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素養與初中變革

文 | 黃先進

核心素養是指“學生應具備的適應終身發展和社會發展需要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學生發展核心素養以培養全面發展的人為核心，分為文化基礎、自主發展、社會參與三個方面，綜合表現為人文底蘊、科學精神、學會學習、健康生活、責任擔當、實踐創新等六大素養，具體細化為國家認同等十八個基本要點。這既為初中變革指明了新的方向，亦對初中教育提出了新的挑戰。

核心素養要求初中教育要培養“全面發展的人”，簡稱“全人教育”。“全人教育”有三層含義，即：面向全體學生的初中教育；面向學生德智體美各個方面的初中教育；把立德樹人作為初中教育的根本任務，是以育人為根本宗旨的初中教育。這就需要初中教育從以下四個方面進行變革：目標與評價；課程與教學；素養與隊伍； 學習環境。值得注意的是，這里的“全人教育”不是“全面教育”，而是要面向學生德智體美等方面的發展，面向德智體美等方面形成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

初中變革策略梳理

我國新一輪基礎教育課程改革于1999年正式啟動，到現在已經歷了三次浪潮。第一次是1999年，以推進和實施素質教育為標志；第二次是2001年，以頒布《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綱要(試行)》為標志；第三次應該就是2016年，面向21世紀，提出《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框架。落實核心素養，培養初中學生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需要初中教育從整體上進行變革。

初中教育，需要從以人為本走向以學為本。初中教育的本質是喚醒，是激勵；是人的教育，是人對人的教育。從初中教育的本質去把握和認識核心素養，具體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初中教育要“以人為本”。具體指初中辦學，要做到“三個堅持”，即堅持依法治校依靠人人，堅持有教無類面向人人，堅持因材施教發展人人。第二，初中教育要“以師為本”。落實核心素養，初中教師是關鍵。教師是初中變革最直接的力量，也是最大的變量。第三，初中教育要“以生為本”。因為學生是核心素養的載體，同時教師的優秀往往要通過學生的進步去體現和詮釋，這也是教師工作最顯著的特征。第四，初中教育要“以學為本”。因為核心素養的落實，是學生通過學習而實現的。所以，關注學生是否愿學、學會以及會學，是核心素養對初中教學改革提出的具體要求。綜上所述，從以人為本到以師為本，從以生為本再到以學為本，是核心素養指向“全面發展的人”這一總體要求在初中的具體實施。

初中教師，需要從教書走向育人。我們知道，立德樹人是初中教育的根本任務，教書育人則是初中教師的基本職責。但是現實中，初中階段評判學生好壞的標準往往在于分數的高低，重智育輕德育、重智力因素輕非智力因素、重結果輕過程等現象普遍存在。核心素養提出要培養初中學生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那么，初中階段的變革便在所難免，應從過去抓分數、要分數，轉變為抓“人的分數”，要“人的質量”。這里的“質量”，就是指初中學生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這就對初中教師的職責提出了更準確、更完整的要求，具體講就是既要教好書，更要育好人。核心素養下，初中全員德育，初中德育的全方位、全過程，就應該成為初中教育的新常態。因此，落實核心素養，初中教師要從教書走向育人的新高度。

初中學校，既要有教無類更需因材施教。在我國，初中屬義務教育階段，適齡學生接受初中教育是法定要求。就近入學、對口招生是大多數初中學校的客觀現狀。不選擇學生，不能選擇學生，故有教無類成為初中教育的第一特征。同時，初中階段是學生成長差異化產生最集中的時期，也是差異化表現最為明顯的階段。我們常說：初一相差不大，初二兩極分化，初三天上地下。初中學生個體的差異化以及差異化發展，是初中學生成長的規律，因此，因材施教就成為初中教育的第二特征。初中教育尤其要關注學生的差異及潛質，進而實施差異化教育，促進學生的差異化發展，真正做到因材施教。這樣看來，要落實核心素養，初中學校既要有教無類，更需因材施教。

設定初中育人新目標

在筆者看來，核心素養對初中教育的影響，首先體現在對初中育人目標的影響上。相關文獻搜索發現，一方面核心素養并沒有對初中提出具體的育人要求； 另一方面，在現有文獻中也沒有對初中育人目標的具體闡述。因此，筆者認為從初中學校實踐的層面對初中育人新目標進行討論，很有必要性，也有很重要的實踐意義。因為，通過對初中育人新目標的討論，不僅能更好地、更準確地認識到核心素養對初中教育的影響，而且能很好地為基于核心素養的初中課改確立可以依據的具體標準和具體要求，讓初中課改成為有本之木、有源之水。

我們對初中育人新目標討論的基本思路是：一方面，學習和借鑒其他國家的案例； 另一方面，從初中辦學的任務出發，根據核心素養框架要求，結合初中學生的成長規律與成長特征，嘗試去定義初中育人新目標。

2014年4月1日，新加坡教育部發布了《新加坡學生21世紀技能和目標框架》。在該框架中，21世紀技能被概括為三個層次：首先居于核心的是價值觀，其次是社交和情感技能，最后是全球化技能。圍繞這三個層次的具體要求，新加坡政府提出了教育目標（理想效果），是為了培養自信的個體、自主的學習者、有擔當的公民和積極的貢獻者。新加坡的這一做法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為此，我們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了對初中育人新目標的討論。

首先，從初中的辦學任務來看。作為義務教育的初中，其辦學的主要任務就是為高一級學校輸送有學習潛質的畢業生。初中是中學教育的基礎，也是成人的基礎，更是成才的基礎。因此，中學生核心素養對初中的具體要求，應該與高中在培養層次上有差異，或者在培養側重點上有差異。其次，從中國學生核心素養框架中，我們認識到核心素養分為三個方面的要求，即自主發展、文化基礎與社會參與。基于以上兩點認識，我們提出，核心素養對初中學生的具體要求主要體現在：第一，自主發展方面。初中教育要讓學生學會學習，學會健康生活，成為一個充滿自信的少年；第二，文化基礎方面。初中教育要夯實學生的人文底蘊，幫助學生樹立起科學精神，讓初中學生成為一個自主學習的人；第三，社會參與方面。初中教育要讓學生懂得責任擔當，勇于實踐創新，成為一個積極的貢獻者。

據此，我們可以把初中育人新目標概括為：把初中學生培養成為一個充滿自信的少年，一個自主學習的學生，一個積極的貢獻者。這一育人新目標的提出是基于初中教育理論和初中教育規律的，并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國際視野和中國表達。

培養初中學生必備品格與關鍵能力

把核心素養定義為“必備品格與關鍵能力”，是具有中國特色的中國表達。能力需要道德品格的價值判斷和引領，而道德品格也需要能力作為支撐。這一結構的實質，就是要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

初中學生必備品格。所謂“必備”品格，是指初中學生為適應未來高中階段發展所必需的、最基礎的、最必要的品格。因此，其品格特征應具有基礎性、必要性和針對性。首先，我們要認識到，必備品格要體現價值觀導向，體現國家意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涵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其中，對個人的指導要求是： 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其次對必備品格具體內容的討論，還要依據初中育人新目標的要求，即“把初中學生培養成為一個充滿自信的少年，一個自主學習的學生，一個積極的貢獻者”。為此，我們在成都市教育科學研究院基礎教育所楊霖副所長提出的二十四個重要品格中，總結出包括誠信、團結、友善、真誠、刻苦、勤奮、堅強、進取、擔當、愛國、愛家、勇敢等符合國家意志、核心素養和初中學生特征的十二個重要品格。最終，我們從“必備”二字的要求出發，再進行篩選，提煉出包括誠信、友善、堅強、進取、擔當、刻苦、團結在內的七個重要品格。

在此基礎上，我們選取了四個樣本學校，分別是重慶市江北區某某中學（主城老區）、重慶市酉陽縣某某中學（邊遠區縣）、重慶市渝北區某某學校（主城新區）以及四川省宜賓市某某中學（跨省鄉鎮），面向學生家長，開展了問卷調查，題目是“在七個重要品格中選出您認為最重要的五種品格”，以期達到方便記憶、利于表達、重在宣傳的目的。發出問卷8982份，收回問卷7891份，有效問卷7002份。調查結果顯示，排在前五位的重要品格為：誠信、友善、堅強、進取、擔當。據此，我們將其總結為： 誠信——以真誠之心，行信義之事； 友善——文明禮貌，幫助他人； 堅強——克服困難，不怕失敗；進取——力求進步，有所作為； 擔當——愛國愛家，肩負責任。

初中學生關鍵能力。何為初中學生的關鍵能力，又該如何培養他們的關鍵能力呢？學習能力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能力，教育應該圍繞基本而主要的學習能力進行設計和培養。學習能力是初中學生首要的關鍵能力，也是所有能力的基礎。根據多年的教學經驗與實踐，我們提出，初中學生基本的學習方式有聽、說、讀、寫、想五種。那么，依據六大核心素養的要求，我們把聽、說、讀、寫、想等五種基本學習方式表述為：學會傾聽、學會表達、學會閱讀、學會實踐與學會思維五種學習能力。

有關研究表明，學習方式、學習習慣、學習能力之間有著這樣的內在聯系：好的學習方式與好的學習習慣的養成是正相關； 好的學習習慣與學習能力提升是正相關； 良好的學習能力又能進一步對學習方式進行優化。當我們認識到“學習方式、學習習慣、學習能力”之間的內在關聯以后，就不難發現和找到培養初中學生關鍵能力的基本路徑和主要方法了。

教育部核心素養研究課題組指出，“學生發展核心素養將成為課程設計的依據和出發點，引領和促進教師的專業發展，幫助學生明確未來的發展方向；作為檢驗和評價教育質量的重要依據。”如此看來，基于核心素養的初中教育變革，是對初中課堂教學不斷優化的過程，也是對初中課程建設不斷完善的過程；是初中教育實踐智慧聚焦的過程，也是初中師生不斷取得進步的過程。我們堅信：只要有利于孩子成長的變革，對初中教育人來講，那便是一種進步，這樣的進步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