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濤,覃禮媛
(廣東技術師范學院 財經學院,廣東 廣州510665)
德國聯邦政府在2013年4月的漢諾威工業博覽會上正式推出以智能制造為核心的工業4.0戰略,旨在提高德國工業競爭力,應對即將到來的智能化生產時代,在新一輪工業革命中占領先機。但是工業的轉型升級最終要依靠勞動者來完成,勞動力與科學技術相結合才能真正實現面向未來的工業4.0,這個關鍵的結合點就是職業教育。因此,在工業4.0的背景下,職業教育作為培養技術技能型人才的主要承擔者,其發展路徑的選擇值得我們深入的研究與探討。
國內不同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對該問題進行了研究。以“工業4.0”并含“職業教育”為主題在知網全文中進行查找,共搜索到相關文獻40篇,其中2015年有7篇,2016年有8篇,2017年有25篇,可以看出相關話題論文發表數量有著逐漸上升的趨勢,說明這一領域的研究已引起國內專家學者的重視。從掌握的資料看,國內關于工業4.0與職業教育的研究大致集中在以下四個方面。
工業4.0時代下社會變革、科技進步速度加快,技術更新周期縮短,我國學者對職業教育的轉型發展進行了關注與研究。陸啟光基于工業4.0從職業教育的觀念、發展戰略、培養目標以及專業標準和課程標準四個角度分析了轉型發展的方向與路徑[1]。李芳玉、趙本綱在此基礎上提出調整專業結構、促進技術融合,發現新的教學方法和教學輔助系統,培養開闊的思維理念是實現職業教育轉型發展的必然要求[2]。呂一枚則進一步將轉型發展的方向具體化,得出職業教育在工業4.0的牽引下應該實現辦學思想和定位、專業設置和課程體系以及人才培養模式三個方面的轉移,才能順應時代發展,在工業4.0的浪潮中發揮應有的功能與作為[3]。鄭堅從工業 4.0對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影響這一角度著眼,指出職業教育與培訓應當緊跟勞動力市場需求的變化實現改良型的革新而非顛覆式的革命,基于工業4.0是一個漸進過程的事實,尋求職業教育與培訓發展的新定位與新方向[4]。
我國學者比較深入地分析了國內職業教育的課程體系、特征以及存在的主要問題,并且有針對性地提出了建議和對策,對我國職業教育如何適應工業4.0的良性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周如俊以機電專業為例具體分析了工業4.0視域下的中等職業教育課程體系轉型問題,提出中等職業教育課程設置要順應工業4.0發展趨勢,實現從階段性到終身性的課程理念轉型,從單一性到復合型的課程目標轉型,從零散性到綜合性的課程模式轉型,從靜態性到通融性的課程標準轉型以及從封閉性到開放性的課程實施轉型,堅持以日常專業教學為中心,培養適應經濟發展和產業升級的職業人[5]。翁偉斌認為工業4.0時代對職業教育而言是一把雙刃劍,必須將工業4.0提出的個性化需求落實到課程設置中,采取平臺課程、核心課程、模塊化課程和導師指導制度實現學生對于課程的個性化需求,還應積極支持在線課程選修與創新創業課程的開發與實施[6]。李雪輝基于智能制造提出目前數控技術專業課程設置跨專業、跨領域能力不足,應該在課程設置中融入智能生產技術、信息技術、自動化技術、多軸數控技術及3D技術的內容以適應智能制造對技術技能型人才的崗位需求[7]。
工業4.0會對技術技能型人才的知識結構、從業能力、職業素養等方面提出新的要求,這一類型的研究關注于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全過程。孟春青認為目前我國高等職業教育面臨工業4.0對職業教育人才的新需求,應通過制定新的人才培養目標、改革課程結構、建立多層次開放性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以及增加教學科技含量等措施來應對,目標在于培養出新一代高技術技能型人才[8]。王景奇從工業4.0與人才匹配的角度提出通過通才教育與專業教育的結合、產學研三合一的方式,借助“互聯網+”的思維打造開放式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9]。李偉、石偉平則聚焦于技術技能人才培養標準的研制,構建了以系統專業知識為基礎、以綜合職業能力為中心、以關鍵核心素養為目標的面向智能制造的技術技能人才培養標準框架[10]。白夜罡認為技術技能型人才的工作性質具有一定的可替代性,工匠精神的培養是提升職校學生職業素養、增強不可替代性的必然選擇,應當在德育教育、實踐教學、專業理論教育中培養技術技能型人才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滿足工業4.0時代對技術技能型人才的需求[11]。
此研究主要結合工業4.0背景下德國職業教育改革和發展的進程,總結和借鑒其先進經驗,探討工業4.0背景下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路徑,提出了許多具有啟發性和現實意義的觀點。劉立新基于對德國聯邦政府《2017職業教育報告》的分析,提出德國職業教育發展的顯著特點在于:職業教育是中等教育的主體部分,與高等教育的銜接性和融通性顯著,以及為了應對工業4.0積極推進職業教育4.0的同時高度重視多方協作[12]。孫曉莉以“雙元制”大學為例,對工業4.0背景下德國應用型人才培養新模式從專業設置、培養目標、教學計劃、教學內容、教學方式、校企合作等方面進行深入探究,旨在了解德國職業教育為應對工業4.0做出的具體改革,更好地為我國職業教育發展路徑的選擇提供有益參考和可資借鑒的行動指南[13]。
工業4.0是德國提出的面向未來制造業升級的戰略,這一戰略對人力的需求也和以往截然不同,因此對德國的職業教育體系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從掌握的資料來看,其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
經濟結構的調整與新興科技的發展使傳統行業逐漸消亡,新型產業不斷涌現,在給職業結構帶來巨大變化同時也給人才需求帶來了巨大變化。Sigma Gabr提出德國為了緩解人才質量難以滿足工業4.0進程的困境,倡議校企深度合作共同開發職業教育課程體系,為青少年提供更多更有效的培訓崗位,增強人才規格與勞動力市場的匹配性,提升人才培養質量[14]。阮建兵結合對德國知名企業、職業院校、職業教育研究所的調研,發現德國職業教育針對工業4.0對人才的信息化需求進行了專業更新、內容更新、學習方式與環境更新,尤其是德國著名企業西門子公司基于職業群面向社會和學習開展數字化教學與培訓[15]。
談毅通過對1992-2014年德國職業類型數據的比較,發現科技進步與經濟結構、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帶動著行業企業不斷的動態調整,經歷著新興、發展、鼎盛、穩定、消亡的動態調整,相應地引起職業結構與職業類型的變化,導致職業教育的結構性失衡[16]。根據德國聯邦職業教育研究所(BIBB)的數據顯示,德國聯邦政府早在工業4.0戰略提出的前五年就開始了對學生的職業規劃進行投入,旨在提升職業教育的入學率,至今已幫助75.5萬學生成功地進行了職業規劃指導。此外,在工業4.0背景下,德國政府更加重視學生的職業規劃與選擇,聯邦職業教育研究所和就業局推出以對學生進行潛力分析和職業規劃為主的“保障和擴大職業教育開展”項目,聯邦政府、就業局、歐盟科學基金會也聯合推出了類似出發點的 “教育鏈”項目。這種項目或許還有不成熟之處,但是這種職業規劃指導和潛力分析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熱門專業門庭若市、冷門專業無人問津的人才供需不平衡現象,在職業選擇上滿足了學生個性化需求,有效避免了職業教育資源的浪費[16]。
F.H.Esser(BIBB)有句名言:“建造一座堅固的職業教育與大學教育間的橋梁。”因此BIBB主持了一個為具備專業資格者提供就讀大學機會的 “納入職業能力進入大學就讀”計劃,旨在提升專業技術人員進入普通高等教育系統的比例。胡茂波等認為盡管德國職業教育十分發達,但是在應對工業4.0對于生產的深刻變革時還是顯得力不從心,從近年來德國職業教育的參與率可見一斑。因此,德國致力于建立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等值性的資格體系,實現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之間的無縫對接、輕松轉化,進一步拓寬職業教育的廣度和深度[17]。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進行探究,上述國內外對工業4.0與職業教育相關問題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都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這一領域的內涵,為工業4.0背景下職業教育發展路徑的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石。筆者通過對以上文獻的分析發現,針對工業4.0背景下職業教育在轉型發展、課程設置、人才培養、職業規劃、職業資格體系等方面提出了新的思想和進行了有益探索,但由于工業4.0是德國政府在2013年推出的國家戰略,受時間的限制,工業4.0與職業教育的研究還有所局限,存在一些不足。首先是研究的文獻數量較少,目前針對這一主題的研究文獻僅有40篇,關于國外研究現狀的文獻數量更為稀少。顯然,工業4.0背景下職業教育發展路徑的研究尚未引起國內外學者應有的關注。職業教育作為與經濟發展聯系最為緊密的教育類型之一,如何在工業4.0的浪潮中發揮應有的功能與作為是必須予以關注的問題。其次,相關研究的針對性不強,目前關于工業4.0與職業教育的研究更側重從全國的范圍進行考察和研究,沒有提出工業4.0背景下更適應區域經濟特色和發展的具體職業教育發展方向;而且對工業4.0背景下職業教育策略或路徑的研究大多從宏觀和中觀進行分析,缺乏有針對性的、切實可行的具體措施的討論。
在工業4.0的時代背景下,職業教育逐漸顯現出由傳統制造專業的過度細分轉化為智能制造專業的高度整合、由注重崗位要求的單一技術技能轉化為崗位所需的復合技術技能和可遷移技能、由傳統技術人才轉化為創新創業人才的特征與特點。我國職業教育如何做到與之協調、構建多層次開放性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培養出有溫度的復合型技術技能型人才,是目前職業教育領域中具體而實際的新問題,有必要進行全面深入細致的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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