會制造工具,而且也能被工具或更復雜的科技所生產和再造而成為客體。另一方面,非人類的存在和力量也能在行動者網絡之中轉換為“行動者”的角色而對事物本身產生差異影響。因此,無論是人類還是非人類都應被看做是網絡中的要素,不能人為地將二者區分開來。在行動者網絡之中,人和物之間原則上沒有太多的差別,它們都需要有人替它們說話。[13]
2轉譯
“轉譯”是行動者隨著網絡中各元素之間的動態聯結而改變、轉譯甚至于扭曲它們本應表達的意義或元素,[14]從而使之成為具備新功能或扮演新角色的元素,再次進入網絡之中。“轉譯”包括中介者和轉譯者兩層含義。前者是在不作用或不改變事物的前提下來傳送力量和意義,后者則在傳播的過程中修正或改變了事物。二者在一定條件下會互相轉換。[15]通過“轉譯”,所有的人類和非人類行動者被聯結成為一個“無縫之網”(Seamless Web)。[16]
3網絡
“網絡”意指節點之間彼此聯結,將分散的資源結成網絡并擴展到所有角落。[17]拉圖爾將人類行動者和非人行動者以同等的身份并入網絡之中。這是一種整體的關系型視角,[18]即不同類型的元素形成了跨越時空的聯結,并總是處于動態的建構過程。正如拉圖爾在《科學在行動》中所指出的:我們通常認為“實驗室”是“知識生產的場所”,而實際上知識生產活動并不局限于實驗室這個物理空間,隨著實驗活動的開展,一些科學家將開展超越“實驗室”物理空間之外的活動,如與科學界、政府、生產部門、用戶、傳媒、公眾等保持聯系,為此實驗室內外部將無法做出完全的區分,都應該被納入到網絡之中。[19]他強調工作、互動、流動、變化的過程,突出網絡中的各元素在網絡中超越時空、相互影響、彼此共生。
行動者網絡理論將“自然實體”與“社會實體”都置于同等的地位、納入行動者網絡、處于動態變化之中。這無疑為遍布于生活各個靜態角落和動態空間的日常生活學習內涵探究提供了廣闊的視角,包括如何界定參與學習的行動者、如何把握日常生活學習的空間、如何分析日常生活學習的過程等。
二、日常生活學習的行動者:參與者的聚合體 日常生活學習發生的隨意性、學習空間的動態性以及學習成果的非結構化等,使得人們對這種學習的認識不太明朗。行動者網絡理論首先提供了認識行動者的視角來“敲開”分析這種學習形態的大門,其秉承一種廣義的“對稱性原則”,平等地看待網絡中自然的“行動者”與社會的“行動者”,對等地看待參與學習、促發學習的一切因素。這種廣義的對稱性原則作用于日常生活學習,就是指導研究者立足于人們的日常生活世界來尋求行動者,至少可挖掘出作為主動的人、他人、物理實體、觀念、技術等因素。endprint
首先,“人”作為日常生活學習行為的主動發起者,必然是行動者中占據核心地位的部分。人類自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努力去理解它、賦予它意義,而且從未停止對世界的學習和認知。從一開始,學習就是人類最核心的本質。[20]學習作為每一個人社會化的必然方式,已經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內容,甚至于成為一種生活方式。對于人們有意識、有計劃地開展的日常生活學習,“人”作為行動者的主導性得以體現。但對于那些有時并不是有意識的學習行為發生時,“人”與其他因素一起交互成為共同的行動者。
其次,“他人”常常作為日常生活學習中的交往對象,通過信息的傳遞、交互與深化而轉化為行動者的一部分。“他人”是人們日常生活交往中的角色,而且與主動的“人”之間必須存在著一種有意義的共同點,如共同的經歷、共同的興趣或共同的問題等,這些是相互交往的基礎。[21]其中,既包括個體現實生活中影響其發展過程和方向的“重要他人”,[22]也包括在室外公共空間中所謂保持著“社會距離”和“公共距離”[23]的“他人”,還包括虛擬空間中建立聯結的“他人”。這些“他人”的行動者角色賦予取決于是否在網絡之中與其他因素作用形成促進學習發生的、履行特定功能的角色。
再次,“物理實體”作為日常生活學習的催化劑,會激發“人”的先前經驗而交互轉變為行動者的一部分。這里的“物理實體”泛指日常生活中存在的能夠激發學習者學習、納入學習者視野、融入學習過程的所有的物理場所和實物。如圖書館、博物館、藝術館等場館及其內部實物,又如屬于公共空間的咖啡廳、草坪、林中湖畔、走廊、公共交通設施等及其內部或相鄰的實體景觀、靜物等,還如具體學習使用的各類數字媒體、各類印刷或電子載體及其內部的文字、圖片、影像等內容。對于有計劃的日常生活而言,學習對象之“物”成為行動者的可能性較大,而對于偶發性學習而言,任何“物理實體”都會瞬間轉變為參與學習的行動者。
此外,“觀念”和“技術”是日常生活學習過程中行動者中隱性因素的代表。“觀念”主要是個人的生活體驗,包括我們生活中直接的、先于反思的意識。正如狄爾泰(1985)認為的“盡管它并未向我呈現,但事實上生活體驗確實與我共在,因為我能夠以反思的形式意識到它,從一定意義上講,我直接占有它,并在思想中變得客觀具體。[24]“觀念”只有在“人”的反思形式中對先前經驗有所改變時才能成為行動者的角色。“技術”作為行動者的因素較容易認識,因為目前基于技術的學習使得泛在學習成為現實,使之更容易在人、網絡實體、學習內容或者觀念等作用下被賦予行動者的功能。
在行動者網絡理論的視野下,日常生活學習中作為主動的人、他人、物理實體、觀念、技術等因素并不是孤立的存在體,而是相互交織、互相作用,以盤根錯節的網絡形態呈現,而“行動者”就是這些因素在學習發生過程中瞬間轉譯形成的具備特定功能的聚合體。
三、日常生活學習空間:無縫網絡的動態生成 日常生活學習在行動者網絡理論的視野下超越了“場所”的物理界定,更加凸顯了“空間”的概念。按照拉圖爾的觀點,這個空間可以視為由行動者(包括人類和非人類因素)及其行動者網絡構建而成的“無縫之網”,進而把傳統地理學和規劃學的“地方空間”和全球化、信息化所促成的“流動空間”統一理解為“行動者網絡空間”。[25]由于網絡空間的形成是以行動者的行動為基礎的,為此這種空間是伴隨著人類實踐活動而生成的。正如列斐伏爾提出的“(社會的)空間是(社會的)產物”,空間的這種實踐性彌補了物質的真實空間與精神空間之間的鴻溝,[26]既有廣延性,也被賦予了不確定性和動態性。基于此,日常生活學習空間的形成就是基于行動者角色的不斷轉換而促成的無縫網絡的動態生成過程。
根據拉圖爾提出的如腳本、問題界定、興趣激發、招募成員、轉譯、簡化、并置、策略等關鍵詞[27],將有助于我們較為清晰地理解成人日常生活學習中的行動者網絡建構過程。首先,日常生活學習的個體作為主動學習者,要形成一個明確的腳本,以告知他人要建立一個怎樣的網絡,并以此吸引他人的目光。正如赫勒提出的日常生活是“自在的”對象化領域,且從個體與社會的關系來說,是一個個體的再生產領域。[28]這個腳本就是幫助其再生產的向導。其次,主動的個體需對建立的網絡進行問題界定,借助非人類的因素明確目標和主張,通過與他人的交往,使他人能夠接受對問題的界定。其三,主動的個體要激發興趣,通過“轉譯”強化他人以及非人類因素在問題界定過程中的角色,最終參與到網絡之中。參與式的個體則是界定自身在網絡中的角色和功能。其四,通過簡化和并置將網絡中的所有元素有機整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一個有特定目的、動態的行動者網絡。
這種網絡生成的過程就是成人日常生活學習空間生成的過程,而這一框架也大體上規定著行動者網絡的延續。其中,“轉譯”的方式是關鍵,決定了腳本、問題界定、興趣激發、簡化和并置等其他環節的展開,而且始終處于變化之中。每一個環節需“轉譯”的內容都有其特定的情境和目的。以公共空間的交往學習為例,有學者通過對“樓前葉下”“居委活動室”與“辦公室”三個典型公共空間進行田野調查發現,居民在社區公共空間中通過與景觀、他人的交往,對自己身處的環境以及自身都有了更加清晰地認知,同時通過與其建立聯結,將自己過去的經驗帶入到當前的交往場景,進而重新構建起新的體驗。[29]根據行動者網絡理論的網絡本體論,這種空間并非只是人們可移動其間的固定地點和距離,而是由實踐行為的折疊和重疊所表現或持續形塑的。成人日常生活學習網絡聯結會隨著問題的界定而構建、問題的解決而斷裂,并隨著新問題的再生而進一步生成。
四、日常生活學習過程:瞬間轉譯與持續磋商 舒茨和勒克曼從個體的角度指出“日常生活世界就是現實世界,個體通過自身生命活動的形式運轉其中,并不斷地改變現實世界。”[30]成人日常生活學習是伴隨著個體生命活動的開展并以形成新經驗為目標導向的。在行動者網絡理論的視野中,“任何變化,包括通過關系互動后出現的新觀念、創新、行為變化、改革等等,以盤根錯節的各種網絡得以表征,都是學習”。[31]整個的學習過程始終圍繞著兩個機制:一是轉譯機制;二是互動機制。endprint
“轉譯”是行動者與他者相遇的根本機制。轉譯就是聯系,是普遍聯系的內在機制。通過轉譯,行動者才能與其他行動者互動。借助轉譯,各行動者都運轉起來,開始交往、流動、變化,進而連接成空間與時間雙重意義上的“網絡”。但“轉譯”不是線性的,具有不確定性,因為各實體聚集時的變化是不可預測的。正如許茨指出的社會是一個主觀意義的關系總體和結構,而不是單純的事物或物體及其關系,是人在現實世界中有目的的活動的結果。由此,日常生活的邏輯是主觀的和情境化的,它服務于個人在具體情境中所期望達到的目的。[32]那么,行動者在“轉譯”或被“轉譯”時不可避免地伴有主觀性和情境性。在研究成人日常生活學習發生機制時,需要將主動的“個體”歷史的、文化的經驗和當前情境的理解納入其中,才能真正接近于其在“轉譯”過程中的觀念或行為變化的客觀性。
“互動”是行動者網絡得以運行的根本機制。有學者以行動者網絡理論對高等教育中的學習過程進行分析后發現,學習過程的實質是組成網絡的技術、事物與變化的知識等力量關系之間的相互作用在持續搏斗的過程。[33]因此,學習不再是個體單方的認知心理過程,也不再是社會情境對個體的社會影響,而是一種網絡效應的行為體現。這種網絡效應是基于參與日常生活學習網絡中各要素之間的持續互動而產生的。要挖掘各要素之間的互動機制,首先最根本的是了解個體的日常生活。在生活世界的多重結構中,日常生活具有最直接的、未分化的經驗現實性,無論人們介入何種領域的活動,日常生活都是他們的出發點和歸宿。[34]正因為日常生活所具有的普遍性,作為主動的人和他人才可以在這個基礎上交流、溝通,作為“人”的行動者才能將“物”的因素轉譯為行動者的角色,持續的行動者和組織間的并置和相互作用才能展開,由此才能將支離破碎的有著各自傾向的不同成分由一個異質因素變為一個網絡中嚴格意義上的行動者。[35]
根據行動者網絡理論,“轉譯”與“互動”之間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二者相互滲透、相互影響,共同推進著日常生活學習的進程。當然,由于日常生活學習的動態性和不確定性,學習過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行動者網絡的生成與運行。網絡的聯結是學習發生的起點,新經驗的形成是學習結束的標志。僅僅建立網絡聯結并不能代表著學習過程的開展,必須有知識的流動、經驗的互動和新經驗的形成才能完成。
五、日常生活學習研究的啟示
我們生活在復雜的世界,要想從中分離出個別因素是非常困難的,但是生活就意味著要通過各種方式與之交互,這正是人類經驗的本質。[36]盡管日常生活學習發生和發展的過程具有一定的隱匿性,但行動者網絡理論無疑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知識、技術與社會的綜合視野,使得這一過程有了分析的可行性。
從日常生活學習研究的基礎來看,行動者網絡理論破除了所有事物的先在性,是“一系列破除關于知識、主體性、自然世界與社會世界的核心假設的分析方式和思考。”[37]基于此,學習研究,首先,要嘗試打破“人與非人”“社會與自然”“主觀與客觀”等二元對立的思維,擺脫將“物”淪落為工具、手段的技術工具主義取向。其次,行動者網絡理論將一切人類活動都同等對待,學習不再是學生、教師、學者的特權,這為日常生活學習的有效性提供了有力的理論支撐。此外,日常生活學習過程探究更多地應聚焦于日常生活參與學習活動的社會物質關系,考察并勾畫出事物之間不斷關聯、并置、協商以形成的動態網絡圖景。
從日常生活學習研究的基本概念來看,行動者網絡理論把學習研究常見的概念,包括學習者、場所、經驗、空間、資源、技術等都視為是由規定和影響日常生活學習實踐的系列事物組合而成的聚合體。該理論將曾經處于被動狀態的“物”重新召回學習網絡之中,幫其“代言”并重塑了其在學習發生時不可忽視的作用。基于此,日常生活學習發生中的“物”,都需要重新釋義。“人”也不應是抽象而普遍的人,而是指涉正在開展著某項活動的主動的、具體的人,還凸顯了“他人”在學習實踐網絡中的地位。
從日常生活學習研究的問題域來看,其核心要厘清以同等地位進入網絡的“人”與“非人”組成的關系聚合體,以及在互動過程中形成的知識聯合體。日常生活的學習空間也是行動者網絡理論進一步拓寬的領域,即生活的“場所”被抽象為“空間”的概念,是圍繞學習實踐而形成、被人和物聚合的行動者持續形塑的社會空間,具備可流動性、多樣性關系等特點,而且是可以隨著學習實踐的發生而生成、隨著學習的終止而消失的。
從日常生活學習的研究路徑來看,根據行動者網絡生成的機理,日常生活學習的研究可關注兩大類問題:一類是尋求行動者,揭示參與學習實踐的各因素“轉譯”或“被轉譯”的瞬間磋商,進而描述與展開“行動者網絡”生成的過程;另一類則是解釋與創作“行動者網絡”,拷問事物之間產生的聯結、產生的網絡類型以及網絡所產生的結果。
綜上所述,行動者網絡理論對于進一步深入研究日常生活的學習實踐提供了有力的理論指導。在該理論迅速被廣泛應用于社會科學研究領域的同時,勞(Law,J.)強調在應用時應保持開放性、不確定性和可變性,甚至建議把該理論視為“唯物符號學”,以謹防行動者網絡理論文本假裝全面的客觀性。[38]為此,我們在應用時還需堅持一定的靈活性和開放性原則,以便更能接近于日常生活學習發生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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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or Network Theory:a New Perspective of Research on Adult Learning in Life Place
LI Jua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Adult Education Institute,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China)endprint
【Abstract】Actor network theory regards science as an interaction field between human and nonhuman. And it gives the key position to the nonhuman factors, bridging the dividing line between them. The theory makes a point on the core concepts of “actors”, “translation” and “network”, providing open vision on the connotation understanding, space formation and learning mechanism of life place learning. According to the actor network theory, the participants of the life place learning can be regarded as actors polymer of active person, others, physical objects, ideas, technology factors and so on. The life place learning space is seamless network dynamically generated by script creating, problem definition, interest stimulation, simplification and collocation. The learning process in life place is based on the mutual penetration between instantaneous translation and continued consultations.
【Key words】life place learning of adults; actors network theory; translation; space
(編輯/趙曉東)2017第11期(總第370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