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午
企業家應該掙什么錢?什么樣的企業家掙錢?就是掙窮人的錢,當地的錢,為當地人服務,為窮人服務。窮人錢少,舍不得花,但是不能說明他們就沒有需求。你掙了窮人的錢,你就成功了
過去,大午集團從來不會去研究國家政策,但這次我非常關注。現在國家政策對我們大午集團非常利好。這次的兩會的深化改革力度很大,很多國家機構要么撤銷、要么合并,國家政策一切從實際出發,這是企業發展的春天。
兩會剛定的國家機構改革,是一件大事,我認為非常重要,對大午集團是利好的。
第一,組建自然資源部,取消土地部和環保部,這兩個部門對企業的限制非常大,企業辦點事非常難。沒有環評上不了項目,干不了事。集團的大樓建起來了,沒有土地合法證,不給驗收,因為土地不合格,消防都不驗收。這次機構改革對我們非常利好。土地部找了我們很多年,說我們土地不合法,土地部、環保部、發改委,層層壓制我們企業的發展。隨著我們集團被評為“康養小鎮”,土地部幾個月前就不找集團了,說我們土地都合法了。
第二,農業部改成了農業農村部,過去農業部是搞生產、搞產品的,農村是搞建設的。我理解農業農村部就是要建設農村,有向農村投資,建設農村、鄉鎮、城鎮的意向,這對農民和地處農村的民營企業,比如大午集團,絕對是利好的。
第三,組建文化和旅游部,把文化廳和旅游局合在一起,對我們也是利好的,我們的烏克蘭大馬戲,所有的手續都有,就是文化廳批的是在滄州演,不能來大午演,我找文化廳的領導說,這是一件很小的事,不應該麻煩你。但一個河北省文化廳的廳長,整個河北省不都屬于你管嗎?在滄州演合法,在保定演就不合法,這道理都說不通。這兩個部門合并了,這個事情也會解決。
第四,組建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取消了計生委、衛生部,這個對大午也有好處,原來衛計委管新農村合作醫療,人社部管城鎮、職工醫療,現在三卡合一,這對我們醫院有好處。過去報銷是以縣為單位,就是說外縣的人來大午醫院看病,報銷不了。未來會以市或省為單位,甚至是將來全國統一。你到任何地方,生病了,當地看,當地報,這個發展趨勢已經非常明顯了,這個意義非常大。
第五,設立監察委員會。監察的不是企業,也不是老百姓,而是監察懶政、惡政、不作為,監察的是你不給他送禮,他不理你,甚至欺負你的行為,這是一個投訴的渠道。
第六,重建國家知識產權局,這對我們也很利好。目前,種禽公司大午金鳳的科技含量是國際首創、世界第一,以后我們會有更多的知識產權需要國家保護。
有專家問我,中美在搞貿易戰,問我怎么看中國的經濟?我說我看好中美的貿易戰,我們國家13億人口,本身就是一個市場,原先我們國家政策傾向于出口拉動、投資拉動、房地產拉動,即以市場為導向,是效率第一,不是社會需求第一,我們現在的政策開始調整面向社會了。社會需求和市場需求是不一樣的。市場需求是效率效益,研究哪個賺錢多。過去我們國家發展也很快,也很有錢,但是我是不認同的:
比如房地產賺錢多。北上廣等大城市,土地從三五萬元一畝到三五百萬元一畝,建房成本是一平方米三五千元,賣到了三五萬元,但房子的虛高估值的GDP能說明我們富了嗎?這種財富是真實的嗎?如果大午的雞蛋,每個從一塊錢賣到了十塊錢,其意義不過是我們獲得了暴利,不許別人養雞!
再比如,現在國內不少產業存在產能過剩問題,有人說需要走出去,用“一帶一路”來消化和轉移這些過剩產能。比如說,我們的鋼材,差不多人均一噸了,產能十億噸都不止。鋼材、水泥、平板玻璃,全是過剩的狀態,甚至已經絕對過剩。但你要是到大午集團來看看,也許你的想法就會改變。比如拿我們的體育館來說,保定市就大午集團這一個比較像樣的能容納6000余人的體育館。保定市有多大?保定有二十五個縣、市、區,一千三百萬人口,三萬多平方公里,土地面積差不多相當于一個臺灣省。可一個保定市,只有這么一座比較現代化的體育館!大午中學現在有六七千名學生,建了一個體育館。那如果二十萬人口就建這樣一個體育館,保定市得需要多少座體育館?六十座都不止!我們發展體育運動,難道不需要這種體育設施嗎?如果保定市要建六十座體育館的話,那我們的鋼材、平板玻璃、水泥還會過剩嗎?因此,我的結論是,中國不少產業的產能過剩,仍然是一種相對的過剩。這也就是說,我們這個社會的發展是不平衡的。比如我們的教育、醫療、體育、公共設施,很多都處于發展滯后狀態,包括我們的研發、科研能力,都滯后!
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有學者說,過去,政府就是以盈利為目的的組織,如今開始研究社會需求。我認為,社會需求是人們要吃飯的,要看病的,是要上學的,是要養老的。什么叫市場導向政策?什么叫社會導向政策?大午集團就是個社會型的企業。所謂“互為服務”“擴大內需”,大午集團早期就以企業模式從實踐層面做了比較好的詮釋。
大午集團早在1994年建了技校,1998年建大午中學,從那時一直不斷擴大建設規模建到現在。那時候才有一百多學生,現在很快要達到八千、一萬學生。我們還建了醫院、養老村,整個大午城的一些項目建設都走在了時代的前頭。有人稱贊我說,大午集團企業大局觀不簡單,這么早就能看準企業的總趨勢,不容易。大午集團發展的產業模式并不是說我看得遠,相反說起來還有點心酸。我們的企業是有點特殊,它既是農村的企業、又是農牧企業,既不靠山也不靠水,沒有政府資源可以仰仗,沒有人脈關系。因為沒有任何政治資源,所以我經常跟企業的干部說,不要看上邊的引導,而是要看社會的真實需求。你甚至不要去看國家的產業政策在倡導什么,抑制什么,你要去看社會需求是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就行了。比如,隨著國民生活條件的富裕,旅游有著很大的需求,但國內很多旅游景區普遍存在“吃不飽”現象,我分析除了旅游季節性,旺季漫天要價之后,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所有的旅游資源都是對外的。其實,旅游區哪還有什么淡季旺季之分?旺季是有錢人旅游,淡季是本地旅游。大午集團周邊村莊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消費群體,能說沒有市場嗎?旅游景區不要好高騖遠,要充分調動本地的消費。剛一開始我開發旅游資源,我們的消費群體并沒有瞄準北京天津,而是將著力點放在本地中低檔顧客服務上面,畢竟是中下層才是主流社會。淡季的時候我們大部分客流量是企業周邊縣城的小康富裕之家。
茅于軾老先生是我非常尊敬的經濟學家,2003年事件中,他給予了我很大的支持。后來,也數次來大午集團,他曾說“賺窮人的錢,幫窮人掙錢,為窮人花錢才是真正的企業家。”這話我是認同的,企業家更應該為窮人服務。企業家應該掙什么錢?什么樣的企業家掙錢?就是掙窮人的錢,當地的錢,為當地人服務,為窮人服務。窮人錢少,舍不得花,但是不能說明他們就沒有需求。你掙了窮人的錢,你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