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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信息與位置信息的加工進程及語境預測性的影響*

2018-06-22 01:49:08徐邇嘉
心理學報 2018年6期
關鍵詞:差異實驗信息

徐邇嘉 隋 雪

(遼寧師范大學心理學院; 兒童青少年健康人格評定與培養協同創新中心, 大連 116029)

1 引言

人們在區分相同字母組成的單詞時, 如 salt(鹽)和slat (板), 依靠的是相同字母的位置信息, 也就是說, 字母在英文單詞中的作用是通過兩方面信息體現的, 即身份信息(identity information)和位置信息(location information)。在漢語詞匯加工中, 讀者也需要通過詞素身份信息來確認組成詞匯的字是什么, 而出現“人工”和“工人”這對身份信息相同的詞時, 就需要依靠位置信息來區分兩個詞語。在拼音文字的研究中發現, 讀者對字母的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編碼的進度是不同的(Rayner & Fischer,1996)。與替換單詞內個別字母(substitution-letter,SL)形成的非詞(例如:由bridge替換字母 d變為 t形成的 britge)相比, 單詞內字母換位(transpositionletter, TL)形成的非詞(將bridge內部的字母dg進行換位變為 gd形成的非詞 brigde), 更容易被識別成與它相對的真詞(bridge) (Perea & Carreiras, 2006),這種現象稱為字母換位效應(transposition-letter effect,TL effect), 中文也翻譯成轉置字母效應(滑慧敏,顧俊娟, 林楠, 李興珊, 2017)。TL非詞能夠在一定條件下激活原詞的詞匯理解和表征(Pagán, Paterson,Blythe, & Liversedge, 2016; Sánchez-Gutiérrez &Rastle, 2013)。在閱讀情況下, TL非詞比SL非詞能夠產生更大的預視效應(Johnson, Perea, & Rayner,2007)。這說明, 在詞匯識別和加工過程中, 字母的身份信息比位置信息更重要, 位置信息更加靈活。研究也發現, 字母身份信息和字母位置信息的編碼過程是分離的。對詞語內部不同位置的字母進行換位, 其效果也是不同的。換位發生在詞首、詞尾比發生在詞內部對詞匯識別的破壞性更大(White,Johnson, Liversedge, & Rayner, 2008; Yakup, Abliz,Sereno, & Perea, 2014)。關于識別的時間段, 兩種信息的作用也不同, 在視覺詞匯識別的早期階段, 字母位置信息的作用很小(Luke & Christianson, 2012)。

依托拼音文字對字母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的研究, McClelland和Rumelhart (1981)提出交互激活模型(interactive activation model)并主張, 詞匯識別過程中, 字母位置固定, 詞匯識別依賴于詞匯中包含的字母信息(what)和字母位置(where)。Norris(2006)提出的貝葉斯讀者模型(the Bayesian reader model)主張, 詞匯中的字母與他們的特定位置相聯系。Whitney (2001)提出的順序編碼模型(sequential encoding regulated by inputs to oscillations within letter units, the SERIOL model)主張, 詞匯加工有5個水平:節點、視網膜、特征、字母、雙字母組合、詞匯。在雙字母組合水平中, 字母探測轉為對雙字母對的探測, 例如 card (卡片)一詞中包含雙字母對:ca、cr、cd、ar、ad、rd, 這與換位詞crad包含的雙字母對是一樣的, 而替換詞cald包含的雙字母對為ca、cl、cd、al、ad、ld, 其中只有三個與原詞card是一樣的, 因而換位詞比替換詞更接近本詞。Davis (2001)提出自我組織詞匯習得與識別模型(self-organizing lexical acquisition and recognition,the SOLAR model)并主張, 每個字母的識別與自我激活水平有關, 第一個字母激活水平最高, 依次遞減, 最后一個激活水平最低, 因而位置與激活水平有關, 相鄰兩個字母激活水平相似。這些理論不同程度地的解釋了字母位置加工及換位后產生效應的原因。那么漢語詞匯識別中的位置信息更接近哪一個理論解釋的情況呢?將在本研究中得到關注。

句子語境下, 詞匯信息的識別受語境特性的影響, 如語境預測性高低。讀者可以通過上文內容對接下來的內容進行預測, 上下文關系越密切, 預測作用越大。拼音文字的研究發現, 對高預測性詞的反應時比對低預測性詞的反應時短(Smith & Levy,2013; Whitford & Titone, 2014)。高預測性詞比低預測性詞被略讀的可能性更大, 被注視時間更短, 回視更少(Kretzschmar, Schlesewsky, & Staub, 2015)。在中文關于預測性的研究中, 控制關鍵詞的首字頻率、尾字頻率和整詞頻率, 發現詞頻的影響在詞素位置顛倒的情況下也會發揮作用(卞遷,崔磊, 閆國利, 2010)。而在篇章閱讀中, 低預測性目標詞比高、中預測性目標詞的注視時間長, 高預測性目標詞被跳讀的概率高(Liu, Reichle, & Li, 2016)。

在拼音文字的研究中, 發現語境預測性和詞頻與換位效應有交互作用(Luke & Christianson, 2012),但這種交互作用在中文詞匯加工和文本閱讀中并沒有得到一致性的驗證。關于漢語詞匯的構成, 首先由筆畫組成部首, 再由部首組成詞素, 又由詞素組成詞匯, 最后由詞匯通過語法結構組成句子。在拼音文字研究中, 字母是組成單詞的最小單位, 而在中文研究中, 詞素通常被定義為形態和意義最小的語言單位(張玲燕, 金檀, 田朝霞, 2013)。筆畫換位和部首換位與英文中字母換位的對應情況都是不理想的, 因為漢語中不僅有 8種基本筆畫, 還有很多復雜筆畫, 而且這些筆畫并不是水平排列的,換位后會導致換位后的漢字無法識別; 而漢字部首之間有左右結構和上下結構, 部首換位在很多情況下是無法進行的。因此, 英文字母和中文漢字并不能完全類比(滑慧敏等, 2017), 無論怎樣進行實驗設計, 英文的換位效應研究都不可能在中文中復制,但是我們可以借鑒其研究方法, 研究漢字詞素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加工的特點。研究者采用語義啟動范式, 使用漢語逆序詞(如“工人”?“人工”)作為實驗材料, 考察不同SOA (57 ms, 157 ms, 314 ms) 下的啟動效應, 發現在SOA為157 ms時, 正常的語義啟動和逆序啟動兩種效應之間沒有顯著差異, 都能縮短聯想詞的判斷時間; 而在加工的早期(SOA為57 ms)和晚期(SOA為314 ms), 逆序詞的啟動明顯弱于正常的語義啟動, 這一結果說明, 詞素表征的激活經歷了由弱到強再逐漸減弱的過程, 詞素位置信息的加工晚于詞素身份信息的加工, 詞素位置信息的加工發生在詞匯加工的晚期(彭聃齡, 丁國盛,王春茂, Taft, 朱曉平, 1999) 。這個研究與換位的研究略有不同, 漢語逆序詞本身也有一定的含義, 換位后的詞語也能提取漢語中對應的語義, 這也會對詞素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的作用產生影響。新近研究(Gu, Li, & Liversedge, 2015)已經發現中文字序編碼與位置信息編碼不同。字序編碼發生在閱讀的早期階段, 而位置信息編碼沒有這么嚴格。所以,為了避免字序加工的影響, 本研究避免了換位后產生逆序詞的情況。在實驗 1中, 使用原詞(如“經濟”)、換位非詞(如:由原詞“經濟”通過首字和尾字換位形成的假詞“濟經”)、兩種替換詞(如:由原詞“經濟”通過使用無意義的符號對首字進行替換, 形成首字替換非詞“吅濟”和對尾字進行替換, 形成的尾字替換非詞“經吅”)以及無意義符號非詞(吅吅)作為啟動詞, 通過比較不同條件的啟動效應, 探究詞素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加工進程, 并以無意義的符號啟動(無關啟動)為基線, 比較原詞條件、換位條件、替換條件的啟動效應之間的差異。首字替換和尾字替換兩個條件的設置, 是為了比較身份信息在詞語的不同位置發生改變后的差異。實驗1采用啟動范式, 研究詞匯單獨呈現時, 詞素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的加工進程, 并通過改變啟動詞呈現時間來探究啟動詞換位效果的延續性。本文參考了彭聃齡等人的研究及相關英文研究(Vergara-Martínez,Perea, Gómez, & Swaab, 2013), 結合本實驗特點選用了80 ms, 150 ms, 300 ms三個啟動時間。

實驗1的結果能夠反映, 在詞匯單獨呈現情況下, 漢語詞素的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加工過程, 以及啟動時間的影響。但是身份信息與位置信息的作用以及延續性, 在句子語境下, 是否會因為語境預測性因素的加入有所改變呢?為了探究這個問題,設計了實驗 2, 通過記錄被試閱讀句子過程中的眼動特征, 探究詞素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在句子閱讀中的作用, 同時操縱語境對目標詞的預測性, 研究語境的預測性對詞素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加工的影響。實驗2能夠考察句子呈現條件下, 詞匯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加工的特點, 以及語境預測性的調節作用, 但是, 不能回答詞匯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加工的時間進程。因此, 設計了實驗3, 采用邊界范式, 通過調節目標詞預視時間來統一測量位置編碼的時間進程及預測性對時間進程的影響。采用邊界范式對詞邊界對漢字順序編碼的影響的研究(Gu &Li, 2015)有效地考察了四字詞的情況。說明邊界的設定可以考察 4個字的空間, 本研究是雙字詞, 邊界的作用可以得到保證。

換位非詞是位置信息錯誤, 身份信息是完全正確的; 而詞素掩蔽詞是位置信息正確, 而身份信息錯誤。兩者比較可以考察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加工的分離。另外, 語境的預測性會影響目標詞被加工的深度(Cona, Arcara, Tarantino, & Bisiacchi, 2015),自上而下的語義預測與自下而上的詞匯通達能夠相互作用, 高預測性的目標詞可以不必完全加工,因此對詞素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完整性的要求會降低; 而低預測性的目標詞, 對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完整性要求很高, 并且, 位置信息的改變對閱讀的影響比身份信息的改變小, 并且如前文中提到的, 已有研究證明通常詞首的字母或者詞首的字更重要(Schotter, Angele, & Rayner, 2012), 且在句子閱讀中, 存在副中央凹預視效應, 能夠通過副中央凹的預視來加工目標詞(臧傳麗, 張慢慢, 岳音其,白學軍, 閆國利, 2013)。本研究假設, 漢語雙字詞加工中位置信息的作用相比于身份信息更靈活, 在詞匯單獨呈現時, 隨著加工時間的延長, 位置信息與身份信息的作用逐漸接近, 在句子閱讀中, 語境預測性能夠促進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的加工, 高預測性情況下, 二者的作用相似, 低預測性情況下,位置信息的作用較身份信息更為靈活。目標詞的預視時間短, 位置信息的作用較身份信息的作用小,隨著預視時間延長, 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作用逐漸接近。與首字替換詞對句子閱讀的影響相比, 尾字替換詞對句子閱讀的負作用更小。

2 實驗1:詞匯加工早期位置信息的作用

2.1 方法

2.1.1 被試

被試為 20名在校大學生, 均為右利手, 年齡21~24歲。被試的裸視或矯正視力正常, 均不了解實驗目的。母語均為漢語。每個被試都閱讀了《知情同意書》, 并簽字同意。所有被試均不知實驗目的, 實驗結束后獲得學分和適當報酬。

2.1.2 設計和材料

選取了90個中頻雙字詞作為實驗材料(如:手機), 并對這些雙字詞進行如下處理:(1)換位:將原詞的詞素換位形成新的換位假詞(如:機手, 材料處理時保證換位后的非詞在語音和語義上均為無意義的假詞); (2)首字替換:將原詞的首字用無意義符號“吅”替換, 形成首字替換假詞(如:吅機); (3)尾字替換:將原詞的尾字用無意義符號“吅”替換, 形成尾字替換假詞(如:手吅)。并將材料分為 3組, 每組的啟動詞呈現時間不同, 實驗材料的基本情況見表1。

本實驗為 3(啟動時間)×5(啟動類型)兩因素被試內設計, 被試對單獨呈現的詞匯進行真假詞判定。啟動時間分別為80 ms、150 ms和300 ms, 5種啟動條件分別為:(1)原詞啟動:用原詞啟動目標詞, 如“經濟”啟動“經濟”; (2)換位啟動:啟動詞為目標詞的換位詞, 如“濟經”啟動“經濟”; (3)首字替換啟動:用首字替換非詞啟動目標詞, 如以“吅濟”啟動“經濟”; (4)尾字替換啟動:用尾字替換非詞啟動目標詞, 如以“經吅”啟動“經濟”; (5)無關啟動(無意義符號):由無意義符號“吅吅”啟動目標詞, 如以“吅吅”啟動“經濟”。實驗材料舉例見表2。

表1 實驗材料的基本情況(M ± SD)

表2 不同啟動條件真假詞判斷任務的材料示例

5種條件下, 用不同啟動詞來啟動同一目標詞,對材料分組并進行了拉丁方匹配, 在一個List中同一組啟動詞?目標詞(如表1)只呈現一對詞, 共5個List, 共形成 450個實驗項目。另外每個 List加入45個填充項目, 填充項目的目標詞均為假詞。每個List總共呈現135個試次, 進行偽隨機處理。

2.1.3 實驗程序

實驗使用臺式聯想計算機, 通過 E-prime軟件呈現并收集數據。每個試次的程序為:“+”字注視點→被試按鍵→啟動詞→“####”掩蔽刺激呈現50 ms→目標詞→被試按鍵判斷。實驗材料以白底黑字呈現。每個被試均為單獨測驗, 眼睛離屏幕為60 cm, 啟動詞和目標詞均為40號宋體加粗, 每個目標刺激所占的視角約為1.9°。指導語如下:屏幕中央會出現注視點, 請您按鍵, 按鍵后, 注視點消失, 然后出現刺激“####”, 這個刺激消失后, 出現目標詞, 請您判斷是不是真詞?如果是真詞, 請按F鍵, 如果不是真詞, 請按J鍵(被試間進行平衡)。被試閱讀指導語后, 進行 15個試次的練習, 然后,進行正式實驗。

2.2 結果

數據分析時, 填充材料不參與分析, 實驗中被試的平均正確率為97.72%, 我們刪除了低于300 ms或高于3000 ms的數據15個, 總刪除率為0.8%。反應時結果見表3。

表3 三種啟動時間和5種啟動類型的反應時(M ± SD)

對反應時結果進行方差分析, 結果表明:啟動時間的主效應顯著,

F

(2, 236) = 67.82, 偏η= 0.37,

p

< 0.01, 事后檢驗(Least Significant Difference,

LSD

)發現, 隨啟動時間的增加, 目標詞的反應時縮短, 三種啟動條件下的反應時均差異顯著(

p

s <0.01)。為了分析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改變對啟動效應的影響, 將無意義符號啟動條件做為基線, 其他條件與用無意義符號條件的反應時相減, 結果見圖1。

圖1 不同條件下的啟動效應

以啟動效應為因變量, 啟動條件和啟動時間為自變量, 進行方差分析, 結果表明:啟動時間的主效應不顯著,

F

(2, 236) = 2.07, 偏 η= 0.02,

p

>0.05。啟動詞類型的主效應顯著,

F

(3, 354) = 52.30,偏η= 0.31,

p

< 0.01。

LSD

檢驗發現, 除了換位條件與尾字替換條件之間的啟動效應差異不顯著外(

p

> 0.05), 其他條件的啟動效應之間均差異顯著(

p

s < 0.01)。啟動類型和啟動時間交互作用顯著,

F

(6, 708) = 10.08, 偏 η

= 0.08,

p

< 0.01。

80 ms的啟動效應, 換位條件與首字替換差異不顯著(

p

> 0.05), 兩者與原詞(

p

s < 0.01)、尾字替換(

p

s

< 0.01)差異均顯著, 原詞效應與尾字替換效應差異不顯著(

p

> 0.05)。150 ms的啟動效應, 換位效應與原詞效應沒有顯著差異(

p

> 0.05), 兩者與兩種替換效應均差異顯著(

p

s < 0.01), 兩種替換條件之間差異不顯著(

p

> 0.05)。300 ms的啟動效應, 只有換位效應與尾字替換效應差異不顯著(

p

> 0.05), 其它條件效應之間均差異顯著(

p

s < 0.01)。

2.3 討論

實驗 1的結果表明, 在啟動時間為 80 ms時,換位效應與首字替換效應差異不顯著, 與尾字替換和原詞啟動效應差異顯著, 這與拼音文字的實驗結果不一致(Luke & Christianson, 2012; Kezilas,McKague, Kohnen, Badcock, & Castles, 2017)。在中文詞語單獨加工的早期階段, 如果詞素的位置錯誤,與身份錯誤一樣對詞匯加工造成影響, 此時, 詞素的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都很重要。身份信息正確,位置信息錯誤, 啟動效應也無法與原詞相比。換位與首字替換差異不顯著, 說明, 不同位置的詞素激活程度不同, 與SOLAR模型觀點一致(Davis, 2001),第一個字激活水平高于第二個字。而在啟動時間為150 ms時, 換位啟動與原詞啟動差異不顯著, 與替換啟動差異顯著, 說明身份信息破壞比位置信息破壞影響更大。在這個階段, 詞素位置有了一定靈活性。而啟動時間為300 ms時, 換位非詞與尾字替換詞出現了差異不顯著的情況, 在此階段啟動詞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作用對于單獨呈現的目標詞而言都起到很大作用, 但從結果來看, 無法說誰起的作用更大。

比較三種啟動時間下的首字替換詞和尾字替換詞啟動條件可以發現, 尾字替換詞對目標詞的啟動效果更大, 說明首字的替換對詞語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破壞更大, 這與拼音文字換位研究的結果是一致的(White et al., 2008; Yakup et al., 2014), 說明身份信息破壞的位置, 對詞語識別的影響是不同的, 具有跨語言的一致性。詞首字母具有內在的重要性, 更多的與高級認知功能有關, 而詞尾字母與低水平的視知覺有關(滑慧敏等, 2017)。將三個階段聯系起來分析可以發現, 在識別單獨呈現的漢語詞匯時, 在識別的早期, 即使身份信息一致, 位置信息的改變也會影響目標詞的識別。而隨加工時間的延長, 位置信息的作用逐漸減小, 身份信息的作用逐漸增大。到了加工的晚期, 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的作用逐漸一致, 無法判斷此時哪個作用更大, 而且此時身份信息在詞語中的位置對啟動效應的影響很大,這與中文詞素位置作用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梁菲菲, 王永勝, 白學軍, 2016)。

實驗1研究了詞匯單獨呈現時, 位置信息與身份信息作用的時間進程。而對于時間進程的研究,大多采用腦電(ERP)進行, 研究發現(Vergara-Martínez et al., 2013), 在刺激呈現260 ms之后, 真假詞判斷有顯著差異, 而在刺激呈現360 ms之后, 詞語的頻率會影響真詞與換位假詞的判斷。可見, 中文詞匯單獨呈現時, 在刺激呈現的早期階段, 位置信息對詞語的識別加工作用更大, 而隨著時間的推進, 對詞語進行更深度的加工時, 詞匯的身份信息、詞頻等因素都會產生影響。

3 實驗2:語境預測性對詞匯位置信息加工的影響

3.1 方法

3.1.1 被試

在校大學生 50名, 均為右利手, 年齡 19~24歲。被試的裸視或矯正視力正常, 均不了解實驗目的。母語均為漢語。每個被試都閱讀了《知情同意書》, 并簽字同意。所有被試均不知實驗目的, 實驗結束后獲得學分和適當報酬。

3.1.2 設計和材料

采用 4(關鍵詞類型)×2(預測性)兩因素被試內設計。關鍵詞類型為:

a

原詞、

b

換位詞、

c

首字替換、

d

尾字替換。預測性為:

H

對目標詞預測性高、

L

對目標詞預測性低。

實驗使用了64個句子框架, 是基于32對雙字詞編出的, 選自現代漢語詞頻詞典, 由50名不參加實驗的被試完成填詞任務, 形成句子框架(如:“這批產品降價是為了擾亂中國的____”), 要求被試填入雙字詞, 75%以上幾率被填出則為高預測性詞語(如“市場”), 25%以下被填出則為低預測性詞語, (如“經濟”), 相應將高低預測性詞語顛倒的句子框架(如“出臺這些政策是為了復蘇國家的____”), 同樣也在實驗前進行填詞任務。對于32對目標詞, 在4種條件下控制它們的詞素位置與詞素信息:

a

原詞,即以單詞正確的順序和正字法呈現(如“市場”);

b

換位, 以錯誤的位置呈現詞素, 即將雙字詞的兩個字位置顛倒(如“場市”);

c

首字替換, 處于詞首位置的字由符號“吅”替換呈現(如“吅場”);

d

尾字替換, 處于詞尾位置的字由符號“吅”替換呈現(如“市吅”)。在實驗前, 由 28名不參加實驗的被試對句子通順性進行5點評分, 1為不通順, 5為通順, 句子的通順性平均分為4.32。本實驗的材料對同一個目標詞編制高?低預測性的句子框架, 因此目標詞的詞頻、字頻、筆畫等本身屬性已經進行了控制。實驗材料舉例見表4、表5。

表4 句子閱讀任務的材料舉例

表4這組材料是同一個句子框架, 含有“市場?經濟”作為關鍵詞的情況。這個句子框架對于“市場”是高預測性的, 對于“經濟”是低預測性的。具體關鍵詞有4種情況。

表5 句子閱讀任務的材料舉例

表5這組材料是同一個句子框架, 含有“市場?經濟”作為關鍵詞的情況。這個句子框架對于“經濟”是高預測性的, 對于“市場”是低預測性的。具體關鍵詞有4種情況。

3.1.3 實驗儀器

采用EyeLink 1000眼動儀追蹤眼動軌跡并記錄被試右眼的眼動數據。眼動儀的采樣率為1000次/ms。刺激在一個 21英寸的 DELL顯示器上呈現, 分辨率為1024×768像素, 刷新率為75 Hz。被試眼睛與屏幕的距離為68 cm。刺激以19號宋體形式呈現,每個漢字在屏幕上占了 25×25像素(字間距為 3像素)。每個漢字成0.67°視角。

3.1.4 實驗程序

實驗中, 每個被試單獨進行實驗。首先向被試介紹實驗儀器和實驗環境, 之后, 被試開始閱讀指導語, 以了解實驗目的, 如果有問題先向主試提問,確認后進行實驗。首先是8個試次的練習實驗, 確保被試完全了解實驗后, 進行正式實驗。正式實驗中, 有 54個句子后面跟隨一個與之相關的判斷題,以便被試真正理解了句子(其中36個問題的答案為“是”, 18個問題的答案為“否”), 實驗過程中的句子隨機呈現, 實驗開始和每個試次前都會進行校準,整個實驗過程大約需要15~20分鐘。

3.2 結果

本研究使用Eyelink 1000眼動儀自帶的數據處理軟件 Data Viewr將數據導出后, 采用 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07軟件對數據進行管理和分析, 然后使用SPSS for windows 16.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及處理。回答句子后出現的判斷題, 被試的平均正確率為 86%, 由于實驗任務為閱讀并回答問題, 較為困難, 因此我們調整了標準正確率, 刪除了正確率低于80%的2名被試的數據, 并排除了注視點持續時間小于80 ms或大于1200 ms的數據, 占總數的1.63%。運用SPSS 16.0統計軟件包對其他數據的具體指標進行分析。

根據本研究的實驗假設和目的, 參考實驗設計,本研究選取目標詞內的指標:首次注視持續時間(first fixation duration, FFD)、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first run fixation count, FRFC)、凝視時間(gaze duration, GD)、總注視時間(total time, TT)、總注視次數(fixation count, FC)這樣5個指標; 以及與目標詞相關的整句指標:從目標詞向前的回視(regression out, RO)、向目標詞的回視(regression in, RI)、整句注視時間(sentence duration, SD)以及整句注視次數(sentence fixation, SF)。

3.2.1 興趣區內指標

興趣區內指標分析是指對不同條件下, 對目標詞上的眼動指標進行分析。旨在了解不同預測性和不同的詞語身份信息、位置信息條件下, 對興趣區的加工情況。

具體指標的含義為:首次注視持續時間(first fixation duration, FFD), 是指落在興趣區中第一個注視點的持續時間; 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first run fixation count, FRFC), 是指在第一次注視興趣區到進入下一個興趣區之前, 所有注視次數的總和; 凝視時間(gaze duration, GD), 是指從第一次注視到離開興趣區前的凝視時間; 總注視時間(total time,TT), 是指在當前興趣區中所有注視時間的總和。總注視次數(fixation count, FC), 是指在當前興趣區所有注視次數的總和。描述統計的結果見表6。

對興趣區內4個眼動指標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 結果如下:

(1)首次注視持續時間, 預測性主效應不顯著,

F

(1, 818) = 0.45,

p >

0.05, 偏 η= 0.10; 但位置信息的主效應顯著,

F

(3, 2454) = 6.68,

p <

0.01,偏η= 0.98, 多重比較(

LSD

)結果顯示:原詞與換位非詞(

p =

0.023)、兩種替換非詞之間存在顯著差異(

p <

0.01), 幾種非詞之間均不存在顯著差異(

p

s >0.05)。兩個變量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p

> 0.05)。

(2)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 各條件均沒有顯著差異(

p

> 0.05)。

(3)凝視時間,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818)= 17.06,

p

< 0.01, 偏η= 0.11; 高預測性條件下,對目標詞的凝視時間短于低預測性條件下的凝視時間; 位置信息主效應顯著,

F

(3, 2454) = 88.27,

p

< 0.01, 偏 η= 0.76。多重比較(

LSD

)發現, 原詞條件下的凝視時間為517 ms、換位非詞條件下的凝視時間為574 ms和兩種替換詞的凝視時間分別為尾字替換586 ms, 首字替換615 ms, 幾種條件之間均存在顯著差異(

p

s

< 0.01)。兩個變量的交互作用顯著,

F

(3, 2454) = 10.89,

p

< 0.01, 偏 η=0.10。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8), 與其余條件之間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 換位非詞條件與首字替換詞條件差異也顯著(

p

= 0.041), 與其余條件之間差異不顯著(

p

s > 0.05), 兩種替換條件之間差異不顯著,

p

>0.05

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首字替換詞條件與其他條件之間均差異顯著(

p

s < 0.01), 其他條件之間均沒有顯著差異(

p

s > 0.05)。

(4)總注視時間,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818) = 5.57,

p

= 0.025, 偏η= 0.66; 高預測性條件下, 對目標詞的總注視時間短于低預測性條件下的總注視時間; 位置信息主效應顯著,

F

(3, 2454) =3.78,

p

= 0.031, 偏η= 0.82。多重比較(

LSD

)發現,原詞條件與換位非詞和首字替換詞條件之間存在顯著差異(

p

< 0.01), 但與尾字替換詞條件差異不顯著(

p

> 0.05), 而換位非詞與首字替換詞和尾字替換詞之間不存在顯著差異(

p

> 0.05)。兩個變量的交互作用顯著,

F

(3, 2454) = 3.28,

p

< 0.01, 偏 η=0.75。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首字替換詞條件的總注視時間差異顯著(

p

= 0.037), 其余條件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 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原詞與尾字替換詞條件的總注視時間差異顯著(

p

<0.01), 原詞條件與換位非詞條件的總注視時間差異不顯著(

p

> 0.05), 其余條件均沒有顯著差異(

p

s >0.05)。

(5)總注視次數,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818) = 4.99,

p

= 0.02, 偏η

= 0.61, 高預測性條件下,對于目標詞的總注視次數少于低預測性條件; 位置信息主效應不顯著,

F

(3, 2454) = 1.43,

p

> 0.05,偏 η= 0.38, 兩個變量之間存在交互作用,

F

(3, 2454) = 4.16,

p

< 0.01, 偏 η= 0.86。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各條件之間均沒有顯著差異(

p

s > 0.05)。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換位詞(

p

= 0.033)、首字替換詞條件(

p

< 0.01)的總注視次數差異顯著,換位詞與尾字替換詞差異顯著(

p

= 0.013), 其余條件均沒有顯著差異(

p

s > 0.05)。

表6 每種實驗條件下各興趣區內眼動指標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3.2.2 目標詞相關指標

在閱讀加工過程中, 加工到目標詞后, 又對目標詞之前的內容進行注視, 即從目標詞向前的回視(regression out, RO), 這類回視是與目標詞加工有關的回視。在加工目標詞之后的內容時, 出現向目標詞的回視, 這也是加工中需要提取目標詞信息時出現的回視, 就是向目標詞的回視(regression in,RI)。這兩個指標是與目標詞相關的指標。在本實驗中, 興趣區之前、之后的內容相同, 被試對興趣區之前、之后內容的理解應該是一樣的, 但由于興趣區中的詞語有不同條件, 所以從興趣區向前回視和從興趣區后向興趣區的回視反應的就是目標詞加工的差異。為了探討目標詞加工差異在興趣區外的表現, 本文增加了這兩個指標進行分析。描述統計的結果見表7。

對4個與目標詞相關眼動指標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發現:

(1)從目標詞向前回視率,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818) = 12.35,

p

< 0.01, 偏 η

= 0.93; 比較發現, 高預測性條件下, 從目標詞向前回視率低于低預測性條件下的回視率; 位置信息主效應顯著,

F

(3, 141) = 6.73,

p

< 0.01, 偏 η

= 0.98, 多重比較(

LSD

)結果表明, 原詞條件與換位條件(

p

= 0.012)、替換條件(

p

s

= 0.013)之間均差異顯著, 換位條件與兩種替換條件(首字條件

p

= 0.013, 尾字條件

p

=0.012)之間也差異顯著, 兩種換位條件直接差異也顯著(

p

= 0.012)。其中原詞條件下的從目標詞向前回視率最低, 換位條件下最高。兩個變量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p

> 0.05)。

(2)向目標詞的回視率,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818) = 7.73,

p

< 0.01, 偏 η

= 0.79; 其中高預測性條件下, 從目標詞區域向前回視率低于低預測性條件向前回視率; 位置信息主效應顯著,

F

(3,2454) = 3.46,

p

< 0.01, 偏 η

= 0.78, 多重比較(

LSD

)結果表明, 原詞條件與幾種非詞條件均差異顯著(

p

s

=

0.011), 但幾種非詞條件差異不顯著(

p

s

>

0.05),兩個變量之間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p

> 0.05)。

(3)整句閱讀時間,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3,1149) = 5.95,

p

< 0.01, 偏 η

= 0.96, 高預測性條件下的整句閱讀時間短; 位置信息主效應也顯著,

F

(1, 383) = 11.73,

p

< 0.01, 偏 η

= 0.93, 多重比較(

LSD

)結果表明, 原詞條件與換位條件、首字替換條件(

p =

0.045), 尾字替換條件(

p =

0.050)之間均差異顯著, 尾字替換條件與換位條件(

p =

0.046)和首字替換條件(

p =

0.035)之間也差異顯著, 而換位條件與首字替換條件之間差異不顯著(

p >

0.05)。預測性與位置信息之間沒有交互作用(

p >

0.05)。

(4)整句注視次數,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3,1149) = 3.91,

p

< 0.01, 偏 η= 0.87, 高預測性條件下的整句注視次數少; 位置信息主效應也顯著,

F

(1, 383) = 11.04,

p

< 0.01, 偏 η

= 0.91, 多重比較(

LSD

)結果表明, 原詞條件與換位條件差異不顯著,與兩種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而首字替換與其他三種條件均差異顯著, 且次數最多, 尾字替換與換位條件差異不顯著, 與其他兩種情況差異均顯著。同時,預測性與位置信息之間存在交互作用,

F

(3,1149) = 4.35,

p

< 0.01, 偏 η

= 0.76, 進一步分析發現, 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換位條件和尾字替換條件差異均不顯著(

p

> 0.05), 與首字替換詞之間差異顯著(

p

= 0.015), 其他條件之間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而低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換位條件差異不顯著(

p

> 0.05), 與尾字替換詞之間差異顯著(

p

= 0.035), 其他條件之間均差異顯著(

p

>0.05)。

表7 每種實驗條件下各與目標詞相關眼動指標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3.3 討論

在實驗2中, 使用原詞、換位詞、首字替換詞、尾字替換詞作為目標詞, 通過編制高預測性及低預測性句子框架, 探究預測性對于位置信息加工的影響。結果發現, 除首次注視持續時間(FFD)和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FRFC)外, 均有預測性主效應, 說明句子的預測性對閱讀的影響可以通過眼動指標反映出來。結合目標詞內指標與句子中其他與目標詞相關的指標可以發現, 相比于首字替換假詞, 換位假詞對于閱讀的影響較小。結合目標詞內凝視時間、整句閱讀時間和整句總注視次數指標, 可以看出預測性對于位置信息的影響。高預測性條件下,漢字位置信息與身份信息對于句子的影響均有所下降, 可以看到首字替換詞的注視時間長、注視次數多, 說明在此情況下, 首字身份信息的破壞對于整句閱讀的影響大, 這與本實驗的假設是一致的。而低預測性條件下, 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影響增大, 換位非詞和替換非詞沒有顯著差異, 但依然是換位非詞更加靠近原詞, 這說明預測性增大了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改變對閱讀產生影響, 但無法徹底抵消身份信息的改變對閱讀的破壞, 尤其是替換發生在詞首位置。

對于目標詞內首次注視時間和首次注視次數指標預測性不顯著的情況, 我們認為可能是由于當首次注視到目標詞時, 由于是剛剛接觸到目標詞,預測性并沒有對這個階段的詞語加工產生影響, 這也對預測性研究提出一個新思路, 在進行預測性研究時, 應該關注整句的注視時間、向前眼跳比率和向后眼跳比率(Luke & Christianson, 2016)這些能更好反應預測性的指標。

由于對目標詞的位置信息做了4種不同的處理,形成了原詞、換位非詞、首字替換詞和尾字替換詞。研究發現在從目標詞向前眼動和從目標詞向后眼動的指標中, 換位詞與原詞存在顯著差異, 與首字替換詞和尾字替換詞均不存在顯著差異, 出現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都重要的情況。回視率是衡量加工后期情況的指標, 在這個階段, 換位詞與原詞存在顯著差異的情況與以往的研究是一致的(Pagán et al., 2016)。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在目標詞內指標中,換位詞與原詞之間均存在顯著差異, 與尾字替換詞均不存在顯著差異, 但在首次注視時間、首次凝視時間、凝視時間上與首字替換詞存在顯著差異。

而在整句閱讀次數指標上, 出現了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 在高、低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與換位非詞差異均不顯著, 但高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與尾字替換詞差異不顯著, 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與首字替換詞的差異顯著。根據以往研究(Yakup et al., 2014)并結合本實驗中的其他指標, 可以發現,首字替換詞對閱讀的影響比尾字替換詞要大, 尤其是在高預測性的條件下。因為首字替換詞的第一個字的身份信息被完全破壞, 導致在預測性高的情況下, 看到已經破壞的非詞時, 對閱讀產生較大的影響, 而且也較難通過尾字來關聯原詞, 但看到的如果是尾字替換詞的話, 那么看到的首字是確定的,通過之前句子的預測, 能夠對詞語進行關聯, 因此對閱讀產生的影響較小。而在預測性低的情況下,無法預測出即將出現的目標詞, 因此無論出現的是首字替換詞還是換位詞, 都無法做出預測,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 原詞與換位詞, 首字替換詞之間差異并不顯著。

目標詞內的指標反映了被試在進行句子閱讀中對于目標詞加工的情況, 在這些指標中, 換位詞與尾字替換詞的加工是不存在顯著差異的, 但這能說明在中文句子閱讀的情況下就不存在換位效應嗎?顯然是不能的, 因為在首次注視時間、首次凝視時間和凝視時間的指標中, 我們發現換位詞與首字替換詞之間是存在顯著差異的, 這說明在進行句子閱讀時, 位置信息與身份信息相比是較靈活的,也就是說, 當換位詞導致了位置信息 100%的變化,而首字替換詞導致的50%身份信息變化時, 換位詞依然能夠較快的進行加工。而尾字替換詞由于雙字詞的首字是能夠看到的, 因此在句子通順的情況下,被試能夠猜測出掩蔽詞語, 并且在本實驗中還發現,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尾字替換詞比換位詞加工更容易, 這種結果說明在預測性的幫助下, 能夠通過預測來對整詞進行提取加工。也就是說, 尾字替換詞與換位詞的類似不能解釋為換位效應的消失, 而是由于在句子閱讀中, 被試在進行副中央凹詞加工時,能夠通過預測性來對目標詞進行猜測, 使目標詞的加工變快。

在實驗2中, 我們發現詞匯的身份信息對閱讀的作用更大, 語境預測性能夠促進詞語身份信息的加工。那么語境的預測性對于詞匯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影響的時間進程是如何呢?為了探究這一問題, 我們設計了實驗3。實驗3采用邊界范式, 參考副中央凹預視效應的研究方法(Inhoff & Radach,2014), 選用實驗2中的實驗材料, 通過改變掩蔽刺激的目標延遲時間, 來探究語境預測性對句子閱讀中詞匯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影響的時間進程。

4 實驗3:語境預測性對詞匯位置信息加工影響的時間進程

4.1 方法

4.1.1 被試

在校大學生 26名, 均為右利手, 年齡 21~23歲。被試的裸視或矯正視力正常,母語均為漢語。每個被試都閱讀了《知情同意書》, 并簽字同意。所有被試均不知實驗目的, 實驗結束后獲得學分和適當報酬。

4.1.2 設計和材料

實驗采用 4(關鍵詞類型)×2(預測性)×3(目標延遲條件)三因素被試內設計。關鍵詞類型及預測性與實驗2相同, 預視時間分別為0 ms, 50 ms和100 ms。

實驗材料的編制和評定同實驗1。實驗材料舉例見表8。例子的詞匯“手機”是實驗的目標詞n, 每個句子都包含一個無形的邊界(McConkie & Rayner,1975), 這個邊界位于目標詞之前的空白區, 目標詞在句子閱讀的開始處于掩蔽狀態, 掩蔽材料包括(1)原詞(2)換位非詞(3)首字替換非詞和(4)尾字替換非詞。當被試眼睛越過邊界, 目標詞位置的掩蔽刺激在0 ms (沒有延遲條件)、50 ms或者100 ms后被替換成目標刺激。

表8 實驗2實驗材料舉例(邊界在“手”之前)

4.1.3 實驗儀器與實驗程序

被試機屏幕刷新率為 120 Hz, 其余與實驗 2相同。

4.2 結果

結果分析使用的儀器和方法與實驗2相同, 句子后出現的判斷題的被試的平均正確率為93%, 刪除了正確率低于90%的2名被試的數據, 并排除了注視點持續時間小于80 ms或大于1200 ms的數據,占總數的1.40%。

根據實驗3的實驗假設和目的, 參考實驗設計,本次結果分析選取了目標詞n的相關指標:首次注視持續時間(first fixation duration, FFD)、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first run fixation count, FRFC)、凝視時間((gaze duration, GD)、總注視次數(fixation count,FC)。

4.2.1 首次注視持續時間

對目標詞n的首次注視持續時間進行統計, 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9。預視時間為0 ms時,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68) = 29.70,

p <

0.01, 偏η

=0.50; 位置信息的主效應也顯著,

F

(3, 504) = 20.36,

p <

0.01, 偏η= 0.81, 多重比較(

LSD

)結果顯示:原詞條件與兩種替換條件之間差異不顯著(

p

s

>

0.05), 尾字替換和首字替換條件差異不顯著(

p >

0.05), 其余條件之間均差異顯著(

p

s

<

0.01)。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顯著,

F

(3, 504) = 16.02,

p <

0.01, 偏η= 0.18。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幾種條件之間均差異不顯著(

p

s

>

0.05), 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換位條件差異不顯著, 與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換位條件與兩種替換條件差異也顯著(尾字替換條件:

p =

0.02; 首字替換條件:

p <

0.01)。

預視時間為50 ms條件下, 預測性主效應、位置信息主效應均不顯著。預視時間為100 ms條件下,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72) = 36.26,

p <

0.01,偏η= 0.64; 位置信息主效應不顯著, 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也不顯著。

表 9 每種實驗條件下首次注視的持續時間(ms)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4.2.2 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

對目標詞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進行統計, 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0。預視時間為0 ms時,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68) = 84.44,

p <

0.01, 偏η

=0.84; 位置信息的主效應也顯著,

F

(3, 504) = 17.47,

p <

0.01, 偏η= 0.49, 多重比較(

LSD

)結果顯示:原詞與其他條件均差異顯著(

p <

0.01), 換位條件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兩種替換詞條件之間差異也顯著(

p =

0.035), 其余條件之間均差異不顯著(

p

s

>

0.05)。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顯著,

F

(3, 504) = 3.20,

p =

0.023, 偏η= 0.19。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其它幾種條件之間均差異顯著(換位條件

p =

0.029, 尾字替換條件

p =

0.020, 首字替換條件

p <

0.01), 換位條件與尾字替換條件差異不顯著(

p >

0.05), 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尾字替換條件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也顯著(

p <

0.01)。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其它幾種條件均差異顯著(

p

s

<

0.01), 換位條件與兩種替換條件差異也顯著(尾字替換條件:

p =

0.02; 首字替換條件:

p <

0.01)。

表 10 每種實驗條件下首次注視的次數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預視時間為50 ms條件下,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68) = 4.91,

p =

0.028, 偏 η

= 0.28; 位置信息主效應不顯著, 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也不顯著。預視時間為100 ms條件下,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72) = 56.73,

p <

0.01, 偏 η

= 0.84; 位置信息主效應不顯著, 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也不顯著。

4.2.3 凝視時間

對目標詞的凝視時間進行統計, 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1。預視時間為0 ms時,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68) = 9.35,

p <

0.01, 偏 η

= 0.53; 位置信息的主效應也顯著,

F

(3, 504) = 30.81,

p <

0.01, 偏η= 0.51, 多重比較(

LSD

)結果顯示:除尾字替換和首字替換條件差異不顯著外(

p >

0.05), 其余條件之間均差異顯著。原詞條件的凝視時間最短, 換位詞條件較原詞條件較長, 兩種替換時間則更長。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顯著,

F

(3, 504) = 5.80,

p <

0.05, 偏η= 0.33。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其它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換位條件與替換條件差異也顯著(

p <

0.01), 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幾種條件之間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

表11 每種實驗條件下凝視時間(ms)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預視時間為 100 ms時,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72) =15.90,

p <

0.01, 偏 η= 0.85; 位置信息的主效應也顯著,

F

(3, 516) = 3.28,

p =

0.021, 偏η=0.19, 多重比較(

LSD

)結果顯示:原詞條件只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換位條件也僅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22), 其余條件之間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4.2.4 總注視次數

對目標詞總注視次數進行統計, 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2。預視時間為0 ms條件下,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 168) = 32.78,

p <

0.01, 偏 η= 0.63; 位置信息的主效應也顯著,

F

(3, 504) = 24.81,

p <

0.01,偏η= 0.92, 多重比較(

LSD

)結果顯示:原詞條件與其它條件之間均差異顯著(

ps <

0.01), 換位條件與尾字替換條件差異不顯著(

p >

0.05)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首字替換條件與尾字替換條件差異也顯著(

p =

0.020)。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顯著,

F

(3, 504) = 13.58,

p <

0.05, 偏η=0.75。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其它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其它條件之間均差異不顯著 (

p

s

>

0.05), 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幾種條件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

表 12 每種實驗條件下總注視次數(次)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預視時間為50 ms時,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168) = 4.17,

p =

0.043, 偏η

= 0.24, 位置信息主效應不顯著, 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也不顯著。預視時間為100 ms時, 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F

(1,172) = 46.47,

p <

0.01, 偏η

= 0.,72; 位置信息的主效應也顯著,

F

(3,516) = 3.08,

p =

0.027, 偏η=0.17, 多重比較(

LSD

)結果顯示:原詞條件只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1), 換位條件也僅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5), 其余條件之間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預測性與位置信息的交互作用顯著,

F

(3, 504) = 2.73,

p =

0.043, 偏η= 0.15。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幾種條件差異均不顯著(

p

s

>

0.05), 而在低預測性條件下, 原詞條件與首字替換條件差異顯著(

p <

0.01), 其余條件之間差異均顯著(

p

s

>

0.05)。

4.3 討論

在實驗 3中, 通過控制目標詞的預視時間, 發現預測性結果與實驗2結果一致, 但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作用與實驗2相比有更深層的發現, 當預視時間為0 ms時, 位置信息的作用較小, 在預視時間為50 ms和100 ms時位置信息的作用增大, 位置信息的破壞與身份信息破壞一樣對目標詞的識別和加工造成影響。也就是說, 在句子閱讀中, 預視時間較短時, 對目標詞的預視時間不足, 這時位置信息的破壞較身份信息的破壞對漢語識別造成的影響小。這與四字詞邊界范式中單獨詞條件凝視時間結果、兩個雙字詞條件的注視時間結果, 比較一致(Gu & Li, 2015)。上述影響受預測性的調節, 隨著預視時間增加, 副中央凹加工的時間延長, 漢語位置信息的破壞對目標詞的識別影響變大, 且預測性的改變不會對位置信息的破壞起到作用。

在預視時間為 0 ms時, 分析首次注視的持續時間和首次注視的注視次數可以發現, 預測性可以調節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作用, 高預測性時, 幾種條件下的首次注視持續時間差異不顯著, 也就是說, 高預測性能夠降低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破壞對詞匯識別造成的影響, 在高預測性條件下, 尾字替換條件的首次注視持續時間較首字替換條件更短,這也是預測性對于身份信息破壞作用的調節的證明。也就是說, 在本實驗中, 預測性在首次注視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起作用, 這與實驗2的結果不同。在實驗 2中, 改變的詞語是通過副中央凹加工后,還通過中央凹進行加工, 也就是說, 相比實驗 3中的首次注視指標, 實驗2中反映的不僅僅是副中央凹加工的作用, 而是進一步加工的效果。結合凝視時間和總注視次數發現, 高預測性情況下, 原詞條件的時間最短, 次數最小, 而低預測性條件下, 由于對目標詞無法預測, 因此, 各個條件下的詞匯的總注視時間和總注視次數是類似的,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將實驗1與實驗3的結果結合起來可以發現:在單獨呈現條件下, 位置信息由啟動時間為 80 ms時比身份信息更重要, 到100 ms時作用減小, 在加工中比較靈活, 到 300 ms時與身份信息共同作用的過程, 而在句子語境下, 預視時間為0 ms時, 位置信息作用小, 預視時間為50和100 ms時, 可以通過凝視時間和總注視次數兩個指標看出, 位置信息的作用相比于預視時間較短時更重要。再比較高低預測性時的結果可以發現, 在預視時間較短時,高預測性時的結果與實驗1中啟動時間短時的結果是類似的, 而低預測性時, 與實驗 1中幾種啟動時間下得到的啟動效應都不同, 出現了都不顯著的情況。而隨著預視時間的延長, 高預測性時出現幾種條件都不顯著, 而低預測性時與實驗1中啟動時間較長時的結果是類似的。也就是說, 在單獨呈現時,在早期加工階段, 位置信息的作用更大, 隨著加工時間的延長, 位置信息的作用逐漸降低, 身份信息的作用逐漸增加。而在句子語境下, 由于句子語境預測性及副中央凹加工的存在, 位置信息的作用在早期階段較為靈活, 隨加工的深入, 位置信息的作用增大。

在預視時間為50 ms時, 各指標均出現了預測性主效應顯著, 而沒有出現位置信息的主效應顯著。也就是說, 在這個階段, 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作用是類似的, 無法確認哪個作用更大。這與實驗 1的結果類似, 隨著加工時間的延長, 位置信息的作用增大, 換位非詞和替換非詞都會對加工造成類似的影響。而在預視時間為100 ms時, 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作用出現了差異, 此時, 目標詞首字的身份信息的破壞對目標詞的加工造成最大影響,而位置信息和目標詞尾字的身份信息的破壞我們也無法判定哪個的作用更大, 但可以肯定的是, 在這個階段, 目標詞首字的身份信息作用是最大的。

5 總討論

通過行為實驗和眼動實驗, 采用真假詞判斷任務和句子閱讀任務, 考察了在閱讀加工的早期階段和晚期階段, 詞語的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加工的特點, 以及預測性對位置信息的影響。綜合三個實驗的結果, 發現位置信息的作用在早期階段(句子中預視時間為0 ms時)作用較小, 即使發生改變也不會帶來很大影響, 相比身份信息更加靈活。隨著加工時間的延長(單獨呈現啟動詞80 ms, 句子中預視時間為50 ms), 位置信息的作用逐漸增大, 與身份信息改變相比, 位置信息改變需要更長的注視時間,更多的注視次數。而到了加工的晚期階段(單獨呈現啟動詞300 ms, 句子預視時間為100 ms, 實驗2),位置信息的作用與身份信息的作用類似, 但身份信息的作用與所處的位置(處在詞匯中的首字或尾字)有關。可見, 詞匯中的字母作用與特定位置關系密切, 貝葉斯讀者模型主張詞匯中的字母與他們的特定位置相聯系(Norris, Kinoshita, & van Casteren,2010)。不同位置作用也是不一樣的。而且首字替換比尾字替換破壞性更大, 也說明詞匯識別中, 不同位置的刺激激活程度是不一樣的。Davis (2001)提出的 SOLAR模型也主張, 每個字母與自我激活水平有關, 第一個字母激活水平最高, 依次遞減,最后一個激活水平最低。所以尾字替換破壞性小很多。但是, 本研究結果并不支持 Whitney (2001)提出的SERIOL模型, 沒有出現一致的換位比替換優勢的數據模式。其原因也許是, 本研究的實驗材料是雙字詞, 雙字母組合的差異體現不出來。未來研究需要探討三字詞、四字詞、六字詞情況。

在本研究中, 對于句子閱讀的預測性效應的研究發現, 語境預測性對不同目標詞條件下的閱讀產生影響。結合實驗2和實驗3的結果, 發現, 預測性從副中央凹加工時, 就會對目標詞的加工產生影響, 預測性在副中央凹加工的早期階段, 會對位置信息的加工有促進作用, 而到了中央凹加工階段,對身份信息的加工有促進作用。參考實驗1的結果,我們可以推測與拼音文字研究(Blythe, Johnson,Liversedge, & Rayner, 2014)會有不同的結果, 漢語詞匯中漢字的位置信息比英文詞匯中的字母位置信息更為重要。在單獨呈現雙字詞時, 位置信息的重要性在早期階段表現的很明顯。但在句子語境條件下, 位置信息的重要性較單獨呈現的情況會降低,但依然會產生很大的作用。結合眼動指標, 可以發現, 首字替換對閱讀的阻礙作用最大, 證明了副中央凹更難加工換位詞或者部分掩蔽詞, 也再次證明SOLAR模型主張的不同位置字母激活不同的觀點的正確性。而在目標詞內的指標中發現, 換位詞對于詞語加工的阻礙作用小于掩蔽詞, 這與在單獨的詞語閱讀中發現的結果類似, 也就是說, 在有上下文語境的條件下, 語境的預測性對詞語的加工促進作用。

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作用, 漢語與拼音文字為什么不同呢?首先, 可能是因為實驗使用的是雙字詞, 拼音文字的研究中, 使用的是多個字母的詞匯, 例如“clerk” (Perea, Palti, & Gómez, 2012)。這種多字母的單詞, 兩個字母換位的情況下, 只會導致40%的字母位置的改變, 如果字母多的話, 位置信息改變所占比例更少。但是漢語雙字詞換位導致了位置信息 100%的改變, 換位詞激活原詞的難度增大。就像在前言中提到的, 在英文研究中發現, 換位位置對詞語的加工也有不同影響, 換位發生在詞首、詞尾比發生在詞內部對詞匯識別的破壞性更大(White et al., 2008; Yakup et al., 2014), 而在中文閱讀中, 雙字詞的換位相當于將整個的首尾進行了顛倒, 所以說對詞匯識別的加工破壞性增大。尤其是在整句閱讀中, 在英語研究中, 在閱讀關鍵詞前的內容時, 副中央凹加工可以根據換位單詞的前幾個字母對整個單詞進行猜測, 而在漢語閱讀中, 由于位置信息 100%的改變, 所以注視之前的詞語時,副中央凹加工很難猜測換位詞的原詞。其次, 結合實驗3的發現, 預測性在早期階段的時候對位置信息的加工有促進作用, 那么在中文的詞匯中, 首字對尾字是否也是有促進作用呢?在拼音文字中, 字母更多的是以單獨的形式出現, 且一般情況下, 僅出現1~2個首字母無法對整個單詞進行預測, 而漢字中, 雙字詞最多, 當出現首字時, 讀者可能就會有意識的預測到下一個字, 并進行組詞, 因此當位置信息破壞時, 加工會變得更困難。

那么詞素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是如何作用于句子閱讀下的詞匯識別呢?根據漢語詞匯識別的單向切分假設(Inhoff & Wu, 2005), 即漢語詞切分嚴格遵循從左往右的序列, 例如讀者注視到“...家的經濟狀況...” (本研究實驗2材料)時, 在頭腦中首先會確定“家的”是否是一個詞, 然后再確定“家的經”是否是一個詞, 如果不是的話, “家的”會被認為是一個雙字詞, 同時下一個字“經”就是下一個詞的開始, 以此類推。那么研究者推斷, 讀者在文本閱讀時, 通過前后相鄰的詞語構成一個漢字串, 又構成一個句子, 那么要識別整句及句子中詞語的意思,就需要自下而上的通過對詞語進行識別, 來分析整句的含義, 當句子中出現換位和替換時, 會對漢語詞的切分和識別造成影響, 這也是漢語句子中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不同于拼音文字研究的原因之一。而結合預測性我們可以發現, 整句的意思能夠對目標詞的識別產生影響, 也就是說也存在自上而下的通過理解整句含義來分析詞匯。以拼音文字的研究為基礎, 有許多模型已經考慮到了字母位置信息編碼的靈活性, 如空間編碼模型(Davis, 2010), 重疊模型(overlap model) (Gome, Ratcliff, & Perea, 2008)和貝葉斯讀者模型(Bayesian reader model)等。本實驗結果較好地支持SOLAR模型和貝葉斯讀者模型, 不支持SERIOL模型。另外, 雙重途徑加工模型(Whitney,Bertrand, & Grainger, 2012)也可以解釋本研究的結果。雙重途徑加工模型(open-bigram account)認為, 詞匯的激活是通過各字母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激活的數值通過加權的方式計算的, 比如單詞“BIRD(鳥)”, BI、IR、RD 與整詞“BIRD”的匹配程度是 1.0,BR, ID和整詞的匹配程度是0.8, BD和整詞的匹配程度是0.4, 所以單詞“BIRD”的激活值為4.4 = 3 ×1 × 1 + 2 × 0.8 × 0.8+ 1 × 0.4 × 0.4, 當激活值不足時, 需要更深層次的加工, 而位置信息發生改變導致激活不足時, 如將“BIRD”變為了“BRID”, 激活值仍為4.4, 而如果身份信息發生了改變如I變為U激活值會下降。在漢語中, 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的加工可能同樣遵循這種模式, 但中文中, 激活值的權重可能與身份信息的位置有關, 身份信息在副中央凹階段最先加工, 然后位置信息開始加工, 隨加工的深入, 身份信息繼續加工, 直到達到詞匯通達。

在本研究中, 句子預測性對關鍵詞識別的促進作用與以往研究結果是一致的。句子閱讀的研究表明在詞匯通達的過程中存在預測性效應, 即對高預測性詞匯的識別快于對低預測性詞匯的識別(蘇衡,劉志方, 曹立人, 2016)。實驗2和實驗3的研究結果也表明, 對詞素位置信息顛倒的高預測性詞語的識別仍比對詞素位置信息顛倒的低預測性詞語的識別速度快, 這證明了預測性效應的存在, 即使雙字詞中的詞素位置信息發生了顛倒, 高預測性詞語仍能促進讀者對它的識別速度。

本研究通過對詞素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加以改變探討了詞素信息的重要性, 結果表明詞素信息的加工會對句子閱讀中的詞匯加工產生影響, 這充分證明了詞素位置信息的加工是詞匯加工的重要階段。結合以往研究, 運用顛倒字母位置的方法探討拼音文字字母編碼問題, 而對于漢語這種特殊的文字系統, 本研究運用詞素位置改變和首字尾字替換的方法對詞匯識別中詞素位置信息和身份信息的重要性進行了進一步的探討。

5 結論

漢語雙字詞的身份信息和位置信息的加工是分離的。在單獨呈現時, 位置信息在早期加工階段作用更大, 隨著加工時間的延長, 位置信息的作用逐漸降低, 身份信息的作用逐漸增加。在句子閱讀中, 位置信息在副中央凹加工的早期階段作用較為靈活, 隨加工的深入, 位置信息的作用增大, 語境預測性在早期能夠促進位置信息的加工, 在晚期能夠促進身份信息的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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