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職業教育綠色技能培養模式及啟示

鄂 甜

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提出，要“堅定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加快生態文明體制改革”“推進綠色發展”“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經濟體系”。綠色制造和綠色轉型是中國制造2025的必然要求，是我國實現制造強國的重要著力點。新時代職業教育必須為綠色經濟發展提供重要的人力資本支撐，這是新時代賦予職業教育新的歷史使命，也是未來職業教育轉型升級發展的一個重要維度。

目前，全世界都在積極開發和培養“綠色技能”，本文通過辨析綠色技能內涵，梳理德國職業教育綠色技能培養的理念、目標、模式，以期為我國職業教育的綠色技能人才培養提供參考。

一、綠色技能培養的背景與意義

（一）綠色經濟是世界經濟發展的重要方向

21世紀，綠色經濟已經成為世界經濟發展的重要方向。因其具有高附加值，發達國家積極出臺綠色發展戰略，力爭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中占有一席之地。歐盟啟動綠色經濟發展計劃，力求通過綠色經濟推動經濟整體發展，德國主要發展生態工業，法國積極發展核能和可再生能源；澳大利亞簽署了“綠色技能協議”，讓社會上大多數行業理解并認可綠色經濟。綠色經濟成為世界經濟發展的重要趨勢和主流。

（二）綠色技能短缺是綠色經濟發展的瓶頸

在綠色經濟轉型發展過程中，綠色技能是綠色經濟產業發展的核心，而目前存在的綠色技能人才短缺則是綠色經濟增長的重要瓶頸。綠色經濟和綠色技能如同一枚硬幣的兩面，如果沒有合格的掌握綠色技能的員工，就不可能實現綠色經濟轉型發展。

綠色經濟轉型出現了大量的綠色職業，新出現的綠色職業急需具備綠色技能的人力資源支撐。據歐盟委員會統計，從2005年到2009年，可再生能源部門就新增了22萬個就業機會[1]。德國經濟研究所（DIW）的數據顯示：僅2010年，在可再生能源領域就雇傭了35萬名員工，到2020年，預計可達到60萬名[2]。此外，隨著綠色經濟的發展，綠色技能成為全體公民必須具備的基本技能。2010年9月，歐洲職業教育發展中心（Cedefop）、歐盟培訓與技能開發機構及歐洲議會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召開了主題為“學會綠色：為了未來綠色工作的綠色技能”國際研討會。會議指出，實現可持續的經濟發展和競爭力強的低碳經濟是“歐盟2020戰略”的重要目標，為實現這一目標，必須培養公民的“綠色技能”及全體公民的綠色意識。

（三）綠色技能培養是職業教育的重要任務

作為與勞動力市場聯系最為密切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的綠色發展是經濟綠色發展的關鍵要素。正如波恩宣言中所言：“職業教育已成為萬能鑰匙，能擺脫貧困，促進和平，維護環境，改善所有人的生活質量，并能幫助社會獲得可持續的發展。”[3]因此，職業教育必須承擔起綠色技能人才培養的重任。

二、綠色技能的內涵辨析

（一）綠色經濟、綠色職業與綠色技能

1.綠色經濟對職業和職業資格的影響

綠色經濟轉型影響著職業與職業資格變化，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隨著綠色經濟的發展，出現了大量以“低碳、環保、循環”為特征的綠色新興職業，如光伏鉗工、納米工程技術人員、新能源汽車維修工等。這些新興職業的出現必然對從業人員提出新的職業資格要求，如可再生能源、納米材料等相關知識與技能。

第二，綠色經濟改變了人類的思維和工作方式，綠色經濟轉型升級要求包括傳統行業在內的所有職業的生產方式必須發生變化，因此綠色經濟對所有職業的從業人員都提出新的職業資格要求，如強調能效、關注生態資源等。

2.綠色職業與綠色技能的定義

基于以上綠色經濟對職業與職業資格的影響作用分析，可將綠色職業和綠色技能從廣義和狹義兩個維度進行定義。

首先，綠色經濟轉型要求所有職業的生產方式都必須發生變化，從這個意義上說，包括傳統職業在內的每一個職業都是綠色職業，這就是廣義上的綠色職業。廣義的綠色技能，就是所有職業從業人員滿足工作場所的環境要求所需具備的知識和技能。

第二，狹義上的綠色職業，指的是以減少人類生存環境威脅為主要目的，存在于社會各行各業中的新興職業[4]，狹義的綠色職業具有明顯的“低碳、環保、循環”綠色特征[5]。狹義的綠色技能是從事綠色新興職業所應具備的職業資格要求。

職業教育作為為全部行業生產和服務第一線培養技術技能人才的教育類型，既要考慮狹義上的綠色技能人才培養，又要重視廣義上的面向全部職業和全體社會公民的綠色技能人才培養。

（二）綠色技能與可持續能力的概念辨析

近年來，除了“綠色技能”，“可持續發展能力”也引起國際職業教育界的廣泛關注，兩者之間究竟有何關系？

我國有學者將綠色技能等同于可持續發展能力，認為“綠色技能”又稱“可持續發展技能”。但是，德國職業教育界普遍認為，兩者之間不能一概而論，正如綠色經濟概念與可持續發展的概念并不完全相同一樣。兩者雖都關注生態環境、能源效率，但可持續發展能力在關注生態環境、能源效率的同時，也關注個體學習者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尤其關注個體的設計能力，強調能夠運用可持續發展知識展開設計的能力，包括前瞻性思維、跨學科知識、自主行動和參與社會決策過程的能力等[6]。因此，兩者范圍不同，綠色技能是可持續發展能力概念的子集[7]，綠色技能培養是可持續發展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8]，培養綠色技能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一個重要方面。

三、德國綠色技能的培養模式

廣義和狹義的綠色技能培養，由于其職業范圍、職業資格要求不同，所應追求的培養目標和實現方式也完全不同，見表1。

表1 分類制定的綠色技能培養方案

（一）廣義上的綠色技能培養

1.培養目標

在德國，綠色技能培養最早被理解為職業環境教育（Berufliche umweltbildung）。1988年，聯邦職業教育研究所主要委員會（BIBB-Hauptausschuss）發布了關于在職業教育與培訓中開展職業環境教育的建議。該建議指出，職業環境教育的目的是使學習者能夠意識到職業活動對環境的影響，能夠對其職業活動進行評價，并減少職業活動對環境的直接和間接影響[9]。在職業教育過程中，學習者應了解其所在職業與環境的作用關系，同時要在職業行動中對環境資源持負責任的態度。這項“環保建議”明確了面向全體職業的綠色技能培養的培養目標，也為德國職業教育最早的綠色技能培養奠定了基本的政策保障和依據。

德國本世紀初開始的工作過程導向職業教育改革，提出職業教育的培養目標：使受教育者具有從經濟的、社會的和生態的負責的角度參與或共同參與建構工作世界的能力[10]。要求學習者在所有工作過程中不僅要考慮“經濟性”，還要考慮“環境可承受性”，如在完成工作任務時要考慮運用環境可承受性的材料，要從節能的策略以及從再循環和再利用的視角制定解決問題的方案等[11]。

可以說，德國職業教育多年來一直重視綠色技能培養，強調面向所有職業培養綠色技能，使受教育者了解其所在職業與環境的作用關系，同時能夠對環境資源持負責任的態度完成職業行動。

2.培養方式

德國職業教育領域，要求綠色技能培養必須融入到現有的專業課程與教學中，而不是開設新的綠色課程。特別是要依據職業與環境的相關性，將綠色技能培養融入到具體的職業活動中。

1998年，德國聯邦教育和研究部（BMBF）提出德國綠色技能培養融入到每一個職業的職業教育中的具體方式是，將“環境保護”（Umweltschutz）作為每一個職業的職業特征（Berufsbildposition），單獨列入《教育框架計劃》（Ausbildungsrahmenplan）和《框架教學計劃》（Rahmenlehrplan）中。“環境保護”是所有職業必須具備的職業特征，學習者在接受完職業教育后，必須能夠在其職業領域內為環境保護做出貢獻[12]。表2是對每個職業的職業特征——“環境保護”的標準描述，它為各個職業的綠色技能培養提供了基本的內容框架[13]。

表2 職業特征“環境保護”的標準描述

作為職業教育法規的一部分，綠色技能也成為職業教育中期考試和結業考試的必考內容。除了環境法相關的知識外，還要求考生能夠就本職業崗位提出環保相關的意見和建議，并能夠掌握關于水資源和空氣污染控制、廢棄物處理回收以及噪音保護等相關知識[14]。

3.課堂教學

德國近年來一直在倡導課堂教學中采用行動導向教學，培養受教育者的綜合職業行動能力。課堂中綠色技能的培養，主要采用行動導向教學原則下的案例教學與角色扮演兩種教學方法。案例教學法有助于引導學生根據自己的職業和崗位工作，作出正確的具有可持續性的工作決策。在角色扮演教學過程中，學生通過扮演企業雇主、學徒、客戶、消費者保護協會等不同角色，在各角色的利益沖突討論中，學習在職業行動中應采取的綠色決策。本文將重點闡述案例教學法在課堂中的具體應用。

案例教學需要經過三個步驟，見圖1。該案例教學適用于面包師、超市銷售人員等各類教育職業。目前在德國針對綠色技能培養的課堂中被廣泛采用。

圖1 案例教學“綠色技能”的基本流程

收集信息是達成正確決策的基礎。因此，首先，將學生分成若干工作小組收集信息。收集的信息至少包括額外成本費用、材料費用等，學生也可以作相關的市場調研。

第二，學生填寫檢查單，以確定職業行動中環境的可承受性。檢查單一般包括以下問題：如何能夠節約資源？是否有可能使用可再生能源？可以使用或銷售哪些環保材料或產品？可以購買更耐用或可修復的設備/機器嗎？是否有可能減少二氧化碳排放量？

接下來，小組組內探討進一步開展綠色行動的可能性，回答以下問題：是否會產生額外費用？客戶是否愿意支付額外費用？能否為客戶提供更具有可持續性的咨詢方案，引導客戶采用可持續性方案？如果使用其他材料，材料數量是否足夠？能否通過提高效率來節省成本？主管人員是否愿意采取可持續行動？

經過小組內集體討論，提交最終結果，具體包括：存在哪些可持續行動的可能性？哪些是不可實現的？哪些行為是必須要反對的？

最后，全體學生共同討論并評估所做出決策的可持續性[15]。

（二）狹義上的綠色技能培養

1.培養目標

狹義上的綠色技能在德文中更多地是使用grüne Qualifikation（綠色職業資格）一詞，指的是勝任綠色新興職業所必備的職業資格要求。

2012年，國際勞工組織（ILO）和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Cedefop）聯合發布針對全球21個國家綠色技能發展情況的調查報告《綠色工作需要的技能：全球概覽——基于21國的綜合分析》（以下簡稱《報告》）。《報告》明確提出，對于發展綠色低碳經濟來說，有三個能力是至關重要的：一是跨職業的關鍵能力，如與客戶建立良好關系的能力，溝通合作能力；二是跨職業和職業具體的環境知識和能力，如廢物預防、能源和資源利用效率等知識和技能，在工作中考慮環境保護的能力；三是現有的專業能力。以上三個能力的組合，就是綠色經濟背景下綠色新興職業的職業資格要求[16]，見圖2，也是狹義的綠色技能培養目標。

圖2 德國綠色新興職業的職業資格要求

圖3 綠色經濟背景下的綠色職業資格需求

究竟以上這些能力中，哪項能力對于綠色新興職業是最重要的？《報告》提出，隨著綠色低碳經濟的發展以及工作人口比例的提高，提升現有專業技能以及跨職業的綠色技能，遠比培養專業化的綠色技能重要的多[17]，見圖3。路透社也開展了一項名為“可持續發展的世界的綠化職業：邁向低碳和資源節約型經濟”的研究。研究中重點對20家德國綠色企業開展了調查，研究綠色經濟背景下企業對員工的資質要求。調查結果顯示，“除了專業能力以外，企業還要求員工具備本職業相關的生態過程的知識、具備生態環境保護的意愿和服務態度，以及與客戶和同事良好的溝通合作能力。但其中，企業最看重的還是專業知識，僅僅具備生態環保、可持續能源等專業化的綠色技能并不能勝任綠色職業崗位”[18]。此外，勞動力市場相關數據也表明，在新興的綠色行業中，最緊缺的還是具有扎實專業技能的技術人才。例如，在風能領域，最短缺的是掌握焊接、表面熱處理和設備設計的專業技術工人，在核能裝備制造業最稀缺的還是掌握鑄造鍛件生產工藝的技術人員，而此工藝技術的培養至少要5年至6年的實踐經驗[19]。

2.培養方式

基于此，德國職業教育要求，不能盲目開設新的綠色專業，而是在現有資格范圍內考慮可持續發展和環境問題。德國針對綠色新興職業的技能路徑一般如下：首先通過“寬泛”的職業準備教育，打下堅實的基本技能基礎，保證受教育者獲得更多的就業機會。然后在繼續教育階段，將綠色技能要求以附加資格（Zusatzqualifikation）的形式進行專業化培養[20]。學習者通過學習能夠反映“最新的技術水平”的綠色技術培訓內容，學習綠色技術和方法等，補充和拓展了與職業相關的綠色知識和技能，獲得附加職業資格。附加資格在結業考試中單獨考核和出具證明。

德國多年的綠色技能人才培養經驗也表明，只要技術工人具備扎實的跨專業能力，通過進一步的綠色技能相關附加資格培養，并“提高”現有工作技能，則可在綠色行業履行全新更復雜的綠色崗位工作任務[21]，見表3。

表3 德國面向綠色新興職業的綠色技能培養路徑

這種在繼續職業培訓階段專業化綠色技能培養的路徑，不僅為受教育者打下堅實的專業基礎，也拓寬了畢業生的就業面向，更有利于培養行業企業所需的具有“最新的技術水平”的技術技能人才。因為繼續教育培訓可以比正規學歷教育更加靈活快速地應對職業資格要求變化，而正規的職業準備教育中修訂職業特征，改革職業教育內容，必須要經過其他參與者的多方認定，這個過程需要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例如，德國國家立法機構要求大力推廣能源效率和零排放建筑，職業繼續教育可立即針對現有的零級排放要求對現有的技術工人進行職業資格培訓和考核，來滿足建筑行業對新型綠色技能人才的需要。而這個職業資格要求要寫入職業教育條例，則需要很長時間。

圖4 可再生能源與能源效率技術人員的繼續教育必修課程

3.課程教學

以德國可再生能源與能源效率技術人員的繼續教育課程為例，分析德國針對綠色技能培養的繼續教育的課程設計，見圖4。該專業課程分為四大部分，共計412學時。第一部分是關鍵能力模塊，具體包括方法學基礎、演講表達技術、電氣工程和清潔供暖技術等，此部分課程共計108學時。第二部分課程包括全面的商業內容、能源效率與可再生能源三方面內容。其中，商業內容包括能源行業發展、能源法基礎、項目管理手段和能源經濟財務知識等。能源效率相關的必修學習內容包括電動汽車、建筑物理學、照明技術和二氧化碳檢測等。可再生能源技術包括太陽熱能、風能等學習內容。第二部分課程共計264學時。第三部分是一個綜合項目模塊，學習者所有學過的理論和實踐內容都將匯總在一個綜合項目上，如改造建筑，學習者通過獨立設計和實施建筑改造項目，獲得可持續的職業行動能力。此部分綜合項目為16學時。第四部分是在這些必修單元中建立一個可再生能源領域的可選模塊，學習者可根據工作需要和個人興趣，從四個可選模塊中選擇其一進行學習。可選模塊要求必須完成24學時[22]。

所有課程模塊教學設計的基本原則是以行動為導向，要求教學過程與學習者的實際工作過程保持一致，強調培養學習者的職業實踐能力。在學習者完成所有課程模塊學習后，參加由德國手工業協會組織的結業考試，結業考試重點以專業談話的形式進行，學習者考試合格后獲得相應的證書。

四、對我國的啟示

綠色經濟是中國未來經濟的重要增長點，也是中國產業結構調整的必由之路。但綠色技能人才短缺是綠色經濟轉型的重要瓶頸，因此必須通過職業教育和培訓的方式，大力培養綠色技能人才，為國家綠色經濟發展戰略提供重要的人力資本支撐。今后必須將綠色技能培養作為職業教育的一項關鍵任務。

與德國相比，我國職業教育對于綠色技能培養還處于探索階段，對綠色技能的內涵理解并不清晰，也尚未形成明確的綠色技能培養目標與培養方案。德國綠色技能培養模式可為我國職業教育綠化發展以及綠色技能培養提供參考和借鑒。

（一）倡導“所有職業都是綠色職業”，國家職業資格中融入綠色技能要求

近年來，德國在積極倡導“綠色技能在未來將會像IT技能一樣，在幾乎所有職業工作中都將發揮關鍵作用，在最傳統甚至衰退的職業中綠色技能也有很重要的意義與價值”。2015年，德國聯邦環境部和聯邦教育和研究部（BMBF）聯合發起“每一份工作都是綠色的”倡議，旨在促進所有工作場所中的綠色技能培養，以獲得關于氣候和資源節約型的職業行動和生產方式[23]。在德國，綠色工作與非綠色工作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因為不僅綠色工作，任何一個職業工作都與生態環境、資源效率直接或間接地產生聯系，一些看似與生態環境無關的工作也與綠色技能密切相關。

我國隨著綠色經濟的轉型，不僅會出現大量的綠色職業，而且傳統職業的職業資格要求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汽車維修工必須要掌握處理電動車輛的相關技能，砌墻工人師傅也必須要掌握正確的隔熱知識與技能，建筑技術人員必須會安裝光伏系統等。但目前我國職業從業資格要求中對于綠色技能相關的要求還很少，除了少數綠色新興職業以外，傳統職業的從業資格中，幾乎沒有綠色技能相關內容。今后，我國應加大綠色工作的信息宣傳，讓社會上大多數行業理解并重視綠色技能。同時，面向所有職業完善國家職業資格，補充綠色技能相關要求。

（二）建立協調一致的政策框架，修訂職教相關法規標準

德國職業教育體系立法完備，上至聯邦職業教育法，下至地方各級立法機關制訂的法律法規，再到每一個職業具體的法規條例，都為科學有序地實施職業教育奠定了基礎。德國綠色技能相關的“環境保護”作為所有職業的職業特征，寫入德國各職業的《教育框架計劃》《框架教學計劃》已經近20年了。在2017年新出臺的《國家行動計劃》中也明確提出，繼續修訂《職業教育條例》，將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寫入職業教育法規條例。這些法規文件中嚴格規定綠色技能培養的相關要求，保障綠色技能教育在各個職業領域的教育與培訓過程中落實。

我國職業教育相關的法規條例中，如《職業教育法》和各省市的《職業教育條例》，還尚未出現與綠色技能相關的教育培訓要求。在新修訂的各專業的《高等職業學校專業教學標準》中，除少數綠色新興專業外，傳統職業中的綠色技能相關要素還鮮有體現。

我國職業教育的健康發展，需要有一個協調一致的政策框架。未來應在國家綠色經濟發展政策中加入綠色技能培養戰略。同時做好各類綠色行業發展規劃和人才培養規劃之間的銜接，為各綠色行業發展提供人力資源保障。此外，在職業教育體系內應建立完善的法律保障，應統籌國家職業教育發展戰略，修訂相關法規文件，將綠色技能培養的相關要求寫入職業教育條例中，將綠色技能培養的標準寫入各專業的課程與教學標準中，為深化可持續發展的職業教育改革，培養新時期的技術技能人才提供具體的培養方案和實施標準。

（三）清晰界定綠色技能內涵，分類制定綠色技能培養方案

德國目前已經針對廣義和狹義的綠色技能形成科學完善的培養體系，值得我國學習和借鑒。今后，我國也應針對廣義和狹義兩類不同職業范圍的綠色技能，采取不同的培養模式與策略。

首先，針對新興綠色職業，不應盲目開設新興綠色專業，而應重點針對現有勞動力開展綠色技能相關的繼續教育培訓。例如，對化工工藝技術員開展納米材料技術的繼續教育培訓，培養納米工程技術員；對水暖工或電熱水暖管道工開展太陽能安裝的技術培訓，培養太陽能安裝員；對汽車維修工人開展新能源方面的繼續教育與培訓，培養新能源汽車維修技師等。必須在打好堅實的專業技能的基礎上，開始專業化的綠色技能培養。此外，針對綠色新興職業必須盡快建立綠色職業資格證書制度，不同水平的綠色技能通過非正式或非正規綠色技能的學習，可以獲得不同等級的綠色職業資格證書，引導具有綠色技能的技術工人流入綠色工作崗位，以緩解綠色技能人才短缺的狀況。

第二，針對面向所有職業的綠色技能，應將綠色技能相關要求，寫入專業教學標準中，融入專業課程與教學中，特別要融入到完成職業活動的全過程中，使學生了解所在職業與環境的作用關系，并對環境資源持負責任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