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鵬
(滄州師范學院音樂學院,河北 滄州 061000)
近年來,由于經濟文化的飛速發展,加之京津冀一體化的快速進程、“一帶一路”政策于非遺項目的推動作用,社會對非遺音樂文化愈加關注。作為社會文化的研究陣地,高校的非遺音樂類課程成為了非遺音樂文化的后持續階段,同時也是非遺音樂文化的最終轉化成果之一。因此,對于接觸非遺最近的地方高校,其開展的非遺音樂文化建構的研究更貼近現代的觀念理解角度。
非遺課程的開展不是偶然,是文化發展的必然。20世紀50年代開始,各國開始頒布了自己的文化保護法律,意在保護本民族文化不受打擾。從2006年開始,中國將每年六月的第二個星期六作為非遺保護日。《中共中央關于繁榮發展社會主義文藝的意見》中指出,要促進傳統文藝與網絡文藝創新性融合。楊民康①先生在一文中提到:“我們仍然有必要清醒地認識到,中國傳統音樂的基底仍然是草根狀鄉土性的,比起那些提升品位的做法,它更需要的是再進一步去培養植被和夯基掩土,就好像想要維護一棵樹的生長,不僅要修枝剪葉以揚其美,也同樣要施肥澆水以固其‘根本’,若忽視了這樣一個基底層面,一味地在其上端費盡心思,無謂勞作,恐只能是拔苗助長,錯下功夫。”因此,地方高校非遺課程的開展,需要我們給予更多的關注。
地方開展非遺音樂課程,實質上采用的方式十分多樣化。一些院校在開展非遺教育時主要采取的形式是將音樂類非遺內容直接寫入人才培養計劃,對學生進行目的性與課程性的教育形式,采取將非遺傳承人“請進來”,將學生學習的形式變為“走出去”,一方面學生的學習興趣提高了,另一方面對傳承人也進行了藝術保護。
近年來,各個省、市、自治區都在充分挖掘民間音樂類非遺文化,因此,地方高校教師由于其所處平臺原因,在音樂類非遺文化中投入了巨大的力量。因此,在完成各個地方音樂類非遺文化研究的同時,其研討會、座談會形式遍地開花,使得地方教師與學生有了平臺進行音樂類非遺文化的交流。
如今,網絡信息發達,自媒體盛行,其宣傳與推廣分散而有效。如某社交軟件中的公眾號以及一些類似的手機app,均不同程度地進行了音樂類非遺文化的宣傳。同時關于研究非遺音樂文化的各地專家,將他們最新學術成果公布于網絡,方便了不同人群的學習與研究,也為地方非遺研究開辟了新的道路。
地方音樂類非遺課程通過 “請進來”活動,與學生的“走出去”學習方式,進行相關情況的記錄和研究,才能將非遺課程更好地實施于課堂當中。其歷時性特征,由于課程開展的前后變化,顯現得尤為突出。比如,同一類課程的開展,在每年的課程設置中的具體實施情況、教師教授情況、學生學習的反饋均能使得本門課程的教授方式更加具有廣泛性應用特征,而不是“獨釣寒江雪”的尷尬互動。同時,在同一時期周邊以及同級別院校所開展的非遺課程的情況,我們可以隨時進行比對與參考,將優秀經驗進行借鑒與使用,使得課程在開展過程中能隨時調整。在歷時與共時的雙視角參考下,課程的開展更加有利于學生的學習以及傳承人的教學工作。同時,也能注意到課程開展過程中所產生的上述次生文化現象,將所有課程中發生的新現象新情況進行詳細記錄,有助于后期進行教學活動反思與經驗總結。
傳承人在“田野”進行傳承時,他們不需要課堂,隨時隨地都可能是課堂,而其傳承內容也不能做到計劃性。剛剛在上文中談到,非遺傳承人會不自覺地將田野中的文化帶入到課堂中來,而課堂中的文化也會隨著傳承人的回歸田野被帶到田野中去,而這時,傳承人的主位地位,在對于文化傳播這一過程中的時候,其實成為了文化傳播與傳承的客位。這個過程中有些傳承人會比較抗拒進入課堂,因為課堂可能是他從未接觸的一種傳播形式,因為地方田野文化傳播的特征在課堂中基本已經消失,其時間概念、空間概念、師生交流概念與原本的傳播形式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性。這種本身為主位進行主導的傳播能力其實并沒有消失,而是攜帶性地吸收了新的傳承教育方式,產生了新的教育、傳承觀念,因此,對于轉換身份而進入田野時,傳承人具有了一定的客位性特征。
無疑,舞臺實踐是課程最終轉化方向。如何將教學實踐與舞臺實踐相結合,是我們需要著重研究的。著名音樂家喬建中在其一篇文章中提到:“鄉土音樂有幾個最顯著的特征。第一,它在功能上是自娛的;第二,它在表達方式上是非舞臺化的;第三,它的目的是實用的,而非‘表演’的……而所有這一切歌唱行為,全都是在特定自然環境中進行的。”因此,如何進行舞臺重新建構也是非遺課程成果轉化中的重要一節。在上文中,筆者談到非遺活動中,剛剛學習非遺文化的學生卻成為了主位,而與會的專家學者成為了客位,這一對關系的存在,同樣證明了另一對關系,即傳承人的局內(insider)人、學生的局外(outsider)人身份,學生的局內人、觀眾以及未被傳承的學生的局外人身份兩層對立關系,這兩層對立關系的產生,標志著非遺藝術傳承過程的完成。傳承人的局內人身份,同時也是課堂關系的局外人身份,學生的課堂局內人身份,同時也是新課程的局外人身份。這樣的身份互換,對于課程的開展來說無疑是從深層次改變傳承人與學生對于音樂非遺認識的文化認同過程。
非遺本無課程,因為非遺來自于田野,來自于鄉間,非遺文化土生土長的地方才是非遺文化原本存在的地方。而近年來非遺文化不斷受到外來文化的侵蝕,非遺文化的存在成為了迫在眉睫的問題,至于傳承人,由于非遺的存在困難性,他們的生存也成為了問題,許多傳承人在更多的時候是通過打工、農活獲得經濟來源,至于非遺藝術,并不能成為他們的飯碗。因此,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看不到非遺藝術的精髓,認為非遺已經過時,不能再提起他們的興趣。這樣的窘境無時無刻不在給我們每個藝術工作者敲打著警鐘。
在此,筆者對于滄州師范學院音樂學院開展的非遺課程進行了分析與回顧。滄州師范學院音樂學院開展非遺課程始于2011年,當時請來了滄州落子的傳承人進行滄州落子的教授活動。這是音樂學院本科建立后第一次開展非遺課程。實際上,音樂學院的前身在多年前已經開始滄州本地非遺文化的課程,包括滄州落子、南皮民歌等。2012年以后,開設了滄州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產音樂表演類理論課程,同時繼續不斷地請到西河大鼓、南皮夯歌、滄州運河號子等一批傳承人到此進行非遺課程教授活動。2016年11月,第二屆燕趙音樂文化研討會在滄州師范學院召開,作為主要承辦單位,音樂學院對會議中的非遺展演活動進行了詳盡的安排,受到了與會專家學者的一致好評。2017年,本科合格評估中,非遺課程由于已經將課程寫入學生培養方案中,因此,非遺課程的開展成為了音樂學院的亮點之一。多年來的非遺課程開展經驗,在河北省的地方高校的音樂類非遺課程中屬于發展前列。
在音樂文化不斷發展的今天,音樂類非遺文化的存在顯得更為重要,在不同視角的審視之下,地方高效開展非遺課程的文化內涵十分值得深思。不論是“歷時——共時”關系中的課程開展情況的提升和改進,還是在“主位——客位”關系中的傳承者與被傳承者微妙關系對課程設置的影響,又或者是“局內——局外”的身份思考,以上這些關系都對地方高校的非遺文化的開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對于課程設置中的潛在次生文化的把控,對高校相關管理者提出了新的問題。這些文化顯現地應運而生,實際上是文化建構中思考的必然結果,由于新的課程文化的產生,對我們的非遺傳承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非遺文化的傳承傳播在當下應該如何更高效、完整地傳播,與這些應生文化是密不可分的,是需要非遺保護工作者所要做的。
注釋:
①楊民康,中央音樂學院研究員,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