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霞 陳紅萍
細節描寫是指文學作品中對人物動作、語言、神態、心理、外貌以及自然景觀、場面氣氛等細小環節或情節的描寫。它是文學作品的血肉,在刻畫人物性格、連接故事情節、豐富作品內涵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一、塑造典型形象,描繪個性特征
細節描寫對刻畫人物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有了典型的、生動的細節,人物才能刻畫得栩栩如生。因為細節雖然是生活中很細微的小事或人物的細微的神態動作,但如果選取得典型,描寫得細致,就能夠凸顯人物的性格特征,使其活靈活現,生動無比。
《范進中舉》運用典型細節揭示矛盾,塑造人物個性。例如,寫范進的瘋態:“……他爬將起來,又拍著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著,不由分說,就往門外飛跑,把報錄人和鄰居都嚇了一跳。走出大門不多路,一腳踹在塘里,掙起來,頭發都跌散了,兩手黃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眾人拉他不住,拍著笑著,一直走到集上去了。”此處細節生動地揭示了范進內心和外形的矛盾:就內心而言,他是個勝利者,他感到揚眉吐氣,因而拍著手大笑;他要向周圍的人宣布自己的夙愿已經實現,所以往門外飛跑,跑到集上。但在外形上他卻是個失敗者,頭發跌散,兩手黃泥,遍身是水,如同落湯雞一樣。
范進扭曲的靈魂在這種極端的矛盾中昭然若揭:一個為科舉而讀書,為科舉而活著,中舉后喜極而瘋的科舉祿蠹形象。
二、突出文章主題,豐富作品內涵
細節雖小,但它往往很說明問題。從反映主題的角度講,精彩的細節能承擔起重要的作用好文章之所以能主題深刻,內涵豐厚,其中細節描寫起到了“以小見大,以少勝多”的作用。
《臺階》一文對“我”家臺階的三塊青石板兩次寫到它們的重量。早先,石匠與父親說笑,說石板每塊大約三百來斤重,如果父親“能一口氣背到家,不收石料錢”。“結果父親一下子背了三趟,還沒覺得花了太大的力氣。”那時候的父親體壯如牛,他在石匠面前的這番表現不僅讓他白撿了三塊青石板,也肯定成為他心頭的一個驕傲。造新屋時父親和泥水匠爭論石板的重量。父親說“不到三百斤”,用手去托青石板。“我親眼看到父親在用手去托青石板時腰閃了一下。”年輕時三百來斤的石板一下子能背三趟,在多年的艱苦創業、起早摸黑之后,父親腰也閃了,最后連挑水也不能勝任了,而他完成的一生的夢想只是讓自家的屋基臺階從三級增至九級!
青石板很重,父親這一輩人的生活也很沉重。這些細節描寫使文章的主題更加深刻,它告訴我們,父親創業之所以如此艱辛,根源在于經濟落后。所以小說深沉地回響著時代的呼喚:億萬農民的希望在于先進生產力,以此改變農村落后面貌,結束老牛拉破車的日子。
三、關聯故事情節,加強內在聯系
細節描寫不僅能使人物性格鮮明突出,主題深刻,它還能起到關聯情節的作用。
“忽然,她猛省過來,用手一拍自己的額頭,急忙拔腿就跑,沒跑上幾步,又轉身奔回撿起地上的外衣,發出一聲驚呼‘哦!急速地跑下山來。”這是《音樂之聲》中開頭部分對瑪利亞的細節描寫,她在詩情畫意的景致中縱情歌唱,輕盈地跳躍、旋轉,而后猛然停頓。動作性、跳躍性極強的描寫,表現了她活潑自由的性格,而忘外衣、撿外衣的細節則活脫脫展示了一個無拘無束的馬大哈的形象。
這樣的細節在第二個場景臨近結尾時再次出現:“瑪麗亞像一陣風似的跑進院子,她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騰出兩只手來,飛快地按兩下抽水機的手柄,又用雙手趕緊接住水管里流出來的水,胡亂地往臉上抹了一把,再撿起衣服,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院長的面前。”瑪麗亞突然闖進來時的一連串匆忙、快捷的動作,與前面如出一轍,雖然短短數語,卻是頗能顯示瑪麗亞個性的生動文筆。再加上衣服一扔、一撿,極其相似的鏡頭像一條紐帶,使作品前后呼應,文脈貫通,結構嚴謹,又富有節奏感。
一滴露珠能折射太陽的光輝,一個典型而生動的細節描寫,能勝過許多的其他筆墨,使人物形象傳神,使作品主題深刻,使結構嚴謹緊湊。在日常教學中,我們應當充分利用這些優秀文本的精彩片段,引導學生認識細節描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