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紅 徐敏



摘要:“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是移動學習打破智慧教室的物理界限,實現“課上+課下”無縫銜接和相互促進的虛擬學習空間,也是移動信息技術、新型學習能力和學生社群交互的深度融合。本研究以《文學批評》課程為例,對“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理念和設計進行實證研究。通過增強式學習空間的設計、學習交互數據的分析和學生學習態度及建議的調查,研究發現:(1)“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設計重點是圍繞課程的教學目的,根據構建主義、情境主義和協作學習等理論進行學習活動的設計。(2)“學習者一技術”交互是學生進行所有學習交互的基礎,并且教師還需要綜合促進“學習者一內容”“學習者一教師”和“學習者一學習者”的交互。(3)學生的移動學習態度和教師的參與引導是影響“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中學習互動的重要因素,教師應該提高學生對移動學習過程的管理和移動學習資源的利用。研究結果對“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設計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也對理解如何生成移動學習、智慧教室、學習活動和學習交互的生態學習空間具有很好的啟示作用。
關鍵詞:學習交互;移動學習;智慧教室;學習模式;實證研究
隨著移動設備、無線網絡、泛在技術的飛速發展,許多研究者和實踐者正在使用移動學習拓展智慧教室的學習空間。Keegan認為“移動學習是未來學習方式的先驅”,學生熟悉和喜歡便攜式移動設備是移動學習發展的關鍵。移動學習是移動技術、人類學習能力和社會互動過程的融合,能夠解決當代教育信息過載,知識導航和協作學習的問題。移動學習的應用范圍非常廣泛,從K-12到高等教育和企業學習環境,從正式和非正式的學習到課堂學習、遠程學習和野外調查。例如,自帶設備(BYOD)、鳥類觀察(Bird-watching)、植物搜尋(Plant-Hunting)和博物館導航(Museum-Guiding)是典型的移動學習實踐案例。Blackburn發現在高等教育的課堂中使用移動技術,學生的課堂參與度會明顯提高。然而,盡管移動學習具有很多優勢,但是教育者面臨如何使用移動學習拓展傳統的學習空間并提供有效教學的難題。
在高等教育文科智慧教室課堂中,很多教師排斥使用信息技術進行課程教學設計,因為他們認為這會破壞學生的抽象思維能力。然而,以教師為中心的傳統教學方式經常會導致文科學習者的被動學習,甚至還會降低他們的注意力和記憶力。Yllmaz和Sanalan研究發現其原因是學生缺乏學習互動,因為教師通常需要通過動態的互動過程才能激勵和吸引學生。另外,文科課程注重培養學生的專業和邏輯思考表達能力,如果純粹只是利用智慧課堂的空間有可能無法滿足學生思考的交流和升華。移動技術有助于發展21世紀學習者的批判性思維和創造性技能,既可以作為智慧教室的替代或補充方式提供學習支持服務,又可以很方便的設計成以學習者為中心的教學模式。綜上所述,因為移動學習的優勢正好可以彌補傳統文科智慧教室課堂中學生缺乏交互的問題,因此有必要研究如何設計增強式“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來提高學生的學習交互。本研究以《文學批評》課程為例,對“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理念和設計進行實證研究,可以為如何使用移動技術進行智慧教室學習空間中文科類課程的教學設計提供完整的借鑒參考。本研究主要解決以下三個研究問題:(1)以《文學批評》課程為例,如何增強“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學生交互?(2)學生在增強式“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實際交互效果如何?(3)在增強式“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學生的學習態度和學習交互感受如何?
(一)移動學習
具體來說,移動學習(Mobile Learning)是指以智能手機和平板電腦等手持設備為中介的學習過程。目前,移動學習有兩種經常比較公認的定義:(1)采用移動技術為學習者提供學習材料、指導或支持的教學模式;(2)不受物理位置約束的學習模式。前者強調移動技術的使用,后者則強調學習者或學習設備的靈活性。因為移動設備的便攜性,學習者可以隨時隨地連接到教學資源進行課程學習。同時,基于感知技術,移動學習系統還可以檢測學習者的位置并根據實際需求提供學習指導和支持。
在過去的十多年,移動學習的很多文獻綜述為學者提供了重要信息,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移動設備在學習環境中的使用。Frohberg,Gcoth和Schwabe使用由Taylor等開發的移動學習者任務模型分析了2002年至2007年關于移動學習的文獻,研究發現移動學習不僅能營造良好的學習環境,而且還能激發學生的深度思考、交流和合作。為了深入了解應用移動設備對學生學習表現的影響,Sung,Chang和Liu綜述了110篇1993年至2013年關于移動學習的量化研究。研究發現,在傳統課堂上使用移動設備對學生學習的影響比使用其他技術或不使用任何技術更大。另外,研究者還從基于活動的方法、真實學習、行動學習和經驗學習等不同的理論視角來研究移動學習。研究表明,無論采用什么教學理論和方法,移動學習對學習者的成功和體驗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在移動學習的過程中,學習者需要參與課堂授課、課堂活動和課外活動。意思是說,學習者會在不同的學習地點之間移動,從一個學習活動轉到另一個學習活動,從技術的使用和技術的運用中提高學習能力。研究表明:移動技術需要能夠捕捉學生學習、時間、地點、話題和技術之間的相互聯系。因此,Koole提出對移動教育的理性分析(Rational Analysis of Mobile Education,FRAME)模型,可以用于指導移動設備和學習材料的開發,移動學習的教學策略設計。FRAME模型主要包括設備(Deviee)、學習者(Learner)和社會(Social),“社會”維度需要考慮社會互動和學習合作的因素,合作規則由學習者的文化背景或其相互作用決定。在移動學習的情景中,學習者與信息的交互作用主要是通過技術媒介進行。“學習者”和“社會”的交互會形成“互動學習”,這個過程需要教學和學習理論的指導,而且強調社會建構主義。因此,在進行“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設計時,應該著重考慮如何根據課程特征和教學理論進行互動活動的教學設計。
(二)學習交互
交互(Interaction)是人與人之間產生關系和思想碰撞的方式。教育學科中,交互是指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以及彼此間的交流行為。通過互動,學習者不僅會得到學習反饋,同時還會加強學習者社會和文化的信仰和行為。Moore的學習交互距離理論(Transactional Distance Theory)將交互定義為學習者、教師和課程內容的學習活動,包括三種交互形式:“學習者一內容”“學習者一教師”和“學習者一學習者”。“學習者一內容”是教育的本質特征,沒有這種交互作用就沒有教育的產生。學習者與學習內容進行智力互動的過程會促使其理解、視角和認知結構發生變化,Ekwunife-Orakwue和Teng研究發現:學習者和內容交互的影響比其他交互方式對學習者的影響更大。“學習者一教師”是教學過程最根本的屬性,教師能夠激勵、組織和指導學生的學習,促進學習者和學習內容的有效互動。“學習者一教師”是提高教學質量的關鍵,學習者和教師間的交互越多,就會越積極的參與學習過程。
“學習者一學習者”交互是指學習者之間通過對話增進學習理解的過程。隨著互動交流媒介的出現,學習者和學習者之間的交互為教學過程提供了更多知識創造的機會。Moore將學習者之間的交互稱為“集體智慧(Collective Intelligence)”,Kowitz和Smith認為學習分享是教學過程中的最高級形式。學習者之間的交互可以彌補心理的感知距離,增加學習者的社會臨場感,對于學習者社交技能的成長和發展很重要。另外,Moore雖然沒有明確提出“學習者—技術”的交互類型,然而技術在移動學習過程中的作用不能忽略。技術表達了不同程度的媒體豐富性,這會間接的影響學習者的感知距離。通過1985-2002年遠程教育文獻的元分析,Bernard等研究發現教學和媒介對于促進學習者的學習和滿意度同等重要。
Youse發現移動學習能夠給學習者帶來很多優質體驗:有利于學習者進行獨立和協作學習,幫助學習者克服數字鴻溝,幫助學習者進行非正式學習,有利于學習者長時間的專注學習;為非在校學生提供學習資源、學習反饋和學習支持服務,有利于學習者和學習者及教師間的學習交互。移動學習重視學生和教師的互動,實時反饋學生的提問是有效教學的關鍵策略,FRAME模型也將設備可用性、社交技術和學習交互作為設計移動學習環境的重要因素。Moore認為課程結構、師生交互和學生自主性都會影響學生的交互感知距離,因此需要通過提高學生、同伴和教師間的交互促進移動學習體驗。
(一)生態學習空間的邊界和內涵
智慧教室是技術增強的物理學習空間,信息技術貫穿于教師課堂教學的全過程,能夠使傳統課堂變成高效和智能的智慧課堂,有助于提高學生的自主思考和學習能力。相較于其它學習空間,智慧教室的優勢體現在能夠提高學生的課堂交互,是以互動為核心的高效互動的學習空間。智慧教室學習空間雖然可以實現學習過程的多樣性,然而不是滿足不同學習需要的連續空間。為了拓展和豐富學習空間的內涵,教育研究者需要從生態的視角重新審視學習空間的邊界。生態學習空間可以突破傳統空間的理念邊界,實現正式和非正式學習的結合,封閉空間與開放空間的結合,個體學習與小組學習的結合,教師主導和學生主體的結合。移動學習是實現學生隨時隨地和全面性學習的教學手段,“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是移動學習打破智慧教室的物理界限,實現“課上+課下”無縫銜接和相互促進的虛擬學習空間,即移動信息技術增強和延伸學生在智慧教室學習體驗的新型技術增強學習環境。然而,如果沒有理論基礎和教學設計的深層分析和教學實踐,這樣的生態學習空間理念很難真正指導和拓展實際的課堂教學。因此,教育研究者需要研究如何延伸學生在智慧教室的增強交互,使移動學習無縫的貫穿于“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
(二)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理念
《文學批評》是中文系課程體系中的“拱頂石”課程,教學目標是結合學生的文學積累與理論訓練,使學生獲得較強的文學實踐能力。為了培養學生的高階思維能力和從事文學實踐的敏感和開放心態,《文學批評》課程對學生來說格外重要但又有相當的難度。經過不斷的課程探索和教學實踐,前期我們研究確立了基于《文學批評》課程的“三階式”智慧課堂教學模式,借助信息技術實現了學生在智慧教室課堂內外,由“個體一小組一班級”組成的互動擴展學習空間。目前,“三階式”智慧課堂教學模式較好地提高了學生的學習成效和學習意愿,也顯著提升了學生的學習能力和社會性情感,即學生已基本達到了“會學”的階段,具有自主學習的意愿。然而,學生主動質疑和有效提出問題的能力還很薄弱,即沒有達到“會問”的程度,但這恰恰是進行文學實踐的關鍵素養。
為了實現學生從“會學”到“會問”的轉變,本研究深化智慧課堂的前期實施經驗,研究如何使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增強學生的交互,引導學生從關注知識轉向關注獲得知識的途徑。為了達成《文學批評》課程的教學目標,“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理念具體體現在:(1)利用移動學習生成的虛擬學習空間增強學生和課程內容的交互。學生在面對文學作品或現象時,應該具有理性思考、流暢表達和反思創造的能力。然而,這需要學生研讀教師精心挑選的授課文本,并且廣泛閱讀課程相關的其他文學作品。移動學習不僅可以使學生隨時隨地的閱讀授課文本,而且可以方便學生在遇到疑問的時候主動查閱相關的知識。(2)利用移動學習生成的虛擬學習空間增強學生和學生的交互。學生需要在反思中才能不斷提升自己的思維品格,成為一個能疑善問在新媒體時代具有創造性的文化工作者。教師可以從文學批評方法的專業角度引導學生進行思維訓練,然而新時代的學生思維具有不可預想的創新性,通過移動學習營造的學生—學生交互可以加深學生對文學文本的理解。
(三)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設計
“學習者一教師”“學習者一學習者”“學習者一技術”間的互動是檢驗和推進智慧教室課堂學習的關鍵問題。“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在拓展智慧教室物理空間以后,需要通過學習活動生成的生態空間來提高學生的學習交互體驗。為了研究學習活動及其與學習理論的聯系,Naismith等將基于理論的類別(行為主義、構建主義、情境主義和協作學習)用作分析框架。基于行為主義的移動學習行為包括:使用移動設備提供材料,從學習者獲得反饋,提供適當的反饋。建構主義學習理論鼓勵學習者自己去發現學習,學習環境為學生提供了利用適當工具參與學習過程的機會。情境學習模式要求知識在真實的環境中呈現,學生需要參與實踐活動。基于移動技術的協作學習能促進和加強學習者之間的互動和協作。基于上述理論框架,本研究的教學設計如圖1所示,學生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經歷了時間和內容維度的循環上升過程。時間維度上從課前的移動學習,到課中的智慧課堂學習,最后再到課后的移動學習;內容維度上從課程的重難點概念解析,到文學作品批評實踐,然后進行下一個課程重難點概念的解析,使學生能夠具有進行批判性思考的理論基礎和實踐機會。
課程按照6個課程專題依次展開,每個專題的開展包括重點難點解析和作品批評實踐兩個部分,每次課程按照課前、課上和課后進行設計。在重點難點剖析部分,課前學生通過移動平臺觀看課程視頻和其他相關資源,然后教師會根據課程知識重難點發布課前測試從而獲得教學反饋。課上,教師會通過布置課程任務的形式,組織學生進行伙伴學習,然后教師進行答疑總結。課后,學生通過移動學習平臺進行課程的延伸討論,教師會綜合課上的問題和課后的討論進行總結。在作品批評實踐部分,課前教師會根據每個專題的教學目標,提供若干相關的文學作品供學生選擇并進行文學批評賞析。學生在移動平臺進行文學作品的選擇和研讀。課上,教師會根據教學目標設計若干問題供學生在智慧教室進行小組討論,然后老師綜合學生的討論進行答疑總結。課后,教師會在移動學習平臺針對學生沒有掌握的問題進行加深解釋和總結。從課前到課后,教師會利用移動學習平臺組織學生進行課前討論、課上組織和課后鞏固,學生可以隨時隨地的研讀文本和話題討論;教師會利用智慧教室組織學生進行課上的合作學習討論,引導和加深學生對課程內容的理解。
(一)研究情境和對象
本研究的實驗地點是在華中地區某師范高校,參與者是本科三年級漢語言文學專業的45名學生(8名男生,37名女生)。研究者及所在團隊與實驗課程的教師建立了長期的合作關系,致力于通過信息技術手段提高傳統課程的教學效果,因而本研究參與者屬于便利樣本。本研究的實驗課程是文學院的《文學批評》課程,課程時間是2017年9月至2018年1月的整個學期。課程每周兩次,每次90分鐘。學生需要探究6個課程主題:社會歷史批評、精神分析批評、語義批評、敘事批評、性別批評和讀者批評。課程通過對這些批評方法的理論講授和批評實踐,引導學生從社會、心理、語言、性別等不同角度觀照文學作品。教學目的是讓學生感知和體驗文學作品的魅力,提升分析和評論文學作品的能力。參與本研究的課程教師具有15年教齡,使用信息技術進行教學的經驗很豐富,尤其是使用翻轉課堂等模式教授《文學批評》課程已經有6年經驗。
(二)移動學習工具
為了營造“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環境,本研究使用的移動學習工具具有豐富的交互功能。如下頁圖2所示,《文學批評》課程班級有47個學生(包括兩名助教),學生可以通過章節(Chapter)、資源(Resouree)、討論(Discuss)和任務(Task)等功能進行課程學習。如下頁圖3所示,在課程章節板塊教師會按照課程大綱上傳課程資源(主要包括課程視頻和課程測試),學生可以通過移動平臺隨時隨地訪問課程內容。如下頁圖4所示,在學習討論板塊,教師會根據每個課程專題創建若干討論話題,學生根據教師的話題提示進行“學生一教師”和“學生一學生”的學習交互,從而逐漸深化對課程知識點的理解。
(三)數據的收集與分析
通過移動學習平臺的教師系統,我們可以獲取學生的任務點完成詳情、視頻觀看詳情、討論詳情、訪問詳情和課程綜合統計等數據。為了研究學生的學習交互情況,我們根據“學習者一內容”“學習者一教師”“學習者一學習者”和“學習者一技術”的交互類型,將學生的人均視頻觀看時間、學生和教師間的討論量、學生和學生間的討論量和學生平臺的登錄頻率作為交互強度的依據。
另外,“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不僅表現在互動的頻次,實際的學習交互效果也很重要。“讀者批評”是教師按照課程計劃教授的最后一個課程專題,學生們都基本適應了“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學習模式。通過分析這個專題的交互效果,比較能夠反應學生實際的學習情況。因此,我們以“讀者批評”專題的話題討論為例,通過參與話題討論的學生人數、討論內容和教師評價等分析實際的交互效果。
最后,因為移動學習是拓展和聯通“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載體,因此調查學生的移動學習態度很重要。為了分析影響學生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進行學習的交互因素,我們設計了三道開放式問題——描述一下這個學期你對使用移動技術學習《文學批評》課程的總體感受;使用移動技術是否促進了你和教師及同學問的交流?為什么?你認為促進你使用移動技術進行學習的主要因素是什么?詢問學生對于移動學習的看法和建議。另外,我們在最后一次課堂的課間還給每位學生發放了一份由Al-Emran,Elsherif和Shaalan開發的“移動學習態度”調查問卷。通過分析這些數據,我們能夠更加深入的了解學生在增強式“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進行學習交互的影響因素。
為了檢驗“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中學生的增強交互效果,本研究主要從增強交互的類型和數量,增強交互的內容和效果,學生對移動學習的態度和建議等研究結果進行剖析和探討。
(一)“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中的增強交互類型和數量
如下頁表1所示,課程包括6個專題,每個專題教師都會錄制課程視頻供學生學習。根據教師移動學習后臺管理系統學生的視頻觀看數據,我們會發現學生每個課程資源的人均視頻觀看時長都超過每個視頻的實際時長。基于每個課程專題的教學目標,教師會發布若干的課程話題供學生進行討論。為了更加深入的分析學生和教師的交互過程,我們將學生在話題討論過程中回復教師的行為定義為“學生一教師”交互,將教師在話題討論過程中回復學生的行為定義“教師一學生”交互。每個話題“學生一教師”交互的平均數量在40左右,幾乎所有的學生(總共45名)都參與了學生和教師的話題討論。每個話題“教師一學生”交互的平均數量是7左右,全部小于“教師一學生”的交互數量。同理,我們將學生在話題討論過程中回復另一個學生的行為定義為“學生一學生”交互。“學生一學生交互”的數量呈現出不穩定性。精神分析批評和語義批評專題每個話題的“學生一學生”交互數量高達40,然而社會歷史批評和敘事批評專題每個話題的“學生一學生”交互只有5左右。
我們將學生訪問移動學習平臺的行為定義為“學生一技術”交互。如圖5所示,從2017年9月25日至2018年1月22日的整個學期過程中,學生在移動平臺的登錄頻率呈現穩步上升的趨勢,最高每天可達400次(近10次每人每天)。如果以45(課程學生的總數)為臨界線,我們會發現學生在絕大部分的時間內每天至少會登錄移動學習平臺一次。
(二)“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中的增強交互內容和效果
教師會根據每個課程專題的教學目標發布若干討論話題,學生會根據教師討論話題的提示進行話題回復。通過課程話題的在線討論,教師會通過參與話題討論引導學生進行批判性思考。批判性思維注重學生清晰思路的系統化建構,能夠培養學生嚴謹的邏輯推理、合理的邏輯論證和探究的思辨精神。如圖6所示,教師在“讀者批評”實踐環節發布了“梳理《老人與海》的讀者接受史,分析其變化規律”的討論話題,學生根據話題提示進行梳理回答。這位同學對20世紀前后西方對《老人與海》的閱讀和研究視角條分縷析,以時間為脈絡從冒險文學、意識文學、象征主義,女性主義、精神分析法和生態批評理論舉例,最后得出“同一部作品對不同時期、不同文化背景的讀者有不同意義”。如果沒有“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創造的思維空間,學生可能很難進行這么縝密的思考和豐富的表述。
為了探究學生基于移動平臺的交互效果,我們以“讀者批評”課程專題為例進行詳細分析。如下頁表2所示,教師在“讀者批評”課程專題發布了6個討論話題。每個話題的參與人數在5~13人之間,教師參與了話題1和話題5的討論。學生人均回復字數在298~661之間,話題討論的內容具有思考的深度(如圖6所示)。另外,教師從專業的評價標準,根據每個話題討論的情況,給予ABCDE五個等級的評價,A代表討論效果非常好,B討論效果比較好,C代表討論效果一般,D代表討論效果比較差,E代表討論效果非常差。如下頁表2所示,四組話題獲得B,兩組獲得A。因此,學生基于移動平臺的交互具有專業知識的深度。
(三)學生對“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態度和建議
為了調查學生對基于《文學批評》課程的“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增強交互的實際感受,我們根據研究問題設計了3道開放性問題。如表3所示,學生比較喜歡“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的方式,認為這可以打破傳統智慧教室學習的空間和時間限制。《文學批評》課程非常注重學生的批判性思考。借助移動學習延伸智慧教室的學習空間,學生不僅可以有充裕的時間進行更加深入的閱讀思考,而且可以更好的組織語言表達的邏輯,從而實現學生的高階思維能力和從事文學實踐的敏感和開放心態。另外,學生認為影響其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增強交互的主要因素有教師引導、教師參與和移動學習態度。
為了調查影響學生對“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態度,學期末學生被告知需要根據《文學批評》課程的學習體驗完成一份調查問卷,包括學習態度量表和開放性問題。因為移動學習是貫穿“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脈絡,因此本研究設計了包括10道測試題的“學生移動學習態度量表”,采用5點李克特量表。如圖7所示,學生對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使用移動學習的教學方法整體上呈現出比較認可的態度(測試結果的平均值mean≥3.98)。學生對“移動空間可以為班級溝通和小組合作提供機會(mean=4.6)”的認同度最高,對“移動平臺可以幫助我管理學習(mean=3.98)”的認同度相對較低。
本研究以《文學批評》課程為案例,對如何增強學生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學習交互進行實證研究。通過“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設計、學生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交互數據分析和學生對“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態度調查,發現:(1)“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設計重點是圍繞課程的教學目的,根據構建主義、情境主義和協作學習等教學理論進行學習活動的設計。例如,《文學批評》的教學目的是結合學生的文學積累與理論訓練,使學生獲得較強的實踐能力,因此課程活動設計應該注重話題討論的氛圍和深度。(2)“學習者一技術”交互是學生進行所有交互的基礎。如果要增強“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學習交互,教師不僅需要綜合考慮“學習者一內容”“學習者一教師”和“學習者一學習者”的交互,更加應該思考如何提高“學習者一技術”的交互效果。在《文學批評》課程的“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的生態學習空間中,“學習者一技術”交互呈現出穩步上升的趨勢,學生較好的完成了學習內容的觀看,并且和教師間呈現出穩定的強交互狀態。然而,在某些課程專題“學生—學生”的交互效果比較好,然而整體呈現出比較弱的趨勢。因此,如何提高“學習者一學習者”間的交互是我們后續的重點研究內容。(3)學生的移動學習態度和教師的引導是影響學生在“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進行學習互動的重要因素,教學設計者應該尤其考慮如何提高學習者對移動學習過程的管理和移動學習資源的交流。
任何學習空間的設計都必須結合具體學科的教學目標,在明確學科教學存在問題和學習工具特點的情況下,才能進行適切的學習空間設計和實際的教學實踐。本研究的《文學批評》課程注重培養學生的高階思維能力和從事文學實踐的批判性思維能力,“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增強交互設計能夠打破智慧教室的空間和時間限制,使學生能夠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文學文本的深度思考,而且能夠條分縷析的組織語言進行寫作表達。本研究雖然是基于《文學批評》課程的特殊案例,但是研究結果不僅對“移動學習+智慧教室”生態學習空間的增強交互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也對理解如何生成移動學習、智慧教室、學習活動和學習交互的生態學習空間具有很好的啟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