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渠
三年前在延安遇到彥君,陜北便又多了一個朋友。后來彥君請假來了我的班上畫畫,接著又考上了碩士,朋友也就跟著變成了“學生”。不過盡管面上這么叫,私下里朋友還是沒變的。
與彥君幾年相處,算算也曾有那么幾次煞有介事地教習和指導,但那么浮皮潦草的說說看看就能使人把畫畫好了?這個我卻不相信。我不太習慣畫家太有論家的思路和辯說,并嫌惡著那些教條、空泛、詞不達意的論理與虛學。與此相比,我更在意學生多動手實踐和勤動腦思考。藝術教學中,導師給予學生的教益,我也許會有些的,但也只是將自己一點點實踐之后的私見和一次次碰壁后的教訓轉告給他們而已。但這里我要對彥君說幾句實話。
實話一,越親越近的人越是說不得和聽不得浮夸和吹捧;平常和彥君愿意就一件件作品比較具體的說說,但當著旁人再那樣說時我便犯怵了,也自覺沒那必要。畫畫從來沒有最高標準,但每個人在心里都會有個最低標準的。就拿我的標準看,彥君的畫平實扎實、不艷色詐、不求奇險、不油滑、有生澀處,這就好。也有著往更好處去的基石了。能在水面上濺出熱鬧水花的,往往不是大魚,大魚多是潛在深水處,見不著聲色,卻能慢慢掀起大浪的。
再實話說,畫家是個與天為徒的職業,要真要誠,甚至于滴血為染色。這方面,彥君的實誠和不討巧的人品秉性,實實地幫著了他的大忙。搬柴運水,無非大道,日常的行事待人,本分厚道都慢慢地滲入到他的藝術品格當中去了。當然,凡事都有正反兩面,他的不敢過分逾規,便缺少了恣意縱橫,映到畫面上有時候會顯得過分穩當以至于阻滯。但這恰恰又是我看重的。若依著我,還是寧愿他背著這個“包袱”,壓穩了步子端端的走,不要閃避。古人就說過“積跬步終可以成千里”的。一個搞藝術品修復的朋友也說過:方法工藝用的越少越簡單,看著費時也費事兒,但結果往往是更優良更長久。
畫畫是個孤獨的苦事兒,既不能急燥也懈怠不得。彥君既然狠下了心從事畫畫這行當,必然是早已做足了承受準備的。假以時日,彥君該是那種于無聲處自顯身的人。




李彥君
1968年生于陜西延安
1990年畢業于西安美術學院油畫系
2015年畢業于首都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碩士研究生
延安市美術家協會副主席
作品多次入選全國性美術展覽并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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