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倍巳,潘偉華,段文雄
(1.昆明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云南昆明 650500;2.昆明地鐵運營有限公司,云南昆明 650500)
恩格斯曾言到“全部哲學,特別是近代哲學的重大的基本問題,是思維與存在的關系問題”[1],而馬克思的突出貢獻正在于其對前人思想進行充分把握的前提下,創造性地將唯物主義與辯證法相結合,實現了哲學理論的又一次飛躍。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乃是在對以往哲學理論的批判與繼承的前提下建立的。
“主體”問題亦可以理解為本體論問題。前蘇格拉底時期,自然主義哲學家對本源做出了多種猜測與探索。本體表現出形態上的“多”,如水火土氣、數、原子等。然而,這種無法證實亦無法證偽的路徑后來遭到摒棄,因此,后來者開始探求人的知識確定性。
“人是萬物的尺度”“認識你自己”這兩大命題標志著古希臘哲學主題的轉向,同時預示著人的主體意識開始萌芽。在人與萬物、主體與客體的關系問題上,人開始占據主導地位。中世紀,神學的統治不可動搖。表面上,在上帝面前人只能表現出卑微的姿態,上帝是唯一的主體代表。然而人在不斷完善上帝那全知全能的形象的同時,卻將上帝的主體性異化于人自身。當然,無限者與有限者之間的矛盾永遠無法調和,只能期待新的力量突破這舊有的環節。
宗教改革與啟蒙運動開創了人的時代。近代西方哲學在經驗論與唯理論的對峙中前行。培根確信知識來源于人的感覺經驗,同時又對感覺的可靠性提出質疑,主張利用科學的實驗方法,清除“假象”。洛克區分“第一性的質”和“第二性的質”,進一步強調了感覺器官對認識后者的重要性。休謨被羅素稱作英國經驗論的“邏輯終局”,由于對理性的運用提出合法性質疑而認為感性知覺是認識的唯一對象。
笛卡爾也以普遍懷疑作為他的出發點,從而得出了那不可懷疑的基點——“我思故我在”。斯賓諾莎認為實體有廣延和思維兩種屬性,人同樣具有這兩種屬性,且不可相互作用,唯有擴充心靈中的真理才可獲得身體的主動,可見他仍在謀求二者的統一。萊布尼茨用“單子”作用于心靈的獨特規定性,即知覺和欲望來解釋人自身狀態的變化是主動地,不受外在干預的。
經驗論與唯理論在謀求合理性與自洽性的過程中都可以看到人的主體地位的凸顯和確定。康德繼而提出“人是目的”的口號。黑格爾則提出“實體即主體”,對實體的認識即是對主體自身的認識,從存在論到概念論的發展過程即是人的主體性的認知和實現過程。
馬克思于1841年3月完成題為《德謨克里特的自然哲學與伊壁鳩魯的自然哲學的差別》的博士論文。青年時期的馬克思認為,對于原子的必然性定在德謨克里特有著獨到認識,然而伊壁鴻魯將原子偏斜認識為其精神本質的作用則更具創見,如伊氏所言“偏斜卻表述了原子的真實靈魂、抽象個體性的概念[2]”。馬克思從唯心主義的角度,指出自我意識這一具有批判性與能動性的主體概念。
馬克思在擔任《萊茵報》主編時最先從客觀唯心主義立場出發,以期訴諸哲學對非哲學或非理性的批判,從而實現改變世界的目標。當他進入資本主義社會的現實領域后,則開始將關注點置于階級矛盾在經濟關系上的反映。與此同時,馬克思探討歷史主體思想的對象也開始由抽象的自我意識轉向現實生活中的人。隨后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首次提出市民社會對國家構建的決定性思想。而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導言》中,他把“人創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創造了人”作為其對當時社會-政治進行批判的一個基本立足點。
通過對抽象個體的批判,馬克思得出“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總和”的結論,因而《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以下簡稱《提綱》)被恩格斯評價為“包含著新世界觀的天才萌芽的第一個文件”[3]。
1842年2月,馬克思和恩格斯公開發表了《共產黨宣言》,其中,馬克思恩格斯根據剩余價值理論和唯物史觀學說,對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和政治制度進行了嚴密、科學的分析與批判,從而揭示出資產階級滅亡的必然規律和無產階級革命必然取得勝利的歷史邏輯。馬克思歷史的唯物史觀也因此形成。與此同時,馬克思的歷史主體思想得以最終形成。
在黑格爾處,人類歷史僅是絕對精神自我異化的展開過程,歷史主體即是絕對精神。費爾巴哈處,“人”是做為類本質存在的,只是抽象的“人”。馬克思所說的“人”,則是生活在歷史之中、實踐的、具體的。
《提綱》第一條:“從前的一切唯物主義——包括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的主要缺點是:對事物、現實、感性,只是從客體的或者直觀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們當作人的感性活動,當作實踐去理解,不是從主觀方面去理解。所以結果竟是這樣,和唯物主義相反,能動的方面卻被唯心主義發展了,但只是抽象地發展了,因為唯心主義當然是不知道真正現實的、感性的活動的[4]。”
現實的人的確證是歷史主體得以存在的先決條件。在主體存在的條件下,馬克思超越了黑格爾精神主體的理論和客體與客體的費爾巴哈抽象主觀理論,分析了現實主義與經濟關系的歷史[5]。
人作為肉體存在需要物質生產的實踐。這取決于人體的需要,因此是人類最重要的屬性。物質生產的實踐為主體的存在提供了必要的物質基礎。“人不斷地進行生產和再生產,物質生產和自己的生產。”在生產過程中,人們在生產過程中創造物質產品,包括生產的產品和工具。除此以外,人們還有生產的新需求。
“人的本質”作為一種社會關系是在實踐基礎上形成的,這是歷史的發展。在現實中,這是所有社會關系的總和。要理解人,我們不能假定“自我”,這是抽象的和孤立的人,我們不能以“中等”或抽象的社會實體(如重量、類別、社區和階級)為對象開始,只能從主體和對象,人與社會的關系開始。
人與自然之間的交流不僅取決于人類社會群體,而且人們也承認自己的階級性質取決于人類的社會性。歷史主體從本質層面來說是全部社會關系的總和。正是通過實踐的概念,馬克思在揭示人的本質和歷史主體的本質問題上超越了抽象人文主義與絕對理性主義之間的主體—客體區分。
人體是自然界的產物。與此同時,人是社會動物,因此具有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的統一。在社會關系中一個人的自然屬性得以實現,而只有處于社會關系中的現實的人才可能實現人與自然的統一。當人們參與自然生產活動的轉變時,他們也會創造自己與他人之間的關系。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就是社會,社會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人類活動不能與社會活動分開,社會現實意味著人與人共同生產和生活。
作為歷史主體的人,是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的統一體。從而馬克思超過前人的理論總結,對主體屬性的實質性區別的理解,特別是單獨的本性和社會協作為主客二分提供可能。
馬克思全部的理論與實踐活動都是為了實現共產主義的理想而做的鋪墊。然而他的思想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有著深厚的歷史因素的。
上文說,馬克思將杰出人物與人民群眾統一于歷史主體之中,因二者有著同源性。但這對于社會主義社會的建設和共產主義的實現有著怎樣的意義則是我們應該深入思考的。馬克思思想的直接理論來源是黑格爾的辨證法與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那么這個原因我們應該嘗試從這二者去探尋。
西方人大都是基督教徒,黑格爾本人信仰《舊約》,費爾巴哈宣稱自己是唯物主義者,但對基督教文化也是有著深厚的思想淵源。圣經中上帝宣稱猶太人是他的選民,而多次與猶太人立約,并借助先知頒布律法。雖然猶太人多次違約,但從總的趨勢來看,他們還是遵循了這些律法。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原罪思想,另一方面是上帝的絕對威權。
現實中,社會精英通過人民授權建立政府,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關系類似于上帝與猶太人之間的地位。平的主體的契約通常是很容易被破壞的,因為沒有權威的保障是難以產生統一的意志的,然而在制度的規范下,人與人之間的組織秩序便得以保證,如同猶太人遵循上帝的律法。馬克思并未將杰出人物剝離出人民群眾的范疇,目的就是為建立集權型統一政府做法理支撐。我國政府對這一理論做了深刻探索與實踐,并產生良好效果。
據此,馬克思的社會歷史主體思想融合其社會主義政治理論,并被實踐證明具有現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