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螵蛸散合“腎四味”加減治療神經梅毒尿失禁體會

王傳蘭，張 麗

（江蘇省南通市通州區中醫院，江蘇 南通 226300）

桑螵蛸散出自《本草衍義》［1］，由桑螵蛸、遠志、石菖蒲、龍骨、人參、茯神、當歸、龜甲組成。“腎四味”出自《李可老中醫急危重癥疑難病經驗專輯》［2］，為枸杞子、菟絲子、補骨脂、淫羊藿。筆者用兩方加減治療神經梅毒尿失禁獲滿意療效，舉例如下。

例1：楊某，男，60歲。因“言語含糊1年，加重伴右側肢體乏力半月”于2016年9月29日入院。近1年來言語含糊、性情急躁、記憶力減退，未重視，半月前言語含糊加重，詞不達意，右側肢體乏力，行走不穩，尿失禁。既往有高血壓、糖尿病史3年。入院神經系統檢查右側肢體肌力V-級，右側病理征（+）。入院后查血常規、尿常規、肝功能、腎功能、血糖、血生化均正常，頭顱MRI示兩側側腦室旁及半卵圓中心少量腔隙缺血灶，輕度腦萎縮。查梅毒螺旋體抗體陽性，梅毒螺旋體特異性抗體陽性，梅毒反應素試驗1∶4陽性。入院后按腦梗死治療效果不佳。結合頭顱MRI檢查無證據支持中風，遂轉上級醫院。上級醫院腰穿腦脊液檢查支持神經梅毒，予以長效青霉素240萬U肌注，每周1次，用藥3個月，言語含糊、行走不穩、性情急躁好轉，復查梅毒反應素試驗陰性，仍有尿失禁、詞不達意、記憶力減退。查舌質淡紅苔薄白、脈沉。中醫診斷為勞淋、癡呆。辨證為脾腎兩虛、膀胱氣化無權。治以補腎健脾、固澀止遺。方選桑螵蛸散合“腎四味”加減。藥用桑螵蛸10g，益智仁10g，烏藥10g，補骨脂10g，菟絲子10g，淫羊藿10g，枸杞子10g，黨參10g，黃芪20g，茯苓15g，煅龍骨30g，煅牡蠣30g，神曲10g，生白術10g，山藥30g，石菖蒲10g，遠志10g，當歸10g，茯神15g，甘草6g。服藥半個月，小便能控制，略頻，繼續服用半個月，小便正常，隨診半年無復發。

例2：曹某，男，47歲。因“記憶力、計算力減退半年”于2018年1月3日入院。近半年來記憶力減退，情緒不穩，易激惹，語速變慢，詞不達意，雙手不自主撫摸外陰，小便時有失禁。既往體健、曾在外院門診診治，查頭顱MRI示輕度腦萎縮、頭顱MRA未見異常。外院智力試驗癡呆，無抑郁、焦慮，腦電圖正常，予多奈哌齊、美金剛、雙氫麥角毒堿等治療，癥狀無改善。神經系統檢查MMSE（簡易精神狀態檢查量表）11分。入院后查血常規、尿常規、肝功能、腎功能、血糖、血生化正常，查梅毒螺旋體抗體陽性、梅毒螺旋體特異性抗體陽性、梅毒反應素試驗1∶16陽性。予多西環素0.2，每日2次口服，查舌質淡紅苔薄白，脈沉。中醫診斷為勞淋，癡呆。辨證為脾腎虧虛，膀胱氣化乏力。治擬補益脾腎，益氣固攝。方選桑螵蛸散合“腎四味”加減。藥用桑螵蛸10g，益智仁10g，烏藥10g，補骨脂10g，菟絲子10g，淫羊藿10g，枸杞子10g，黨參10g，黃芪20g，茯苓15g，煅龍骨30g，煅牡蠣30g，神曲10g，白術10g，山藥30g，石菖蒲10g，遠志10g，當歸10g，茯神15g，龜甲30g，甘草6g。服用半月小便能控制，繼服半月，小便正常。多西環素服用1個月，3個月后復查梅毒反應素試驗1∶8陽性，MMSE評分20分，小便失控無復發。

體會：神經梅毒臨床不常見，且誤診率高。兩例初期均有誤診，確診后抗炎治療癥狀有改善，但尿失禁難以控制。現代醫學認為，尿失禁與麻痹性癡呆和脊髓脫髓鞘有關［3］。予桑螵蛸散合“腎四味”加減治療療效滿意。人至中老年，脾腎虧虛，腎精不足，膀胱氣化無權，故尿失禁。如《靈樞·本神》云“脾藏營，營舍意，脾氣虛則四肢不用，五臟不安，實則腹脹，經溲不利”。“腎藏精，精舍志，腎氣虛則厥，實則脹，五臟不安”。《素問·逆調論》云“腎者水臟，主津液”，腎與膀胱相表里，膀胱的貯尿和排尿功能，賴于腎的氣化功能［4］。方中黨參、黃芪、白術、山藥、茯苓益氣健脾，補骨脂、菟絲子、淫羊藿、枸杞子益腎精、鼓腎氣，桑螵蛸、煅龍牡、烏藥、益智仁、山藥、龜甲溫腎固澀止遺，石菖蒲、遠志、龍骨、茯神、當歸養血安神定志。藥證合拍，故療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