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作家視閾下的女性小腳書寫

曾甜

摘要：自宋始中國女性纏足開始頗見規模，出現了中國詩詞史上第一首有資料可查的專詠纏足的詩歌。小說、戲曲、話本等文學作品中廣泛涉及女性小腳書寫。男性作家更是偏愛描寫女性小腳。因此本文將從男性作家的視閾出發，分別從不同的文學作品中找出男性作家對女性小腳書寫的材料并分析他們對女性“小腳”書寫態度背后的原因。

關鍵詞：纏足；男性書寫；小腳；病態

一、男性作家作品中女性小腳的書寫

關于中國歷史上女性纏足的起源問題，眾說紛紜，概無定論。五代以前，已經有些零星的或者難以確定的關于“纏足”的記載見諸于史籍和詩歌中。中國古代女性開始大規模纏足興起于宋代。當時出現了第一首專詠纏足的詩歌《菩薩蠻》。此后出現了大量有關女性纏足的文字材料。在宋詞、元曲、明清的小說、話本中男性作家對于女性小腳的書寫頗多。除了宋代的蘇軾，專詠纏足作品的男性作家還包括：張可久、劉改之、薩都剌、史浩、盧炳等人。元代的經典戲劇《西廂記》、民間話本《碾玉觀音》等對女性小腳的書寫比比皆是。除此之外，明清時期的小說中更是深入刻畫女性的小腳，直至達到了一種畸形、變態的地步。主要的作品包括明代社會小說《金瓶梅》、馮夢龍的《三言二拍》、蒲松齡的《聊齋志異》等。甚至在《水滸傳》中都有關于女性小腳的描寫。

中國男性作家對于女性小腳的研究之深入。明清時期的方絢出品了《香蓮品藻》這樣的論著，專門針對女性小腳研究。可以說中國古代男性作家十分樂于書寫女性小腳。高洪興在《纏足史》中寫到：風俗的形成，絕非是晴空霹靂般突然出現，必須有人提倡，甚至是經過長時間的許多人的不斷宣揚，才能見諸實行，才能由少數人而漸及于多數人，才能普及到整個社會[1]。

二、男性作家視閾下女性小腳書寫的原因

纏足風俗自宋代開始，持續千年。這離不開文人騷客詩詞歌賦的書寫。女性的小腳是女性身體的一部分，纏足成為了女性的隱私部位之一，同時也成為了男性產生情欲的部位之一。

宋代之前女足纖小為美便存在。在《孔雀東南飛》中有“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以贊美女足的纖小，此時對于女性小腳的描寫還沒有達到病態的程度。宋代之后，男性作家對于女性的小腳書寫便不再只停留在小。“小而銳”的金蓮成為了美女不可缺少的標準之一，高洪興在《纏足史》中說：“文人絞盡腦汁，費盡心機，把三寸金蓮吹得天花亂墜，使出渾身解數要把纏足描繪成天上少有，人間絕無的第一等美妙事兒，叫人一聞金蓮便會怦然心動，魂銷骨蝕，叫人一見金蓮就想入非非，欲仙欲佛[1]。”在男性作家視閾下，對于女性小腳的書寫體現出了他們對于女性小腳的大力歌頌和狂熱崇拜。這種大力的贊頌與書寫正是男性作家日趨膨脹的性滿足的最好詮釋。

明清時期的風流才子李漁與方絢對于女性小腳的研究可謂是頭等專家。李漁的弓足之見，反映出他對于女性小腳研究的精湛與深入，他提出女性的小腳不但要小還應“小而能行”、“行而入畫[2]”。關于小腳的論著更是不斷。明清時期很多小說中都出現了關于女性小腳的直接書寫。這充分的體現了男性作家對于小腳的更深入追求，金蓮與性成為了一種互補的關系。劉漢樂在《纏足，畸形審美文化心理剖析》一文中說：“從審美的角度說，某一種審美觀念超出了自然范疇而極端發展，又未被社會所接受為普遍認可的美學觀念，就可以看做是一種特異化的美的意識，小腳美正是這么一種特異美感的體現。”

清代的方絢將這種審美逐步的推上了扭曲畸形的道路。在他的《香蓮品藻》中，他將女子的三寸金蓮詩情畫意地展現給了后代的大批文人騷客以及金屋藏嬌的男性們。除此之外他還倡導香蓮三貴在于：肥、軟、秀[3]。這已不再單單欣賞女性腳的纖小，而是把審美范圍擴大到了肥、軟、秀的層面上。女性的一雙金蓮好似一道充滿了無窮魅力的風景，如此細膩地書寫女性的小腳，中國古代出現了變態的“金蓮迷信”、“金蓮崇拜”者，他們對于女性的小腳審美近于苛刻。

三、結語

如此變態的審美使中國女性的身體遭到了荼毒，一雙雙不斷畸形，不斷摧殘的小腳，使她們受盡折磨。在男性作家不斷地書寫下，女性小腳的審美觀出現了異化，它直接導致了大批男性對于女性小腳惡俗想象的產生；同時也扭曲了古代男性與女性正確的審美觀。辜鴻銘說：女子纏足后，足部涼，下身弱。故立則亭亭，行則窈窕，體內血流至“三寸”即倒流往上，故覺臀部肥滿，大增美觀。病態的審美觀導致中國女性纏足的惡習延續了幾千年。男性作家的這種惡趣味的欣賞，使纏足的風氣愈演愈烈，已經發展為一種畸形文化。

參考文獻：

[1]高洪興.纏足史[M].上海文藝出版社，1995.

[2]李漁著，艾舒仁編，冉云飛校.李漁隨筆全集[M].成都：巴蜀書社，2003.

[3]方絢著.香蓮品藻[M].《香艷叢書》第八集第1卷，上海：國學扶輪社，1914.

（作者單位：西華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