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讀后對比續寫的實證研究

郭奕奕，江 玲，唐 毅

(東華大學 外語學院，上海 201620)

一、 引言

“讀后續寫”是我國學者王初明教授于2012年提出的一種外語促學方法，他認為讀后續寫將語言的理解和產出緊密結合起來，能產生很強的協同效應，極大地提高外語的學習效率[1]。

王初明新近提出了續論并視其為語言習得觀。續論含有兩個基本理念：(1)語言是通過“續”學會的；(2)語言學習高效率是通過“續”實現的[2]。所謂“續”是指說話者在語言交際使用中承接他人的表述，闡述自己的思想，前后關聯，推動交流[3]。王初明認為高效促學語言的奧秘是：對在語境中接觸到的新詞生句，學習者在創造內容過程中模仿用過一次便易記住，隨后用得出來[4]，而將產出與理解捆綁起來的“續”正好運用了這一高效促學程序。王初明相信續論的應用價值將被逐漸認識。續”能使語言學過會用，含“續”的任務能高效提升學習者語言水平[3]。續論引起了外語教學界的普遍關注，許多研究者陸續展開了各種實證研究，從不同方面研究“讀后續寫”所產生的效應。迄今為止“讀后續寫”的實證研究主要集中在對協同效應的考察以及探討影響讀后續寫協同效應的各種因素，但對比續寫的促學實證性研究還比較缺乏。對比續寫為九種子續法之一。顧名思義，對比續寫就是著重現在和過去的對比以及中國和外國各個方面的對比。據此，我們開展了此次實證研究，旨在探討對比續寫是否能提高學生的英語寫作水平，學生和教師對對比續寫的看法，以及教師在進行對比續寫教學中應注意的問題。

二、 研究對象、研究步驟和數據收集

本研究的研究對象是上海某211大學英語專業二年級的68名學生，實驗組學生和控制組學生各為34人，研究時間10周，授課教師為同一個教師(本文作者之一)。實驗組學生和控制組學生在實驗前接受了一次英語寫作水平測試，內容涉及句子和段落寫作。研究者對實驗組學生和控制組學生的英語寫作分數進行了獨立樣本t檢驗，檢驗結果顯示實驗組和控制組學生英語作文總分無顯著性差異(t=1.718，P>0.05，MD=2.324)。

教師按教學計劃給控制組學生授課。按照教學計劃，十周的教學內容是議論文的寫作。教師對實驗組學生除了按教學計劃授課外在課堂上引入對比續寫，每隔兩周給學生一篇完整的英文報刊文章，每篇文章字數不少于500字。教師要求實驗組學生在課后閱讀英文文章并完成對比續寫作文。實驗組每名學生在10周內共完成了5篇對比續寫作文，教師對續寫作文批改并提出修改意見。5篇作文的話題分別涉及人工智能、日本青年生活現狀、網絡對英美青少年的影響、發達國家不生育的現象及鄉村生活。對比續寫的要求如下：(1)充分理解全文，分析謀篇布局，學習新詞和詞語搭配。閱讀時標出精彩的語言表達，劃出可用于對比的內容或思想，劃出段落主題句和觀點句。(2)緊接前文寫一段過渡段，有針對性地歸納前文內容要點，凸顯需要或值得對比續寫的內容，為對比續寫做好鋪墊。此過渡段是前文和對比續寫的橋梁，應該具有針對性和高度概括性，特別要寫好此段的首句和末句，首句承上，末句啟下。(3)根據過渡段提及的要點進行對比續寫。續寫可參照前文中對應的內容，模仿前文結構和語言表達方式，將其運用于自己的對比續寫中，目的是學習如何使寫作內容連貫、語句銜接自然流暢。例如，要求學生在閱讀日本青年生活現狀文章之后對比續寫中國青年的相應情況。

10周之后，34名實驗組學生接受了問卷調查。該問卷的設計基于學生們在第10周續寫結束時所寫的反思日記中提及的各種問題。問卷使用李克特量表，共由28個陳述句組成，其中包含2個反向題，每組陳述句的回答用1～5來標注，問卷涉及5個方面的內容：學生對于對比續寫的態度和看法、學生對比續寫時的行為、學生對比續寫時碰到的問題、閱讀材料對于完成對比續寫的影響和教師在對比續寫中的作用。問卷發放34份，回收有效問卷34份，回收率為100%。

問卷調查結束后控制組和實驗組學生都參加了英語寫作考試。由于10周的教學內容是議論文寫作，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體裁也是議論文，所以寫作考試要求學生當堂完成一篇至少300字的命題作文，討論“悅讀”和“看電視”的利弊并發表自己的意見。作文評分的依據為雅思寫作和劍橋英語寫作評分標準。綜合兩種評分標準，我們認為：一篇好的英語文章在內容上應觀點清晰、言之有物；在組織上邏輯性強，讀來連貫流暢；在語言上應語法使用正確，用詞準確恰當。我們確定的作文打分標準為：文章中心思想句(10分)、論點發展和論證(40分)、統一性和連貫性(10分)、句子(20分)及用詞(20分)，滿分為100分。評分結束后研究者對實驗組學生和控制組學生的作文總分以及他們在各項中的得分進行了獨立樣本t檢驗，旨在檢驗對比續寫是否能顯著提高實驗組學生的英語作文總分和他們作文各項的分數。

考試結束后的第三周研究者邀請4名實驗組的學生和他們的寫作教師(為本篇文章作者之一)進行了單獨訪談。研究者對訪談內容進行了記錄和整理，至此完成了所有研究數據的收集工作。

三、 研究數據分析

研究數據包括兩組學生作文總分的獨立樣本t檢驗、兩組學生作文各項分數的獨立樣本t檢驗、在實驗組學生中實施的問卷調查、對4名實驗組學生和任課教師的單獨訪談。

(一) 學生作文總分的獨立樣本t檢驗

表1的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實驗組和控制組學生的作文總分無顯著性差異(t=1.718，P>0.05， MD=2.324)。

表1 獨立樣本t檢驗(作文總分)

表2 獨立樣本t檢驗(作文各項分數)

表2是對兩組學生在文章中心思想句、論點發展和論證、統一性和連貫性、句子、用詞方面的得分所做的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兩組學生在文章中心思想句、論點發展和論證、統一性和連貫性方面的得分在統計學上均無顯著差異(P>0.05)。但是兩組學生在句子寫作部分得分存在顯著性差異(t=2.070，P<0.05， MD=0.706)，兩組學生在用詞部分的得分也有顯著性差異(t=2.177，P<0.05，MD=0.735)。

以上檢驗結果說明讀后對比續寫在短期內無法顯著提高學生的英語作文總分，但能顯著提高學生的英語句子寫作和用詞水平。

(二) 學生問卷調查數據

問卷調查的第一個話題是學生對于對比續寫的態度和看法。62.2%的學生表示不能確定對比續寫是否能使他們對英語寫作產生興趣，40.5%的學生不認為對比續寫能減少他們對英語寫作的恐懼感。35.1%的學生認為對比續寫有助于提高他們的英語寫作水平，但45.9%的學生不能確定對比續寫是否有助于提高自己的英語寫作水平。有趣的是37.8%的學生愿意進行英語對比續寫訓練，另有37.8%的學生不確定自己是否愿意完成傳統的英語寫作任務。62.2%的學生認為英語對比續寫能促使他們注意模仿所給閱讀材料中的語言并改善自己的英語表達。從這些數據中我們可以看到，有些學生并不認為對比續寫能提高他們的寫作興趣或克服寫作焦慮感，也不能確定有促學作用，有些學生更愿意完成傳統的寫作任務。這也解釋了為何有些學生對續寫作業敷衍了事，這些學生對續寫任務的消極態度可能影響到他們英語寫作成績的提高。我們也注意到有相當一部分學生表示對比續寫能使他們注意地道英語表達和提高英語表達能力。這點也許能解釋實驗組學生和控制組學生在句子寫作和用詞方面得分的顯著性差異。

問卷調查的第二個話題是學生在進行對比續寫時的行為。89.2%的學生在續寫時不會多次反復閱讀所提供的閱讀材料，78.4%的學生在續寫時不會嘗試借用所給閱讀材料中出現的一些句型，89.2%的學生表示續寫時會嘗試借用所給閱讀材料中出現的一些語言表達，但81.1%的學生擔心會有抄襲之嫌。這些數據表明對比續寫能使很多學生嘗試模仿語言表達，但學生尚未完全理解進行對比續寫的目的，尚未完全掌握進行對比續寫的技巧。對比續寫提倡內容創新、語言模仿，每次續寫前需要反復閱讀所給文章并模仿前文結構和語言表達方式，但是問卷調查結果表明多數學生不愿多花時間研究所給的閱讀材料，這會影響到續寫的促學效果。不過，83.8%的學生認為對比續寫時會注意續寫部分和所給閱讀材料之間的連貫性。

問卷調查的第三個話題是學生在對比續寫時碰到的問題。51.3%的學生認為對選擇何種角度展開續寫會不知所措，56.8%的學生表示自己所寫的過渡段很難與前文很好地銜接。48.6%的學生覺得在續作論證時經常找不到證據，75.7%的學生認為如所給閱讀材料要點太多，他們則難于把握文章的結構和要點，在歸納總結時會遇到困難。這解釋了兩組學生為何在文章中心思想句、論點發展和論證、統一性和連貫性方面的得分無顯著性差異。這些數據還說明選取合適的閱讀材料以及教師對學生進行相關的指導都非常重要。

問卷調查的第四個話題是閱讀材料對于完成對比續寫的影響。32.4%的學生覺得所給的閱讀材料能幫助他們迅速確定可用于續作的觀點，有趣的是另有32.4%的學生卻持相反意見。67.5%的學生表示所給的閱讀材料越長則越不利于他們的續寫。86.4%的學生認為所提供的閱讀材料趣味性越強他們續寫就越有動力。59.4%的學生贊同所給閱讀材料的背景信息越多則越有利于續寫。97.3%的學生覺得自己對續寫文章主題越熟悉就越容易續寫。62.1%的學生表示所給閱讀材料如果偏難，則不利于續寫。不過73%的學生認可對比續寫前所提供的閱讀材料能啟發他們的思考，75.7%的學生覺得續寫前提供的語境有助于他們完成對比續寫任務。以上學生的問卷選項為教師選取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提供了寶貴的意見和建議。

問卷調查的第五個話題是教師在對比續寫中的作用。94.6%的學生認為在進行對比續寫之前老師對續寫主題背景知識的補充會有利于他們的對比續寫。86.5%的學生覺得在進行對比續寫前老師對續寫材料中的一些語言表達進行標識會幫助他們在續寫中運用這些表達。86.5%的學生贊同在續寫前老師劃出重點句型會幫助他們在續寫中使用這些句型。學生的反饋提醒我們：教師在對比續寫中起著很重要的作用，教師對續寫材料的合理選擇以及對學生的及時指導是影響對比續寫能否促學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 學生訪談

四名實驗組的學生受邀參加了單獨訪談，訪談主要圍繞7個問題：(1)對比續寫能激發你對英語寫作的興趣嗎?為什么？(2)你覺得續寫遇到的最大的問題是什么？為什么？(3)續寫時你會經常借用材料中的語言表達嗎？為什么？(4)你覺得材料的長短以及熟悉程度對續寫有影響嗎？為什么？(5)你覺得老師在哪些方面的指導對續寫更有幫助？(6)此番對比續寫訓練中，你覺得自己有哪些方面的收獲？(7)你喜歡對比續寫的寫作模式嗎？為什么？

就“對比續寫能否激發你對英語寫作的興趣”的問題，有三名受訪學生認為如果為對比續寫提供的文章內容精彩、話題有趣、語言或觀點值得借鑒，就會激發他們的寫作興趣。但如果提供的閱讀材料過長或難度較大，他們就會覺得困難和無聊，失去續寫興趣。只有一名學生覺得對比續寫可以激發她的英語寫作興趣，因為“續寫提供給我一篇現成的文章，讓我能更多地了解關于某一類話題的背景知識，閱讀文章本身能夠讓我對這一話題產生興趣，從而更有動力去寫作”。

關于續寫遇到的最大的問題，四名學生指出了遇到的困難?！白畲蟮膯栴}是不善于概括原文，抓不住原文的重點。閱讀較長的文章時特別容易分神?！薄拔易畲蟮睦Щ笤谟诶m寫內容和原文的連接問題。我原以為續寫是盡可能自然地將一篇不完整的文章續寫下去。但是用于對比續寫的材料已經是一篇完整的文章，甚至已經有了總結段落。我不明白為什么還要再次總結前文內容，然后繼續分析作者已分析過的關鍵點。這樣的話，我的續寫內容就會打亂原作者的既定思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原文自然地合成一篇文章。”“最大的問題在于怎樣合理運用前文提及的各種信息并表達自己的看法。如果自己的觀點與前文不符，則對整體連貫性產生影響，所以我需要充分分析所給材料的寫作思路?！薄白畲蟮膯栴}是所提供的用于對比續寫的材料情節性不強，材料剛讀到后面就忘記前面，有些材料又長又難，我讀了很多遍也抓不住中心主旨?！睂Ρ壤m寫不同于一般的故事續寫，情節性和趣味性不強，這往往會導致學生閱讀時抓不住可用于對比續寫的要點，課堂上教師需要向學生傳授如何使用思維導圖和文章提綱掌握一篇文章的結構，如何通過文章中心思想句和段落主題句來把握文章的主題思想，迅速找到可用于對比續寫的論點。

受訪的四名學生一致表示他們對比續寫時會經常借用材料中的語言表達，“因為續寫和原文是一體的，前后需要照應。而且我也想多練練剛讀到的地道語言，掌握這些語言表達。”“材料中的表達比我自己的表達更加流暢，多積累這一類的表達可以提高我的英語寫作水平。”“我以前覺得材料中的表達是屬于作者個人的，我們不能借鑒。但經老師指點后，我開始有意識地學習原文中生動的語言表達?！睆闹形覀兛梢钥吹綄Ρ壤m寫能提高這些學生對閱讀材料中語言表達和文體的關注度。

圍繞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的話題，四名學生發表了不同的意見。三名受訪學生認為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的長短以及自己對續寫話題的熟悉程度對續寫有較大的影響?！安牧咸L就可能導致讀者閱讀不充分和閱讀理解錯誤?！薄皩Σ牧系氖煜こ潭葧绊懹^點的分析。如果我對材料的話題比較熟悉，很容易就能找到相關的論據來支撐觀點?！薄袄斫馊唛L和話題陌生的閱讀材料會占用我大量的時間，我很難判斷文章的中心和要點，在對比續寫時很難在邏輯和內容方面進行銜接?！敝挥幸幻茉L者認為閱讀材料的長短對續寫影響不大?！耙驗槔m寫的要點是總結前文，繼續分析關鍵點，做到自然過渡。無論材料長短如何，里面都包含了很多種不同的觀點或分論點，這些觀點或分論點都能成為續寫的關鍵點。長材料的缺點可能在于讀來比較費勁，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長材料提供的信息更為全面，我們能夠選擇的要點范圍更廣?！苯Y合問卷調查我們發現絕大多數學生認為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對自己的續寫有較大的影響，選擇合適的材料是教師在進行對比續寫任務設計時必須面對的一大挑戰。

四名學生認可了教師引入的對比續寫?！袄蠋煾嬖V我們要學會借鑒材料中的地道英語表達，這一點使我收益頗豐。通過學習原文的表達，我在續寫時更加得心應手，同時也積累了更多地道的詞匯、詞組和句式。”“老師在每次續寫作業上交后進行的材料分析以及好詞好句的圈劃是最有幫助的?！薄袄蠋煾嬖V我們在總結材料時不需要把材料中的要點全部點明，只要指出在續寫中要進一步分析的要點就夠了，老師的話使我明白續寫具有一定的靈活性，我也在之后的續寫過程中掌握了更加熟練的方法。”有一名受訪者建議老師“在上課的時候拿一篇寫得不好的反例來講，直接指出它的問題”。

四名學生對比續寫練習的最大收獲分別是“寫作的時候有話說。續寫的時候閱讀原文，就會感覺有些觀點自己很支持，有些觀點自己不贊同，想把自己的觀點表達出來。上學期寫300詞我都要絞盡腦汁，這學期末發現自己寫300字的小論文很輕松，自己有表達的欲望，在寫作前有了清晰的構思：比如我要先寫什么，再寫什么，重點寫什么，怎樣展開對比。”“通過對比續寫我掌握了更多地道的英文表達，了解了眾多社會熱點話題。續寫材料提供了相關背景和社會各界對于這一話題不同的觀點，我們在續寫時可以借鑒這些觀點并進行深入分析?！薄巴ㄟ^對比續寫操練，我提高了把握和概括文章中心思想的能力。”“我覺得對比續寫能提高我的邏輯思維能力，現在我下筆前能思考前因后果，注意文章內容的銜接和邏輯性?！?/p>

有三名受訪學生表達了對對比續寫的喜歡?！拔易钕矚g對比續寫！對比續寫更偏重于個人觀點闡述，只要把自己的觀點講清楚就可以，我會寫得很順暢。最重要的是，對比的時候可以結合自身體驗。以日本年輕人的生活現狀這篇文章為例。因為這篇文章所述的內容是自己以前不了解的，首先我就會感興趣，看完文章之后我會對比日本和中國的情況，產生很多想法。感覺就像是來自兩個國家的朋友在聊天一樣，思路不會卡殼?！薄拔蚁矚g對比續寫。通過閱讀續寫材料，我可以了解更多社會熱點話題，也能了解社會各界對這一話題的不同看法。由此，我的知識面得以擴大。此外，我還能在此過程中掌握更多地道的英文表達，提高寫作水平。”“我喜歡對比續寫。續寫前的閱讀材料中的一些背景知識可以拓寬自己的知識面，同時也能為其他寫作積累好的表達?！庇幸幻麑W生覺得“如果材料內容比較有趣，我覺得續寫會比常規寫作更好，但是對比續寫的難度會比常規寫作大一點。我更喜歡傳統的命題作文，因為命題作文自由發揮空間比較大，范圍更大。”但是她認為對比續寫比傳統命題作文給她更多收獲，平時可進行一些練習。因為“對比續寫能提高我的閱讀能力和提取信息的能力，使我寫作時有話可說，學會一些地道的英語表達，還能練習上下文銜接。其實對比續寫包含了傳統寫作訓練的內容”。

(四) 教師訪談

本研究的授課教師是本文的作者之一，另兩位研究者對她進行了訪談。

對教師的單獨訪談主要圍繞三個問題：(1)您覺得在對學生進行對比續寫法教學時哪些方面做起來比較困難？(2)您覺得此次對比續寫實驗中，不足之處有哪些？應該吸取的經驗是什么？下一步如何改進？(3)目前您對續寫持怎樣的一個態度？為什么？

該教師認為在應用對比續寫法時碰到的主要問題是閱讀材料的選取?！耙驗橐婕皩Ρ龋热缰型鈱Ρ?、現在和過去的對比，材料的選取比較困難。我希望學生能做到內容創新、語言模仿，在對比材料選擇上除了考慮內容還要考慮語言是否可以模仿。有些材料的難度比較難于把握，學生的英語水平不一，只能盡量選擇難度中等且多數學生都比較了解的題目。但是由于對比續寫大多是屬于議論方面的東西，有些材料的題目無法生動有趣，因為這些材料更強調思辨性而不是故事性，學生在理解上的困難會影響到他們的閱讀和續寫興趣。”

該教師反思了自己所做的對比續寫實驗，認為自己在教學上存在三大不足之處：(1)有些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內容抽象枯燥，導致學生閱讀理解困難，影響他們對比續寫的興趣。(2)由于課堂時間有限，教師沒有對學生的續寫作業進行細致講評，因此有些學生沒有完全理解對比續寫的要求，不善于模仿使用閱讀材料中的語言表達。(3)研究實驗只進行了10周，時間遠遠不夠。她認為教師應多花功夫選擇恰當的、可供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在功能語言學理論的指導下對文章的語言和語體特色進行講解，鼓勵學生注意并模仿地道英語表達，同時加大對學生續寫作業的講評(生生互評和師生討論結合)。

雖然這次教學存在諸多不足之處，但是該教師認為對比續寫是一種較有效的寫作訓練方式。在教學的具體操作上教師應多花時間進行實踐和探索，進一步加強學生對語言表達的敏感度，提高他們的語言模仿力。

四、 結語

本研究表明對比續寫不能在短時期內顯著提高學生的文章寫作總分，但是能顯著提高學生在句子寫作和用詞方面的成績。對比續寫不同于一般的故事續寫，情節性和趣味性不強，多數學生閱讀時抓不住可用于對比續寫的要點，也不愿多花時間研究所給的閱讀材料，因此對比續寫無法提高他們的寫作興趣和克服他們的寫作焦慮感。但是，大多數學生認為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能啟發他們思考，提供的語境有利于他們完成對比續寫任務。訪談顯示學生和教師認為對比續寫是一種較有效的寫作訓練方式，能提高學生對閱讀材料中語言表達和文體的關注，能幫助他們模仿、使用并掌握地道的英語表達。研究還發現教師選擇合適的續寫閱讀材料以及對學生進行相關的指導是影響續寫能否促學的兩大重要因素。

本研究的發現對教學有一定的啟示。教師在選擇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時應考慮其長度、難度、趣味性、背景信息量和學生對其主題的熟悉程度。在課堂教學中應向學生傳授如何使用思維導圖和文章提綱掌握一篇文章的結構，如何通過文章中心思想句和段落主題句來把握文章的主題思想，幫助學生找到可用于對比續寫的論點。教師也應加強對學生續寫作業的講評，進一步提高學生的語言敏感度和模仿力，進一步提高學生的篇章發展和觀點論證能力。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有限的研究時間和受試人數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研究的結果。當然此研究本屬于探索性個案研究，研究只是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今后的研究應延長實驗時間并增加受試人數，進一步探討對比續寫即時和延時的促學作用。另外用于對比續寫的閱讀材料以及教師采取的教學策略對于續寫訓練效果的影響有待進一步的實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