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會
(徐州工程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0)
女性主義實際上是女性平權主義,要求在權利和義務中實現男女平等。近百年來,隨著女性也能夠平等接受教育后,越來越多的女性意識到男權社會存在的不合理性,也正因女性持續接受教育,才令世界上以呼吁男女平權為主的活動逐漸增加。而無論是中國文學亦或是外國文學,幾乎所有的社會背景取材都會將男權社會作為主體。的確,世界環境中多個國家時至今日具有男權社會性質,即使部分國家已經宣告進入男女平等狀態,在一些信息落后和觀念落后的地區,男權仍然享有管理和分配社會資源的核心地位。但樂觀之處在于,男權觀念并未影響所有人,一些外國作家便會以批判男權為主創作一些小說作品,《啊,拓荒者!》就是其中比較典型的以女性地位對比手法來批判男權社會的文學作品。其以形象對比的方式,一方面突出了男性與女性固化思維的整體形象,另一方面則運用兩個女性角色進行對比,直接昭示了不同性格和不同價值觀女性在男權社會中的生存方式和最終結果。在女性追求平權的過程中,這些存在于文學作品中的價值觀內涵就是社會爭論中不可多得的經驗。因此文章以女性主義為視角對《啊,拓荒者!》中的女性形象進行分析,具有引導讀者深刻認知女權思想的重要作用。
女性主義視角實際上是女權主義的另一種表達。女權主義擁有多種解讀方式,女性維權、女性平權、男女平等社會等,這些都是以改變女性當前地位為主而定論的概念。在社會領域中,只要有人的存在,且人們的觀念意識存在一定差異,那么就會產生意識上的矛盾和沖突。擁有金錢的人,會把金錢當做衡量人生價值的重要道具,他們歧視且不認同沒有資產的人,也善于利用錢來印證自己的地位。而擁有白色膚色的人,更會因為一些階級上的定位而看輕其他種族的人。這種排外舉動也是人類社會中存在的歧視現象。基本上每個在生命體征上存在不同的民族,都會與其他民族存在一定的爭斗。這種爭斗屬于人類社會成型的必然產物,但其并不具有合理性。首先,女性是整個人類社會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她們獨立于社會,不屬于任何人、任何物種。因此男權社會所謂的將女性物化的行為舉動和觀念意識,從頭至尾都是錯誤的表現。其次,在西方文化中,女性角色始終都與生態環境密切關聯,這是女性獨有的美感和氣質。而男性則多數都以工業風格為主,于是在工業社會中,男性便成為了隱性的領導者。但事實上,工業風格不過是人類社會發展中以階段形態興起的產物,其并不能支撐長期的社會生產行為。相反,正是生態環境所獨有的包容價值,才能夠令人類在生態環境中得以繁衍生息。因此女性主義視角就是以觀察和包容為主,旨在以正確的關系角度觀察男權社會中一切與正常生態運行不相符的現象,并對這些現象進行批判的過程。
《啊,拓荒者!》中,故事情節并未直接將女性放置到絕對的低端地位中,相反,小說中塑造了一個思維與其他“物化”女性不同的主人公,主人公的視角實際上就是女權主義在社會中的體現形式。女性主義視角不是要將女性與其他的社會活動物區分開來,而是要追求最大限度的公平、平等與和諧。《啊,拓荒者!》就將融合做到了完美,小說中所有對人物和社會現象的描寫都通過故事情節而展開,能夠將女性主義視角融入到社會實際中,也能夠時刻為讀者發出“警告”,利用小說中的現實來令讀者對女性主義理解的更加深入。
在女性視角中,外表層面包含兩個分支,其一是外部容貌,也就是一個女人的容貌。其二則為服飾。女人選擇的服飾即使不能說明女人內心的愛好,但也能夠反應當前女人對于裝扮的看法。在小說中,亞歷山德拉與她的好朋友麥麗的外部形象便形成了一定對比。這種對比實際上并非為兩個女性自我評判而形成,而是來源于男性對于女性形象的評價。小說中男性在形容麥麗的外部形象時,他們使用了“金礦石”和“虎眼”,這兩種形容詞均來自于工業社會中,是工業活動中的產物。也就是說,在工業社會中,男人們認為各種類型的礦石屬于商品,歸于勞動者所有。而他們看到麥麗后所產生的關聯想法,實際上就是投射了他們內心對于女性的看法。即麥麗的外表也屬于一種“物品”,同樣屬于男性社會中男人的“所有物”。此后,即使男性們是從內心出發而對麥麗進行稱贊,他們在稱贊其容貌之余,其言外之意也基本都包含想要占有麥麗的想法。
而作為被物化的產物,麥麗在裝飾自己的外表時,也會格外注重于配合男人的審美。男人喜歡繁復和華麗的裝飾物,服飾越是華麗和昂貴,就越能體現男人的權利和財富。麥麗幼年之時,她的叔叔用少婦風格的衣服去裝飾年幼的她,直至令她看起來像成年女性一般華麗。她的叔叔并未意識到這種行為和審美之中存在的不合理性,他認為麥麗是自己裝扮下的所謂藝術品,于是他將麥麗舉起,向每一個男人展示和宣告自己的“成果”。而麥麗雖然得到了夸獎,但在男性的眼中,她只是一個華麗的“物品”。而這種將女性物化,女性自身甚至都未能意識到的現象,就是女權主義需要抨擊和扭轉的現象。
亞歷山德拉與麥麗相反,其并不符合男性的常態審美,她堅強又健壯,她的步伐堅定而穩重。男性們看著她,總會認為她與其他的女性不同,但卻也無法說明是哪里存在不同。實際上,男性心中出現的這種意識就是因為亞歷山德拉所表現出的氣質與男性相似。而這種氣質形態,也正是女性主義視角所需要宣揚的。即外表上的優勢根本不具有專門性,男性可以陽光開朗,女性同樣可以陽光靚麗。而男性能夠擁有沉思和嚴肅的神情,女性同樣可以表現的具有深意。因此主人公亞歷山德拉實際上就是一名成功的女權主義角色。
性格的成型會受到主觀情緒的影響,但主觀情緒的干預作用是否能夠造成較大影響,仍然與本人的意識深度密切相關。對這句話進行解讀可發現,當一個人對于世界有著強烈的個人認知,且愿意信服自己、追隨自己的想法時,其性格便會受到個人主觀情緒影響。氣質也會更加符合人內心深處對于自己的期望。而當人容易被外界所干擾,更加愿意順從于他人的想法時,其性格的成型必然會處在矛盾點中。一方面其需要這種他人作用下而成型的性格作為自己的外在,這樣其便可以收獲他人的贊賞。而另一方面其也會處在自責和矛盾的心情下,因為這種性格并不一定受本人喜歡。《啊,拓荒者!》中,作者便以上述兩種性格成型規律為主塑造了不同的女性角色。
亞歷山德拉就是一個比較認同于自我想法的人,她在少年之時對于周邊事物便有了自己的看法。即使她的弟弟們認為跟隨著其他人去到村子外面才能夠獲得收入,亞歷山德拉作為一個女性角色,她卻沒有跟隨著他人或“男人”的思路而行動。她仍舊依賴著自己的經驗和想法,選擇留在農場中發展農業和畜牧業。在他人看來,亞歷山德拉沉穩又獨立,她是一個愛好和善于思考的女人,創新和開拓是她自己選擇的生活道路。亞歷山德拉是快樂的,她的性格來源于她自己,也為她事業的開拓帶來了正面的輔助作用。女性主義視角中,女權主義者并未要求男人們需要上交勞動成果,將女性地位抬高。女性主義持續要求男女平等,即勞動力和工種平等。而亞歷山德拉這種自主開拓、自主勞作的狀態,就是維持女性平權最好的行為作風,即共同勞動、共同創造、共同獲得。
而麥麗則與亞歷山德拉完全相反,麥麗并不認為女人有資格或有能力做出一些改變生活軌跡的事情。麥麗幼時便因為自己的美麗和衣飾而被他人認可,這種來自于他人的認同感或多或少的干預了麥麗性格的成型。人人都渴求被他人肯定,但通過迎合男人而得到男人的肯定,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完全被動的陰謀。書中這樣描寫麥麗的性格,“那棕色女郎,充滿了活力和熱情。”因此我們可以判定,在外人的眼中,如若說亞歷山德拉是沉靜的代表,那么麥麗就是一個快樂的精靈。但細細品味后可發現,麥麗這個快樂精靈所傳播的快樂,永遠都是帶給他人,而并非自己。呈現快樂需要消耗自己的能量,于是在長期的順從中,麥麗的性格漸漸變化,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并非一個快樂和愿意傳播快樂的人。這就是受外界影響過深的表現,麥麗內在的性格順從、沒有自我意識,空虛和寂寞就是她的生活。麥麗就像是每一個尚未覺醒女權意識的人,渾渾噩噩卻又盲目順從。而麥麗這一角色,就是作者需要突出女性主義視角可貴性而塑造出的悲劇人物。
在扭曲的男權社會中,男人無論是否擁有財產,是否擁有社會地位,只要他們擁有男性這一性別,他們便擁有所謂的優越。因此男權社會中產生的每一個男人,實際上都懷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這是一種惡循環,即使一個父親認同自己女兒的能力,在十分明確外界可能會對女兒造成“輿論”影響的背景下,父親們實際上還是會選擇兒子來承擔父系角色的責任。但在亞歷山德拉的家中,父親的離去已經成為無法挽回的事實。而所有的男孩們均無法承擔管理家庭的責任,因此在情勢所逼和亞歷山德拉實際能力的綜合作用下,約翰才真正認同了女兒的能力,將自己的責任和工作正式交到了亞歷山德拉的手中。也正是父親對于自己能力的肯定,才促成了亞歷山德拉未來的性格成型。但“大男子主義”在男權社會中的滲透并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擁有真正的才能就得到扭轉。亞歷山德拉的弟弟們并未意識到“頭腦才是勞動力的主宰”這一重點,他們認為自己既然承擔了勞動,財富就屬于自己,甚至認為姐姐所有的財富都應該屬于男人,亞歷山德拉不應該與外人接觸,這樣他人就會覬覦“他們的”財產。
好在亞歷山德拉擁有完全自主的思考能力,使得她清晰的反擊了所有源自于弟弟們的惡意攻擊。但即使亞歷山德拉維護了自己的權益,她對家庭的失望也是顯而易見的。與其他女性相比,亞歷山德拉擁有無法替代的財富和社會地位,但她的家庭卻始終未能以平等的眼光看待自己。這種不被親近人所認同的感覺,就是亞歷山德拉認為自己會永生孤獨的根本原因。而這一點也正是女性主義視角中所必然面對的現象,即維權者因破壞了所謂“平衡”,就會不被他人所認同,甚至于被自己的家人唾棄和詛咒。即使如此,亞歷山德拉也并未放棄同整個男權社會反抗,這一點也正是作者想要利用女性主義視角傳達給讀者的思想,即平權路途必然寂寞又充滿荊棘,但也必須要依靠每一位女性的雙手和勞動才能加以締造。
麥麗的家庭也對她的價值觀造成了影響。麥麗的父親十分極端,他認為女人就應該被男人管制,妻子需要被丈夫管制,女兒需要被父親管制。而這位父親十分明確男人的本性,因此他始終都想要找到一個自己滿意的女婿來接管“麥麗”。麥麗所交往的每一個男朋友他都不會認同,不認同的方式同樣十分極端,麥麗的父親會把她放置到修女院中,用極端的方式告知麥麗對自己只能服從。而在麥麗的家庭環境中,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同她身為女人的能力。但麥麗的內心卻想要得到他人的贊美,當她因為“聽話”和所謂美麗而得到男人們的夸獎時,為了滿足自己的心理,麥麗便選擇了服從和認同于男人的價值觀念。這種只有服從,從沒有出現過公平的家庭模式直接影響了麥麗的一生,也為麥麗之后的悲劇人生做好了鋪墊。我們不禁要反思,在《啊,拓荒者!》中,麥麗是否真的不能理解女性主義。其實麥麗就代表著男權社會中多數的女性角色,她們出生于重男輕女的時代中,一生都未能接觸過公平的環境。而哪怕只要出現一絲的觀念轉變,就如同亞歷山德拉的父親對其能力的認同等行為,都有可能會轉變麥麗的思路,令其重新走向另一條道路,一條尊重自己,也同樣尊重其他女人的正常道路。
麥麗的婚姻無疑是以悲劇開始,且以悲劇作為結尾。麥麗外在的性格樂觀積極,這種性格在上文中已經進行了討論,成型契機即為這是其他男人,或整個男權社會需要麥麗形成的性格。但對于弗蘭克來說,他卻需要一個絕對弱小和絕對順從的妻子。這時,麥麗的開朗和熱情便成為了矛盾點。這一現象實際上就說明了,在男權社會中所產生的順從行為也會產生矛盾,順從并不是解決和逃避的唯一路徑。這一點就是女性主義中格外強調的,即女性必須要擁有自己的個性和堅持,所有的順從和忍辱負重的行為都只會成為幫兇,并不能令女人在被奴役的命運中得到解脫。在小說中,麥麗真正解脫的時候,就是當自己的血已經快流干,而她也終于可以什么都不顧的依偎到艾米身邊的時候。對于“被奴役者”而言,死亡才是解脫的方式。但對于更多的男權社會的受害者來說,死亡也并非唯一的解脫途徑,這也正是當前世界中,各個女性主義團體不斷傳播正確世界觀和婚姻觀的根本目的,即幫助更多的女性建立正確的生活觀念,減少類似事件的發生。
綜上,文章以《啊,拓荒者!》為主,將女性主義視角作為主要的分析方法,對小說中隱含的女性主義觀念和對比現象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分析。分析表明,喪失自我、順從于男性的人,實際上根本不能夠獲得幸福和快樂的生活。反而是獨立自強且十分認同自己價值和社會地位的女人才能收獲更多的社會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