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子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0)
二十世紀初期,國有企業在歐洲國家興起并得到迅猛發展,但到了上世紀80年代,國家所有制引發的委托代理問題與政策性負擔使國有企業效率低下的弊端逐漸顯露,英國政府率先大范圍公開拍賣國有企業,在全球范圍內掀起了國企的私有化浪潮。為了激活國有企業,使國有企業擺脫效率低、業績差的困境,我國自1992年以來,也走上了國企的民營化道路。據世界銀行統計,在2000-2008年間,中國共有183件100萬美元以上的國企民營化事件。
然而,新興加轉軌背景下的中國在國有企業積極引入民營成分、追求民企高效率的同時,民營企業對國有企業也有著諸多的“羨慕”。由于國企的天然政治關聯,國企往往比民營企業更易獲得更多的長期貸款、財政補貼以及各種政策性便利等諸多好處[8,12,27-28]。那么,對于在“事前的”政策安排以及“事后的”市場競爭方面都面臨“歧視”的我國民營企業來說,要想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生存和發展,民企是否會主動采取一些“迎合”或模仿的手段,即采取與國企相似的經營行為,進而走上“類國企化”的道路呢?Allen[43]的研究表明,在經濟體
制不夠完善、法律保護較弱的中國,民營經濟之所以能夠迅速發展,在于民營企業找到了很好的非正式機制,即基于關系、名譽和信任基礎上的替代機制:尋租競爭、構建政治關聯[7,20,33]。事實上,民企的這種利用“后天努力”彌補“先天稟賦缺陷”的做法,確實可以幫助企業尋獲更多的融資便利[1,21]、稅收優惠[32]以及政府補貼[34]等諸多稀缺資源。然而,民企的這種“類國企化”行為對其投資效率的影響又如何呢?民企在“效仿”國企的同時,是否也會走上國企投資低效的老路?又是否會造成更大或更普遍的效率與福利損失呢?諸此等等問題,現有研究并未給出令人信服的解釋甚至尚未予以明確的關注。現有研究仍然集中于探討國企與民企的待遇差別以及國企的效率損失問題,絕少涉及對于民企競爭行為(轉變)及其經濟后果的分析與評判;而考慮到民企的數量及其規模等背景,在我國全面推進市場化改革的新時期(深入推進國企改革、優化產業結構、重振民營經濟等),民企的這種“類國企化”行為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效率損失。投資效率是衡量公司績效的重要指標,投資決策攸關公司成敗,鑒于此,本文擬從投資效率的視角深入考察我國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的經濟后果。
產品市場競爭(PMC)是公司重要的外部治理機制,充分的市場競爭和優勝劣汰的市場競爭機制有助于彌補公司治理的缺陷、優化資源配置,進而有助于提升企業的投資效率。然而,在新興與轉軌制度背景下的中國,國企仍然享受著諸多的管制便利,而民企在要素資源的獲取以及市場競爭的參與等方面仍然面臨諸多劣勢,尚無法與國企進行公平競爭。為了生存與發展,民企就會模仿國企的經營行為即采取“類國企化”方式獲取要素資源并參與競爭。那么,這種企業間的競爭模仿現象和非市場化的競爭行為的“普及”是否會阻礙甚至惡化我國的產品市場競爭環境呢?產品市場競爭環境的變化對民企投資效率的影響又是怎樣的?企業經營行為(模式)的變遷是內生于其所在的行業競爭環境及其制度背景的,在政府依然是資源配置的主導力量、國企依然享受諸多管制便利的新興與轉軌經濟背景下的我國,廣大民企的經營行為轉變即其“類國企化”選擇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進而有損甚或造成更大的效率損失,而現有研究尚未對這些問題予以深入的考察。
基于上述考慮,本文主要關注如下三個問題:其一,民企的“類國企化”取向是否普遍存在?如果存在,民企的“類國企化”取向的制度淵源是什么?其二,民企的這種所謂的“理性選擇”(競爭模仿)在我國市場化改革不斷深化并日益凸顯其法制經濟之本質特征的背景下*從長遠看,在制度環境日益完善的新時期,這樣的獲利渠道必將日趨狹窄,其成本也會日趨高昂(Chen和Puttitanun, 2005)。,如何影響民企的投資效率?本文試圖厘清“類國企化”取向影響民企投資效率的作用機制;其三,政府干預作為影響企業尤其是民企“類國企化”選擇的一個制度背景,是否會加劇民企的“類國企化”取向及其投資效率損失?
在我國進一步推進以優化政企關系與國企治理為核心的經濟體制改革,進一步優化市場競爭環境以及推動落實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的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時期,相比于現有研究,本文的差異化貢獻應該主要體現在以下兩方面:(1)現有研究仍多單向關注國企的效率、國企民營化及國企治理等方面,尚無直接關注民企“類國企化”取向及其形成路徑與經濟后果的相關研究,本文在政治關聯的基礎上進一步界定了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并從投資效率的角度考察了民企經營行為變化的經濟后果;(2)本文基于產品市場競爭的新穎視角,為中國諸多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及其效率損失提供了機理解釋,對于促進企業治理尤其是民企的可持續發展以及行業競爭格局的優化等具有明確的參考價值。
眾所周知,中國“漸進式改革”的成功主要得益于實現了所謂的“增長銜接”[28],即集體經濟依賴“模糊產權”結構和地方政府的金融支持彌補了國家通過價格雙軌、金融補貼及強有力的金融控制下國有經濟的產出下降,而民營經濟又在20世紀90年代時期迅速崛起彌補了集體經濟暴露出“模糊產權”的局限性和過渡性而出現的停滯。此時,民營經濟的崛起除了得益于民營企業家勇于開拓、積極創新的精神以外,更是得益于改革開放時代背景下各級政府的積極支持,是一系列制度的創新變革與良性變遷的結果[4]。然而,民營經濟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在面對著越來越緊的發展約束(產權保護、市場準入等)的情況下卻依然保持著較快的增長,為我國國民經濟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其頑強的生命力被Allen嘆服為“中國發展之謎”*一方面,Allen對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的現狀表示驚訝,一方面也表示出無法從中國正式的金融與法律制度中得到解釋。因此,他從非正式制度安排的視角來解釋中國的民營企業崛起之謎。。隨著改革開放三十年來我國的市場經濟體制逐步確立,雖然政府干預在逐步減少,但在以“政治集中、經濟分權”為主要制度背景的中國漸進式改革模型下,資源配置仍呈現出顯著的非市場化特征,政府對稀缺資源的控制和對經濟干預的能力依然很強,仍在資源配置過程中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因此,企業會有強烈的動機通過建立顯性或隱形的政治關系,以獲取更多的優惠政策[37]和投資項目[20,30]、更多的銀行貸款和更長的還款期限[27]、更多的政府好感與信任[11],從而使政府制定出有利于其自身發展的政策[34,49]。
近年來(尤其在中共“十六大”以后),一個值得關注的現象是中國民營企業的企業家們參政議政的積極性急劇提高,越來越多的民營企業家主動參政議政,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政治地位*鄧建平和曾勇(2010)的研究數據表明,在我國,存在政治關聯的民營企業的占比已經接近67%。[6]。正如Fisman所說,作為一種有價值的企業資源,民營企業家不惜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與金錢在同政府打交道[18]、處理與政府官員關系上,以尋求政治庇護及獲取當地政府在能源、金融等稀缺資源供應上的支持,政治戰略的運用越來越被民營企業所重視[5]。已有研究表明,由于中國尚未完全形成以市場為主導的資源配置體系,制度環境相對不穩定、市場機制相對不完善,這使廣大民企很難得到與國企相同的待遇。在這種民企受制于“先天的”產權劣勢的情況下,要想同國企“爭衡”,民企只能依靠其“后天的努力”,即依賴于一些如政治關聯、尋租等的替代性的非正式機制來爭取政府的青睞和政策的適度傾斜,以突破限制其發展的諸多制度性障礙[19],才能在國企“不屑”的微利空間之外謀取到競爭性收益。尋租行為是高度競爭的,競爭方式往往具有“傳染/模仿效應”,在利益的誘導下,作為理性經濟人的企業,其競爭行為往往是趨同的。企業的外部環境和企業自身行為存在著交互作用,企業之間、企業家之間也存在著潛在的互動[31],國企享受的諸多管制便利勢必會誘致民企的經營行為轉變,進而引致更多民企的“理性”追隨或模仿,尤其是在這種非市場化的行為轉變獲取了更大利潤的時候就更會如此。
基于此,將民企的“類國企化”選擇界定為:在政府依然是資源配置的主導力量、國企依然享受諸多管制便利的我國新興加轉軌的經濟和制度背景下,由政府的傾向性加差別化政策以及國企享受的管制便利所誘導的,很多民企通過非市場化手段(如政治關聯、尋租等)在要素資源獲取、市場競爭參與等方面,采取的與國企經營發展模式相類似的“競爭模仿”現象。
民企的這種以非市場化手段采取與國企經營發展模式類似的“競爭模仿”行為即“類國企化”選擇,為民營企業帶來了更多的融資便利、稅收優惠、產權保護、更低的行業進入壁壘等,為其自身的發展謀得了更多的利益[11];在此背景之下,眾多中小型民營企業對其市場勢力的爭取和鞏固、甚至是對壟斷勢力的追求,必將更加依賴于政府的直接賦予或政企的相互尋租;而那些既有規模已經做大以及市場地位已日益鞏固的大型民企,則很可能會因政府的“青睞”而逐漸演變為更強大的“行政性壟斷”企業。可以預見,更多的民企在實質上已經日益“退變”為“類國企”。
在深化改革的關鍵時期,優化投資結構是擴大內需與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主要內容,企業的投資效率差異及其影響因素,長期以來一直備受關注。企業主要通過融資和投資行為參與市場競爭,而企業的投資行為主要由企業的融資能力與水平決定。現實中的企業普遍具有擴張沖動[7,13],那些更易獲得更多貸款尤其是長期貸款的企業,往往擁有更多的投資機會。因證券市場上的權益融資需要滿足更多的條件,銀行貸款一直是我國企業的主要資金來源,故銀企關系及其背后的政企關系就成為制約我國民營企業發展及其投融資行為的關鍵環境因素。相對于一般民企,那些“類國企化”的民企,因其獲得了政府的管制便利,故擁有更強的融資能力以及更好的融資預期,即“類國企化”的民企如同國有企業一樣,面臨著更小的融資約束,也因此更容易產生過度投資行為。很多學者運用投資——現金流敏感度從公司治理的角度分析發現,更多的融資便利以及補貼優惠帶來的更多現金,更易造成企業的投資效率損失[30]。
另一方面,企業內部的代理問題以及管理層過度自信的存在,往往是引致公司投資低效的根源。為維護和提升其政治地位,管理層往往會通過不斷擴大企業規模以鞏固其政治資本。與國有企業以及其他大型企業一樣,那些面臨較少融資約束的“類國企化”民企,也很可能會為了追求建立企業帝國而不斷擴大投資規模,甚至投資凈現值為負的項目,進而產生過度投資。同時,與國企的高管相類似,那些擁有或獲得了政治資源優勢的民營企業家們,往往也會更加自信,并對其已“獲得甜頭”的政治資源產生更強的依賴,而這會進一步加劇企業的代理問題(如更多的尋租等),進而促生更多的非效率投資。基于此,本文首先提出如下假設1。
H1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會損害其投資效率。
充分的市場競爭和優勝劣汰的市場化機制有助于彌補公司治理的缺陷,提升資源配置的效率[51]。那么,當民企憑借自然競爭而獲取和創造其核心競爭優勢的市場化導向轉變為依賴政治關聯、尋租等非市場化手段的“類國企化”取向時,這些民企的投資效率還會得到可持續提升么?諸多民企的“類國企化”取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國目前的市場經濟體制尚不完善,以公平和效率為核心的市場競爭機制尚未完全確立起來。缺乏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被認為是造成我國國有企業效率低下的一個根本原因[10,17];因此,從長遠看,民企的“類國企化”即其通過政治關聯、尋租等非市場化競爭手段獲取的利益同樣也是不可持續的[33,35],尤其是在我國的制度環境日益完善的新時期,這樣的獲利渠道必將日趨狹窄,而其成本也會日益高昂[47]。
產品市場競爭被認為是公司重要的外部治理機制。然而,在我國新興加轉軌的制度背景下,國企仍然享受著諸多的管制便利,而民企在要素資源的獲取以及市場競爭的公平參與等方面仍然面臨諸多劣勢,尚無法與國企進行公平競爭。企業的經營行為變化時內生于其所在的行業競爭環境和制度背景的,為了謀求生存與發展,民企勢必會模仿國企的經營行為即采取“類國企化”的方式獲取要素資源并參與市場競爭。可以預見,在政府的傾斜性政策以及國企享受的管制便利的誘導下,廣大民企的經營行為轉變即其“類國企化”選擇(競爭模仿)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扭曲我國的行業競爭結構,進而有損民企的投資效率甚或造成更大的效率損失。
此外,由于信息不對稱和契約問題的存在,高昂的外源融資成本(即嚴重的融資約束)將使企業因內部資金不足而面臨被“掠奪”的風險(投融資機會和市場份額),而這種風險主要取決于公司的投資項目與市場競爭者的緊密程度[48],故企業的投資與所在行業的市場競爭程度緊密相關。當企業對于“類國企化”取向下的“關系”而非“能力或效率”產生更強的依賴時,市場的無序競爭以及要素資源“無序”配置(的加劇),不可避免地會導致更大程度或范圍的效率損失。可見,產品市場競爭在企業行為選擇與其投資效率的變化之間可能具有“中介效應”,民企的“類國企化”選擇導致的投資效率損失可能源于行業競爭結構或產品市場競爭環境的變化。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2。
H2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通過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進而降低了民企的投資效率。
近年來,我國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擴大了政府的投資規模,促進了政府控制企業的投資力度及其預算軟約束[29]。與國企相類似,這也會引致“類國企化”民企因濫用資金而產生的非效率投資行為;同時,與國企的政策性負擔相類似,那些“類國企化”的民企也會有更強的內在動力去維護或強化其與政府的關系,為了迎合政府的“干預之手”,往往也會迫于政府的政治目標而擴大投資、承擔更多的就業和稅收等政策目標[40],進而導致企業或投資于不利于自身利益最大化的項目,或對更好的投資機會不再敏感,最終損害其投資效率[6,15,18,53]。
此外,政府的“扶持之手”還會削弱產品市場競爭對于“類國企化”民企的壓力或積極影響,阻礙它們通過技術創新的競爭而獲取市場競爭的優勢。民營經濟不僅是支撐我國經濟持續快速增長的重要力量,同時也是技術創新的主力軍,對于提高我國的自主創新力、推動我國經濟的轉型升級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諸多學者已經認識到中國近三十年的高速增長主要依靠的是投資驅動的粗放式增長而非生產效率的持續增長獲得的[41],而這種粗放式的增長模式已然不可持續。諸多民企的“類國企化”選擇的背后正是這種非市場化的、主要依賴政府主導或引導投資以及資源配置的、計劃經濟思維的、粗放式增長的老路,故其效率自然也是不可持續的;而值得注意的是,最先走上這條道路的恰恰是民企中的那些最有生產效率的企業,這勢必會進一步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甚至會惡化我國的市場競爭環境。保持適度的政企關系無可厚非,這也是各國經濟發展的成功實踐以及新規制經濟學等理論所昭示的客觀規律,但政府對于經濟的過多干預引致的企業對于管制便利的過度“路徑依賴”,也早已被諸多的研究和實踐印證其無助于持續提升企業的績效,且與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明確的“要保證各種所有制經濟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開公平公正參與市場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的市場化導向亦背道而馳。在以國企治理為核心的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堅時期和深水區,民企的這種“適應性轉變”或過度路徑依賴無疑會在國企低效壟斷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進而加劇政企關系的“惡性循環”。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3。
H3在政府干預較嚴重的情況下,民企的“類國企化”通過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更大程度地降低了民企的投資效率。
本文選取2000-2013年我國滬深A股民營上市公司樣本,剔除金融業、ST及PT的上市公司、同時發行B股或H股的公司、數據缺失的公司,最終得到7 000個樣本觀測值。同時,為了剔除極端值的影響,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了1%~99%水平的Winsorize處理。本文使用的數據主要來源于CSMAR和RESSET數據庫,其中,高管的政治關聯是通過CSMAR數據庫中的高管個人簡歷信息手工搜集處理所得。本文的描述性統計及回歸檢驗均使用STATA12.0。
1. 被解釋變量
投資效率。本文首先根據Richardson(2006)的研究估算出企業正常的資本投資水平,然后以其模型殘差的絕對值作為投資效率的代理變量來考察企業的投資效率水平。
2. 解釋變量
“類國企化”。如前文分析,將民企的“類國企化”選擇界定為“在我國新興加轉軌的制度背景下,由政府的傾向性加差別化政策以及國企享受的管制便利所誘導的、諸多民企通過非市場化手段(如政治關聯、尋租等)在要素資源獲取、市場競爭參與等方面,采取的與國企經營相類似的競爭模仿行為”。結合我國特定的制度環境,當前中國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的表現形式或其形成路徑可略分為如下兩類。
(1)“爭寵式”競爭:構建政治關聯。關于政治關聯的度量,采取現有研究的普遍做法[31],即如果公司的現任董事長或CEO簡歷中包含“政府”“人大”“政協”或“省委/市委/縣委/區委/鎮委”時,則定義該公司這一年具有政治關聯。

表1 變量定義表
(2)尋租競爭:隱性政治關聯。考慮到政治關聯與尋租行為的相似性以及其復雜性, 將“尋租”界定為一般或直接的政治關聯之外的“隱性”或間接的政治關聯,在實際中多數表現為通過利益輸送(尋租)或官員貪腐(創租)等非常規手段而謀取到的政府管制便利。由于尋租的隱秘而難以具體量化,相關研究往往通過解讀公司財務報表中的“超額管理費用”而予以近似度量。為此,借鑒杜興強[7]的方法,首先對影響管理費用的諸多因素進行分析,依據如下模型(1)計算出特定企業的期望管理費用,然后通過計算實際管理費用和期望管理費用的差額,依據模型殘差(2)得到超額管理費用,如果企業當年的超額管理費用大于零,則將其定義為當年企業發生了尋租行為。
(1)
EAE=AE-E
(2)
3. 模型設置
本文參照Richardson(2006)的模型,設定投資的回歸模型如下
INVi,t=a0+a1INVi,t-1+a2Levi,t-1+a3Agei,t-1+a4Roai,t-1+a5Sizei,t-1+a6Cashi,t-1+Accper+Ind+ζi,t
(3)
對式(3)中殘差取絕對值(△INV)表示企業的投資效率。
按照本文的界定,圖1描述了2000-2013年間我國民營上市公司的“類國企化”選擇的數量特征。由圖1可見,我國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一直存在且日益普遍,且有不斷上升趨勢。值得注意的是,在經過2008年蔓延至實體經濟的全球性金融危機之后,面對大量企業投資機會急劇減少、融資難度加大、經營難以持續等現狀,包括美國等發達國家在內的很多國家的政府均出臺了相應的干預政策,以緩解和應對這種非常態的市場失靈困境。我國政府也相繼實施了一系列積極的財政政策和寬松的貨幣政策,鼓勵企業“現金為王”,為“符合條件的”企業提供融資便利。經過危機“洗禮”后的適應與調整,也使越來越多的民營企業家進一步意識到政治資源的重要性。

表2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表3 主要變量的相關性分析
注:*p<0.10; **p<0.05; ***p<0.01。

圖1 我國民營企業“類國企化”行為(數量特征)
表2與表3報告了本文涉及的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和主要變量的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投資效率的均值為3.71%,最大值為10.64%,最小值為0.28%,表明上市公司投資效率差異較大,與已有研究的結果基本一致[21]。表3中,主要變量“類國企化”行為與企業的投資效率損失顯著正相關(r=0.034 9,p<1%),說明具有民企的“類國企化”選擇會損害其投資效率,初步驗證了假設1的預期。
本節主要考察民企的“類國企化”是否以及如何損害了其投資效率。表4是對假設一進行檢驗的統計結果,為觀察結果的穩定性,通過逐步加入控制變量和年度行業虛擬變量的方式進行檢驗。從因變量和自變量的關系看,在第1列不加任何控制變量的情況下,解釋變量“類國企化”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系數值為0.007 391。在列二中加入相關控制變量后,“類國企化”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系數值為0.007 16。在列三中,進一步加入行業、年度虛擬變量后,“類國企化”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依然顯著為正,系數值為0.002 95。這表明企業的“類國企化”給企業的投資非效率帶來顯著的正向影響,研究假設1得到了支持。
其次,需要檢驗產品市場競爭(PMC)是否具有部分中介效應,通過借鑒溫忠麟等[23]的中介效應模型(4)、(5)、(6)來檢驗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是否通過惡化產品市場競爭環境進而造成了其投資效率的損失。結合本文的研究關系,設計具體檢驗過程如下
△INVi,t=θ0+θ1Lgq+θ2CONTROLS+Accper+Ind+μ
(4)
PMC=b0+b1Lgq+b2CONTROLS+Accper+Ind+μ
(5)
△INVi,t=c0+c1Lgq+c2PMC+c3CONTROLS+Accper+Ind+μ
(6)
檢驗程序如圖2所示。首先,以企業投資效率為因變量,民企的“類國企化”為自變量構建得到模型(4),檢驗“類國企化”的回歸系數是否顯著,若不顯著則停止中介效應檢驗,說明民企的“類國企化”沒有通過中介變量影響企業的投資效率。由表5第(1)列回歸系數a1在5%水平下顯著(a1=0.002 95)的結果可見,隨著具有民企“類國企化”行為的數量增加,民企的投資效率的確是在逐步下降的,假設1得到了驗證。因此,可以進行下一步的中介效應檢驗。

表4 “類國企化”造成企業投資效率損失的檢驗結果
注:N=7 000;*p<0.10;**p<0.05;***p<0.01,括號內為標準誤。

其次,以產品市場競爭(PMC)為因變量,民企的投資效率及其“類國企化”選擇為自變量構建模型(5),檢驗自變量對中介變量的影響是否顯著,得到相關系數b1。同時,為了保證產品市場競爭數據的可靠性,本文采用HHI指數與價格成本邊際指標PCM對產品市場競爭進行了多維度量以及回歸分析。隨后,又在模型(4)的基礎上加入中介變量產品市場競爭得到模型(6),通過回歸分析取得自變量的回歸系數c1與中介變量的回歸系數c2。如果b1、c2中有一個不顯著,則不能判定中介效應不顯著,應繼續進行Sobel檢驗進行檢驗;如果b1、c2都顯著,而c1不顯著,則完全中介效應成立;如果b1、c1、c2都顯著,為了保證統計的顯著性,則進行系數差異化檢驗以檢驗模型是否具有部分中介效應。表5的第(3)列加入了中介效應產品市場競爭的結果可見,產品市場競爭(PMC)與企業投資非效率顯著正相關(c1=0.002 96),并且通過表5我們發現回歸系數b1、c1、c2均顯著,則利用系數差異法檢驗。根據中介效應的系數差異檢驗方法,計算統計量t:t=(a1-c1)/S(a1-c1)。通過回歸分析,得出a1與c1的標準差均為0.001 57,民企“類國企化”與產品市場競爭(PMC)的相關系數為0.025,a1為0.002 95,c1為0.002 60,最終計算得出t統計量顯著(t=8.92)。同理,當產品市場競爭以HHI衡量時,c1顯著,而b1、c2均不顯著,則利用sobel檢驗,最終計算得出z統計量顯著(z=1 455.7)。由此得出產品市場競爭的部分中介效應顯著,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會通過惡化產品市場競爭而影響企業投資效率的路徑是存在的,“類國企化”行為確實會通過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進而有損民企的長期投資效率,假設2也得到了驗證。

表5 “類國企化”通過產品市場競爭的中介效應造成民企投資效率損失的檢驗結果
注:N=7 000;*p<0.10;**p<0.05;***p<0.01,括號內為標準誤。
目前,政府依然是影響我國經濟發展及其資源配置的主導性力量。為了進一步考察政府干預是否會加劇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及其造成的投資效率損失,將政府干預變量按中位數劃分為較高組與較低組進行分組檢驗。表6的結果表明,在政府干預較高時,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所造成的企業投資效率損失更為顯著(0.004 34)。在檢驗產品市場競爭(PMC)的中介效應時,如果政府干預較低,產品市場競爭作為中介效應影響企業投資效率的效果并不顯著;而在政府干預較高時,投資效率與民企的“類國企化”的系數(a=0.004 34)、產品市場競爭與民企“類國企化”的系數(b=-0.134 71)、投資效率與民企“類國企化”(c1=0.003 82)、投資效率與產品市場的系數(c2=0.003 92)均顯著成立。因此,繼續進行系數差異檢驗,最終t檢驗值顯著(t=9.96),說明在政府干預較強時,民企的“類國企化”通過加劇市場的無序競爭進而降低民企投資效率的結果更為顯著,驗證了假設3的預期。

表6 政府干預影響“類國企化”民企的投資效率的檢驗結果(HHI)
注:N=7 000;*p<0.10;**p<0.05;***p<0.01,括號內為標準誤。
為保證實證結果的穩健性,采用了如下三種方法進行了檢驗。
1. 進一步考慮“類國企化”行為的強度(Lgqt)影響
區別于是否具有“類國企化”行為,本文以民企“類國企化”行為的強度(Lgqt)*本文將“類國企化”行為的的強度(Lgqt)定義為既存在政治關聯,又存在尋租現象的民企。作為自變量,并進行中介效應檢驗,如表8所示,檢驗結果依然顯著,研究結論保持一致。
2. 控制行業因素的影響
為了控制行業因素的影響,本文采用行業層面的超額價格-成本邊際(EPCM)作為替代產品市場競爭的中介效應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如表8所示,檢驗結果未發生實質性的變化。
3. 用熵指數(EI)度量產品市場競爭
在衡量行業的集中度時,熵指數EI因賦予小企業一個較大的權重,故而可以更好反映低集中行業聚散結構的細微變化,更加適合我國“原子型”的行業結構現狀[24]。因此,本文還采用了熵指數(EI)進行穩健性檢驗,根據中介效應模型及檢驗結果的表9可得,該檢驗應采用sobel檢驗,最終計算z=16 978.8,部分中介效應仍然顯著成立。

表7 “類國企化”強度通過產品市場競爭的中介效應造成民企投資效率損失的檢驗
注:N=7 000;*p<0.10;**p<0.05;***p<0.01,括號內為標準誤。

表8 “類國企化”通過產品市場競爭的中介效應造成民企投資效率損失的檢驗結果
注:N=7 000;*p<0.10;**p<0.05;***p<0.01,括號內為t值。

表9 “類國企化”通過產品市場競爭的中介效應造成企業投資效率損失的檢驗結果
注:N=7 000;*p<0.10;**p<0.05;***p<0.01,括號內為標準誤。
本文著重考察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是否損害其投資效率,但也可能存在反向的因果關系,即可能正是那些投資效率低下的民企,才更加熱衷于選擇這種“類國企化”行為。基于這一考慮,選擇將“類國企化”的滯后一期與滯后兩期作為工具變量,進行二階段最小二乘回歸檢驗。如表10所示,“類國企化”的相關系數顯著為正,且通過了過度識別檢驗,這說明結果基本是穩健可靠的,從而間接驗證了假設1。同時,還應用二階段最小二乘法對產品市場競爭(PMC)的中介效應進行回歸,如表11、12所示,其結果也顯著成立,從而一定程度上排除了可能由反向因果造成的內生性問題。
經濟主體的行為選擇決定其績效,同時也會“重塑”其所在行業的競爭結構。本文關注我國廣大民企的經營行為的轉變即其“類國企化”選擇以及其如何通過加劇產品市場的無序競爭,進而有損其投資效率甚或造成更大的效率損失。尚未有研究對此予以縱深的關注。本文結合我國的制度環境,將民營企業在要素資源獲取與產品市場競爭參與方式等方面采取的與國企相類似的經營發展路徑定義為民企的“類國企化”取向,并基于2000-2013年我國滬深A股民營上市公司樣本,實證考察我國諸多民企的“類國企化”取向是否以及如何影響其投資效率。研究發現,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確實會通過加劇產品市場的無序競爭進而有損其投資效率;而在政府干預較為嚴重的地區,上述的效率損失還將更為顯著。

表10 “類國企化”對民營企業投資效率的影響(2OLS)
注:N=6 387;*p<0.10;**p<0.05;***p<0.01。

表11 “類國企化”對產品市場競爭(HHI)的影響(2OLS)
注:N=6 387;*p<0.10;**p<0.05;***p<0.01。

表12 民企的“類國企化”通過產品市場競爭的中介效應造成其投資效率損失(2OLS)
注:N=6 387;*p<0.10;**p<0.05;***p<0.01。
本研究首次為中國諸多民企的“類國企化”取向及其效率損失提供了經驗證據與風險警示。在我國進一步推進以優化政企關系與國企治理為核心的經濟體制改革,進一步優化市場競爭環境以及推動落實中央全面深化改革戰略任務的新時期,本文的研究具有鮮明的理論和現實意義以及明確的政策含義和參考價值。
其一,現有研究仍然集中單向關注國企的效率、國企民營化及國企治理等,尚無直接關注民企“類國企化”取向及其形成路徑和經濟后果的相關研究,本文在一般政治關聯基礎上對于民企“類國企化”行為的多維界定及其經濟后果的檢驗,有助于拓展現有研究的視閾,避免單邊關注國企低效而忽視民企的經營行為的嬗變及其效率損失(國企并無“原罪”,民企亦不等同于“效率”)。
其二,本文基于產品市場競爭(PMC)的新穎視角,為中國諸多民企的“類國企化”行為及其效率損失提供了機理解釋,這首先有助于宏觀政策制定者從行業競爭結構變遷和市場競爭質量的系統縱深層面關注企業(尤其是民企)行為(模式)轉變的經濟后果及其制度淵源,厘清和持定通過優化政企關系、推動國企治理以引導民企健康發展的正確的市場化方向;其次,這還有助于推動企業認清“關系”依賴等非市場化競爭手段的經濟后果,更加專注于通過研發創新等科學路徑謀劃企業發展、優化企業治理。
本文還存在明顯的不足,例如,對于民企“類國企化”行為的界定仍然不夠全面,對于形式多樣且更為隱秘的一些“尋租”行為還涉及不夠;政府在任何社會中都是重要的“利益相關方”,上述界定是否過于“負面勘定”政企關系仍然有待縱深剖析(如與混合所有制的“法定認可關系”的區別等)。這些問題均有待進一步的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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