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敏,吳治華,吳 運
(1. 湖北省武漢市紅十字會醫院,湖北 武漢 430015;2. 湖北省黃梅縣婦幼醫院,湖北 黃梅 435500;3. 江漢大學第三附屬醫院,湖北 武漢 430300)
安腸愈瘍湯加味聯合英夫利昔單抗治療活動期炎癥性腸病療效及對免疫功能的影響
劉 敏1,吳治華2,吳 運3
(1. 湖北省武漢市紅十字會醫院,湖北 武漢 430015;2. 湖北省黃梅縣婦幼醫院,湖北 黃梅 435500;3. 江漢大學第三附屬醫院,湖北 武漢 430300)
目的觀察安腸愈瘍湯加味聯合英夫利昔單抗治療活動期炎癥性腸病患者的療效及對免疫功能的影響。方法將84例活動期炎癥性腸病患者隨機分為2組,對照組42例給予英夫利昔單抗治療,研究組42例給予安腸愈瘍湯加味聯合英夫利昔單抗治療,2組均持續治療10周。記錄2組治療前后中醫癥狀總積分,對比2組治療后臨床療效,檢測2組治療前后淋巴細胞亞群和血清炎癥因子水平。結果治療后,2組中醫證候積分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P均<0.05),研究組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研究組治療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2組CD3+、CD4+、CD4+/CD8+和NK細胞水平均較治療前顯著升高(P均<0.05),研究組均顯著高于對照組(P均<0.05);2組腫瘤壞死因子(TNF-α)、白細胞介素-6(IL-6)和C反應蛋白(CRP)水平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P均<0.05),研究組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均<0.05)。結論安腸愈瘍湯加味聯合英夫利昔單抗治療活動期炎癥性腸病能明顯改善免疫功能,療效顯著。
安腸愈瘍湯;英夫利昔單抗;炎癥性腸病;免疫功能
炎癥性腸病屬于一種非特異性炎癥性疾病,其發病率逐年增長,并以腹瀉、腹痛、出血和腸道吸收障礙為主要臨床表現,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1]。目前西醫治療活動期炎癥性腸病多應用氨基水楊酸類和糖皮質激素類藥物,雖起效較快,但存在服用時間長、患者耐受率低、不良反應多、容易復發等問題,使臨床治療效果欠佳[2]。有研究表明,中醫藥治療本病具有多途徑、多靶點、長期維持療效、不良反應少等特點[3]。本研究觀察了安腸愈瘍湯加味聯合英夫利昔單抗治療脾氣虧虛、濕熱瘀阻證活動期炎癥性腸病患者的療效及對其免疫功能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5年2月—2016年4月武漢市紅十字會醫院和江漢大學第三附屬醫院診治的84例活動期炎癥性腸病患者,均符合中華醫學會消化病學分會炎癥性腸病學組制定的相關診斷標準[4],并經臨床癥狀、病理學檢查及結腸鏡檢查確診,中醫辨證分型符合《中藥新藥臨床指導原則》[5]中脾氣虧虛、濕熱瘀阻證診斷標準,主癥見腹瀉,黏液膿血便,里急后重,腹痛;次癥見腹脹、神疲懶言、倦怠乏力;舌質淡、黯或有斑點、瘀斑,舌體胖大,舌苔黃膩或薄黃,脈細數或沉細。所有患者黏膜病理學檢查為活動期,治療前1周停用一切治療炎癥性腸病藥物,年齡18~65歲,均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伴有局部狹窄、腸穿孔、腸梗阻、下消化道大出血、中毒性巨結腸、腸道癌變等嚴重并發癥者;精神疾病者;處于胃和十二指腸潰瘍活動期者;合并有嚴重腦、心、腎、肝、造血系統等原發疾病者;妊娠及哺乳期婦女。將84例活動期炎癥性腸病患者隨機分為2組:對照組42例,男23例,女19例;年齡19~64(43.86±6.72)歲;病變部位:全結腸16例,乙狀結腸13例,左半結腸13例;臨床分型:初發型16例,慢性持續型15例,慢性復發性11例。研究組42例,男24例,女18例;年齡20~65(43.08±7.14)歲;病變部位:全結腸14例,乙狀結腸16例,左半結腸12例;臨床分型:初發型15例,慢性持續型17例,慢性復發性10例。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具有可比性。
1.2治療方法 2組均給予適當的營養支持治療,包括補充電解質、補液、維持水電解質和酸堿平衡。對照組在此基礎上給予英夫利昔單抗(Cilag AG公司,批準文號:S20120012,規格:100 mg/瓶)靜脈注射,初始劑量為5 mg/kg,滴注時間大于2 h,然后在首次給藥后的第2周、第6周和第10周分別靜脈注射1次英夫利昔單抗,注射量同初始劑量。研究組在對照組治療基礎上加用安腸愈瘍湯加味治療,組成:生黃芪30 g、敗醬草30 g、薏苡仁30 g、山藥30 g、白芍15 g、炒白術15 g、檳榔15 g、地榆炭15 g、白芨15 g、生地12 g、黃芩9 g、黃連9 g、當歸9 g、木香9 g、防風6 g、甘草6 g、三七粉3 g(沖)。隨證加減:久瀉氣陷者加柴胡、升麻;腹痛隱隱、倦怠乏力、大便溏薄者加炒扁豆、太子參;大便白凍、黏液較多者加佩蘭、蒼術;大便膿血較多者加仙鶴草、白頭翁;水腫明顯加茯苓、澤瀉;腹部及胸脅脹痛較甚者加香附和延胡索;畏寒肢冷、面色觥白加菟絲子、補骨脂。上藥每天1劑,加水煎至300 mL,分早晚2次飯后溫服。2組均持續治療10周。
1.3觀察指標 ①中醫證候積分:記錄2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變化情況,包括腹瀉、膿血便、里急后重、腹痛四項主癥以及腹脹、倦怠乏力、神疲懶言三項次癥,按無輕中重分別記0,1,2和3分,計算中醫證候積分。②臨床療效:依據《中藥新藥臨床指導原則》[5]的相關標準評定臨床療效。臨床痊愈:中醫臨床癥狀和體征消失或基本消失,中醫證候積分下降≥95%;顯效:中醫臨床癥狀和體征明顯改善,中醫證候積分下降≥70%;有效:中醫臨床癥狀和體征均有好轉,中醫證候積分下降≥30%;無效:中醫臨床癥狀和體征無明顯改善,甚至加重,中醫證候積分下降<30%。總有效率=臨床痊愈+顯效+有效比例之和。③淋巴細胞亞群水平:使用EDTA抗凝管采集2組治療前后清晨空腹外周血5 mL,應用BD FACSCanto Ⅱ流式細胞儀檢測CD3+、CD4+、CD4+/CD8+和NK細胞水平。④血清炎癥因子水平:應用ELISA法檢測血清腫瘤壞死因子(TNF-α)、白細胞介素-6(IL-6)和C反應蛋白(CRP)水平。

2.12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治療前2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中醫證候積分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P均<0.05),且研究組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2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注:①與治療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2.22組臨床療效比較 治療后研究組治療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2組治療后臨床療效比較 例(%)
注:①與對照組比較,P<0.05。
2.32組淋巴細胞亞群水平比較 治療前2組CD3+、CD4+、CD4+/CD8+和NK細胞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治療后2組CD3+、CD4+、CD4+/CD8+和NK細胞均較治療前顯著升高(P均<0.05),且研究組均顯著高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3。
2.42組血清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治療前2組TNF-α、IL-6和CRP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治療后2組TNF-α、IL-6和CRP水平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P均<0.05),且研究組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4。

表3 2組治療前后淋巴細胞亞群水平比較
注:①與治療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炎癥性腸病的發病機制目前尚未明確,諸多學者認為本病發病主要原因是腸道黏膜免疫系統異常,同時還有感染、環境、遺傳等多種因素影響[6]。機體免疫系統內功能中最大的細胞群是淋巴細胞,其作用是維持機體正常的免疫功能,當外周血淋巴細胞亞群的水平及功能發生變化時,可導致機體免疫調節機制紊亂,同時出現相關的病理變化,產生TNF-α、IL-6和CRP等多種炎癥因子,引發炎癥性腸病[7]。目前臨床上對炎癥性腸病在活動期的治療主要以緩解癥狀和控制炎癥為主[8]。本研究所用英夫利昔單抗屬于一種人鼠嵌和IgG單克隆抗體微生物制劑,其能特異性結合TNF-α,并阻斷TNF-α與細胞受體間作用,從而減輕因TNF-α表達水平升高所造成的一系列黏膜、組織損傷以及炎癥反應,同時能促進黏膜愈合、加速炎癥細胞凋亡[9]。但在臨床應用過程中,藥物的免疫原性、長期服用的安全性和療效、對疾病預后轉歸和自然病程的影響等問題亟待解決[10]。

表4 2組治療前后血清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注:①與治療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祖國醫學認為炎癥性腸病可歸屬于中醫學中“腸澼”“休息痢”“痢疾”等范疇,《證因脈治·痢疾論》中提到:“或因勞心過度,思慮傷脾,或因胃強脾弱,飲食傷損,或因寒涼不謹,腸胃受傷,脾胃相傳,則內傷休息之痢作矣。”說明勞心過度、胃強脾弱、寒涼不謹均與本病發生發展密切相關[11]。現代中醫認為,本病病因有先天不足、飲食不節(潔)、外感濕邪、情志不遂等,基本病機是脾氣虧虛、濕熱邪毒留滯,本病本虛標實,脾虛失運為發病之本,濕熱蘊結為致病之標,氣滯血瘀為重要影響因素,氣陰兩虛為必然轉歸[12]。故在治療上應健脾益氣、清熱化濕以固本、祛邪,同時益腎養陰以平衡陰陽,調氣行血以梳理腸腑[13]。
本研究所用安腸愈瘍湯方中生黃芪健脾補氣、益衛固表、升陽舉陷、托毒生肌、利水消腫,黃連、黃芩瀉火解毒、清熱燥濕,白術健脾益氣、燥濕利水,四藥合為君藥,有健脾補虛、清熱祛濕之功效;敗醬草清熱解毒、祛瘀止痛、消癰排膿,薏苡仁健脾滲濕、清熱排膿,當歸補血活血止痛,祛瘀而生新,木香健脾消食、行氣止痛,白芍養血斂陰、柔肝止痛,以上五藥共為臣藥,功善清熱排膿解毒、活血行氣養陰;檳榔行氣利水截瘧,地榆清熱解毒、澀腸涼血止痢,山藥補脾肺腎、益氣養陰,三七活血定痛、化瘀止血,防風祛風解表、勝濕止痛,白芨消腫生肌、收斂止血,生地養陰生津、清熱涼血,七藥共為佐藥,以補益脾腎、澀腸止瀉、去腐生肌;甘草緩急止痛、補脾益氣、清熱解毒、調和諸藥,故為使藥;全方諸藥合用,共奏健脾扶正、活血化瘀、清熱祛濕之功效[14]。現代藥理研究表明,生黃芪能通過調節T淋巴細胞、體液免疫、單核巨噬細胞系統等途徑來達到雙向免疫調節作用,此外還有抗菌、抗炎、抗病毒、抗腫瘤等作用;黃連具有胃黏膜保護作用,可防治潰瘍;白術能保護胃黏膜,對胃腸道的運動具有雙向調節作用;薏苡仁可以增強自然殺傷細胞活性,同時還能夠鎮痛、解熱、抗炎[15]。
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研究組中醫證候積分顯著低于對照組,治療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CD3+、CD4+、CD4+/CD8+和NK細胞水平均顯著高于對照組,TNF-α、IL-6和CRP水平均顯著低于對照組。提示安腸愈瘍湯加味聯合英夫利昔單抗治療活動期炎癥性腸病,能明顯降低中醫證候積分,提高治療總效率,增強淋巴細胞亞群水平,降低炎癥因子水平,從而改善免疫功能,療效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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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8-8849.2018.01.014
R574.5
B
1008-8849(2018)01-0052-04
吳運,E-mail:3500236@qq.com
2016-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