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虹
古代文學具體可以分為東方古代文學和西方古代文學兩種。二者的主要區別在于東西方之間的文化差異與思維角度的不同。東方古代文學以中國古代文學為主,在文學特點上古樸濃醇,歷史年代感較為濃重,隨著時間的推移,其鑒賞風格和角度逐漸形成了一種獨到的體系。相比西方文學的鑒賞歷史,我國古代文學中鑒賞思維具有獨特之處。本文主要分析了我國古代文學的鑒賞思維,從不同角度對我國古代文學鑒賞的思維模式進行探究,感受其中的文化底蘊與歷史特色。
我國歷史悠久,幅員遼闊,同時也孕育了眾多人口。人們可能屬于不同地民族,生活在不同的氣候環境,成長于不同的地域。這些不同之處決定了人們存在文化差異,對于古代文學的創作與鑒賞自古以來也各有不同。從地理位置來說,中國文化最早誕生于黃河流域,北方通常是歷朝歷代的文化中心與政治中心。在我國歷史發展的時間線上,不同朝代、不同階段的民俗特征與文化主題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同化”之中存在“變通”。不論是存留千年的文化傳統,還是歷朝歷代區別于其他朝代的特色,都會在文學作品中有所體現,要鑒賞其中的奧妙,需要對古代文學鑒賞中的思維方式加以分類。
一、性格影響的思維模式——內傾性
自古以來,我國對于人的審美通常都會遵循內秀大于外表的傳統方式。意思是說,一個人的內心善惡、脾氣秉性是自然而然且無法偽裝的,即使被一時隱藏起來,總歸會在某一時刻暴露出來。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也遵循同樣的“性格”規律——不對事物的外表刻意表達,而是針對人的本心與自然的內在規律作出著重的表達。這種受到古人性格影響的古代文學作品鑒賞思維,可以概括為內傾性。內傾性具體可以分為以下幾個特征。
(一)對于人文倫理的重視程度遠大于對于自然物理的重視程度
這一點早期的儒家思想作品中就有所展現,講究“治世而非格物”。我國早期歷史傳遞了環境對于人格形成的重要程度——在充滿書香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說話處事的態度一定會基于古理,同時行為也會趨于古代文人普遍的特征。“耳濡目染”“孟母三遷”“玩物喪志”等家喻戶曉的成語也成為中國古代大部分書籍表達“治世”與“格物”二者關系的理論基礎。同理,我國古人對風俗保持尊重態度,所謂入鄉隨俗,不僅表達了旅人對主人家鄉風俗的尊敬,同時也傳遞出從古代文學歷史一直貫徹至今的文學態度,而基于這方面的文學表達概念,我國在文學鑒賞的思維上也形成了內傾的模式。在鑒賞的過程中,人們可以將某些事物的客觀規律選擇性忽略,而去注重周遭環境所凸顯的人與事物的內在本質。
(二)對于某些個體的重視程度遠大于對于群體的重視程度
鑒賞思維會趨于人文倫理,在個體與群體二者之間,對古代作品的鑒賞思維又會趨于某些個人,這也是一種“內傾”性質。這一點在許多古代作品中都有體現:多數作品都會對所表現的主角進行具有英雄主義色彩的著重刻畫,這是一種對于“志”的向往與尊重。《尚書》中提到:“詩言志,歌詠言,聲依詠,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此外,《水滸傳》《三國演義》等著作也都體現出對李逵、關羽、張飛等角色性格的色彩化,雖歷史背景濃厚,卻不通過當下時代的走向趨勢去體現作品本身,而是通過加深對某些人物的細節描寫去突出刻畫部分人的性格特征。基于以上這些對于個人的“內傾性”文學特征,我國在文學作品的鑒定過程中也同樣展現出內傾于個人的思維模式,這種比起群體更注重個體的鑒賞思維,無疑可以更好地貼近作者所想,也便于置身作品之中,感受當時的文化環境。
(三)對于內秀的重視程度遠高于對于外貌的重視程度
這一點是最好理解的,同時也最能代表我國古代文學的內傾性特征。通俗來講就是比起美麗的外表更注重美麗的心靈,早期儒家學說就頻繁體現出來:里仁為美、三人行必有我師等為人所熟知的處事理念都在突出對人內在性格的指導,而并沒有太多的字句對外貌進行襯托與刻畫。在這一點上,思維模式更加極端的莊子也在作品中倡導人們修心,通過形成心靈美麗的境界去改變實際外貌——心靈美麗就是美麗,一個人的美麗與外貌完全無關。這樣的思想固然偏激,卻可以體現出古代作品中對于內秀的“內傾性”。
二、習慣影響的思維模式——妙悟性
古人的習慣一直以來深受周圍所讀書籍的影響,其中有一點是“內省”,意為對做過的事,接觸的人,說過的話進行總結與反省。《論語》中就有“吾日三省吾身”,其中的“三省”分別代表是否真誠、是否守信、是否鞏固所學,總結來說就是為自身的人格修養作一個實時評價,目的是鞏固自身現有的教養優點,摒棄自身為人處世的缺點,最終實現人格魅力與自身修養的進一步提升。另外,“內省”的過程不僅僅表現在對于個人的反思,還要在反思中將人格進行“理想邁進”,這種向往更優秀的表達方式,關鍵在于“悟”字上——內省而悟,熟讀而悟,多加運用而悟,仿佛在我國的古代作品中,“內省”這一習慣所引導的最終結果就是“悟道”。
在我國古代文學作品的鑒賞思維上,妙悟性同樣是影響鑒賞思維模式的關鍵因素。杜甫曾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這句詩足以對妙悟性中的“悟”進行有效的概括,只不過在古代文學鑒賞中,妙悟性的思維模式不僅僅是“讀”出來的,也可能是“省”出來的,在接觸種類繁多的古文學作品后,反省出自身之不足,讀懂了字里行間所表達,自然就做到了“悟”,而“悟”的過程之妙襯托了整個鑒賞思維的“自然規律”——悟是一瞬間所想,在于數量上的累積與時機上的成熟,這一過程唯“妙”字可以形容。
三、弊端影響的思維模式——直觀性
中國古人在作品中所表達出來的文學特色,通常與歐洲文學所體現出的“抽象”概念有所不同。相比于西方文學對于未知事物的猜想與求索,中國古代文學更突出對所想表達事物的直觀刻畫。這是由于中國古人時常被較為直觀的動作和人事之間的情感表露影響,其作品的思維方式通常受到以上幾方面思想的制約,直觀表述有余而抽象表述有所欠缺。這也是中國古代文學古樸特點的外在表現。雖然中國古代作品所表露出來的弊端是不可忽視的,但是這種弊端也能夠將沒有受到限制的直觀表述升華到一定高度。例如,家喻戶曉的“庖丁解牛”故事,通過描寫庖丁對于牛身體各個部位解剖速度之快、刀法之準,直接展現了庖丁嫻熟的解牛技藝。這種故事都是通過對事物的反復直觀觀察才得以在作品中體現出來。
直觀性的寫作手法同樣也影響古代文學作品的鑒賞思路,人們在鑒賞過程中用眼睛感受作品所帶來的直觀畫面,并運用直觀的鑒賞思維模式去理解作品,這成為我國古代文學作品鑒賞思維模式的一大特色,也從側面突出了妙悟性的思維特點。
四、結語
在古代文學作品的鑒賞過程中,人們運用的思維模式一定程度上是受到作品本身特色啟發的。本文從內傾性、妙悟性以及直觀性三個方面闡述了我國古代文學鑒賞的思維模式,其中所體現出來的歷史風韻是不可磨滅的,這些特色也是除作品鑒賞之外其他方式所不能展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