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山區耕地細碎化對農戶生計策略的影響
——以左權縣清漳河流域87個村為例

孫 欣，畢如田，劉慧芳，丁 一，寧 芳

（山西農業大學資源環境學院，山西 太谷 030801）

1 引言

耕地細碎化在全球特別是農業欠發達地區廣泛存在，世界上約80%的農業經營者其耕地是細碎的[1]。在中國貧困山區，受地形條件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影響，耕地細碎化程度尤為嚴重，耕地呈現出小面積多塊式的狀態更加明顯[2]。在山區，由于受地形地貌、基礎設施、交通條件等自然、社會多方面因素限制，農戶生計策略大多只能依賴傳統農業耕作方式，生計水平普遍偏低。耕地作為重要的物質資本，是農戶生計的基本保障，耕地的細碎化很大程度上影響著耕地對農戶的承載能力，進而影響農戶是否需要對自己的生計策略進行改變。如何合理優化耕地的空間格局，增加耕地有效面積，減弱耕地細碎程度，實現山區耕地的適度規?；洜I，豐富農戶生計策略選擇方式，提高農戶生計水平，已成為亟待解決的關鍵問題之一。

國內外學者對耕地細碎化和農戶生計問題進行了廣泛研究。耕地細碎化方面，國內外學者多關注其內涵、研究內容及具體量化方法等內容。內涵研究主要涉及耕地細碎化的成因、概念，國外對耕地細碎化內涵的理解是從農場土地利用引申來的[3]，國內關于耕地細碎化內涵與成因則歸納為自然、社會和政策三方面[4-6]；研究內容主要涉及耕地細碎化現狀[7]、其與農民收入的關系[8]、對農業生產的影響[9]、應用于農地流轉以及農村土地綜合整治[10]；具體量化方面主要運用景觀生態學指數和模型[11-12]。農戶生計方面，國內外學者研究較為成熟的是基于英國國際發展署（DFID）定義的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SLA）[13-15]。同時，學者們針對農戶生計與耕地也有較多研究，主要集中于生計資本與耕地保護[16-17]、利用效率[18]、耕地流轉[19]、耕地生產投資決策[20]、耕地補償模式[16]等方面。本文在系統梳理耕地細碎化、生計問題、農戶生計與耕地等相關文獻的基礎上，發現關于耕地細碎化對農戶生計策略影響方面的研究較為缺乏。基于學者們對耕地細碎化、農戶生計、農戶生計與耕地三方面的研究成果，本文嘗試探討貧困山區耕地細碎問題對農戶生計策略的影響，以期對改善農戶生計水平、有效實施精準扶貧計劃提供參考。

2 研究區域與數據來源

2.1 研究區域

左權縣位于山西省東南部，界于北緯36°45′—37°17′、東經113°6′—113°48′之間。北與和順縣接壤，西與榆社縣接壤，南鄰長治市武鄉縣，東與河北省邢臺市接壤。全縣面積2028 km2，下轄5鎮5鄉，共379個行政村。2015年全縣總人口164565人，其中農村常住人口95630人。本文研究區包括左權縣境內清漳河流域的粟城鄉、羊角鄉、芹泉鎮和拐兒鎮4個鄉鎮87個村。87個村國土面積為600.18 km2，其中耕地面積為50.00 km2，占國土總面積的8.33%，農戶11701戶，戶均耕地面積4273.3 m2，戶均地塊數6.48塊，耕地細碎化明顯。左權縣地處國家劃定的14個集中連片特殊困難地區之一的太行山區，地形西、北、東三面高，中南部低，全境主要地形區域分為土石山區、深石山區、山間河谷區三部分，境內“八分山一分水一分田”，是典型的“山區”。由于自然地理環境限制，交通閉塞，生產條件差，經濟落后，教育基礎薄弱，農民擇業范圍有限，屬國家扶持特困縣，是典型的“貧困區”。左權縣作為深石山區、革命老區、貧困地區“三區合一”的典型區域，其地域突出特點對研究貧困山區耕地細碎化與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

2.2 數據來源與預處理

本文各村耕地數據通過2015年左權縣土地承包經營權確權登記1∶2000正射遙感影像獲得。農戶生計策略數據依托于確權項目，對2015年研究區各村農戶總收入和農業收入采用全覆蓋調查，獲得方式為入戶統計結合村長訪談。

地塊空間數據利用ArcGIS軟件對影像矢量化處理得到；坡度、高程數據通過研究區DEM數據獲得；耕作距離通過ArcGIS的空間緩沖工具獲得，以村莊農戶居民區幾何中心為中心點，對整村耕地進行全覆蓋緩沖分析，緩沖距離即為耕作距離；地塊密度、邊界密度、面積加權形狀指數等細碎指標通過對地塊矢量數據柵格化，利用景觀格局分析軟件Fragstats 4.2分析柵格數據得到。

3 研究思路與方法

3.1 研究思路

本文以村為研究單元，首先基于當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空間分布情況，利用ArcGIS軟件空間分析工具，分析耕地細碎化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影響；其次，通過相關性分析[21]檢驗細碎化指標選取的合理性，在此基礎上利用地理探測器模型[22]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耕地細碎化指標進行主導因素探測，并對地域分異現象各影響因素進行定量分析；依據影響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細碎化主導因素，對研究區進行耕地細碎程度劃分；最后，根據不同的耕地細碎程度對研究區進行農戶生計策略選擇規劃分區，并提出具體脫貧措施。研究模型框架見圖1。

圖1 耕地細碎化對農戶生計策略影響研究框架Fig.1 The research framework for the effects of land fragmentation on farmers’ livelihood strategies

3.2 研究方法

（1）相關性分析。本文運用相關性分析，分析各項耕地細碎指標與農戶生計策略選擇是否存在依存關系，并進一步分析有依存關系的各項指標，探討其相關方向以及相關程度，以檢驗指標選擇的合理性。

（2）地理探測器。本文借鑒地理探測器模型，引入耕地細碎指標對不同類型農戶地域分異決定力q值。假定研究區域存在生計策略選擇為P（耕作、兼業、務工）的一類農戶，且這類型農戶在全村農戶的數量比例為y。假設A = {Ah}是可能存在的一種影響這類農戶地域分異的細碎化因素，h= 1，2，…，L，L為因素分類數，Ah代表因素A不同的類型。為了探測因素A與y的空間相關性，將y圖層與因素A圖層疊置，在因素A的第h類型，y的離散方差被記為，因素A對這類農戶在全村農戶的數量占比y的決定力大小為：

式（1）中，nh為在因素A的類型h內的樣本數；n為在整個研究區域H內的所有樣本數；L為因素A的分類數；σ2為整個區域的離散方差。

3.3 指標選取

（1）農戶生計策略類型劃分。在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23]中，將生計資本劃分為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5種類型，這些生計資本的組合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農戶生計策略的選擇。本文借鑒可持續分析框架，通過入戶調查和村長訪談，依據各村農戶2015年家庭農業總收入占家庭總收入比例、結合不同生計策略選擇所需生計資本類型，將研究區農戶劃分為純農型、兼業型和務工型3種類型，對應生計策略選擇為耕作、兼業、務工（表1）。

（2）耕地細碎指標選取。綜合考慮指標選取完整性和研究區耕地特點，借鑒已有文獻[24]選取細碎化指標。耕地立地條件方面，選取高程X1和坡度X2。耕地細碎程度方面，從地塊的面積、形狀、分布三方面進行指標選?。好娣e細碎化方面，選取平均地塊面積X3和戶均地塊面積X4；形狀細碎化方面，選取邊界密度指數X5和面積加權形狀指數X6；分數細碎化方面，選取地塊密度X7和耕作距離X8。人類活動對耕地細碎的影響方面，分別選取灌溉能力X9和農機通達能力X10。

表1 農戶生計策略分類Tab.1 The classif i cation of farmer’s livelihood strategies

4 結果與分析

4.1 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地域差異性

本文共調查統計87個村莊11701戶，根據本文農戶分類標準，純農型農戶7065戶，兼業型農戶2816戶，務工型農戶1810戶。運用GIS軟件對不同類型生計策略的農戶進行空間分析，各類農戶數量空間分布如圖2。從圖2中可以看出，研究區清漳河兩側村莊中生計策略為耕作的純農型農戶比例明顯高于其他區域，河流沿線各村純農型農戶比例均高于54%。由低海拔向河流兩側高海拔區域兼業型農戶逐漸增多，在研究區高海拔區域，務工型農戶在各村中占比明顯增加。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呈現出明顯的空間積聚分布特征，存在地域分異現象，需要進一步運用相關性分析和地理探測器模型對其主導因素進行探測。

4.2 耕地細碎指標與生計策略選擇相關探究

在進行地理探測研究之前，先進行相關性分析，檢驗指標選取相關性和合理性。運用SAS軟件對各村三類不同生計策略的農戶與耕地細碎化10項指標分別進行因素間相關分析，通過分析，純農型農戶比例與高程X1、坡度X2、平均地塊面積X3、戶均地塊數X4、邊界密度指數X5、地塊密度X7、灌溉能力X9、農機通達能力X10呈極顯著相關；兼業型農戶與高程X1、平均地塊面積X3、灌溉能力X9呈極顯著相關；務工型農戶與高程X1、平均地塊面積X3、戶均地塊數X4、邊界密度指數X5、地塊密度X7呈極顯著相關。

4.3 耕地細碎化對生計策略地域分異主導因素探測

（1）分異主導因子探測。通過相關性檢驗后，研究進行了分異主導因子探測。由于地理探測器在使用過程中，對類別數據的算法要優于連續數據[25]，在數據處理中，首先用SPSS軟件對連續性的高程X1、坡度X2、平均地塊面積X3、戶均地塊數X4、邊界密度指數X5、面積加權形狀指數X6、地塊密度X7、耕作距離X8共8項細碎化指標值進行兩部聚類，將每項指標分為Ⅰ、Ⅱ、Ⅲ、Ⅳ4類，灌溉能力X9和農機通達能力X10為本研究引入虛擬變量，分為Ⅰ、Ⅳ（有、無）兩類。參考相關文獻[2]，決定力q值大于0.1為影響較大。影響純農型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主導因素包括高程X1、平均地塊面積X3、地塊密度X7、灌溉能力X9、農機通達能力X10；影響兼業型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主導因素包括高程X1、平均地塊面積X3、灌溉能力X9；影響務工型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主導因素高程X1、平均地塊面積X3、地塊密度X7。

（2）交互作用探測。通過地理探測器，不僅能探測出單個因子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決定力，同時可以識別不同細碎化因子Xi與Xi+1之間的交互作用，即評估細碎化因子Xi和Xi+1共同作用時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解釋力。生計策略為耕作的農戶受耕地細碎化指標交互作用影響最強的因素是高程和平均地塊面積；生計策略為兼業的農戶受耕地細碎化指標交互作用影響最強的因素也是高程和平均地塊面積；生計策略為外出務工的農戶受耕地細碎化指標交互作用影響最強的因素是高程和地塊密度；交互探測主要因素與因子探測主導因素相一致。

圖2 研究區不同生計策略農戶空間分布圖Fig.2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different livelihood strategies in each village of the study area

4.4 生計策略地域分異主導因素

通過對耕地細碎化各項指標的綜合診斷，得出影響貧困山區農村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主導因素分別為高程、平均地塊面積、地塊密度、灌溉能力、農機通達能力，并進一步分析各主導因素對農戶生計策略地域分異的作用機制。

（1）高程。高程是反映區域耕地地形地貌特征的重要指標，直接影響耕地細碎程度、耕地質量和耕作便利度。對農戶選擇不同生計策略類型影響較大。在山區、低海拔地區由于地勢平緩，平均耕地面積較高海拔區域大，平均坡度較高海拔區域小；降雨沖刷和順風沉降等自然因素作用，低海拔區域的耕地土壤更加肥沃，這些因素都使得低海拔區域耕地質量更好；而且在研究區低海拔山谷地帶，清漳河經過，有充足的灌溉水資源；交通便利，農戶不論是入地勞作，還是離家出行，都十分便捷。而在高海拔區域，較差的地理環境和耕地質量的下降，影響農戶重新做出生計策略的選擇。總之，高程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有重要的影響，這與本次探測得到高程對純農型農戶決定力q值0.265，兼業型農戶決定力q值0.157，務工型農戶決定力q值0.266，結果均較大相統一。

（2）平均地塊面積。平均地塊面積是衡量耕地面積細碎化程度的一項重要指標，同時也反映了土地經營細碎化狀態。平均地塊面積的大小可直接影響農戶對耕地的成本投入、土地規模經營以及集約利用程度，對農戶選擇不同生計策略有較大影響。本文中，通過地理探測器探測發現，平均地塊面積對純農型農戶地域分異的決定力較大，q值達0.307，是所有細碎化指標中決定力最大的。對兼業型農戶決定力q值0.213，對務工型農戶決定力q值0.154。這反映了平均地塊面積這一細碎化指標，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重要性。農村平均地塊面積較大的村莊，農戶生計策略選擇耕作的占比大，兩者呈正相關，且相關系數0.532。此外，在具體數據調查過程中，發現平均地塊面積較大的村莊，存在家庭農場這種土地規模經營的現象，農戶也從傳統耕作方式的生計策略模式向職業型、新型農戶方式轉變，可見，平均地塊面積是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主導因素。

（3）地塊密度。地塊密度是衡量耕地分布細碎化程度的一項重要指標，直接影響農戶農業成本投入與土地集約利用程度。研究發現，地塊密度對生計策略影響力較大。生計策略為耕作的農戶的決定力q值為0.124。生計策略為外出打工的農戶的決定力q值也較大，為0.165。在研究區，村莊耕地地塊密度越大，生計策略為耕作的農戶比例越低，二者呈負相關，相關系數為-0.479。分析原因，隨著地塊密度的增大，基礎設施的建設難度增大，機耕道、農業灌溉水渠等基礎設施修建成本增加，使得農戶農業投入成本增加，甚至有些區域由于耕地密度太大，農戶放棄基礎設施修建，從而使農機通達能力低，耕地失去灌溉能力，導致農業投入與耕地產出不能呈正相關；同時村莊地塊密度的增大，造成平均地塊面積變小，土地的節約集約利用率變低，降低土地對農戶承載力；地塊密度的增大，也會影響地塊周邊景觀生態的完整性和生態環境的和諧性，對農村生態環境造成破壞。所以地塊密度對農戶生計的影響起到主導作用。

（4）灌溉能力、農機通達能力。根據地理探測器研究表明，灌溉能力、農機通達能力對生計策略為耕作的農戶決定力q值分別為0.165、0.137，灌溉能力對生計策略為兼業的農戶決定力q值為0.129。在研究區，村莊的灌溉能力、農機通達能力與生計策略為耕作的農戶比例呈正相關，而與兼業型和務工型農戶比例呈負相關。這說明充足的水資源和良好的基礎設施狀況有利于緩解耕地細碎化對耕地質量的影響，促進農戶農業收入的增加。在研究區，水資源豐富，農業基礎設施較好的村莊，農戶更愿意選擇耕作這種生計策略來維持和改善自己的生計。

4.5 基于耕地細碎程度下農戶生計策略選擇規劃分區

基于生計策略地域分異的耕地細碎化主導因素分析，研究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以村莊為單元進行規劃分區。根據相關參考文獻[26-27]和實地調研，運用SPSS統計軟件對研究區各村進行了主導因素綜合指標打分。其中，12—15分為輕度細碎區域，8—11分為中度細碎區域，5—7分為高度細碎區域。輕度細碎區域農戶更趨向于耕作；中度細碎區域農戶更趨于兼業；高度細碎區域農戶更趨向于外出務工。具體標準見表2，分區圖見圖3。

圖3 不同耕地細碎程度下農戶生計策略分區Fig.3 The partition of farmers’ livelihood strategies under different levels of cultivated land fragmentation

表2 耕地細碎程度綜合評價標準Tab.2 The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tandards of cultivated land fragmentation degrees

（1）純農型區域：此區域村莊得分在12—15分之間。主要分布在清漳河沿線兩岸海拔較低的區域。地塊平均耕地面積較大，為886.66 m2，而且在研究區海拔低，平均高程為1.021 km，坡度小，地勢平緩，平均地塊密度1.06。耕地質量好，耕地細碎化程度較低，農戶生計策略選擇以耕作為主。

（2）兼業型區域：此區域村莊得分在8—11分之間。耕地細碎程度較純農型區域高，地塊平均耕地面積為693.33 m2，平均高程為1.206 km，平均地塊密度3.06。此區域農戶生計策略選擇較為靈活，農忙時入地耕作，農閑時外出務工的兼業型生計策略。

（3）務工型區域：此區域村莊得分在5—7分之間，大多分布在研究區中高海拔區域，平均高程為1.357 km，平均地塊面積為506.66 m2，平均地塊密度4.91，灌溉能力和農機通達能力弱，耕地細碎化程度高，耕地質量差。農業耕作難以維持或者有效提高農戶生計，這些村莊農戶生計策略大多選擇長期外出務工。青壯年勞動力選擇學習其他勞動技能，外出務工，村莊留守人員多為勞動能力差的老人和兒童，耕地撂荒棄耕情況嚴重。

4.6 不同區域脫貧具體措施

多樣化的生計策略是可持續生計的核心，是解決貧困問題的重要手段。針對研究區耕地細碎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所分的3個規劃區域，結合不同區域的地理環境特征，本文提出改變貧困山區農戶生計狀況的具體措施，為精準扶貧提供參考。不同區域特征及脫貧具體措施如表3所示。

（1）純農型區域。該類型區域自然地理條件較好，地勢平緩，海拔低，坡度小，平均面積較大，整體耕地細碎化程度較輕。建議在此基礎上改良農業模式，加強基礎設施建設，結合優勢資源發展特色生態農業，如家庭農場、生態莊園、農民專業合作社等現代農業產業模式；適當規模經營土地，以節約集約利用土地資源，同時還可以增加當地農戶生計策略選擇，提高農戶農業收入，提升農戶生計水平。

（2）兼業型區域。該類型區域大多地處中等海拔區域，坡度、地塊密度相對純農型區域較大，平均地塊面積較小，水資源短缺，整體耕地細碎化程度較高，地形地貌環境極大地限制了農業規?；l展。建議加強該區域農田水利、農村機耕道路等基礎設施建設，因地制宜，利用成熟的工程技術促進土地優化配置，提高土地地力水平，改善土地細碎化；適當進行土地規模經營，促進農業增產增收。同時改善該區域交通、通訊等基礎生產生活設施狀況，使農戶外出務工更加便捷，促使農村多余勞動力在農閑時外出務工，通過兼業來提高農戶生計水平。

（3）務工型區域。該類型區域由于海拔較高，地勢陡峭，坡度大，地塊密度大，平均地塊面積小，水資源嚴重短缺，基礎設施狀況差，整體耕地細碎化程度高。該區域不適合種植業規?；l展，不能產生規模效應，短期內不能夠改善農戶生計狀況；應重點加強生態保護力度，根據國家相關政策，實施退耕還林還草，恢復生態多樣性，并采取移民搬遷、異地安置就業等措施提高農戶生計水平。

5 結論與討論

5.1 結論

通過綜合分析，研究區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存在地域分異現象，耕地細碎化對貧困山區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有較大影響。其中影響純農型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的主導因素包括平均地塊面積、高程、灌溉能力、農機通達能力、地塊密度，決定力q值分別為0.308、0.265、0.168、0.137和0.123；影響兼業型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主導因素包括平均地塊面積、高程、灌溉能力，決定力q值分別為0.213、0.157和0.129；影響務工型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地域分異主導因素高程、地塊密度、平均地塊面積，決定力q值分別為0.266、0.165和0.154。

表3 不同耕地細碎程度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區域脫貧具體措施Tab.3 The specif i c measures for farmers’ livelihood strategy selection area based on different farmland fragmentation degrees

根據研究區耕地的細碎程度，可以將研究區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劃分為純農型區域、兼業型區域、務工型區域。其中純農型區域耕地為輕度細碎，得分在12—15分之間，農戶生計策略選擇趨向于耕作；兼業型區域耕地為中度細碎，得分在8—11分之間，農戶生計策略選擇趨向農忙時在家耕作，農閑時外出務工；務工型區域耕地為高度細碎，得分在5—7分之間，農戶生計策略選擇趨向長期在外務工。

針對不同農戶生計策略選擇區域提出農戶脫貧具體措施與扶貧模式，對于純農型區域，宜采用適度規模經營、現代農業模式來提高農戶生計水平；對于兼業型區域，宜進行合理適當的土地整理，修建農村基礎設施來提高農戶生計水平；對于務工型區域，宜采用移民搬遷、異地安置措施來提高農戶生計水平。

5.2 討論

本文著重分析研究了貧困山區耕地細碎化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影響，探究主要影響因素，并針對不同耕地細碎程度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進行規劃分區，提出了不同區域脫貧具體措施。但在實際情況中，各地區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不同，貧困山區與一般山區發展存在較大差異，農戶生計和耕地細碎化也不相同，需要進一步討論研究。在貧困山區，致貧的原因不僅僅是自然環境、耕地質量、細碎程度，還受農戶自身特征影響，如因病、因殘、因學，缺技術、缺勞力、缺資金等，多重因素共同影響貧困山區農戶生計水平，也需要進一步討論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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