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理工大學文法學院 454000)
語言的發展不可能是故步自封的,隨著國際間交流日益密切,語言也逐漸走出各自的國界,各國語言攜手并進,來到國際舞臺。語言的跨文化交際依然成為熱點。在跨文化背景下,語言的翻譯問題顯得尤為重要。嚴復有云:“一名之立,數月踟躕?!币徽Z道出了翻譯過程的艱辛。在當今漢語的發展過程中,大量外來詞匯涌入其中,一時間造成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情況,同義譯名詞就是其中的一項,所以,對同義譯名規范化研究迫在眉睫。
類似于漢語詞匯中的古語詞[1],一些同義譯名詞在當下極少出現,但是由于特殊需要(如字典、歷史書籍等),一些詞也會進入公眾視野?,F對其分類如下:
(1)先音譯后意譯或音譯兼譯
一種語言流傳到另一種語言中,人們接觸到的最初形式就是語音,所以人們往往傾向于根據己方言的語音對外來詞進行翻譯。但隨著認識的不斷深入,人們開始利用己方言的語義進行翻譯。如嚴復在《天演論》中將“ultimatum”譯為“哀的美敦”[2],這就是單純的音譯。而現在人們往往將其譯做“最后的通牒”,“哀的美敦”使用頻率越來越低,這就由音譯發展到了意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香港作家亦舒的作品中曾多次出現這個詞,但大多數都帶有修辭等手法。2000年后,這個詞就很少出現在文學作品中。
(2)先音意兼譯后借形或意譯
曹煒先生將音意兼譯詞稱作“外來詞的理想形式”[3],認為音意兼譯是外來詞翻譯層次最高的,是語言跨文化交際的最佳形式。但是由于語言的不斷發展,一些詞的翻譯方式發生變化。“index”一詞,最初在漢語中譯為“引得”,既表音又表意;但自從日本將之譯為“索引”,我國也紛紛將之譯為“索引”,這顯然僅僅表意,是一個借形詞。“引得”這個形式逐漸消失,恢復成為最初的語法功能:動詞“引”+“得”的短語形式,如“引得我直流口水”。再如“president”一詞,我國最初將其譯做“伯理璽天德”[4],意思是掌理玉璽,享有天德的人,這就是音意兼譯的形式。1844年簽訂的中美《望廈條約》中就有“亞美理駕洲大合眾國大伯理璽天德特派欽差全權大臣……”現在人們將其譯為“總統”,意思是民主國家最高行政首長,變為完全意譯。這是由于語言自身的發展以及經濟的原則。
共時層面的同義譯名現象是造成混亂的重要原因。在同一階段層面下,一個概念對應了多種形式,具體分類如下:
(1)音譯和意譯或音意兼譯同時存在。例如“摩登—時髦”、“馬達—發動機”、“迷—粉絲”等;還有一部分在方言中為音譯,方言進而影響到普通話,例如“秀—表演”等。
(2)字母詞和意譯詞并行。例如“GDP—國民生產總值”、“CEO—首席執行官”等。
(3)意譯和音意兼譯并行。這種情況很少,如“微型—迷你”。
同義譯名現象體現了漢語的多樣性和包容性,為燦爛的中華文化錦上添花。但同時它所帶來的問題也是不容忽視的。這種現象的負面影響首先表現在跨文化交流方面,由于同一個概念出現了不同的譯名,導致了文化交流上會出現一些混亂的現象,進而也不利于對外漢語教學。而隨著外來詞匯日益成為漢語詞匯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同義譯名對國內的語文教學也會產生諸多不便。
為了克服這種現象的消極影響,同義譯名規范化工作已迫在眉睫。
音譯是翻譯漢語詞匯方法中最直接的一種,但由歷時的同義譯名可知,這并不是詞匯的最終形式,只是一種臨時性的狀態存在。所以漢語中如果有合適的意譯詞時應盡量選擇意譯,例如我們現在一般不說“鐳射”而稱“激光”等。但如果有些漢語詞在大眾中普遍以音譯的形式存在,那就說明這個詞還未發展成意譯的形式,那我們通常選擇其音譯的形式。
在當今英語全球化的趨勢下,字母詞常常伴隨著日常交際的出現。對于字母詞,很大一部分人都提出了反對意見。因為對于一些行業詞,例如“計算機輔助設計”、“互補金屬氧化物半導體”,非專業人士尚且還能一知半解,但對于“CAD”、“CMOS”這樣的純字母詞只能是一頭霧水。因此,盡管字母詞在書寫形式等方面都比意譯詞或者音意兼譯詞較方便,人們還是傾向于后者。但是一些字母詞在使用上幾乎達到了全民性的程度,例如“GDP”、“CEO”等,這些通用的字母詞就可以在一般交際中使用。但是在一些較為正式的文件中,還應注明其意譯形式。另外,字母詞中有存在一些半字母半意譯詞,例如“O抗體”、“Y染色體”等,這也是基于書寫的簡便性。
大量的同義譯名詞破壞了漢語的純潔性,對漢語中存在的一些傳統文化因素構成挑戰,所以同義譯名的規范化工作具有重要意義??仔阆榻淌谡J為語言具有“自我凈化能力”,即語言的規范化“靠立法、倡導都是無濟于事的?!痹~匯往往形成于交際之間,因此我們使用這些外來詞匯時應自覺地承擔起責任,保護漢語的純潔性,傳承詞語中蘊含的優秀傳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