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博“換血”求生

張曙霞

時隔4年，陷入虧損泥潭的拜博口腔，轉身投入泰康的懷抱。

5月18日，中國銀保監會發布批復，同意泰康人壽出資20.6236億元人民幣投資拜博口腔51.56%股權。這是今年國內醫療領域最大投資手筆之一。

6月15日，泰康戰略投資拜博口腔發布會在泰康商學院舉行，正式宣布此次投資落地。

據了解，除提供資金投入外，泰康還將在客戶資源支持、營銷推廣合作、保險支付流程、口腔健康保險產品合作等方面輸入協同資源。

對于過去三年虧損超20億元的拜博而言，泰康此次注資可謂雪中送炭。為此，拜博創始人黎昌仁讓出了董事長位置，高管也進行了大換血，而泰康則全面掌握了拜博經營管理決策權。

但泰康龐大的客群和保險優勢將如何與拜博的口腔醫療業務實現協同？泰康能否為拜博口腔全面提升治理水平和管理效率注入新動力，幫助其跳出虧損泥潭？都還是未知數。

高層大換血

拜博口腔起源于黎昌仁1993年在深圳羅湖開設的一家牙科診所。

2011年，拜博口腔拿到第一筆融資，來自海通開元的8000萬元人民幣。隨后的三年，又連續獲得來自珠海金控、華發產業投資及聯想控股共計13.1億元人民幣的戰略融資。其中，2014年6月，聯想控股投資拜博口腔10億元，獲得后者54.90%的股權。

隨后，在資本的強勢助推下，拜博進入了快速擴張的通道，在全國范圍內通過自建和收購的方式跑馬圈地，開啟了口腔帝國的打造。2014年到2017年，拜博口腔門店數量增加了近兩倍，從75家擴張到212家，門店面積則增加了4倍多。

根據聯想控股年報，截至2017年，拜博口腔門店數為212家，其中包括53家醫院和159家診所，覆蓋25個省級區域，共有員工6000余名，成為國內規模最大的民營口腔連鎖。

激進擴張下，經營成績卻不盡如人意。2015-2017年，拜博凈虧損金額居高不下，分別為6.91億元、7.95億元、7.93億元。

即便連年巨虧，依然擋不住資本的熱捧。公開消息顯示，泰康人壽投資拜博早在去年就已基本落定，由泰康健康產業投資牽頭實施，由泰康人壽出資。泰康健康產業投資副總裁兼醫療發展事業部總經理朱正宏則在今年4月份以拜博口腔CEO的身份出席公開活動。

根據天眼查信息，泰康出資后，聯想控股將出讓拜博的控股權，退居第二大股東，占股36.51%，公司創始人黎昌仁持股7.37%。

有意思的是，此前聯想投資，雖然也掌握了控股權，但一直扮演著掏錢的金主角色，并不干預拜博的具體管理和經營。用黎昌仁的話說，聯想控股不會直接管理，側重根據拜博的需求提供增值服務，拜博的決策權還是非常獨立的。

此外，沒有“租期”和“時間要求”，是黎昌仁口中拜博口腔與聯想合作的主要原因，在他看來，醫療產業必須要有一個市場培育期，品牌的效益、團隊的效益需要時間，要慢慢地讓老百姓接受，慢慢地打出品牌。

但泰康顯然不滿足只做金主。隨著20多億元的戰略投資塵埃落定，拜博管理層也出現了“大換血”。創始人黎昌仁讓出董事長職位，由泰康保險集團副總裁、泰康健康產業投資首席執行官劉廷軍擔任，同樣來自泰康的朱正宏擔任CEO。黎昌仁出任董事，其他三位董事來自聯想和泰康，分別為泰康人壽投資管理部總經理陳奕倫、泰康保險集團副總裁兼首席財務官周國端及聯想控股總裁朱立南。

新陣容意味著創始人黎昌仁的話語權被大大削弱，拜博隨后的發展很大程度上由泰康說了算。

泰康的算盤

引入新一輪融資，拜博雖然不差錢，但如何走出虧損泥潭，仍是當務之急。

過去三年，拜博口腔的凈虧損金額超過20億元。聯想控股2017年年報對當年拜博口腔經營虧損主要原因的解釋包括：隨著門店數量增加放緩，原有成熟門店受到同城其他品牌新門店開業和行業競爭的影響，增長趨于平緩；同時，仍有較多尚處在爬坡期的醫院和門診面臨虧損，且總部層面為支撐前期擴張和門店爬坡的資金需求承擔了較高的債務負擔，導致財務費用較高等。

拜博連年巨虧，顯然和激進擴張、攤子鋪得太大相關。

據了解，城市新開門店固定成本主要投入在牌照申辦、設備購買、房租成本、裝修以及一開始的運營現金流，還要配備財務、人力、行政及市場人員，且團隊成本、管理成本、物流成本都會增高，供應鏈成本也會增高。有業內人士稱，口腔診所單個門店按不同規模投入在幾百萬到幾千萬元之間。

而拜博在加速擴張新店、收購現有診所的同時，管理能力和經營效率顯然沒能跟上。

一方面，據媒體報道，在擴張最迅猛的2015、2016年，拜博曾多次因廣告宣傳問題陷入到侵權及違規宣傳糾紛中，管理漏洞突出。

另一方面，根據聯想控股2017年年報，從單個門店看，2017年拜博平均每家門店牙椅13.3張，牙醫5.6名，相當于中等偏上規模的口腔門店，但年經營業績僅676萬元，單張牙椅產出僅50.8萬元，凈虧28.2萬元。與同行業競爭對手相比，以通策醫療為例，同年單張牙椅產出為83.6萬元，創利15.3萬元。

此外，高質量牙醫供給不足的問題也比較突出。數據顯示，2014年，拜博的每名牙醫負責1.6張牙椅；2017年，每名牙醫要負責2.36張牙椅。根據中華口腔醫學會的調查報告，口腔疾病治療工作量的64%是由口腔醫師來完成的。

隨著泰康團隊的強勢進駐，前期激進擴張的模式將發生轉變。

“拜博口腔已初步完成全國布局目標，如何進一步提高內涵式能力增長則成為其下一個核心發展主題。”朱正宏在發布會上表示。

精細化管理和運營勢在必行。可以說，下一步，拜博將更聚焦現有醫院和診所的能力建設和效率提升。公開消息顯示，在過去4個月內，拜博引入了219名口腔醫生，并建立全系統質量控制體系及內外部培訓體系。

而除此之外，泰康也有自己的打算。

在發布會上，泰康保險集團董事長陳東升表示，四年前就開始調研口腔醫療領域，并計劃進行長期戰略投入，“有機會就投進去，沒有機會就自己做。”

之所以堅定地進入口腔領域，一方面是對泰康醫養板塊進行補充，另一方面，口腔醫療不在社保報銷范圍內，天然是商業保險的市場，泰康希望打造口腔醫療和保險的閉環。

其實，在戰略投資拜博口腔之前，泰康保險已經在齒科方面進行了試水。去年8月，泰康向勁松口腔投資2億元，并在簽約儀式上明確表示要在齒科領域深耕“醫療+保險”的HMO模式。

泰康保險集團副總裁兼泰康健康管理公司總經理邱希淳稱，計劃推出覆蓋口腔疾病預防治療的綜合類齒科保險、兒童齒科保險以及包括植牙等內容的高端齒科保險三類產品。