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云峰 李捷
[摘要]我國已經到了脫貧攻堅的最后階段,而新疆少數民族一直是脫貧攻堅的難點。通過南北疆的實地走訪、調研、座談和研究者扶貧工作經驗,利用經濟學和社會學理論對新疆少數民族扶貧精準化問題進行深層次分析。研究發現:新疆“綠洲化”政治經濟格局、社會排斥和少數民族的自我排斥、扶貧物質和精神供給失衡,致使少數民族扶貧在認識、目標和對象識別、資金分配等存在不精準,未能打破深層的貧困惡性循環。研究認為:應從外部環境和貧困對象自身兩方面出發,以提升新疆少數民族貧困對象的社會契合和自我發展能力為政策主線,加強扶貧認識、目標和扶貧對象識別精準化,人口政策配合等激發內生脫貧動力實現真正脫貧。
[關鍵詞]少數民族扶貧;精準化;問題;精神扶貧
[中圖分類號]F326.6 [文獻標識碼]A
1. 引言
隨著扶貧工作的不斷深入推進,在脫貧攻堅的關鍵階段也對扶貧的精準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動員全黨全國全社會力量,堅持精準扶貧、精準脫貧,堅持大扶貧格局,注重扶貧同扶志、扶智相結合,深入實施東西部扶貧協作,重點攻克深度貧困地區脫貧任務,貧困縣全部摘帽,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做到脫真貧、真脫貧。扶貧工作精準化已經成為實現在2020年基本實現脫貧目標的重要要求。新疆作為我國少數民族人口最多的地區,少數民族貧困問題直接影響著新疆的穩定發展和長治久安,少數民族扶貧工作精準化問題也一直是新疆各級政府扶貧工作的難點。圍繞“ 扶貧精準化問題”學者進行了深入研究,鄧維杰(2014)認為精準扶貧問題主要表現在對貧困戶的排斥。黃承偉、覃志敏(2015)闡述了精準扶貧的內涵、外延和理論基礎,并對我國精準扶貧變遷過程進行了分析。汪三貴、郭子豪(2015)認為精準扶貧是因為經濟減貧效應的下降貧困對象不能通過經濟發展實現脫貧,指出我國面臨的扶貧精準化問題主要存在于精準識別、精準扶貧和精準考評。但對新疆少數民族的扶貧精準化研究相對較少,其中劉占芳、肖春梅(2016)以巴里坤縣精準扶貧為例對少數民族(哈薩克族)地區精準扶貧的工作存在的問題進行了研究,從巴里坤縣的地理環境、歷史文化、人力資本、政策因素進行了原因分析,從財政和制度安排方面提出了相應的策略。李學軍(2016)對南疆三地州精準扶貧問題進行了分析,從自然環境和精準扶貧推進歷史分析提出了相應的策略。王英平(2017)論證了新疆農業扶貧對新疆扶貧尤其是南疆少數民族扶貧的重要意義。
針對精準扶貧尤其是新疆少數民族扶貧精準化問題的研究,主要以地區和族別為研究對象,并沒有以新疆少數民族整體作為研究對象。對于新疆少數民族扶貧精準化問題、原因研究多從人口、經濟、環境等方面入手,沒有從少數民族的所處社會環境和民族特性、物質和精神等方面進行深入的分析。基于此,本文通過實地調研、扶貧干部和貧困對象座談等方式進行基本情況的了解,運用經濟學、社會學等多學科理論和統計數據進行綜合分析。研究發現,新疆“綠洲化”政治經濟格局、社會排斥和少數民族自我排斥、扶貧的物質和精神供給失衡,導致新疆少數民族扶貧在對象識別、資金分配等方面出現一系列精準化問題,提出了以提升新疆少數民族社會融合和自我契入能力為主線的政策建議。
2 新疆少數民族扶貧精準化推進現狀
2.1 針對少數民族推行的扶貧精準化政策
(1)2010年開始中央政府要求內地19個省份對新疆發展落后的地區進行對口支援,加強內地發達省份和貧困地州的資金、人才、技術、管理等扶貧的精準化對接。根據內地省份不同的經濟發達程度援助新疆經濟不同落后程度地區,堅持突出重點精準發力,堅定不移聚焦小康推進脫貧攻堅,助推受援地如期實現脫貧目標。
(2)新疆政府成立各級扶貧開發領導小組,開展南北疆、兵團和地方之間的對口援助。創造性的在基層尤其是少數民族地區開展“訪匯聚”、“民族團結一家親”工作,村級扶貧第一書記、自治區單位和職工要對所負責的鄉村和貧困少數民族群眾負有脫貧責任,使脫貧任務落實到每一個單位和個人。
(3)根據地方情況發展特色經濟,移民搬遷等致貧因素導向性精準化扶貧。針對新疆貧困少數民族地區實際情況的不同分別進行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移民搬遷、富民安居、特色庭院經濟等多種方法和手段進行精準化幫扶,同時對于喪失基本勞動能力的農牧民進行兜底。
2.2 取得的成果和面臨的挑戰
新疆在少數民族精準化扶貧工作中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截止到2016年底實現脫貧人口達60萬人,實施7665戶、2.6萬人易地扶貧搬遷工程。在2個縣摘帽驗收基礎上,又有5個貧困縣摘帽、810個貧困村退出。但是,新疆依然有120萬貧困人口,27個國家級貧困縣,1713個貧困村。其中南疆四地州作為全國14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之一,貧困人口約占全疆貧困人口的80%以上。而新疆貧困人口以少數民族為主,約占全疆貧困人口的95%,其中又以維吾爾族貧困人口最多,少數民族是新疆扶貧工作重點對象。
3 新疆少數民族扶貧精準化存在的問題
3.1 扶貧認識不精準,存在認識偏差
3.1.1 基層扶貧干部對扶貧認識存在偏差。新疆少數民族扶貧隊伍主要是以會雙語的少數民族干部和漢族干部為主。而少數民族干部漢語讀寫能力較差,調研發現少數民族村鎮扶貧工作人員平均文化水平僅為中專,大專以上文憑的不足20%。少數民族扶貧干部對于扶貧政策需要漢族干部的解釋,在理解過程不可避免添加自身主觀認識,導致對扶貧政策認識方面產生偏差。同時,基層扶貧的漢族干部多不會民族語言,對扶貧情況的了解主要來自于入村、入戶和村干部的介紹,對貧困對象的基本情況掌握不足。造成對扶貧政策認識精準的漢族干部對少數民族貧困對象認識不清,對少數民族貧困對象認識深刻的民族干部對扶貧精神認識不精準。雖然不同族別扶貧干部之間可以進行相互補充,但對扶貧政策和對象的認識偏差很難從根本上消除。
3.1.2 扶貧對象對扶貧認識存在偏差。廣播、電視、網絡等為代表的信息媒介的權威政策解讀渠道阻塞,導致少數民族群眾對非權威的政策解讀途徑的依賴。新疆少數民族多聚集在偏遠落后地區,日常用語多為本民族語言,從上到下的信息傳播不暢。其中,全疆26家廣播電臺中僅有8家以少數民族語言播報,農村寬帶接入用戶量僅為140.2萬戶,且農村寬帶和報紙等大多集中在村委會和“訪惠聚”工作地,少數民族貧困地區農村寬帶覆蓋率不到10%。對于以漢語為主的網絡和電視等信息媒介雖有接觸,但通過信息媒介對扶貧政策了解不多。而少數民族群眾對扶貧政策解讀又具有強烈需求,在無法從權威渠道獲得滿足下,就會求助于身邊的“權威人士”。很多少數民族群眾對扶貧政策的認識主要來源于村干部談話、日常聊天、宗教人員解說、回鄉大學生的解釋等,而這些所謂的“權威人士”對政策解讀比較片面,導致扶貧對象對扶貧政策認識出現偏差。
3.2 扶貧目標不精準、扶貧對象識別不準
3.2.1 扶貧目標識別不精準。新疆一些地方政府把其他政策目標覆蓋在扶貧目標之上,出現扶貧政策向其他政策目標服務的現象。南疆很多地區 “低保戶”已經成為維穩的基本政策工具,以巴楚縣色力布亞鎮為例,被列為“重點戶”的家庭95%以上為低保戶。過分強調其它政策目標,使新疆少數民族扶貧對象識別上轉向其他政策目標對象,扶貧的工具化使扶貧的直接目標“脫貧”退居其次。扶貧本身不能直接實現脫貧之外的其他目標,只能通過脫貧為中介目標的傳導實現。新疆少數民族扶貧政策工具化和政策效果傳導的邏輯錯誤,很難在實現維穩和其他政策目標的同時真正實現脫貧目標。
3.2.2 貧困對象和貧困原因識別不精準。在扶貧政策的執行中把扶貧對象定位于維穩和其他政策的目標對象上,雖然兩者有一定的重合,但不可避免的造成一部分扶貧對象的錯誤識別。同時,新疆少數民族扶貧對象識別機制不完善,村級的貧困對象識別多采用模糊的定性條件標準如:殘疾、五保戶、患病等貧困特征進行識別。雖然條件標準多是貧困的基本特征,和貧困有一定關聯,但并非貧困對象識別的充要條件。同時,定性條件的扶貧對象識別使村干部在扶貧對象確定上多選擇和自己在族別、宗教、血緣等方面利益相關的申報者,造成村干部的利益輸送和真正貧困人員擠出。
3.3 扶貧資源分配不精準,資金使用方向固化
3.3.1 扶貧資金分配不精準。精準扶貧要求扶貧資源分配邏輯由原來貧困縣、貧困鄉鎮、貧困村等,逐步轉向貧困對象主體和貧困原因的精準分配。新疆少數民族人口分布不均、資源稟賦和經濟發展水平差異較大,為爭奪扶貧資源地方政府往往會夸大少數民族貧困人口數量、貧困程度等。在現行的扶貧資金分配制度下,各級政府之間的不斷博弈,往往造成資源稟賦較好地區反而獲得更多扶貧資金,扶貧資源區域分配和貧困程度的不對稱造成扶貧資源錯配。同時,上級主管單位為實現各少數民族地區的平衡,在扶貧資源的分撥上往往出現“均等化”分配。不同貧困人口數量和貧困程度的地區卻獲得了相同的扶貧資源,出現貧困嚴重地區扶貧資源不足,而貧困程度低的地區資金用不完的現象。扶貧資金在區域上不能精準分配,造成新疆少數民族扶貧資源效率低下。
3.3.2 物質和精神扶持的資金分配失衡。貧困是一種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綜合現象,主要根源在于物質生活條件缺乏和精神生活沒有或缺乏。新疆少數民族人口分布上呈現出“大聚居、小雜居”的格局,當地政府多會考慮民族個性選擇合適的扶貧工具,但大多卻是簡單的 “救助式”幫扶。過于重視少數民族貧困對象外在物質方面的幫扶而忽視內在的精神和思想上的貧困,用于物質幫扶資源過多而用于精神和思想幫扶較少。扶貧資金在物質和精神方面的扶助資源分配失衡,使思想貧困成為扶貧工作的短板,造成扶貧資源的“事倍功半”。
3.4 未消除深層貧困因素,陷入新的惡性循環
未能精準消除貧困根源又陷入新的惡性循環。扶貧精準化主要是通過有效的嵌入村落社會,拓展扶貧對象自主發展空間并承擔扶持主體的角色,消除貧困必須實現貧困對象的社會融入。新疆較高的少數民族人口增長和較低的經濟增長,陷入和之前內地極為相似的“貧困—生育—更貧困”的惡性循環。在少數民族區域自治制度下新疆少數民族具有相對完善的伊斯蘭文化體系,在思想、語言、文化、宗教方面很難真正嵌入主流社會,在主流社會文化排斥和少數民族的自我排斥下,新疆少數民族貧困人口具有很強的自閉性,很難通過嵌入主流社會分享宏觀經濟發展紅利實現真正的脫貧。
同時,在不改變新疆少數民族現行人口政策和教育體制下,單一的扶貧在不斷解決新疆少數民族貧困人口溫飽問題的同時使生育率進一步提升。2006~2010年新疆少數民族人口平均年增長率為1.5%,2010~2015年少數民族人口平均年增長率為2%。造成新生人口就是貧困人口的現狀,并沒有擺脫之前的“貧困—生育—再貧困”的惡性循環。扶貧工作在少數民族貧困人口的素質教育和思想提升、技術學習等方面常規性的扶貧工具難以適用,單一的救濟式扶貧造成由原來的物質上和精神上的雙重貧困,轉向為物質上的基本滿足和精神生活對宗教的深度皈依。進而陷入因貧困而扶貧,因扶貧而宗教思想蔓延,維穩壓力進一步增大的新惡性循環。
4 原因分析
4.1 “綠洲化”的政治經濟格局
“綠洲經濟”是由新疆社科院劉甲金、黃俊等在1995年出版的《綠洲經濟論》中提出,旨在將針對新疆荒漠包圍綠洲地理格局的研究逐漸引申為對新疆和西北地區“綠洲化”政治和經濟格局的探討和研究,同時指出資源耗散引致“綠洲化”政治經濟格局,并在政治經濟上表現出耗散特性。新疆面積166萬km2,約占全國面積的16.6%。而人口僅為2359.73萬人,約占全國人口的1.71%,平均14.21人/km2,地廣人稀。人口分布主要根據自然資源分布狀況,城市之間距離較遠且點狀分布,呈現出“綠洲化”城市分布格局。新疆少數民族人口聚集上呈現出“資源稟賦耗散”分布,即人口的分布主要以水資源為依據,呈現出“綠洲化”分布格局。“綠洲化”城市和人口分布格局,引致“綠洲化”的政治經濟格局。新疆不僅有自治區政府和兵團兩個省級行政機構,還有自治州、自治縣、民族鄉等,各自治區域內主體民族的風俗和習慣成為本地政治經濟活動的隱性規則。
新疆“綠洲化”的政治經濟格局對扶貧精準化影響首先表現在扶貧政策傳達和執行上表現出“耗散”,從上到下傳達的文件精神經過不同族別、語言等解讀和傳播,精神內涵和執行力度不斷地被削弱,使基層扶貧隊伍和貧困對象對扶貧政策存在認識偏差。其次,新疆“綠洲化”政治經濟格局使新疆區域內有自己的經濟循環,很難通過統一的市場經濟發展來實現增收脫貧。最后,“綠洲化”分布格局使各地貧困少數民族具有不同的貧困特性,一般性扶貧措施很難在區域內廣泛使用,為扶貧精準化增加了難度。
4.2 扶貧的物質供給和精神供給失衡
新疆是多民族聚集地,共有47個民族,其中世居新疆的有13個民族。處于東西方交匯處,新疆少數民族在語言方面大多使用阿爾泰語系突厥語種,在信仰方面大多信仰伊斯蘭教,思想和文化方面更加傾向于伊斯蘭文化。不同的語言、文化、信仰等使新疆少數民族在宗教精神和物質創造認識上有著不同的態度,對物質和精神的需求態度使新疆少數民族在時間供給方面具有不同的特性(見圖1)。
橫軸X代表物質財富,縱軸Y代表非物質財富創造活動時間供給(主要包括娛樂、宗教活動等占用時間),a點是保證基本溫飽所需的物質財富,a和b之間的距離為物質財富的轉移支付(主要包括扶貧、補貼等)。
通過圖1我們可以發現,新疆少數民族在實現基本溫飽之前他們會花費大量的時間用于非物質創造活動,隨著物質財富增加非物質創造時間減少。在基本溫飽a點附近,單一的物質供給扶貧、補貼等轉移支付等非勞動收入的增加,引起少數民族對精神生活的需求增加。在精神供給短缺的情況下,貧困少數民族對宗教信仰和生育活動的時間消費增加,最終導致宗教思想泛濫和人口生育增長速度加快,陷入“轉移支付陷阱”。“轉移支付陷阱”使少數民族貧困對象隨著扶貧、補貼等非勞動轉移支付收入的增加,反而增加了以宗教信仰、休閑、生育等為代表的非物質創造的時間支出。造成扶貧等轉移支付對西北少數民族貧困人口勞動時間的“擠出”,陷入扶貧—人口增速—宗教思想泛濫—扶貧的惡性循環。
4.3 社會排斥和自我排斥
社會排斥指的是某些人或地區遇到諸如失業、技能缺乏、收入低下、住房困難、罪案高發環境、喪失健康以及家庭破裂等等交織在一起的綜合性問題時所發生的社會拒絕現象。在“七五”事件之后,外地尤其是經濟發達地區對新疆少數民族的社會排斥越發嚴重。對新疆少數民族的排斥主要表現在經濟排斥、文化排斥、關系排斥,經濟排斥使新疆少數民族尤其是貧困少數民族在市場經濟中勞動力供給和產品供給不被市場所接受,很難通過參與市場經濟獲得充分的經濟發展紅利。文化排斥主要表現在新疆少數民族的語言、信仰、文化不能和中國主流價值文化相互交融,導致少數民族文化發展緩慢并表現出排他性和極端化。經濟排斥和文化排斥作用表現為關系排斥,新疆少數民族貧困群眾不僅面臨著其他地區的外部社會排斥還面臨著本地少數民族的內部排斥。
社會排斥相對的是自我排斥,在不融入主流社會下社會排斥會進一步導致被排斥對象的自我排斥。新疆少數民族群眾在被市場經濟排斥下,貧困少數民族群眾相較一般少數民族群眾更具社會排斥和自我排斥屬性。自身發展條件不足的貧困少數民族群眾更難通過分享市場經濟成果實現自我脫貧。同時,導致在扶貧推進過程中的常規扶貧工具和措施很難發揮作用,社會排斥和自我排斥下的惡性循環使新疆少數民族貧困對象難以實現自我能力的提升和社會融合。
5 實現新疆少數民族扶貧精準化的策略
5.1 加大扶貧宣傳力度,加強扶貧隊伍建設
5.1.1 做好扶貧政策的宣傳,做到從上到下精準傳達。做好新疆少數民族扶貧政策宣傳必須做到“快”、“準”、“廣”。在扶貧政策宣傳速度方面:消除扶貧政策“上下逐級”傳達造成的時滯和內容解釋偏差,運用傳統媒體的普眾媒體如廣播、電視等推進政策的垂直宣傳,減少從上到下的扶貧精神的耗散,提高政策宣傳效率。在政策宣傳準度方面:在保持政策內容完整性和準確性的前提下,針對基層政府扶貧工作人員加強在精準扶貧工作中扶貧政策的培訓教育,保證基層扶貧隊伍對扶貧政策認識的準確度。針對少數民族群眾采取多樣的民族特色宣傳方法,做到扶貧政策精神對少數民族群眾的精準詮釋。在扶貧政策宣傳范圍方面:不僅要在少數民族人口聚集區域宣傳,還要到聚集較少和流動區域宣傳,也要做好對非扶貧對象的宣傳,提高他們對扶貧政策和法規的認識,更好的發揮在扶貧過程中第三方的存在作用。
5.1.2 加強扶貧隊伍建設,主導基層扶貧解讀。從基層的鄉、村兩級扶貧隊伍建設入手,加強鄉鎮、村兩委、訪匯聚工作組、對口支援工作組等扶貧隊伍之間成員的相互交叉和配合,形成合力。在縣市、鄉鎮層面建立有多重扶貧隊伍組成的綜合扶貧工作小組,針對扶貧工作開展過程中的問題定期進行商討研究,制定和形成相應的村鎮、訪匯聚、對口支援工作組等扶貧單位的聯席會議制度。在村鎮扶貧隊伍建設層面,積極吸納本地會雙語并清楚本地情況的“權威人士”、本地少數民族大學畢業生村官、“西部計劃”和“三支一扶”內地年輕大學生,提升鄉村扶貧隊伍的本土化、年輕化、知識化。建立非貧困對象在扶貧工作中的監督機制,使扶貧隊伍積極聽取第三方意見,提升扶貧隊伍在扶貧工作中的公平性和公正性。
5.2 糾正扶貧目標偏移,加強扶貧對象的精準識別
5.2.1 明確扶貧工作目標,確立脫貧和其他政府目標的主次先后。糾正地方政府扶貧目標偏移,重新確立以“脫貧”為核心的直接扶貧工作目標,確立脫貧在實現其他政策目標過程中的中介目標地位。劃清脫貧和其他政府目標的主次先后,對于扶貧資金的申報要明確資金使用的對象和方式,扶貧資金用于其他政策目標的要給予處分和資金追回處理。同時,在扶貧工作滿足脫貧目標的前提下注重扶貧地區其他政府目標的促進和實現,以貧困地區的脫貧來促進地區綜合發展水平的提升。
5.2.2 結合實際情況加強扶貧對象的精準識別。堅持扶貧對象識別的多維度和識別標準的多元化,加強對貧困對象、貧困程度、貧困原因等方面的精準識別。貧困對象的識別,不僅要注重物質上的貧困識別還要注重精神上的貧困識別。貧困識別標準方面,合理運用定性識別標準,適當選用貧困線識別標準和民主評議。在識別貧困對象的同時也要對貧困程度、貧困原因等進行識別,注重致貧原因對貧困對象的影響。在精神貧困識別方面,注重貧困人員脫貧意愿和脫貧措施執行力度。在貧困對象物質識別的基礎上通過貧困對象的精神識別判斷貧困對象是“雙貧困”還是“單貧困”,加強貧困人員和極端宗教思想、暴力恐怖人員的區分和界定。
5.3 加強資金使用監管,扶貧資金分配使用精準化
5.3.1 加強扶貧資金使用監管,完善資金使用評價制度。在堅持《財政扶貧資金績效考評試行辦法》(財農[2006]18號)基本考評方法的基礎之上,根據新疆少數民族具體特點頒布有針對性的地方扶貧資金使用評價方法。在考核評價指標體系中注重地方特點和評價指標的科學性,注重考評指標的易得性和針對性。增加關于扶貧資金精準使用和扶貧項目安排的評分賦值,加大違反資金精準化使用原則的扣分賦值。在扶貧資金精準使用效率評價中,注重扶貧對象對扶貧資金和扶貧項目精準使用效率的評價,加強扶貧資金使用的會計審計,使扶貧資金使用精準化,監管制度化、常規化。
5.3.2 區域資金分配合理化,實現扶貧資金精準使用。在扶貧資金的區域分配方面,堅持扶貧資金區域分配“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原則。扶貧資金要優先投向深度貧困地區,增加對深度貧困地區的直接轉移支付。對于成功申報到扶貧資金的部門,其地方財政必須配套相應的資金和政策,提高資金違規使用成本。提高專項扶貧項目的申請條件,進行嚴格的申請資格調查。消除不必要的資金劃撥的中間環節防止貪污挪用等,做到資金撥付使用的直接化、精準化。
在資金精準使用方向上,推行具有廣泛適用性扶貧模式的同時探索適合本地實際的特色模式。根據不同民族、地域、宗教等特點尋找符合實際情況的扶貧模式,根據不同的致貧原因采取不同的幫扶辦法。根據扶貧對象不同特點,推行發展生產、異地搬遷、生態補償、發展教育、社會保障兜底等扶貧方式。加強少數民族物質和精神扶貧資金的均衡分配,在扶貧資金中專門分出資金用于對貧困人員的精神和思想幫扶,實現扶貧資金在物質和精神扶持的均衡使用。
5.4 加強人口政策配合,激發貧困對象內生脫貧動力
5.4.1 推進少數民族計劃生育,加強義務教育。以提升新疆少數民族綜合人口素質為基本主線,逐漸縮小民族間、城鄉間和內地生育政策的差距。提高少數民族群眾超生罰款力度,增加違反計劃生育政策機會成本。在降低少數民族人口出生率的同時提倡“優生優育”,在貧困少數民族地區推行“十五年義務教育”和“國語教育”“內高班”。在九年義務教育的基礎上增加三年學前幼兒教育和三年高中教育。通過“國語教育”和“內高班”提升少數民族青少年漢語聽寫水平和對我國主流文化的接觸,增加新疆少數民族主流社會融入能力和適應能力。
5.4.2 注重扶智、扶志、扶技相結合,激發貧困對象內生脫貧動力。在處理政府、社會被動幫扶與貧困群眾自身努力的關系上,要把扶貧和扶智、扶志、扶技結合起來,加大內生動力培育力度,充分調動貧困群眾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在扶智方面,強調物質和精神的辯證關系及主觀能動性的重要作用,使扶貧對象在思想上認識到發揮主觀能動性進行物質創造的重要性。在扶志方面,宣揚“脫貧光榮”發揮脫貧榜樣帶頭作用,樹立“貧富榮辱觀”,推行“以工代賑”不勞動者不得食。在技能扶持方面,牢記“授之于魚不如授之于漁”,注重貧困地區實用的技能培訓,提升貧困對象的技能并且鼓勵和指導他們進行就業和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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