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玉
科西克以“具體的總體”思想為核心,嘗試通過剖析社會現象的表面性,實現人們對真實的世界的認知。《具體的辯證法》一書以哲學思辨為起點,落腳于人類的勞動實踐,論述了哲學與經濟的關系。科西克首先闡述了偽具體的世界是如何運作的,然后探討在這樣的現實中,人們該如何認識和揭示現象真實的歷史性、客觀內容和意義。在他看來,概念優于理念,原因在于理念的形成條件是當現實表現為手段、工具、需求與獲取時,人們開始采用實用即功利主義的方法處理事務,而各種現象以其規律性、直接性和目的性滲入行動著的個人意志之中,這構成了科西克所看到的“偽具體的世界”。
人們認識世界時希求通過現象看本質,因而科西克認為,現象是在與本質的聯系中成為現象世界的,并且現象能夠通達本質,而現實則是現象與本質的統一。對本質的探索有其特定的要求,作為某種有待揭示之物,其出現要求本質與現象分離,而后通過某種特殊活動來顯現。他找到了“實踐”這一解決路徑,但同時發現其本身由于追求特定目標,它已分裂了統一的現實,加上人們日常的思維(包括認識事物表象和實踐技巧)都帶有表面上的自主性,因而呈現出“片面性”的特征。在這種境況下科西克利用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法來揚棄現實世界表面上的自主性,進而科西克提出了“具體的總體”思想。
科西克在《具體的辯證法》中給予馬克思《資本論》以足夠的肯定,他認為,對文本的通俗化解釋可能會打破馬克思本身的思想邏輯,造成誤解或偏見。哲學區別于意識形態,而所謂哲學中的真理,則始終帶有自身的歷史維度,因而總是在不斷重建自身。《資本論》的組織結構體現了科學分析后的現實能在“辯證結構”中得以充分顯現,但科西克并沒有局限于《資本論》,僅僅從經濟因素出發難以展現動態的歷史過程。正是考慮到這一點,科西克走向了勞動實踐。人通過把自己從其主體抽象出來以尋求對自身的理解,并試圖將自己變為客觀的存在,而經濟人就是建立在系統觀念的基礎之上。而經濟生活的合理化是如何排斥理性,進而引起非理性的?這在科西克看來需要從認識“非理性”和“唯理主義”出發。“非理性”的出現源于某些社會現實不能被理性所捕獲,進而逃脫了理性的統治。“唯理主義”則是從原子化的個人理性出發研究萬物。如果“理性”僅局限于技術、手段、操控問題,那么自然不能將人類的主觀世界包含在內,而應將其置于“自由”的境地,因為在此既無理性,也無約束。我們可以看到,科西克試圖通過辯證理性思維來縫補“理性”與“非理性”之間的裂縫,以化解合理化的現實所造成人認識的分裂。
經濟結構與經濟因素的區別在于經濟因素在各個歷史時期都存在,但其發揮的不同作用體現在經濟結構之中。經濟因素是作為知識概念或邏輯表達而存在,而經濟結構本身包含著歷史性的特征。想要認識這種歷史性,就需要依賴于實踐的辯證觀。藝術作品可能在歷史進程中喪失了其原有的功能,但是沒人不承認它內在包含著的藝術價值,人們可以從中獲得諸如人類不同歷史時期的生活狀況與態度、對于自由的觀點和實現程度等,正是在這層意義上,科西克認為藝術作品可以構造一個完整的世界。科西克將價值、意義、印象、感覺等作為人之所以能夠推進歷史發展的動力,原因在于人類能夠通過對過去狀態的反思和經驗化來實現人類在更高程度上、更大范圍內地成長與發展。人類世界的唯一的現實是經驗現實與價值形成的統一,而其和諧性體現在將價值注入所處時代或階段的經驗世界之中,從而獲得具體的和諧的現實。
(作者單位:黑龍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