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夕法尼亞大學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建構實踐

張常勇 ，郭夢嬌

伴隨著全球經濟的迅速發展，創業教育已經成為一個席卷全球的課題。英國一項持續性研究表明，大學在傳授創業知識、培養具有創業心智模式的畢業生、推動創新和培育企業家精神方面都發揮著關鍵作用。[1]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以沃頓商學院為核心逐步建設的創業教育生態系統在美國高校創業教育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在課堂教學層面，它實現了強強聯合，一方面發揮了沃頓商學院在工商管理方面的教學資源優勢，另一方面利用了其他學院學科在工程、醫學、社會工作等領域的科研優勢。在校企合作方面，它整合以校友為主、包含其他社會力量的校外資源，逐步形成了一套以專業教育為主體，以創業活動為導向，以企業家精神培養為主線的教育生態系統。對這一系統的考察與分析，可以為我國創業教育實踐突破“紙上談兵”的困境[2]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同許多高校一樣，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創業教育由商學院發起，其系統化建設也是圍繞商學院的創業教育逐步推進的。因此，分析沃頓商學院的創業教育是比較全面地認識賓夕法尼亞大學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起點。

一、 “創業教育生態系統”建設的理論依據

為了理解沃頓在創業教育方面所采取的系統性解決方案，我們首先簡單回顧人們對創業教育的認識。因為對創業及創業教育的認識和理解都處在不斷演化的過程中，這方面的文獻不勝枚舉。為了避免將問題復雜化，我們試圖依照沃頓的思路來定義創業和創業教育。首先是對創業（包括企業家精神）的理解，根據對創新性或者創新程度的理解不同，大體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強調創新，認為創業就是創造出嶄新的產品、（商業或非商業的）服務和商業模式，為社會提供新的價值，這是以德魯克為代表的創新管理學者給出的界定；另一類是強調創業，認為只要建立起企業、或其他組織機構，甚至改造了傳統的組織的運營方式，只要可以創造社會價值，滿足社會需要，內容或形式創新與否均可以稱之為創業者。

根據沃頓在課程設計方面的思路，它對創業的理解應該是以創業為前提的創新。也就是創立新的商業組織向社會提供價值。這是其向參加企業創新課程的學習者灌注的理念。這一理念，雖然也強調德魯克式的對創新型創業的理解，卻并不局限于此。可以說，這是一種務實的教育理念。正是尊重現實的教育理念讓沃頓更注重在創業教育上尊重現實?，F實版的創業與教科書、課堂上討論的創業案例具有本質的區別，教學中的案例均是過去式的，它已經由未知變成了已知，現實中的創業活動則需要面對更多的未知與考驗。這些未知和考驗在某些方面具有共性，比如創業發展過程中所遭遇的階段性議題就具有普遍性，任何一個創業者或創業型的公司或機構都可能遇到。但具體到解決方案，則帶有很大的特殊性和偶然性，個中原因在于那些共性的議題表現在現實中均帶有自身的情境特征。它們出現的時空不同，面對的資源、人員等現實條件各異，情境性讓這些問題變得千差萬別。因此，在探索、遭遇、解決這些問題時需要的資源、決策和努力也多種多樣。如何適應這種情境性，引領企業由未知走向成功的已知是創業者需要掌握的技能。這一類技能只有在具體情境的實踐中磨練才可以養成。沃頓在設計創業方向的課程時，針對這樣的問題給出的解決方案值得其他高等教育者效仿，那就是它將創業課程視為其創業生態系統的一個環節或組成部分。無論本科創業特長項目課程，還是MBA創業方向課程，都是創業生態系統的一個子系統。進入這一子系統的學習者還需要對接其他學習模塊，才可以完成創業專業的學習。

二、沃頓商學院三級創業教育架構

沃頓商學院非常重視創業教育，專門開設了一個取名為“企業家精神與創新（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的專業方向。這一專業方向的名稱和德魯克那本名著的主標題完全一致。從這個名稱既可以看出沃頓對創業教育的理解，也表明它對傳統的重視。以專業方向為教學平臺，沃頓設計了創業教育計劃。根據我們的觀察，沃頓商學院制訂創業教育計劃的原則是因人設教。按照不同的學習對象，沃頓把它的創業課程分為三個級別，分別為本科生、MBA和博士。其中，本科生和MBA創業教育的課程設置是沃頓商學院重點建設的內容。

（一）本科特長項目

沃頓商學院把創業活動視為一系列可以控制的商業操作規程，本科階段的創業教育就是訓練學生從思想和行為兩個方面掌握這樣的規程，并能夠應用于實踐。因此，它把創業教育的核心目標設定為磨練（Hone）學生的創業技能（Entrepreneurial Skill）。這里的創業技能是一個集合名詞，它主要包括卻又不局限于從事工商管理工作需要的各種基本技能。這些技能可以應用到各個領域的創業活動中。根據這樣的理念，針對本科階段的創業教育，沃頓設計了特長項目，該項目分為核心、基礎、拓展三個單元，具體課程設計如表1：

表1 沃頓商學院本科階段創業教育課程設計

從這些課程名稱可以看出，沃頓本科階段創業課程的目標是引導學生對創業有所了解，重點在于培養學生對企業家精神的認知與體悟。

（二）MBA專業教育

MBA階段的創業教育是沃頓商學院創業教育的核心，個中原因不難理解。一方面，美國高校將MBA教育視為工商管理教育的核心，其教育對象多為具備一定實際工作經驗的學習者；另一方面，一個人擁有了工作經驗，再加上MBA學習的經歷，無論是創業活動，還是從事其他工作、活動，都更易取得預期的效果。在這樣的理念支持下，沃頓的MBA創業教育課程顯得更有針對性，由四個單元組成，如表2：

表2 沃頓商學院MBA階段創業教育課程設計

從所開課程來看，沃頓MBA階段的創業教育體現了商學院創業教育的共性與特色。那就是以工商管理學科為基礎，以企業家精神教育為核心，以工程、科技、醫學、社會管理等本院校其他實力較強學科為羽翼的基本課程體系。

（三）博士生的研究領域

到了博士階段，沃頓并沒有專門開設創業課程卻提供了創業研究方向。在讀博士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和研究方向，選修系統中提供的創業類課程。在創業教育以及相關研究領域，博士階段的主要任務是從學術的角度探索分布于全球的各類創業現象，從不同角度提升對創業活動的認識與理解，進而豐富企業家精神教育的內容。比如，沃頓商學院在中小企業管理、決策咨詢等領域的研究均達到了國際一流水平，而這兩個領域和創業活動密切相關，其研究實踐、研究成果不僅可以為創業實踐提供智力支持，還能夠為創業教育、企業家精神教育提供直接的學術支持，使其走在國際創業教育的前沿。

雖然我們并沒有對賓夕法尼亞大學以沃頓商學院為核心的創業教育進行歷時性的探索，但是，這并不表示沃頓及賓大創業教育是在某個時間點一下子涌現的。根據我們采訪、調研的情況來看，沃頓商學院的創業教育課程設置和其他高校的創業教育課程建設，甚至和其他專業的課程設置都非常相似，也是在不斷適應社會、自我調整的過程中發展起來的，這種歷史生成性特征在某種程度上也表明它和外部的社會發展具有非常密切的關聯性。

三、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T型創業教育課程

除沃頓商學院之外，賓大的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也提供了一套創業教育課程。為滿足部分工程專業和其它應用科學專業的學生在科技創業方面的愿望，培養未來高科技公司的創業者和領導者，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設計了一個可以頒發證書的課程項目，名稱為工程創業精神（Engineering Entrepreneurship）。它提供一系列相關課程，開放給全校的本科高年級學生和研究生選修。本科高年級學生可以把該項目作為一個獨立的選修（Minor）輔修課程單元，研究生以上級別的學生則可以把它作為一項非學位研究生級別認證Graduate Certif i cate項目，想拿到輔修或者認證的學生必須完成相關專業課程。

該模塊在課程設計上分為必修和選修兩部分。必修課2學分，兩門課，工程學創業I和工程學創業II，內容分別為高科技投資和高科技商業計劃，也就是工程背景的學生在創業時必備的商業知識和技能。具體來講：第一門課集中傳授商業和創業的基本知識和

技能，用案例學習的方式去討論一家公司從發現機會，到管理團隊和管理財務，直至運營、投資等各個環節需要解決的各種問題；第二門必修課是組隊全真模擬體驗一個科技公司創業計劃的形成，五人小組會按照商業計劃書的每一部分對自己選擇的項目進行計劃分析和撰寫，在最后一節課會有真的創業者、投資者和企業高層等組成的委員會聽取學生團隊的匯報，然后給予真實的反饋。這兩門必修課以內容繁重，但能獲得真才實學而出名，每學期都會有很多因名額有限被拒絕的學生。該項目創始人和主管Cassel博士強調，這個項目的目標是培養可以創辦并且長期領導一個偉大科技企業的未來精英，而不是針對學生憑借一個想法做個APP這樣的創業路線，所以要求學生在一年的時間里憑借兩門課來系統學習和實踐一家創業公司所需經歷的各個環節。Cassel博士的話反映出這兩門必修課的野心和學習難度，以及它的學習者潛在的收獲。

除了這兩門必修課外，該項目還要求想要拿到認證的學生在一系列所列出來的課程中憑借個人興趣選取四門（本科生）或者兩門（研究生）選修課程。選修課要求修滿4個學分，可以選修的21門課程分別由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設計學院、法學院、商學院等不同學院開設，內容涵蓋工程、化學、生物、金融、設計、醫療、法律、金融、談判、風險投資和企業家管理等各個領域。

培養T字型人才是“工程創業精神”項目的核心目標。雖然所有課程開放給全校學生，其設計的初衷則是主要針對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學生學習創業的需求，而且還假定他們已經受到了本學科嚴格專業系統培訓，具備工程學科專業方向的系統知識，掌握了一定的產品設計開發技能，這就是T字型中所謂深入某一具體領域的豎線。創業系列課程的培養目標就是通過選擇其他領域的課程拓展廣度，這也就是T字型人才中的橫線。通過學習掌握并整合科技、工程、設計、商業、法律等各種知識與技能，學生具備了成為開創、領導偉大科技公司的領袖的潛能。這樣的培養目標對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的師生來說，并非高不可攀，著名的校友埃隆·馬斯克就是很好的榜樣。

四、“創業教育生態系統”建設

如果孤立地考察沃頓（以及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的課程設計，也許會覺得它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特色。這時候就需要了解沃頓擁有的世界一流的教師團隊了，這些教師可以將平淡無奇的課程變得精彩紛呈，讓人受益匪淺。本文的目的不是詳細討論沃頓在創業教育上投入的師資團隊，盡管它的確需要進行探討。從某種程度上講，它是沃頓特有的資源，可移植性太小，也很難效仿。之所以在這里引入師資的概念，是想提及一個常識，那就是任何課程設計均涉及許多復雜的因素。沃頓在創業教育方面的獨特之處正是在于它融合能力。它在設計創業課程的時候，綜合了多種復雜性，將各種相關因素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教育系統。沃頓將這一教育系統命名為“創業生態系統”（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根據我們的調研和考察，這一系統的形成并非人為預設而成，而且是其創業教育不斷探索、深化的結果3.在對沃頓商學院創業教育的具體負責人ETHAN MOLLICK及項目主管的采訪中，對是否按照特定的生態系統思想設計出一整套創業教育體系這一問題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一）創業教育資源的融合

在學校教育層面，沃頓建構創業生態系統的方式大體是這樣的。

首先，沃頓設計一個和本科、MBA創業課程方向并列，被命名為“創業者之路”的展示模塊。在這一模塊下設計了四個方向：企業家精神與創業初步、私募（private equity）與風投、內生（部）創業（Intrapreneurship）、社會企業家精神（創業）。每個方向分別由擁有成功創業經驗的年輕校友擔任形象大使，同時預設了四到五門和該方向相關的課程，推薦給同學選擇。沃頓用這種方式激發新生的創業激情，引導他們將自己的創業夢想、職業追求鎖定在特定的領域內。讓潛在的企業者擁有明確的方向，而不是天馬行空，隨意幻想。同時，有創業想法的學生可以直接預約創業項目的學術顧問，討論如何實現自己的創業夢想。課程學習和顧問指導并行的方式被設計在一個稱之為“格爾根創業管理項目(Goergen Entrepreneurial Management Program)”內。這一項目的口號是“在教室內外和聞名世界的教師、成功的企業家體驗理論與實踐”。

在重視創業專業教育的同時，沃頓成立了首個致力于創業研究的研究中心，(The Sol C. Snider Entrepreneurial Research Center)，借助研究中心這一平臺，沃頓在創業、創富等方面持續吸引全球性的學術研究，并不斷取得了優異的研究成果，這些研究及其成果正在逐漸滲透到它的創業教育與實踐當中。

至此，我們可以大體勾勒出沃頓在創業課程設計方面的基本措施：以商科管理學為根基、以創業課程為核心，輔之以商業基礎類課程、創業諸環節課程以及本?？少Y利用的科技、醫學、社會科學等諸領域優質課程資源一起建構出創業教育的專業課程體系。和這一課程體系并列的科研平臺，則為這一課程體系提供智力資源。另外，還為進入這一體系的學習者提供方向明確的各類指導。

（二）拓展創業教育生態圈

考察過程中，我們發現，沃頓商學院的創業教育已經超越了課程教學的領域，向“創業教育生態圈”發展，它的創業課程、創業教育已經成為社會創業生態中的一個環節。考察其它美國高校的創業教育，也可以發現這種類似生態系統的創業教育模式。比如，和賓大比鄰的德雷塞爾大學創業學院也在生態系統觀念的引導下構建自己的創業教育。

由此可見，沃頓的創業生態建設并沒有止步于學校教育體系，而是將它的教學與科研納入更為宏觀的創業生態系統中，把培育創業生態系統作為創業教育的指歸。盡力使每一位作為受教育者的培養對象都可以在創業生態系統中，找到可以促進自我發展的教育或創業資源。在沃頓的創業生態系統中，培育對象分為四類：入門者、學生、校友、一般社會成員。入門者和其它三類之間存在著交叉的可能性。

針對入門者，沃頓提供了創業起動五步法（5 Ways to Get Started with Entrepreneurship）。第一步，會見沃頓負責創業教育的指導教師，了解整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創業課程、創業項目以及創業資源，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哪些創業幫助；第二步注冊創業通訊和Blog，及時獲取創業相關的各種信息；第三步，約見校友創業者，和成功校友一對一討論如何起步創業，了解創業者的創業生活；第四步，加入創業協會，在整個賓大，目前共有七個不同類型的創業協會；第五步，參加沃頓在Coursera平臺開設的專項創業課程，學習創業的具體過程以及相關的各種知識與技能。可以說，對一名學生或者任何打算初創企業（事業）的人來說，這五步都是不錯的熱身活動，它能讓參加者在快速了解沃頓創業生態系統的同時，直接接觸到創業活動本身。

學生、校友、一般社會成員這三類人都是沃頓創業教育直接服務的對象，也是沃頓創業生態系統的主體。沃頓為這些學習或創業的主體提供了多樣化的教學服務模塊，這些模塊有專業上的區分、有課堂與非課堂教學的整合、有校內與校外的聯系、有學生與校友的交流、有企業與學校的合作、有線上線下的交織……目前共開發了57個模塊，分為建議、聯結、競賽、融資、孵化、學習、制作、場所、位置等九大類，這些類別之間可以采取任意組合的方式排列，建立起內部的聯系，由系統內的主體選擇具體的內容。也就是說，每一位置身于這一生態系統的創業者，都可以找到咨詢顧問、找到合作者、融資平臺、找到孵化園地、找到不同階段所需的學習資源，還可以通過競賽等便捷手段整合這些資源。設想一名走進沃頓的學生，只要產生了創業意識，一旦選擇了創業專業，就意味著搭上了一趟創業的列車，這趟列車的每節車箱都為其創業提供了工具和資源，這名學生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努力、智慧和付出。

正是沃頓的創業生態系統為學習創業者提供了多種支持資源，才使得沃頓的創業專業教育具備了鮮明的特色。

五、認識與反思

（一）互補與融合

比較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和商學院在創業課程的設計，會發現二者在課程設計思路上存在鮮明的互補性。兩所學院之間在學科方向上是平行關系，課程設計也各自進行，卻都依托自己的優勢，向滿足創業實踐的需求上拓展。沃頓的創業課程設計以商業為主，同時它開啟了跨學科異地教學的項目，設計了冬令營項目，組織學生在冬假期間，并且到舊金山灣區本學院所創立的以科技創新、科技創業為主要方向的學區進行學習體驗，參加以科技產品開發為主線的創業課程。而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的創業課程則是圍繞著工程設計，搭配商科的課程，一些選修課直接由沃頓學院開設。全校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兩個學院開設的課程，因此，落實到選課學生那里，兩個學院的創業教育又存在一定的交叉。沃頓和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的創業課程可以代表美國高校創業課程的兩種類型：一個是具有一定傳統、內容豐富的商學院創業課程體系；另一個是工程、科技及其它非商學院傳統新近開設的創業課程體系。以創業為導向的課程設計讓商科專業意識到需要了解商業領域之外的學科，非商業傳統的工程、科技等專業的創業培養需求則讓它們走近商科教育。二者的互補、交叉、整合正是取決于現實需要所產生的必然趨勢。

以創業為引領，以和創業相關聯的商業流程為基礎內容，輔以不同領域的知識、技能，按這樣的架構來設計創業課程算是比較流行的做法。其中，核心課程“創業或企業家精神”僅有一門，在基礎性的管理類課程支撐下，從產品設計、市場開發、投融資、產業政策、商業并購、商務談判、市場營銷、人力資源管理，一直到升級變革等商業活動的各個環節與內容都嵌套在創業課程體系中。同時，沃頓借助賓大在工程、設計、醫學等學科領域所擁有的世界級的教學資源，重點在這三個領域開展跨領域協同教育合作。在以商業為主的創業教育中加入科技、醫學、設計等學科的課程，用這種方式將創業學習滲透到各個具體的專業領域。跨領域的課程所占學分比重不大，卻給學生開啟了通向其他專業領域的大門，最終的目標是讓跨專業協同教育的成果融合在受教育者身上，為他們在各自的專業領域進行創業提供智力支持。

需要指出的是，一個學生如果按照規定修完學分，也只是了解或掌握商業活動涉及到的某些層面、某些環節的知識和技能。如果愿意付費進行更為全面和深入的學習，就另當別論了。因此，一般而言，無論本科生，還是研究生，在深度學習創業課程方面均可能存在不同程度的缺失。專精與全面之間的矛盾，可能是任何專業教育都會面臨的難題。

（二）有待檢驗的服務型課程設計

如果持續關注沃頓創業教育的主頁，可以看到不斷更新的口號、理念，以及成功者的形象展示。在這些宣傳背后，是它對服務型教育理念堅持。從創業教育方向的設立到各門課程的設計都在有意無意地踐行著這一理念。開設創業教育滿足了社會上對創業學習的強烈需求，同時，沃頓并沒有將自己變得和MIT的斯隆商學院、斯坦福大學商學院一樣，盡管賓大和它們具備相同或相近的條件，卻并沒有過度強調依托高科技產品進行創業，而是以培養學生從商業的角度理解、掌握創業。這樣一來，沃頓就可以繼續保持自己在商業咨詢領域的傳統優勢。在對學生的調研中，我們也發現，由于商業咨詢行業在美國依然收益不菲，沃頓商學院的學生在創業方面的欲望并不如想象中那樣強烈。但是，創業和創業教育潮流的風行又讓沃頓、賓大不得不在教育方面進行回應。它充分利用各種資源，設計出一套創業生態系統。將創業教育納入這一生態系統，則為真正走上創業之路的學習者提供了教育之外的支持。這一生態系統，和其它任何社會生態系統一樣，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其在創業教育方面的有效性還有待于時間來加以檢驗。但至少，以沃頓商學院為主導的賓夕法尼亞大學創業教育走在一條既堅持自己傳統優勢，又具備構建未來，培育成功創業者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