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十教育”并非將教育簡單搬網上大學在線教育待升級

趙婀娜　盧敏　耿炎焱　曹慧瑜　殷婉瑩

這樣幾個時間節點，記錄了慕課（HDOC，大規模開放在線教育）在我國發展的速度和軌跡：

2012年年初，人們開始為斯坦福大學兩位教授創立的COursera在線免費課程僅用4個月的時間就擁有了1D0萬學生而驚嘆不已；

2013年，清華大學發起建立全球第一個中文慕課平臺——學堂在線，致力于以互聯網技術探索解決中國乃至更大范圍的教育問題；

2014年，教育部在線教育研究中心成立；

2015年，包括阿里巴巴、慧科教育等在內的社會力量主動牽手高校，基于在線教育，在大數據、云計算等方向參與設置課程和人才培養方案的制定，構建人才培養的“云平臺”；

2016年，學堂在線推出智慧教學工具“雨課堂”，連接師生的智能終端，將課前一課上一課后的每一個教學環節全覆蓋，力求讓課堂互動“永不下線”；

僅僅6年的時間，對于在線教育和慕課的態度，人們已經從驚嘆“狼來了”，發展到今天的逐漸接受和熱情擁抱，開始將更多的探討放在未來大學的功能定位將發生怎樣的改變，是否會有更高效的知識傳授形態出現。還有部分先行者已經開始思考大學慕課在完成了將課程從線下向線上轉移、線下和線上混合教學兩個重要階段之后，是否還需要一次更深層次的理念提升，一次從物理反應到化學反應的“3.0版本”的升級迭代。

在線教育已和全世界處在同一平臺上

如果說2012年年初，在大學在線教育領域，我們仍處于追趕者和跟隨者的位置的話，經過幾年的發展，我國大學在線教育的發展速度已經同發達國家比肩。日前，在清華大學召開的“LINK2017在線教育論壇”上，教育部高教司司長吳巖就談道：“在線教育、慕課不是中國的原創，但我們已和全世界處在同一平臺上，我們有自信，也有實力與世界一流大學比肩甚至趕超。”

清華大學學堂在線平臺的發展一定程度上印證了吳巖的判斷。從2013年發起至今，作為全球第一個中文慕課平臺，學堂在線慕課課程數量連續兩年穩居全球第一，目前注冊用戶超過700萬，學習者覆蓋175個國家和地區。此外，基于慕課的教學方式，清華大學開展了180多門課程的混合式教學實踐，在尊重和激發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創新能力上發揮了重大作用。

在線教育的發展，需要前瞻性的頂層設計。記得早在2013年，慕課剛剛進入我國之時，不少大學校長就在我國首次專門針對慕課召開的“大規模在線論壇”上，對將在線教育上升為“國家戰略”提出明確建議：“盡管慕課的發展還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慕課的商業模式或者可持續發展的模式還遠沒有清晰，但我們不能期盼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再采取行動，面對在線教育的浪潮，我們有責任為我國在線教育的發展共同努力。首先要制定清晰明確的國家戰略，必須從國際挑戰、國家教育全局和人才戰略的高度加強了解和把握在線教育的發展趨勢，制定發展在線教育的國家戰略，形成長遠聚焦發展的合力。”

如今，幾年過去了，從世界人才競爭和教育發展趨勢的高度來看，尤其是在國外大學紛紛開始打造極具本土特色的文化教育課程的大環境下，我們發現，打造屬于中國自己的高水平慕課平臺的重要性愈加凸顯。正如教育部在線研究中心副主任聶風華分析指出的，“有必要集中優勢力量建設、輸出一批慕課，增強中華文化的國際影響力。”

從“線下”到“線上”，再到“線上+線下”的混合式教育

回顧幾年來我國高校慕課的發展歷程，在線教育經歷了從“線下”到“線上”，再到“線上+線下”混合式教育的發展演進。

先來看線上的探索。以高校思政課教學為例。2014年，清華大學將《馬克思主義原理》課程搬上了網絡平臺，網上的《馬克思主義原理》課程的教學過程同傳統的思政課課堂有了很大改變。在這里，學生可以通過觀看視頻講座、聽播客、閱讀電子書完成知識性、概念性內容的學習，還能在網絡社區中與其他同學討論，在任何時候均可查閱相關材料。教師也不再需要用大量時間講授基礎知識，而將更多的精力放到協助學生通過討論完成個性化的自主學習。互聯網平臺上，思政課由“教好帶動學好”向“好學帶動學好”轉變。

如今，貴州理工大學、三亞學院、云南經濟管理學院等地方性學校也加入了開放的思政慕課平臺，共享優質課程資源。北大和復旦開設的《思想道德修養與法律基礎》第一講“大學·人生”就吸引了北京、上海、江西、湖北等地的近5000名大學生同時收看在線直播。

記者采訪中了解到，在線教育給思政課教學內容、教學方式和教學評價帶來了諸多創新機遇。目前，國內其他高校在“互聯網+”時代背景下也做了很多探索，復旦、浙大等高校也都在推行慕課授課形式，實現了思政教學的移動終端化。

“僅僅實現線上的課程轉移是不夠的，還要將移動終端覆蓋到教、學、反饋的全過程。”聶風華介紹，由我國自行研發的學習工具雨課堂就實現了將課前一課上一課后的每一個教學環節全部覆蓋，“雨課堂讓手機從‘低頭的工具變成了‘抬頭的利器”，今年4月，教育部部長陳寶生在聆聽了使用雨課堂進行混合式教學的思政課后這樣談道。據介紹，截至目前，雨課堂有效教學師生超過120萬，覆蓋9萬個教學班級，月活躍人數達到62萬。

與此同時，“線上+線下”的混合式教育也在各高校進行了探索實踐。2015年5月，我國第一個混合式教育學位項目——“數據科學與工程”專業碩士啟動，有64所高校基于清華的慕課開展了學分課程學習認證。同時，以清華、北大、復旦為代表的一批高水平院校主動與國外的慕課平臺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簽署協議，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用更貼近當地受眾的語言文化，推送我國高校的課程內容并籌備推出學分認證與學位項目。

獲得學分不是大學慕課的單一目標

盡管我國大學慕課和在線教育已經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未來該朝哪個方向開展，還是引發了不少大學負責人的深思。

“獲得學分絕不是大學慕課的單一目標”，清華大學副校長楊斌就曾有過這樣的反思：獲得學分、獲得學位，絕不是大學教育的全部內容，如果把這些課程的學分叫作“硬學分”的話，大學所賦予學生的還有一種“軟學分”，即大學文化、大學精神、學生的能力和素養的養成，那么，這些“軟學分”與互聯網、與在線教育的關系是什么？而與此同時，當知識傳授的功能越來越多地被在線教育手段所取代的時候，大學的功能和教學方式又該做怎樣深層次的調整？

對此，有專家認為，“互聯網+高等教育”不是簡單地將現代信息技術作為高等教育的技術平臺或工具，也不是兩者的簡單相加，而是突破傳統高等教育模式的時間和地域界限，重構課程體系、教學體系、學習體系與評價體系，真正實現“互聯網+高等教育”的流程再造。

“目前的慕課中，老師講授的方式，內容編排的方式，作業考試的方式，都還是相對老式、舊制。脫胎于此，尚未換骨，這是一種可以理解的路徑依賴，但遲早會被顛覆、打破，而進入到‘范式轉移的‘互聯網+教育階段，不是在原來的路上跑得更快，效率更高，而是在教育理念上升級迭代。”楊斌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