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暉
(武漢職業技術學院旅游與航空服務學院,湖北武漢430074)
近年來,就業市場的激烈競爭與大學生“慢就業”現象共存并行。在多元擇業觀的影響下,“畢業即工作”的傳統就業模式被打破,部分大學畢業生選擇了“慢就業”。對于“慢就業”,社會輿論褒貶不一。對于青少年在行為方式、思想觀念等方面的探索,社會應該給學生更多的理解和寬容,但是也要謹防懶就業或不就業。“慢就業”的影響就像一把雙刃劍。一方面,“慢就業”可以減少盲目就業,通過錯峰就業緩解畢業生的就業壓力,穩定勞動力市場;另一方面,“慢就業”也存在許多隱憂,大學生畢業不就業,容易造成人才資源浪費;對于消極型的“慢就業”族,拖久成懶,易衍生為“啃老族”。如何為“慢就業”族幫扶解困,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和難點。
目前,我國經濟下行壓力較大,嚴峻的就業形勢和就業市場結構性矛盾帶來了就業的壓力。高校畢業生人數逐年遞增,企業“急校招”卻遭遇“慢就業”。企業急瘋了,學生卻保持淡定。“慢就業”族有兩類,主動型追求更好的“慢”,畢業后暫緩就業,在3個月至一年左右選擇異地旅行、海外學習、創業考察、支教、做義工等方式了解社會,觀察世界,豐富閱歷,認知自我,從而更好地定位職業生涯。國外把這種現象叫“間隔年”。被動型則是處于漫不經心的“慢”,就業困難又不愿找工作,久拖不決,得過且過,對未來感到茫然而消極應對?!奥蜆I”現象的出現是內因和外因相互交織的結果。
“90后”大學生獨立意識強,自主意識濃厚,注重個性化發展和個人選擇。西方多元化的價值觀和個性化思潮深刻影響他們的思維模式、價值取向和生活方式。尤其是國外“間隔年”(Gap year)觀念的影響,部分畢業生求職緊迫性下降。他們不盲從、不屈就,希望能遵從內心選擇和自我意愿,做一次遠行,或做些自己想體驗的事。當然也有部分大學生職業規劃意識淡薄,求職目標模糊不清,社會經驗缺乏,心智不夠成熟,客觀自我評價失真,不能正確評估就業形勢,就業認知出現偏差,就業期望值過高,就業預期設置不合理。求職過分強調專業對口,增大就業難度;過于關注工作環境、條件和待遇,較少考慮職業興趣、個人能力及職業發展前景。
家庭條件和家庭教育直接影響大學生就業。寬容的父母和豐裕的家庭是“慢就業”族的蔭蔽。有的溺愛式家庭父母過于護犢,使子女感受不到生活的壓力;有的強權式家庭父母將自己的意愿強加于子女,使孩子無所適從,在就業道路上慢下來;有的放縱式家庭對子女缺少對人生就業價值和責任感的教育,導致孩子過度消極等待或盲目從眾。
“慢就業”現象也折射出高校教育中存在的問題。人才培養模式與社會需求不同步,專業設置與社會需求不相符,學生畢業即失業,導致就業困難。學校盲目追求就業率,職業素質教育意識淡薄,學生擇業觀教育和就業能力培養力度小,職業生涯規劃個性化指導缺位。
用人單位在招聘中設置高門檻,嚴苛要求,有的單位非985和211高校畢業生不用,還要高學歷,有工作經驗。招聘中存在一定的性別歧視和生源歧視。同時,設置隱形障礙,如辦公條件差、薪資待遇低等等,使大學生難以順利就業。企業招聘和保障制度尚待完善,企業和政府缺乏合作,尚未健全就業服務模式,就業渠道少,致使部分畢業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政府管理和服務存在一定的問題,政府的再就業工程和就業保障制度尚未成熟,社會的就業保障體系不健全,不能提供高效的就業保障體系,不能為學生提供有效的就業信息和精準的就業服務,也是導致“慢就業”的一大原因。
(一)間隔年(Gap Year)計劃或項目的推出
“間隔年”(Gap Year)發源于英國,后來在許多國家流行。“間隔年”通常指青年人在升學或者畢業之后工作之前,做一次長期的旅行(通常是一年),讓學生在步入社會之前體驗與自己生活的社會環境不同的生活方式?!伴g隔年”主要以旅行為主,結合做一些義工、志愿服務、文化傳播或語言教學等活動,從而獲得豐富的人生體驗,提高職業技能,增強就業能力,促進個人成長,更清晰地了解社會需求,進一步調整職業規劃。在國外,有許多高中畢業生在升入大學前選擇了“間隔年”旅行活動。也有越來越多國家的大學參與或實施了“間隔年”項目或“橋年”計劃,如英國、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等。這些學校為大學生參與“間隔年”提供資金、組織和管理服務,還出現了“間隔年”活動項目的組織機構,推動了“間隔年”活動的發展。“間隔年”的方式迎合了部分大學生的需求,使他們可以有時間靜心體驗和思考,消解困惑做自己所想。高?!伴g隔年”計劃實施主要有幾種模式:高校有相關政策允許新生延遲一年入學,但“間隔年”計劃完全由每位學生自己安排;高校不僅同意學生的“間隔年”計劃,還提供部分補助;高校與一些“間隔年”組織進行合作,共同提供“間隔年”計劃;由高校自行創建并負責學生“間隔年”活動的資金、組織和管理工作。
(二)學校各階段相互銜接,開展創業教育,配合彈性學制。國外有不少國家從初中、高中、大學本科、研究生階段,有相互銜接貫穿的創業教育,設置了自主創業課程,組織各類創業計劃大賽。美國高校推出“青年暑假實習機會”和“塑造計劃”,為大學生提供了實習或實踐機會;法國大學設立彈性學制,允許“帶薪大學生”,只要拿足學分,時間允許可以兼職。
(三)企業配合學校推出相關的創業項目。英國許多高校也開設了企業家小組或者相關的項目。在澳大利亞,大學教師可以邀請企業嘉賓來課堂講課,介紹創業項目,并且為學生聯系企業實習、創業或工作。
(四)政府的政策和促進措施。英國政府設立了英國大學生創業促進委員會;為年輕失業者或待業者提供“間隔年”補助,資助其做長途旅行或者到海外嘗試找份工作;還為30以下的年輕人提供貸款資助。美國聯邦政府推出多項鼓勵措施,免除學生貸款。日本在厚生勞動省主導下建立了“工作信息網站”。
基于大學生“慢就業”存在的困惑與困難,家庭、學校、企業、政府應該分類指導,構建“四位一體”的解困機制。
人格受到遺傳、環境、學習和成熟度的影響。家庭環境和家庭教育是學生人格形成和能力素質培養的微環境。家長要改變家庭教育方式,培養子女的獨立性和自信心,使其能夠獨立解決就業問題,積極面對就業壓力,變被動為主動。家長還要引導子女樹立正確摒棄擇業觀,擯棄高低貴賤的等級意識和“學而優則仕”的傳統觀念,調整對子女的就業期望值。主動了解國家就業政策,多與學校老師溝通,幫助子女樹立正確的就業觀和擇業觀,根據興趣、能力、性格及時代需要選擇職業。鼓勵他們到基層或艱苦的環境磨練,深入實踐,從基層做起,培養吃苦耐勞的精神。家長還要做子女的良師益友和心理導師,及時疏導心理困惑,增強抗壓能力。
首先,高校要實現職業規劃教育全員覆蓋,就業創業指導全程貫穿,新生入學有專業教育、課程設置有職業生涯規劃課,畢業前有就業創業指導。對“慢就業”者進行分類指導和精準幫扶。我們可以借鑒國外的做法,將“間隔年”引進作為緩沖機制,為學生提供參與游學、支教、創業探索的資源和平臺,緩解新生的職業迷茫期,變被動為主動。當然,“間隔年”的引入和中國的本土化實施,更需要考慮教育體制的差異。其次,學校要有辦學特色,創新辦學模式,優化課程設置,加強創業教育和學生創業基地建設,并給予政策、導師、技術和資金支持。最后,要加強對“慢就業”族的就業心理輔導,提升他們的職業自我效能感。自我效能感由美國心理學家班杜拉(Albert Bandura)首次提出,它是指個體在執行某一具體行為前對自己能夠在何種水平上完成該行為所具有的信念、判斷和感受。后來,Hackett和Betz將自我效能的概念引入職業領域,提出職業自我效能感,指的是個體對是否有能力實現特定職業目標的信念,它是建立在個體對自身行為能力認知評估的基礎之上,能夠影響個體職業目標的確立、行為的選擇和堅持性的內在心理因素。學??梢栽O置就業心理咨詢室,加強對畢業生的就業心理教育,提高畢業生就業過程中的心理調適能力和抗壓能力,調整擇業期望值,揚長避短。
用人單位也需要轉變傳統用人思想,堅持“人盡其才,才盡其用”的原則,公平公正招聘人員,優化配置資源。為了推動學生就業、企業招聘、學校辦學,需要建立校企主導、政府推動、行業指導、校企雙主體實施的合作機制,在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就業創業、社會服務、文化傳承等方面開展多種形式合作。根據就業市場需求,合作設置專業、研發專業標準,開發課程體系、教學標準以及教材、教學輔助產品,開展專業建設。根據企業工作崗位需求,開展學徒制合作,聯合招收學員,按照工學結合模式,實行校企雙主體育人;合作制定人才培養方案,為學生實習實訓、就業創業提供支持。企業可以配合學校推出相關的創業項目,從實習到就業創業,建立校企合作的基地和平臺,對重點創業項目和優秀學生給予資金扶持,實現學生、學校、企業三方共贏。
政府要擴大內需,拓寬就業渠道,穩定勞動力就業市場。營造公平和諧的就業環境,優化配置畢業生資源,努力消除制度性障礙,改善就業環境,營造公平和諧的就業氛圍,消除就業市場的區域差異、地域歧視和性別歧視。政府要聯合企業和高校搭建就業信息共享平臺,提升就業服務水平。“大眾創新,萬眾創業”,政府要倡導靈活就業新觀念,改善創業環境,放寬市場準入原則,拓寬創業融資渠道,開辟創業的“綠色通道”。建立大學生創業園區和創業孵化基地,對大學生創業項目提供優惠政策和創業基金扶助,提高學生創業能力和創業成功率。
參考文獻:
[1]陳艷萍.國外高等教育中“間隔年”的發展、緣起與意義[J].現代教育科學,2014(5):77-100.
[2]班杜拉.自我效能:控制的實施[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
[3]王琰,朱靜.職業自我效能感對大學生職業生涯規劃的影響及其提升[J].教育與職業,2015(6):119-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