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方言區二語學習者英語輔音音段l、n的感知產出實驗研究

【摘要】方言對英語語音音段習得的影響是語言教學和語言學習的重點和難點之一。本研究針對江淮方言區學生特殊的發音背景，通過考察學生漢語與英語中/l， n/的感知與產出情況，系統全面的勾畫出江淮方言區學生在二語語音習得過程中的問題所在，分析一語與二語感知產出之間的關系。研究結果證明，江淮方言區受試在目標音段/l/、/n/受自身母語方言影響，受到母語和方言的同化，出現/l， n/不分或者簡單替代等問題，江淮方言區二語學習者的感知和產出能力存在顯著相關性（r=-0.683， p=0.046**， p<0.05）。實驗結果顯示，讓江淮方言區學生認識學習漢語和英語的音段，明確區分漢語與英語中/l， n/的語音特征及其音段的聲學特征，掌握英語輔音音段的發音部位和發音方式，并且提高學生對目標音段的敏感度，使正確感知和產出成為可能，提高大學英語教學尤其是語音教學的有效度，成就流利優美的交流。

【關鍵詞】方言 二語學習 感知 產出

一、引言

對于江淮方言英語學習者來說，英語近音/l/和鼻音/n/的習得一直是困擾他們的難題。英語中按發音位置來說，/l/、/n/同屬于齒齦音；按發音方法來分，/l/屬于舌側音，/n/則是舌端鼻音。江淮方言中則有些許不同，/l/和/n/是自由變異體，出現互相替代的情形，而在普通話中則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音素，/l/是邊音，/n/是鼻音。江淮方言區除通泰片及鹽城地區外，大部分地區n、l不分。江淮方言區學生在漢語普通話中簡單將l和n相互替代，如牛奶（niu nai /liu lai），牛柳（niu liu/niu niu）等，在日常教學中也發現，學生在感知和產出英語旁流音/l/和鼻音/n/過程中也存在相互替代的現象，如collection/connection，light/night，母語的負遷移作用明顯。

二、文獻綜述

方言對英語語音音段習得的影響是語言教學和語言學習的重點和難點之一。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來，方言對英語語音學習的影響越來越受到國內外英語研究者的關注，成為二語習得領域的重要課題之一。隋慧麗（1997）從對比分析漢英兩種語言的發音出發，對我國北方地區的學生在英語語音學習中的一些常見錯誤進行分析并提出解決方法；劉金梅在“論鄂東北漢語方音在英語語音習得中的負遷移”（2006）中，分析了鄂東北方言在英語語音習得中的負遷移影響，并分析存在的錯誤種類；劉楨（2009）在語言遷移理論的指導下，分析潮州方言聲母與英語輔音音位的對比，來了解不同語音系統的差異，認識遷移現象背后的原因，從而克服其干擾以幫助學生提高發音的準確性。實證類的研究以調查問卷和實驗分析為主。劉錦明，劉晉婉（2002）通過長期的調查研究歸納總結了/ l，r/語音習得錯誤的理論，認為/ l，r/ 的習得錯誤主要是母語方言的干擾所致。陳瑩（2007）對閩南方言與英國英語的音位系統對比，應用Praat 軟件，對閩南方言母語者和英國英語母語者進行錄音實驗，分析閩南方言區學生學習英語音位發音的易難點。國外，母語對二語語音學習的影響，尤以日本二語習得者的研究較為著名。通常認為日本英語習得者對英語中/l，r/音段的感知直接被日語中的/r/同化，日本外語學習者很難區分英語/l，r/兩個音段，通過對受試的一段時間的培訓，日本二語習得者可以成功習得讓人頭疼的通音/l，r/。

三、研究問題與研究設計

本研究針對漢語中江淮方言者l、n不分這一語言特征，從英漢語/l，n/的感知產出角度出發，對江淮方言區二語學習者語音音段習得問題進行實驗性研究，分析學習者在感知和產出英語目標音段時所受的江淮方言的影響，擬解決的關鍵問題如下：1）受試的L2感知過程中/l，n/的習得情況如何？2）受試的L2口語產出過程中/l，n/的習得情況如何？3）受試目標音段/l，n/的感知和產出關系如何？

感知和產出實驗的受試為江淮方言區江蘇省內40名在校大學生，學習英語已有十年的時間。采用英語目標音段的感知測試，英語目標音段朗讀測試，對江淮方言區受試進行語音采樣，收集受試目標音段/l，n/在不同語音環境下的感知和產出的原始數據。使用COOL EDIT錄音軟件對受試進行語音采樣，感知準確性的判斷由經驗豐富的專業教師對受試感知材料的得分情況進行評判，語音產出由專業人員用PRAAT語音分析軟件按照國內外通行標準進行標注提取相關語音數據，使用SPSS統計分析軟件獲取相關數據。

四、結果與討論

1.受試/l，n/感知習得情況。通過對每位受試的綜合打分，得出了受試對目標音段/l，n/的語音產出的正確率。數據分析顯示，受試/l，n/總平均習得率為73%，/l/目標音段的平均習得率為78%，分別位于詞首詞中詞尾的習得率為：97%，85%和52%；/n/目標音段的平均習得率為67%，分別位于詞首詞中詞尾的習得率為：80%，65%和57%。根據測試結果，我們根據設計對目標音段出現問題的受試進行了一次調查問卷。

綜合受試感知測試和調查問卷的數據和內容，江淮方言區受試目標音段感知習得情況可總結如下。受試目標音段習得存在幾種不同的問題（如，沒聽懂、緊張沒聽到、/l，n/無法辨別、聽不出來等），受試存在沒法正確感知目標音段的問題，目標音段/l/在詞中和詞尾的情況下尤為突出（總共有6人聽不懂，5人沒聽出來，3人緊張聽不到，還有2人其他原

因），個人英語語言能力不同影響受試正確感知目標音段，還有些個人心理因素影響學生的正確感知，還有個重要因素影響著受試對目標音段的正確感知，漢語拼音中目標音段不出現在詞中和詞尾，也影響受試對目標音段的正確感知，目標音段/n/同樣存在這個問題，目標音段在詞首有8人無法正確感知，受個人語言能力和不同心理因素的影響，4人無法正確感知目標音段，不同的是目標音段漢語拼音中從不出現在詞中和詞尾的位置，無法正確感知情況在詞中和詞尾更為突出endprint

（共有5人沒聽懂，2人緊張聽不到，6人沒聽出來，還有三人其他問題），/l，n/音段混淆的情況尤為突出（15人我無法正確辨別）。感知同化模型認為，是否能正確區分二語語音音段是基于二語語音音段如何和一語語音音段同化，和母語相似的二語語音音段被二語學習者吸收同化為一語相似音段的語音特征，用母語的發音方式和發音位置來替換二語中相似音段的語音特征，通過問卷調查顯示，江淮方言學習者在習得與方言中相近的目標音段/l，n/時，直接將目標音段/l，n/同化為方言中最為相近的聲母l、n并出現l、n相互替代的特征，所以不難解釋受試出現的感知問題。

2.受試/l，n/產出習得情況。江淮方言區受試目標音段/l，n/在不同語音環境下的產出的原始數據由研究人員采取聽辨打分和在PRAAT軟件語音標注分析相結合的方法來得出受試的正確產出習得率。

根據產出實驗測試結果顯示，目標音段/l，n/在不同語音環境下產出的平均習得率為63%，/l，n/的平均習得率分別為69%和57%。對于目標音/l/而言，習得最好的是位于詞首為87%，其次為位于詞中為75%，位于詞尾的/l/產出最差為45%。對于詞首和詞中的/l/來說，基本在元音前面的/l/，都發清音，發音方式和發音位置和漢語中l基本相似，學生產出正確率較高，當然也有出現了受試/l，n/不分的情形，這就需要教師在日常教學中比較強調/l，n/的對比分析，著重強調英漢語中不同的分類方式和學生強調英語中的發音位置和發音方式的不同；而產出正確率較低的詞尾屬于混音[?]，漢語拼音和江淮方言中并沒有對應音段，在面對新的音段習得時，二語習得者偏向于用母語中的相近或者相似音素替代，出現江淮方言中/l，n/的簡單替代。對于目標音段/n/的產出習得來說，習得最好的也是位于詞首的/n/為72%，也有較少受試出現/l，n/互換的情形，其次為位于詞中為60%，位于詞尾的/n/的產出習得率最差為40%，需要指出的是漢語和江淮方言中鼻音n不會出現在詞中和詞尾，受試在習得過程中本身就會受到母語和方言的同化，出現/l，n/不分或者簡單替代的問題，導致詞中和詞尾的產出習得率最差。由此可以看出，產出實驗數據顯示，受試基本可以正確感知和產出英語中在不同語音環境下的/l，n/兩個輔音音段，但是不同程度上受一語和方言的影響。需要在以后的英語教學中，以PAM和SLM理論為指導，強化兩種語音體系的異同點，分析母語和方言中的相似或者相關音素，來不斷促進學生的二語語音感知和產出的效果，提高二語學習者的語言習得水平。

3.受試/l，n/感知和產出的相關性。感知和產出相關性很難界定，通常認為，學習者對新的語音音素的感知能力水平一般好于學習者自身的產出水平。根據感知和產出實驗所得數據進行相關性數據分析，結果顯示江淮方言區二語學習者的感知和產出能力存在顯著相關性（r=-0.683，p=0.046**，p<0.05）。研究結果證明二語學習者的感知能力是產出能力得以提高的必要條件，而產出能力的進步也成為感知水平得以提高的充分條件，換句話說，對于二語學習者來說，他們無法感知的音段也不能產出，只有正確感知了語音音段才能夠正確產出。

通過對江淮方言受試英語輔音音段/l，n/的感知和產出實驗研究，江淮方言二語學習者受自身方言的聲母l，n影響，在感知和產出過程中/l，n/無法辨別甚至相互替代的問題，江淮方言區二語學習者的感知和產出能力存在顯著相關性（r=-0.683，p=0.046**，p<0.05）。江淮方言受試無法正確感知和產出目標音段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在二語語音音段習得過程中沒有及時習得一語和二語中這兩個相似音段的異同點，直接影響著受試目標音段的正確產出。語音感知產出的實證類研究相對有限，結果也不是很穩定，本研究試圖分析二語語音感知產出存在的關系，對于感知和產出存在的問題是否能夠通過培訓，成功得以解決，可以成為進一步研究的動力。

五、小結

本次研究通過實驗研究的方式為大學生的語音習得和二語教學和學習提供數據支持，更加直觀描述了江淮方言區學習者的中介語音特征的發展特征以期找到適合學生的語音音段習得和二語教學和學習的更有效方法。對于研究者，語言教學者和學習者來說，必須正確習得目的語音段系統，突顯英漢兩種語言中相同范疇的音段的特征，不斷發揮漢語在英語語音習得尤其是音段習得的積極的輔助作用。江淮方言覆蓋面廣，需要外語教學過程中足夠重視學習者的感知和產出問題；對于江淮方言受試來說，對于困擾已久的聲母l、n不分的問題也很大程度了影響了學生語音音段的正確感知和產出，正確感知和產出能力的培養需要語言教師在學習者學習過程中及時幫助學生建立系統的全面的語音音段知識的建立，尤其是一語和二語中相似音段的語音特征和聲學特征的對比分析，提高學生對第二語言中相似音段的語言敏感度，擺脫母語相似音段的發音特征的負遷移影響，使得正確感知和產出成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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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江蘇省教育廳哲學社會科學指導性項目（2014SJD676）階段性成果，淮陰工學院校級項目階段成果。

作者簡介：張廣翠（1980.04-），女，江蘇連云港人，講師，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二語習得，實驗語音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